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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88年老山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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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烟宝
时间:
2007-11-17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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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88年老山阵地
前言 如果不是因为一件事情的出现,我并不觉得一九八六年的春节和往年相比有什么特别。在那个不算寒冷的除夕之夜,我和几个同事围着炉火一边闲聊一边收看着中央电视台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就在不经意的谈笑之间,电视 中出现的那个从老山前线下来的名叫徐良的战士给了我极大的震撼,尤其是他演唱的那首“血染的风采”更是把我感动得荡气回肠热泪盈眶。整个晚上,那哀婉悲壮的歌声一直固执地在我耳边久久回响。从此就对老山那块英雄的热土有了 一种热烈的依恋和向往。八七年十月,我如愿以偿地跨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列,成为了十三集团军三十七师一一一团一营一连的一个战士。到部队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我所在的部队即将开赴老山前线参加对越防御作战(我们没有按部队惯例去新兵教导团集训,而是被直接分下了连队)。不久,传言即成事实。八八年一月初正式向滇开进。在云南文山州平坝地区进行了三个月紧张艰苦的临战训练后,四月开始进入阵地。 初上老山 我团争取到了坚守老山主峰的任务。一营作为预备队,二营在松毛岭,三营守主峰。我们一连被加强给三营,主要防守与越阵地接壤的A62和B1072两个阵地(在越南境内)。 88年四月上旬的一个黄昏,我们这些各阵地的哨长们乘卡车先大部队一个星期上前线去熟悉阵地。一路上,只有车辆马达的轰鸣,大家沉默着没人说话。到达老山主峰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朦胧只看得见依稀的人影。周围是异样的安静,只有微风拂过树梢发出轻微的声响。刚集合好队伍,即被告知走错了路,原来,我们要去的阵地在另一个方向。我们迅速上车,摸黑行驶不久,车在一个山凹处停了下来。因为在战区,不许使用灯火,到处是漆黑一片。带队的副连长在与来接应我们的几个27军的战士简单接洽后,命令大家按所分哨位跟随着他们向各自阵地摸去。我背着背包,武器等装备跟在几个战友后面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夜暗看不清道路,只能听声音凭感觉跟着他们向前紧跑。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自己掉了队,他们那轻微的脚步声愈行愈远。我很恐惧但又不敢叫喊,只好停下脚步呆呆地站在一棵 芭蕉树下丝毫不敢动弹。好在时间不长,接应我的一个27军的战友又摸了上来。我们再次出发时,他就用手在前面牵引着我,一路上连滚带爬,终于安全抵达了阵地。事后得知,山上到处是地雷,有我们布的,有越军设的,稍不留神,偏离小道一丁点,就有可能遭遇危险。我当时没有瞎闯,真就是自己救了自己。在我记忆当中,那晚走过的是我已经走过的路中最难行的一条:泥泞不堪,坡陡路窄,有的地方甚至要靠事先固定在悬崖上的绳索才能坠吊下去,而下面的峡谷是深不见底。 猫耳洞 我们去时猫耳洞的条件已大为改观了。据老兵们所讲和在资料上所见,最初攻下老山后,因为没有掩体,部队伤亡很大。情急智生,聪明的战士就胡乱在自己坚守的位置傍山掏出一个小洞蜷缩进去。虽然抗打击的效果不是很好,一般的炮弹就可以轻易地将它崩塌,但有总比没有强。因为没有任何的加固防护措施,晴天还好,雨天就是一洞的泥水。而老山地区的雨水奇多,雾也大,一夜过去,第二天即或下雨,到处也是湿漉漉的。在那种情况下战斗生活,其艰苦程度可想而知。我们去时的猫耳洞,早已用弧形的波纹钢做基本支撑,顶上垒了厚厚的沙袋和泥土,个别的洞甚至顺山势延伸进了山体。 猫耳洞给我的第一印象:低矮,但猫腰就可进去;潮湿,空气混浊得好象生了霉。条件虽然简陋,但还能满足基本的生活。我感到最满意的是吃卧分成了两块区域。外面的一间,能做饭和站岗警戒(拉开小小的竹门就可进入战壕)。里面的一间,勉强能搭建两张也是竹做的所谓的“床”。床很窄,刚够翻身。床上随时可见永远清扫不净的泥土。床褥被子很润,因为一直没洗亦很脏。刚上去时,有些战士还嫌这嫌那睡不着,久而久之,大家一样能在这种环境下酣睡如故。 阵地上最讨厌的是打不绝杀不尽的山鼠,贼头贼脑、络绎不绝、成群结队、目中无人地就在眼鼻底下蹿进蹿出。我有一晚在站岗时闲得无聊。仅用刺刀,不一会就消灭了十多只。这些山耗子也真是可恶,你尽管折腾也罢,却还动不动就咬人耳朵啃人脚趾。有次我在睡梦中,两只耗子钻进被窝竟然在我裸着的肚子上又咬又叫地打起架来。我骤然惊醒,慌忙抓起被子抛下床去。除了老鼠讨厌,可恶的还有就是背上长了一些花斑、米粒大小的蚊子,也可能就是被当地人称为“山咬”的东西吧。它咬你时毫无感觉,待你觉得痒痒难受时,它早已腆着饱胀的肚子飞走了,留下的就是挤了又肿又痒又疼的红亮的血包。洞里很阴暗,在白天也必须点灯。做饭和照明用的是煤油。每个哨位都配了一具马灯和煤油炉。因为油烟憋在洞里没有地方散发,第二天我们的脸都是又黑又花,就连鼻子里也有厚厚的一层油油的黑灰。 认识阵地 因为紧张,在阵地的第一晚几乎无眠。洞外好象随时都有异样的声响,零星的或远或近的枪炮声一直响个不停。27军的一个战友在外面的哨位上警戒。天刚朦朦亮,他们就叫我起床吃饭(我非常佩服这些说话温和的北方兵,他们每人几乎都会做可口的馒头、拉面等面食)。胡乱洗了脸吃过饭,他们就给我介绍所在阵地及敌方情况。我所在的A62号阵地突出在老山主峰前山脚处。对眼望过去,大约两百米处被炮打得光秃秃的那个小山包就是越军1058阵地,在它后面横亘着的就是比老山还高的越南人的天然屏障——大青山。我们的右翼是我B1072号阵地。每个阵地一般各驻一个排,并各配属机枪连的一个重机枪火力组。靠得紧的哨位与哨位之间都有一条战壕相连。也有几个孤零的哨位只能单独一个据险而守。因为是亚热带地区,老山的植被非常茂密,各种植物很多,粗大的树木也不少,但可惜都被凶猛的炮弹炸得只剩光秃秃的半截主干。阵地前有一条几乎干涸的深沟,蜿蜒着从我们和越1058阵地间通过。据老兵们讲,越军的特工就是利用这条深沟经常对我方渗透袭扰。因此,这条沟是重点防范区之一。 第一次值勤 到阵地的第二天晚上,我所在哨位哨长安排我值勤。因为我们作为先头部队的主要任务就是熟悉阵地。两位老兵在里面休息,我拖了一箱手榴弹放在脚边,然后紧握着打开了保险的冲锋枪靠坐在工事旁仔细辨听着洞外的远远近近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声响。老兵们说,山上有许多动物,一到晚上它们就出来活动,很多的声音就是它们造成的。偶尔响起的爆炸声,大约就是它们触响了地雷吧。上哨前,两位老大哥反复给我鼓气:别怕!说他们就在里面,一有情况立即过来增援;说前后左右都安有好多颗定向雷,每颗雷里有好几百颗钢珠,引爆后保叫敌人有来无回;说电话和电台就在他们旁边,发现情况后可以马上呼叫我方炮火…我睁着双眼,在黑暗中透过射孔看着外面那无边无际的黑,心七上八下地跳得慌。尤其是那种不知什么动物发出的怪叫接二连三不断地响起,更是令我感到毛骨悚然。有好几次当其他哨位响起枪声的时候,我也紧张得抓起枪差点狂打一气。别怕,不会有事,我心里不停地为自己打气壮胆。这也是我迄今为止感到最漫长最恐惧的一夜。 生 活 生活补给的配送,一般的规律是三天一次。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军工送了,全靠自己阵地抽人去运。送的菜一般都是土豆、芹菜、胡萝卜等这些不易损坏的东西。也有少量的不算新鲜的猪肉。实际上战区的生活补助还是算高的,就因管理不善监管不严而最后到一线战士的手里时已所剩无几了。我们连的那个司务员,一个普通的战士,据说时不时地就向连长和指导员奉上两条好烟。窥小见大,其中的好处和猫腻是可以想见的。三天一次的规律,在很多时候也被封闭阵地的炮火打乱了。最长的一次,近十天没送菜粮。米不够吃,就熬稀饭。没有菜,就拌酱油或和盐。一个姓金的宜宾籍的老兵,有次做饭时居然炒了一份瘦肉,同哨位的兵犯疑,就问,他笑着不说。吃完了,问那个兵感觉如何,那兵说有怪味刺喉。老兵说是耗子肉就着擦枪的油炒的,那兵当即大吐。 因为依山,所以傍水。各个哨位用穿了眼的竹子和形形色色粗细不一的胶管连接起来,就有了自来水。但用时必须 在各自的哨位旁从中拔掉方能取水,完后再连上别处才有水用。有几次的矛盾差点引发冲突,就是因为用后没有连接。无水的一方就说取水的一方是故意。这样的时候多了几次,是不是故意也确实不好说。 生活上的缺油少米,比不过那些烟瘾大的兵们无烟时的难熬。阵地上的烟是上面配发的,不用花钱,但数量不多,一个月大约就两包吧。很多兵全靠自己的老乡在后方买了捎来。平常时候大家凑和着还可将就,但封锁阵地时间过长后没烟吃就麻烦了。开始还能四处寻到原来吃剩丢下的烟头,后来烟头也没处寻了,就去捡黄了的树叶卷着点了吸。我就笑:人呀,真是善变,果然能够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传闻中的越军 还没上前线,就听到了许多关于越军的传闻 ,林林总总、七七八八,反正是骇人听闻的恐怖。有说越炮兵中有一个全死了丈夫的寡妇连,个个打炮百发百中,甚至可以爬到树上操炮射击,尤其擅打空爆弹,该弹凌空爆炸,杀伤力大,几乎没有死角;有说越特工能飞檐走壁,来去是悄无声息了无痕迹,他们的赤脚不怕刀割钉刺;有说越军不怕饿、不怕死,他们能在目标前潜伏几天几夜不挪窝等等。我们初时听了也怕,上了战场后也就不当回事了:不信他有不死之身,枪打不穿炮炸不烂?信是不信,越军的残忍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在84年我军攻打下老山不久,我方的一个营长带着一个通讯员去团部开会,途中遭到越特工毒手。人带不走,就割了他们的头提回去邀功。战争啊,造就了多少嗜血成性丧失人性的武夫!爱好和平的人没有谁不憎恨和谴责战争的野蛮和残酷! 4.28 4月28日,是我军攻打下老山的英雄日,也一直被越军气咻咻地称为他们的雪耻日。每到这个时候,越军就会采取一些大的动作。这年也不例外。炮击从头天晚上就开始了。各个阵地的哨位也在相继报告发现情况。阵地长命令所有人进入战壕作战。那晚,枪炮声整整响了一夜。第二天,大家虽已倦怠,却都没有丝毫的睡意。上午八时左右,双方真正的大规模炮战开始了。刹时,地摇山动、震耳欲聋,猫耳洞里的土被震得唰唰直掉。炮弹都向着对方的纵深飞去,那里才会有更有价值的目标。在这个没有步兵冲击的大背景下,我们这些前沿小阵地反倒能偏安一隅、太平无事。 防抓俘 己是晚上十时许,电话铃骤然急响。团指要求马上查清阵地上有无一个叫胡某某的兵(我连汽车兵,湖北籍,驻守在1072阵地)来串阵地没有回去。其时我在守阵地的交换机。通过各哨位查询没有此人。团指命令所有阵地作好战斗准备。我第一次感到空前紧张的气氛压得心头发慌,好像一场大战即将打响。稍后不久,我炮兵对各阵地前沿实施了大规模长时间的轰炸。越方也时不时打几发冷炮过来凑热闹。炮击直到天亮。搜索小组在1072阵地前沿数十米处找到了该人尸体,眉心中了一弹。从弹伤分析,是微冲抵近射击,估计是越特工所为。参战部队一直把己方有人被俘视为莫大耻辱,要求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后,各阵地加强了这方面的戒备。外出执行任务的最少人数(一般指背运物资),携带的基本装备等都有了明确具体的规定。 连长免职 1988年11月5日这天清早,各阵地接到连部电话,通知迅速组织人员到连部领取生活给养等物资。战友们走后,我和刘江排长站在掩体旁晒太阳。那天蓝得出奇,没有半丝儿云彩。刚刚聊了几句,就听见一群群的炮弹从头顶飞过,沿着各阵地通往连部的小路密密地响。团知通知我方遭到敌人炮袭,各阵地人员迅速隐敝备战。事后得知,越军新近才换了防,刚上来的是越军所谓的王牌主力316A师。该师在1979年的对越还击作战中差点被我军全歼。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大约就是想报这一箭之仇吧,他们选在我军毫无防范集中外出背运给养的时候发起了这次突然袭击,造成我方30几人受伤(主要是我连战士)。因为严重减员,不得不抽调预备队充实到我连各个阵地。显然,作为一连之长应对此次指挥失误负责,事故第二天即从正连贬为副连。此时,战争实际已近尾声,传闻中越高层己在就停战恢复正常关系秘密谈判。应对越方这次挑衅,我方强大的炮群连续七天对越纵深进行了报复性的轰炸。在晚上看到,大青山后面的天都是红的。这次轰炸出了战果,击毁了越军一个油库,炸死了越军一个副团长等。 值得一提的是,我阵地上一只被我们昵称为“黑熊”的爱犬在此次事件被炸死。除了全身皮毛黝黑外,它那瘦小的身体实在是和胖大的熊的形像无法关联。这是一只机灵乖巧的小狗,是一个去后方养伤的兵带回来的。本来,战友们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时都喜欢带着它,它也乐意随时和大家作伴。但此次战士们去带它时它却呜呜挣扎着不肯,甚至一度挣脱后跑去一个洞里藏了起来。最终兵们还是把它找到牵着带了出去。事后,战士们都非常自责。低等的动物,为何往往能够在事发前先知先觉?而自诩为聪明的人类,怎么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事故 刚上阵地,三营有几个兵见山上芭蕉多。抢着去摘,被地雷炸得二死三伤。被通报。闲暇的日子,有兵喜欢用铜弹壳做和平鸽,雄鹰之类什么的(那也是当时前线的一种时尚),大多是把好的高机弹拆解后,采用锯、磨、敲、高温熔铸等办法制作。一个兵在熔铸一颗穿甲弹头时发生爆炸,当即被炸掉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战后评了残。据说退伍后被农转非安排了工作。 最好笑的一次事故,是我阵地6号哨位的一个兵晚上出洞上战壕里去大解,开始是赤手空拳,什么也没带,刚褪下裤子还没蹲下去,就听见侧后的山坡上有声在响,为防万一,回洞去拿了两颗手榴弹,出来继续大解。不一会儿,那声又响,并越来越大,那兵慌急,拿起一颗手榴弹拉了弦扔上去就跑,不料那弹“哧哧”冒着烟竟一溜滚将下来,那兵更慌,来不及提裤就往洞里钻,不幸的是,在他头在里身在外的时侯手榴弹响了,毫无遮挡的臀部被深深嵌进好多块弹片。前后作了两次手术,据说还有弹片没法取尽。兵们都笑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惨的是工兵连发生的那件事,他们住在主峰上的坑道里。一个兵请了假外出办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走时藏了一颗压发雷在自己的被子下面。他老乡来找他,未见,就在床上坐了下来等。地雷将他下半截身体几乎就炸没了。人开始还清醒。在去医院的中途咽了气。那肇事兵被判了刑。 好笑的一个兵 他是我们排的一个兵,好象性刘吧。个子中等,体宽,稍胖,方脸,两眼很大,亦很有神,鼻子也大,鼻尖,微微有些勾,下巴上长了一小撮有点黄的列宁式的胡子(我笑是山羊胡)。在新兵进行队列训练时,带队的排长总觉得队列中有人行走得异样。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是他同边同手,居然自己还浑然不觉地在队伍里走得欢。 在某个夜晚的一次激烈战斗中,战友们奉命进入表面阵地,投弹的投弹,射击的射击。他提了一支冲锋枪从洞里冲出来站着就打。一个弹匣马上打完,他因所站姿势不对,枪的座力把他压得坐了下去,那枪吐着红舌也跟着哒哒的射向天空。过后大家一想就怕,要是枪口一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又一次,通向阵地的水管忽然没有水来,排长安排他去看看情况。取水处不远,就是约五十米的距离。他在大家目送下挎着枪朝山上走去。忽然不小心一下滑倒,不知怎么触到了扳机,枪一下就响了,吓得他从陡陡的小路上直接翻滚下来,爬起来时那满脸的惊慌乐得我们哈哈大笑。 无名烈士墓 那个浅浅矮矮毫不起眼的小土堆就在一条峡谷边,我们出阵地必经的道路旁。不是友军交待,谁都不会想到那是一座坟茔。那个兵来自何地低属那个部队早已无从知晓,都只知道是被越军炮火炸死的,没有完整的尸身,唯就葬进去了几小块残骸(这也许就是没有送回后方的原因吧)。每次从那里经过,大家都会默默地不约而同地在它前面作短暂停留,或用手捧些泥土找些石块给它加固,或给它撒上一根烟。自有它以来,似乎已成惯例,部队换防时,都会把它当作阵地的一部分移交,而且特别关照,逢年过节给它垒垒坟。但我们之后,就不会有中国军人登上这块越南人的土地了。我们相信,在祖国的陵园里,有一座碑上肯定刻有他的名字,或许他早已在那里得到了真正的安息。物是人非,近二十年过去,它还在吗? 凯旋路上的虚惊 从南温河班师时,载运我们的是14军的一个汽车团。因为我们所乘车辆中途出了毛病,和大部队拉开了约半小时车程的距离。待修好车后,驾车兵提速猛追,在冲出一个弯道后猛然看见一个养路工人惨白着脸举着一面小红旗从隐身处跳出来对车狂舞大喊,但车似离弦之箭,猛地冲了过去。刚过,就听轰隆一声剧响,有石飞来把车上的蓬布砸出几个拳头大的洞。原来是养路工人在放炮。好险,我们都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那开车的兵恐怕更是胆颤心惊吧。 惜别 在开进和班师途中,印像最深的莫过于沿途的云南的百姓。他们或是拄拐的老人,或是耕田的农夫,或是抱着孩子的妇女,或是天真的儿童,或是花季的少女,每每见车浩荡而过时,都会情不自禁地高举双手挥舞着向战士们依依告别。无声胜有声,我直到今天仍清晰地记得他们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一抹抹真情。真是军民鱼水情啊! 心愿 在凯旋的列车上(闷罐车,我戏称为宽敞的卧铺),一个兵谈起了他的心愿,引发大家一致的憧憬:到重庆后(我们部队驻地),一人去买一只烤鸡一瓶酒,喝个一醉方休。到达营区当晚,也是11月份天气,我和几个兵偷偷溜到营区后的一条小沟里惬意地洗了一回澡。第二天,部队宣布进行封闭式管理。这个简单而实在的心愿一下成了泡影。 后记 在老山一年多的日子,值得回味的事太多。那些硝烟炮火薰染过的岁月,确实是值得我珍藏一生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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