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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回忆录]悲壮的历程 [打印本页]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18 10:24
标题: 悲壮的历程

悲壮的历程fficeffice\" />

三月初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位小学女同学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从哪个方向入的境?尽管我觉得问的非常唐突,那段历史我是刀刻斧砍般的记在脑海里。我像小学生回答老师提问一样回答了问题。我的话音刚落,她马上告诉我,她爸爸世交的儿子也亲历了对越还击战,并且要跟我说几句话。我接过话,问那边贵姓,对方告诉我叫王志军,我以为听错,让其重复一遍,——“王志军”。如雷贯耳的名字,在几天前的上网中,我就获知,在30年前对越还击战中,广西、云南漫长战线上,有唯一一个在香港出生的香港人,参加了这次对越还击,并荣立战功,他的名字叫王志军。

当王详细询问我当年跟哪个部队?前沿阵地在哪儿?真想不到,当我答出我们车掩体的位置,他兴奋极了,说:就离他潜伏的前沿阵地不到ffice:smarttags\" />100。惊讶的我张开大口,半晌说不出话来。我提出马上见面,他也欣然应允。就这样我们两个友军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种战斗中的情节,只有在电影中看到,想不到今天由自己来出演了。我们真是相见恨晚,无话不说。王志军的记忆真好,给我描述了很多当时战斗惨烈的场面及过程,同时还送了我一本由他签名的书,真的感谢他。30年来,我一直都想写写那段回忆,却总是断断续续。与他一席聊天,给我提供了很多素材,让我下决心,一定要把回忆完成,不能再懒了。

先附带说说自己参军后的一些简短经历吧。

70年底,自己从内蒙兵团出来到广州玩了二十多天,然后在父辈战友的帮忙下参了军,到部队以后还有幸让我挑兵种,我选择了空军通讯兵,学无线电,得到满足后开心极了,这样不但可以学一门专业技术,又不像野战军那样辛苦,摸抓滚打,谁不知这一选择,在十年后的对越自卫还击中,差点送我到极乐世界,这在下面会提到。在部队里,自己进步很快,714月入了团,7212月入了党,73年去西安空军通讯学院学习,以后又先后赴北京,南京,湛江,武汉等地参加一些短期培训。753月提干,当了广州军区空军通讯团无线电技师。其实几十年后坦白地讲,说那时进步快不过是自我标榜而已,本质是很难改变的,3岁看老,十几岁时就定型了。主要当兵之前有一段在内蒙兵团当兵团战士的经历,跟当兵差不多,那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做事不再冲动,夹着尾巴做人,不浮躁,不功利,凡事左右逢源一点儿,总之在内蒙我学会了承受,学会了忍让,更学会了忽略。加上那时年青,记忆力也好,几千个零部件的装备线路图,居然能一个不差一个不漏地全部默画出来,并且比规定的时间快出很多,那时脑袋瓜子灵,反应快,在部队几次竞技比赛四会比赛当中,都可以名列前茅。

这样转眼到了七八年底,空军当时通讯尖子都集中到河南兰考集训,准备七九年五月份全军运动会比赛(后因对越还击战打响而取消)我有幸成为当时广州空军代表队的一员,到兰考参加集训。在集训期间,中越关系已经日趋紧张。早在八月份,就有16万华侨被驱赶回国。中国提出两国政府谈判华侨问题,谈判毫无结果,中国侨委决定派船接回华侨。消息一传出,很多华侨都向越政府申请回国,引起越南政府不满,一方面拒绝中国派船,一方面镇压要求回国的华侨,他们的公安人员对河内的华侨突然袭击,把几百华侨投入监狱。同时越南还对中国提出无理的领土要求,宣称中国的西沙,南沙群岛为越南领土。并出兵侵占了南沙群岛的6个岛屿。11月份,他们还和当时的苏联签订了一份“苏越友好条约。”条约规定“签约双方保证在涉及双方重要利益的所有国际问题上保持磋商。如果任何一方受到攻击,双方应立即协力消除攻击一方,采取合适和有效办法来确保两国的安全和和平。此时越南人已经严重危及到中国的国家安全和战略利益,他们与苏联结盟,使苏联的势力控制东南亚,对中国形成战略合围,那样我们将国无宁日。有些情况,是战后我们北京芳草地小学向时任中国驻越南大使杨公素(其为小学同学杨小瑜的父亲)了解到的。对越还

击战开战之前,中国政府曾派出以当时主管亚洲事务的外交部副部长韩念龙为团长,以杨公素为副团长的政府代表团前往越南谈判。那时,越南在我国的援助下取得抗美救国战争的胜利,他们就自我膨胀起来,企图兼并老挝和柬埔寨。公开宣称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要搞印支联邦,与中国翻了脸,不断在中国边境制造磨擦,又不断在中越边境滋事,制造武装挑衅和流血事件,挑起边境争端,谈判的结果可想而知。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中国政府和中央军委作出实施自卫还击战的决定。

大约在11月底左右,广州方面传来消息,本人所在的部队正在整装待发,大家都清点行装,检测电台,维护车辆,发放武器弹药,杀猪买鸡,喝壮行酒,几句话撩拨得我激动万分,摩拳擦掌。家里在广州的亲戚也说,广州这几天每到半夜就有大批部队经过,有坦克,有导弹,有榴弹炮,有加农炮有火箭炮,有高射机枪,有舟桥部队,防化部队,通讯部队,野战医院,估计是汕头,惠阳那边开过来的。热闹非凡,让市民大开眼界。家里也有几个正当年的亲戚也随部队开赴广西了。南方的消息让我们这些准备参赛的通讯干部群情激动,纷纷写请战书,要求上前线。我想我是广州军区的,就在我们那边发生战事,我是义不容辞。大战当头,匹夫有责。我的请战书不算出彩,但理由却是非常充分的:一是父辈参加革命,我也要报效祖国。二是我们所在部队已经开赴前线,我是骨干,不能坐视旁观。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强烈的要求回部队参战。

(一部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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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18 10:24
标题: [回忆录]悲壮的历程


作者: 蓝魂    时间: 2009-5-18 10:28
标题: 回复主题

悲壮才刚刚开始.......


作者: luck路客    时间: 2009-5-18 10:46
标题: 回复主题

向老兵致敬!


作者: 狼牙山后代    时间: 2009-5-18 14:18
标题: 回复主题

我們是應該把30年前的這段歷史記下來了,別人不記我們自已記,別人忘卻我們可未敢忘卻,別人冷漠可我們不敢淡忘!"忘記過去就是背叛!"一說已經太膚淺\。

我們努力地把這段歷史記下來,不為別的,只是為了那些曾經和我們一起浴血疆場先我們而去的弟兄們!只為了那些已經失去了她們自己整個世界的烈士媽媽們!

陣亡的弟兄們并不知道他們身后的榮耀或遗憾,可是他們在生前的最后一瞬間卻沒有忘記作為一個軍人對國家和民族的責任!我們作為他們的戰友、戰爭的幸存者,我們有責任為他們樹碑立傳!

正的友谊在于离别后的怀念


作者: 粤龙尾    时间: 2009-5-18 16:17
标题: 回复主题

每一位参战老兵,都会有自己一部刻骨铭心的参战回忆史,30年前的这一天,当我们进入战区,特别是进入战场后的每一时,每一刻,都在经历着生与死的考验。卫国捐身的英雄走了,而我们这些幸存着,就有义务和责任,把英雄们的事迹与我们共同战斗过的经历写出来,即让我们这群老兵更加有一种团结凝集的动力,又能让更多关心这场战争的年轻朋友了解到我们的过去。

致以军礼。


作者: 光明磊落    时间: 2009-5-18 16:23
标题: 回复主题

老首长:你好。

还是领导的文章写得好。让我一口气就看完了,就是想看后来的精彩论段呀。我们这些曾经在越南战斗了28天的战友们,在慢慢地等待你的真实记录。

祝老领导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心想事成。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19 10:53
标题: 回复主题

(悲壮历程)第二部分

当时所在的参加通讯比赛的部队领导,进行紧急磋商,又请示了军委空司领导,最后获批准。他们还是非常体谅广州方面部队请战情绪的。获批后,我当即收拾了行装,买了火车票。当然,我不忘顺便在武汉转车,看望一下在空军雷达学校学习的弟弟。大家心照不宣,这个时候相会,有可能是此生最后一面,倍加珍惜。我们在武汉长江大桥上合了影,互相叮嘱了一番,当晚我就乘上南下广州的火车,赶回部队。回到单位,方才知道先头部队已经开拔,到了南宁的大青山,空军的前线指挥所,我连队也在那里。得知消息后,我又昼夜兼程往南宁赶。

在火车上,自己的心情还是十分凝重的,既有心里藏着对死亡的恐怖,又有将亲临血与火经历的激动。

到达南宁,连里的通讯员早就等在站台上,来不及多说,我们立马赶往空军前指,一片山青水绿,满山坡都是菠箩,一片片的芭蕉林和仙人掌,让人心旷神怡。大青山,其处在南宁郊区,如果不是开仗,这可真是旅游的好去处。连里战士都住在帐篷里。据说许世友的广州军区前指也离这里不远。

我在大青山住了将近一个礼拜。那段时间过的是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尽管大战临近,搅得大家心绪不宁。晚上绝没有安稳觉。一有风吹草动,肯定是神经质地蹦起来,可谓“半夜惊魂”。连里还发生了一起枪走火事件,差点伤人,把老百姓的瓦房打穿了一个洞,团长气的爆跳如雷。不过那段时间的伙食极好,八毛钱一天,当年广西的东西物美价廉,老百姓也极为热情,去买东西恨不得送给你。连里司务长也想开了,平时精打细算,节衣缩食,吝啬极了,如今快打仗了,生命倒计时开始启动,有钱不花死了白搭,干脆该花的花,该吃的吃,今天不计明天的事。

连里带来的珠江牌晶体管电视机,到大青山上看不了,我到后经检查是高频头内的调节磁芯坏了,检修好后,连里的战士欢呼万岁,我不在的十几天,把他们憋坏了。记得那阵子还看了《渡江侦察记》等片,大家的情绪好极了,久住广州大城市,伙食又差,到这里来真有点乐不思蜀。fficeffice\" />

但这不可能长久,我们即将奔赴前线的命令下来了。那天团里领导脸黑黑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猜想是谁又走火了,这下子够喝一壶了。当连里干部下达稍息的口令后,团领导说“接到上级命令,我们部分干部、战士即将奔赴前线。”看来这和我的猜想是两码事。这时大家的心里被揪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觉,回想起来也不能说是害怕。

其实来到这里,思想早就充分准备好了,不打仗千里迢迢跑来干嘛。团里领导接着说:“这一仗打下来,我不知道有谁会牺牲,但是打仗总是会有人牺牲的。你们代表空军到前线,这是你们的光荣,我希望你们时刻不忘自己是一个军人,不要给广州军区空军通讯团丢脸。”

准备奔赴前线的人员名单换来换去。先说要上一个话务台,转眼又换成报务台,司机原本定了去个年青的,又换了一个驾驶技术强的。唯独技师没有换,自始至终都认定是要我去。没办法,反正是武大郎服毒,吃也是死,不吃也得死。领导的选择标准很简单,来广西的技师除我以外,都是拖家带口的了,年龄也都比我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家属来部队哭天抹泪的,谁都难缠,也招架不住,麻烦大了,而我还是王老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不挑我挑谁呀,我在他们眼中是不二人选。其实他们也不想想,那些老技师人生享乐都享受过了,又比我多活了几年,更应该照顾的是我,现在我成战争试验的小白鼠了。早知道我也户口不限,学历不限,住房不限,长相不限,竞争上岗,早点把自己“嫁”出去。赶快找一个简单,省事,成本低的老婆,在“有妻”徒刑和送死面前谁都会选择前者。现在可好,让领导选人选得那么干脆,连点弯都不转。自己讨价还价的本钱都没有。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认命吧。通不通,三分钟,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只好霸王硬上弓了。

我把不用的东西收拾好,交给一个山西籍同年兵的好友,我说了一句:“如果班师回朝的队伍里没有我,你把它交给我父母。话就不用说了,看东西他们就会明白了。”顿时,全帐篷的战友哄堂大笑。有人说:“张技师,放心吧!好人有好报。有我们这些人保佑你,你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我感谢他们保佑,也开玩笑回应:“谁都知道,古来征战几人回?谁也保佑不了。真是远道的和尚会念经,儿媳妇的肚子——装孙子。要知道上战场的人是我,如果位置对调,我会比你豪气得多。”大家顿时笑喷了。

当天晚上,我们连上前线的五个人,开着连里的机动通讯车,到南宁前指接受任务。带队的是报务台长XXX(现在任广东省缉毒局副局长),我是技师,负责机器设备保障。其余三名为战士,一个话务员,一个报务员,一个司机。接受任务时,我才知道,虽然直到最后的国家对外宣传口径,都没有讲出动空军,实际上,我们则是作为空军的代表,出境参加自卫还击战。空军给每一个步兵师配备一个目标引导组。一为掌握第一手的战争动态,以便空军首长了解各师的战役发展进程,二为最重要是虽然内部界定为自卫还击战,也就是说是边界战斗,可一旦战争升级,收不住的话,就将出动空军轰炸,那就需要我们目标引导组对我空军轰炸机群指引目标。再则,如果需要动飞机时才派遣目标引导组,则黄花菜都凉了,故我们必须随先头部队开进。

当晚我们就和目标引导组其它人汇合,我们目标引导组一共十二个人,组长叫唐伯初,(我们私下称他为唐伯虎)也是北京人,身材很魁梧,是某飞行轰炸中队的中队长。其他单位还有广州岑村场站的几个负责气象预报的气象员。那天晚上我们打了防疫针,领了钢盔及防尖桩的高腰解放鞋,其就是多一层又薄又软的铁板,不过从越南回国后,也没听说过谁被尖桩刺伤过。当时还领了不少压缩饼干及午餐肉罐头,一些止血药和包扎带。压缩饼干初听说不好吃,我吃着还行,挺香,但是多吃两天,连看都不想看,就像当年在日坛中学,不知ffice:smarttags\"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那一天\">那一天ersonName>老师发什么神经,似乎是在忆苦思甜,说什么刘少奇如果复辟资本主义,我们就将要吃二遍苦遭二茬罪,全校师生吃了一餐锯末,那顿饭吃得我终身难忘。这压缩饼干当然比锯末强一点点。在前指的军人服务社还有好烟卖,也许是让我们临死之前享受一点儿人生乐趣吧。我买了一条中华,又买了一条大前门。生命终及前,作为男子汉,不过足了抽足了烟,枉到世上走一遭,加上再留钱也没什么用,30年后的春晚,赵本山和小沈阳不也做了经典的评述吗: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一狠心就买了两条烟。可等到最后打仗回国,两条烟也抽完了,大家的烟互相抽,我还是没学会,至今也没再抽烟。也许受老爸的影响吧,因他过去抽烟厉害,以后患气管炎哮喘,很严重,一度吸氧抢救,最后戒了烟。也不扯远了,再扯就离题千里了。

第二天,我们从南宁出发,经崇左赶往宁明,到55军指挥所报到。

在路上,组长唐伯虎跟我们侃侃而谈了一路,他这一吹让我们心惊肉跳。一路无语。唐说,这一仗最好双方都克制,不要打大了,限制到一定范围,如果动飞机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死亡人数会成倍增长。我们则是首当其冲。以他估计,倘若动了轰炸机,我们活着回来的机率几乎为零,甚至尸首都找不到,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飞机扔的炸弹杀伤威力是炮弹无法比拟的,杀伤半径就有四百米,我们肉眼的直视距离只有二百米,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进入杀伤范围内去引导飞机投弹,这和《英雄儿女》的王成喊:“向我开炮!”没什么区别。更可怕的是,飞行员投掷炸弹,按按钮的时间早半秒与晚半秒,炸弹的偏差都有几百米。天知道那炸弹是否扔在跟前。记得我参加过77年广州军区以解放台湾为背景的水东陆、海、空三军联合演习,副总长何正文等都参加了。当时看到轰炸机空投炸弹,那个威力绝对不是我能形容出来的,半个山都削平了。一发飞机炸弹的弹坑就有半个篮球场大,何况投弹是成堆往下投,要想生还,怕比中 彩还难。

下午三点多到了55军指挥所,那里的值班参谋让我们稍候,首长正在开会,战前那是忙成一锅粥了,但是忙而有序。在匆忙的等待中,我对55军作了简短的了解。我们所到的55军,是广西前线的东线集团,军长朱月华,政委郭长增,由广州军区副司令江燮元坐阵。部队包括163师,164师和165师。我们这个军负责从友谊关正面进攻越南同登,探谋,谅山。这其间,以负责作战的军事干部出面,唐伯虎领受了任务,让我们跟随163师,服从陆军163师指挥,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凭祥。当时,163师正在开战前誓师大会,一位师副参谋长出来迎接友军,并请我们吃了一顿饭,那天赶到凭祥已经饥肠响如鼓了,饭说不上丰盛,却立马被风卷残云,消灭得一干二净,至今记忆犹新。副参谋长姓什么已经记不住了,印象比较年轻,黑黑壮壮,相比之下,空军的师级干部通常都相对老的多。他跟我们介绍了163师的概况。163师的前身是毛泽东秋收起义整编的“红一团”。红一团有非常值得炫耀的光荣历史,该团曾担任长征先遣团,“大渡河英雄连”,“狼牙山五壮士连”,“击毙日本侵华最高将领”,“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中将的“黄土岺英雄炮连”以及平津战役的“密云尖刀连”都在这支部队。据说55年授勋252个中将以上的高级将领,六分之一是从红一团走出来的。其中包括2个后来的国防部长。历任知名团长包括陈浩,张子清,朱云卿,伍中豪,罗炳辉,陈伯钧,曹里怀,杨得志,陈正湘,杨成武,袁升平,曹保堂,邱蔚,丁盛,吴瑞山等。战后也听说了不少感人的故事。很多在“红一团”战斗过的老将军都喜欢把自己的下一代送回到曾经战斗过的部队锻炼。再说七十年代,大兴上山下乡狂潮,无论是农民的孩子,还是将军的后代,当兵是年轻人最好的出路。163师当时师长叫边贵祥,大家偷偷叫他边瞎子,外号叫黑面神。他也曾经是“红一团”的老团长,在解放战争中从攻打隆化,塔山阻击战,密云战斗,到江西剿匪,战功累累。一次与日本人拼刺刀中,以一对三,在右眼负伤的情况下,把三个鬼子兵统统撂倒。这让我们几个空军友军称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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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狼牙山后代    时间: 2009-5-19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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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就在開始等你張老哥,終于等到了!

你文中提及的南宁大青山前線指揮所,我們老連長夫婦今年回去了,我們連長的夫人當年是前指的机要參謀\,后來她給我們開玩笑時說還好當時不認識她后來的丈夫,也就是我們的連長,不然的話,知道我們連當時就在友誼關突出部的最前沿陣地米七的話,當年她送交許大和尚簽發開戰命令時手一定發抖!

當年在憑祥接你們友軍的163師副參謀\長叫戴倫喜,當時位置是在憑祥的咘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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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9-5-19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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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顶!让大家好好看看!
作者: simonchan    时间: 2009-5-19 15:28
标题: 回复主题

“空军给每一个步兵师配备一个目标引导组”这个作者单位在目前已有的各种作战总结、内参中,是很少提及的,希望这份回忆录能够从这一个未提及的角度为历史作补充。另外,能否告知,当时空军这支参战部队的代号是什么?

前段时间打电话给jun姐帮41军的老杨要了你们的电话,比较冒昧,请见谅。


作者: 半步崩拳    时间: 2009-5-19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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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悲壮的历程。字里行间,跳烁的幽默淡化了心中的凝重。

满汉全席,拿双筷子,期待==空军篇==陆续上席。。。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1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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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感谢“狼牙山后代”,其实我文中的很多的题材和内容都是选自他提供的素材。战时,空军目标引导大队,在我的记忆当中没有番号。我们引导组12人,来自不同的空军部队,其中广州空军通讯团5人,通讯团番号是:87400部队;还有广州空军岑村场站几个气象兵。我们引导组组长是飞机轰炸中队的中队长,记不得是哪个空军部队的了。此时此刻我也很想念他们。望战友保重!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20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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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壮历程)第三部分

当天晚上,我们住在凭祥边缘的小招待所内,等候进入阵地的通知,师副参谋长说,等待时间不会太久,让我们不要心太急,仗是有我们打的。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干部一起开了个会,决定让唐伯虎做个战前动员,大家也表个态,然后留点时间给每一个人,给家里写点什么,其实说白了就是遗书。可是当大家慷慨激昂地表态过后,却迟迟不见有一个人写几个字。反而是坐在一起打起了“升级”。我心里想,“遗书”那种东西,可千万不要写,越写离死亡越近,除非你铁了心不活了。加上我既没有财产,也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什么留给家人的。尽管那时如果寄家信军人是免邮资的。唐伯虎看到大家玩得高兴,也按捺不住“牌瘾”,把一个老出错牌的伙计赶开,凑上来玩儿。其实他也不想写,“英雄所见略同”。

第二天天大亮,还不见有进入阵地的通知,由于我的表姐就在凭祥陆军762医院当护士,我跟唐伯虎请示,能否抽半个小时去看看,起码让家人知道我跟目标引导组跑到凭祥来了,将来一旦失踪或者牺牲也有个出处。唐伯虎爽快地答应了,还欣然与我一道前往。

表姐见到我们非常惊讶,但在大战之前,她是不希望有亲戚来的。在和表姐闲聊的二十多分钟里,表姐的好朋友,一个姓苏的医生说她的新婚爱人,是开侦察机的飞行员,这几天天天驾驶飞机弧线骚扰越方边境,她担心极了。越军打美国飞机都经验丰富,别说对付中国飞机了,一旦他们发射导弹,她和丈夫就要阴阳相隔了。看来空军出动不止我们引导组,其他的也在协同,当然与陆军老大哥相比少了很多。最后与表姐告别时,只见她眼泛泪光,一再叮嘱上战场要小心,千万不要充楞,250抽烟——冒傻气,走到前面去趟雷。她说友谊关一带布了几十万颗地雷,同时她也一点儿不给“领导”面子,指着唐伯虎说,跟着先头部队往越南开进时,你就跟着领导后面走,让他走在前面。

过后,唐伯虎跟我说:“你这表姐说话怎么这么呛人?”我则哈哈大笑,告他那是开玩笑,我表姐一向心直口快,你是不是看上了?我给你介绍撮合一下吧。他马上说那他可不能找,找了他就知死了。我们又是一阵大笑,快笑翻了。

后来开战间隙闲扯中,我才知道唐伯虎已经成家了,他告知如果战后仍然健在,他则要转业回京。

下午我们还是没有接到进入阵地的通知,倒是岑村场站的气象员老乡(163师当运输兵)来看望他,那段回忆我仍然记得一清二楚。因为那位老乡自我介绍,他是负责运送弹药的,被排在友谊关后面,我方进入越南的头一辆车。他沮丧的说,没有办法,领导安排的,不过总有人要开头一辆车,不是我就是别人,听天由命吧!战后我们打听,确实这位老乡刚开进友谊关越南边境,就遭遇炮击牺牲了。只是在我的心目中,他仍然是个英雄。虽然他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亲手杀死一个敌人,但是他明知道第一个进关,九死一生,明知此行可能有去无回,但他毫不畏惧,为了国家的利益,用自己殷红的鲜血为战友开路,他风华正茂,却扑倒在人生的起跑线上。他的壮举,他的音容,永远活在我心中。fficeffice\" />

第三天,我们接到通知,将进入阵地了。我们知道,这意味着战争的倒计时,还是那位163师副参谋长引导我们,看来师里已让他负责和我们空军协同。我们的气象车隐藏在距师部不远。因为其车身庞大,车内还设有制氢间,要求也很高。山路崎岖,无法开到山顶。而我们通讯为了联络顺畅则必须选择山上高位,否则在山下到处都是联络死角。这样引导组内两个不同任务的小组分开一段距离。我们也非常直白地告诉副参谋长,空军山地野战经验少,地形地势他帮我们来选,我们一切服从他的指挥。他也乐得“显摆”一下老大哥的作战经验,指着半山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说,我看这里不错,茅草茂密,不易被发现目标,而且这个位置,直射炮打不到,曲射炮吊不到。既然他说的这么有把握,我们就点头认可了。

说来也真神,开仗后我们没进入越南之前周围每天多多少少都要落些炮弹,但确实在车周围ffice:smarttags\" />三十米内没有炮弹坑。要说我们“命大福大造化大”,不如说这个副参谋长颇有作战经验,而不是天桥的把式。副参谋长说,如果你们没有异议,半个小时后你们把通讯车开到这里,我现在就叫工兵挖掩体。当我们二十几分钟就把车开来时,大为惊讶。一个见棱见角的汽车掩体已经显现在眼前,陆军的工兵却连影儿都见不到,可能又赶去执行其他任务了。

这真不得不佩服163师的工兵,虽然我也曾在内蒙兵团干过挑砂抬土挖大渠,当然,脱离那种活儿已经九年了,如果让我这样的挑七八个人来干,怎么也得挖上它两个小时。把通讯车调整到掩体里后,我们就紧张地开设电台,架设发射天线,又不能暴露目标。我们充分利用地形地物,架好后再砍些树枝,茅草来遮掩伪装。

文革当中,曾传说有战士发明用水壶,汽水瓶做天线,发射功率可达一百多瓦,用牛粪制作的炸药比TNT炸药威力强几倍,都是胡扯蛋,吹牛不上税。

这时战场气氛很紧张,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爆炸声,一会儿是密集的机枪声,一会儿又是零星的冲锋枪点射。我调试机器的手直冒汗,脑袋乱成一锅粥,好像一片空白,所有调机要领似乎一下都忘了,仿佛成了刚入伍的新兵蛋子。过去通讯比赛调机经常是一步到位,分毫不差,而现在调频率反反复复,总也找不准,打仗和比赛心里状态肯定不一样,不过还好,尽管来回来去多调几遍,与空军前指的联络就沟通上了。前指那边非常高兴,并一再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不要大意,保持联络。

把车和电台安顿好,安排好岗哨,我们三个干部就开始熟悉地形,我们山坡隔壁就是163师的高射机枪阵地,那里驻扎着一个连,我们先去与他们沟通,陆军战友见到我们很惊讶,也很高兴。一方面,他们才知道空军也前来参战,二来我们在他们阵地侧翼,相对来说这一侧有了保障,不至于独军奋战。

当然,我们前去也有自己的目的,因为穿着蓝色的空军裤,一旦入境,极为扎眼,绝对是越军扫射的靶标。当我们委婉提出,愿不愿意与我们换些陆军的军裤,他们也非常高兴,似乎还挺荣耀,马上兑现。不过他们提醒我们要特别小心,前些天他们就擒获了越军特工。尤其对过往兜兜转转,东张西望的人要格外留意,而且越南人是全民皆兵,对老太婆、小孩、妇女都要多一个心眼,否则稍微疏忽,就会招来大祸。

从他们那里了解的情况,也知道我们所处的具体位置,就是友谊关西侧的金鸡山,其海拔593,山形似一只昂首鸣啼的雄鸡,故起名金鸡山。山顶有3座砖结构的古炮台,分别叫镇南,镇中,镇北。金鸡山离敌最前沿只有300左右。我们让他们带路,上到最前沿去观察。拨开茂密的茅草,眼前出现了一幅美丽的画卷。我暗自惊呼:越南,我终于看到你了。我心里是一阵感慨。那边缓缓的河堤外是一片稻田和甘蔗林,空荡的公路段,没有一个人一辆车,宁静中透出森严的气氛。我们可以看到敌阵地上的铁丝网,暗堡和堑壕。还可以看到敌人的观察所。远处还散落着几户人家,零星挂在外面一些衣衫。越方阵地上种满了各种农作物,香蕉、木薯和红薯等等。既可以伪装阵地,又可以当粮食。大战临头,他们似乎也没有怎么当回事。一个越南兵示威似的脸朝我们蹲在那里,好像是在拉大便。又仿佛在说:中国人,你敢开枪吗?更远处则有一口很大的水塘,隐隐约约,零零星星有人赤条条下去洗澡,看不清男女,也没望远镜,否则男性荷尔蒙一定激增。据陆军同志介绍,越南的连队都配有女子洗衣班,那些女兵白天负责洗衣搞卫生,晚上就陪当官的睡觉。由于长期处在战争的艰难环境中,越南官方对军人在性行为上的越轨处罚非常轻。如果是自愿就没人管,如果是强奸通常只是罚到前沿站一班岗。

夜幕降临,这是我们在前线第一个晚上,说不紧张是假的。虽然大家谁都不说,但看得出来,毕竟是生平第一次,哪能不紧张不害怕。过去所知的战争场面都是看电影,现在则是玩真的了。不是亲历者很难想象当时的恐惧。虽然我们也安排了岗哨,可其它人谁也无法入睡,为了加强戒备,我们模仿《上甘岭》的情节,周围扔了好几个空罐头盒,一旦越军特工摸上来,就会发出响声。我是思绪万千,什么念头都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的思绪会那么多,越理越乱。看看其它人也是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夜非常安静,白天的爆炸声没有了。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可以听出。更增加了边界一带的凝重和阴森的气氛。我们所有的枪都是“顶着门”的,子弹上膛,一有风吹草动,可以随时做出反应。就这样疲惫平安过了一夜,天慢慢亮了,高度警惕的我们终于松了口气,昨晚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白天依然冷炮不断,当你听到“呜——”声开始,到“咣——”爆炸声结束,有六、七秒钟,呼啸过来的炮弹声既尖又可怕,让人不寒而栗。初来战场的人是分辨不出弹着点离你距离远近的。有时,你听到声音后看到爆炸的白烟是在距你几百米后的山包上形成的。有时,却在你近几米内爆炸,几乎都是同一种嘶咧的呼啸声,瘆极了。“新兵怕炮,老兵怕机枪”。确实炮声太可怕了,也很难分辨。我们直到快撤军了,才从发出的细微差别分辨出来弹着点的远近。但是为什么据说这次越战后方被炮炸死与前沿被枪打死比例为55呢?本来炮是可以防范的,当从“呜”声开始,你马上就卧倒,除了炮弹正砸你身上,一般都躲的过去。可是越南军队打仗鬼的很,经常是冷炮,不是连着放,而是一会儿一炮,加之太频繁了,较难分辨弹着点。大家没办法做到凡是有炮声就卧倒,这样的话,一天就爬不起来几次了。人家也会嘲笑你怕死。往往就是这一时的大意造成千古的悔恨。我们几个则起先还提防着躲一躲,后来也听之任之了,反正命中注定,该你死也逃不掉。干脆不理睬了,照样干自己的事情。

那几天水和饭供应都不正常。这些我印象已经很淡薄了,唯独念念不忘的是那时正临霉雨季节,霪雨连绵。我们带的衣服都是湿的,被子,大衣也都湿了,晚上睡觉透心凉,好在我们还年轻,又有通讯车,不行的话,除了岗哨在外观察,其余的人都拥在车内取暖。可怜陆军老大哥,彻夜都在猫耳洞,茅草丛里潜伏,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1979年元旦,这一天是通常部队统帅的最容易挑选的日子,因为节日,往往敌人最容易麻痹大意。越南北部一线部队接到了“中国军队将于元旦进攻”的战争警报。全线阵地、哨所、公安 枕戈待旦虚惊一场,却没有任何动静。1月初,又是一场虚惊。1月中,还是假的。其实,我们自己一样“被忽悠”。日子记不清,似乎是278号,也被通知,战斗明天凌晨打响,让我们做好充分的战斗准备。大家白激动了一夜,第二天根本就没动静。21112日,又照葫芦画瓢再来一次,还是没有动静。上当如领教,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搞得我们也不信了。再接通知,恨不得像范伟那样大喊,忽悠吧,继续忽悠。其实,越到这节骨眼上,战斗就快打响了,战争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已经悄悄地临近了。

21611点左右,我们接到通知,对越还击战明天拂晓正式打响,起先我们将信将疑,也像春晚小沈阳那样问回去:“是有?还是没有?”但那边也回答得非常干脆,军中无戏言!做好准备吧。

这一夜,我们没有合眼。明天我们就要同这个“山连山,水连水”的所谓友好邻邦交恶了。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手腕上的梅花表,略带夜光的秒针在嘀嘀哒哒地走着。这一夜天是那么的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心跳,都提到嗓子眼上。

我看到的是一张张铁青的脸,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天真,没有平日的欢笑,大家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唐伯虎非常小声的对我们说,仗打起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向电影中那样冲动,保全自己最重要,在地上爬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人健全,我们才能出色地完成任务。因为我们没有替补,都肩负着自己的任务,离了谁也完成不了。看到情况,要互相掩护,听从指挥。

我幽了一默,放心吧,祖国人民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呢。大家都笑了。当然,后来我活着回来了,否则他们会记住这句话,把它载入史册。凌

晨两点,哒哒哒……清脆响亮的枪声划破深夜的宁静,响彻山谷。有些地方又响起较为密集的枪声。相对平静以后,四点多钟,枪声又响了,而且更密集,我想是有些打穿插的部队往越南境内切入了。

突然间,3颗红色信号弹升空,顿时万炮齐鸣,地动山摇,隆隆炮声震醒了南疆大地,半边天都红了。我看了手表,这时的准确时间是217清晨625,天还没亮。但是周围迫击炮,火箭炮,榴弹炮,一起张开血红的炮口,整个天空都沸腾了,通天是红的,大地都在晃动,四面八方爆炸声响彻云霄。一片火海,硝烟弥漫。炮弹在我们阵地的前前后后连续爆炸,到处开花。划空而过的炮弹撕心裂肺,好在我30年后才患高血压,不然我那天非爆血管不可。

我们几个当时一下子就蒙了,根本也分不清哪里是越南,哪里是中国境内,因为四周没有一处没有白光和硝烟。当然好看的还是曳光弹,打出后是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像一道道流星,更过瘾的是火焰喷射器,一条条火龙窜出,顿时火光冲天,太壮观了,除了打仗,平时哪有这种机会观赏到?

当然我上学时没用功,文笔功夫太差,想写“丰富”,心有余而力不足,谴词用句很难把握准确,对不能将那激动震憾的场面描绘清楚深表遗憾。

如果说625分,我们被炮弹炸蒙了,还躲在掩体内。但635分我们都爬出来了,这种战斗场面这辈子也碰不上第二次了。那年代,谁也料想不到二十年后冒出个会导演大场面的张艺谋,而张艺谋搞的都是道具,实在是小儿科了。我们现在这是真枪实弹,哪个人不想过个眼福?那时确有“冒死吃河豚”的味道。反正如果一炮掉到掩体内也是死,趴在外面过过眼瘾,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这时候嘹亮的冲锋号四处吹响,太激动人心了,激情无处挥洒的我恨不得也跟着陆军一起冲杀出去,但毕竟我们没有接到命令,我们的电台还在“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我是黄河”的叫着。

一会儿胜利的捷报就传来,我163师歼灭敌人若干人,缴获越军大炮若干门,装甲车若干辆,我163师已顺利攻克越军重镇同登……163师已攻克探垄…….163师已攻克XX高地……..战果辉煌,鼓舞人心。

但是我却不免心生疑惑,难道越军就这么饭桶?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获全胜?我军就这么势如破竹?那岂不是一个星期就可以打到河内?

三天后的事实告诉我们,攻打同登的战斗还在进行当中,而且战斗进行的非常惨烈。一开始我们所收到的情报并不准确,当然过后对此战也有说法,在广西方向,中央军委的战略目标和进攻重点始终是放在高平和凉山。第一阶段目标先是同登,开始时对同登是围而不攻,主要是为了吸引越军主力由高平一带向同登靠拢,用同登战役钳制越军的战役、战略预备队,所以一下子不能重拳出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战斗打响约半个小时,已经有大批伤员及牺牲的战士下送,而牺牲的烈士就在我汽车掩体不远的地方处理,我们与前指在规定时间联络完毕后,留下值班警戒人员,也去帮帮手。

记得每一位烈士送下来,先登记好遗物,把遗物用袋子装上,然后每个人清洗一下面部,换上一套新的军装,用一丈白色的粗布包好,裹上一床新棉被,再拿黑色的塑料袋装好,然后担架抬到隘口卡凤隧道附近的山坡上埋葬。

山坡上在战前就有部队和民工一起挖掘的600个墓穴,整整齐齐的在那里,每个墓穴一样长、一样宽、一样深,比我们平时连队早操队列还整齐。

说来也真绝了,一仗下来,163师共阵亡612名,不知是谁事先策划挖600个墓穴,几乎相差无几,难道他真有先见之明?料事如神?

当时有几具烈士的遗体我至今还记得,一个不是全尸,只有胸部以上,没有下肢,据说是一位连长,由于步炮协同作战配合不好,在攻占越军高地时,被我方的炮弹打到背上。

还有一位,是身材绝对高大的战士,据估计战前是军区或部队篮球队的一员,他的手丈量起来,比我的两个手还大,身高肯定在两米以上,体重或许有250斤以上,我们几个人才能给他翻身,特号衣服给他换上就像穿个肚兜一样,而他仅是在脑袋上有一个小小的枪眼,看来他是目标太大了,被越军居高临下打到的。

再有一位是空军,据说是金鸡山雷达站的油机员,被炮击打断了大腿,流血过多而牺牲,因为是同军种,我不免目光停留了很久。

看到这些烈士的遗体,我们心里非常的难过。一个个不过二十岁左右,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他们还这么年轻,他们的青春就在战场上某一刻定格了,他们每一位都是响当当的英雄,他们没有恋生,在祖国需要献出生命的时候,他们没有犹豫,没有豪言,他们永远在我心中挺立。

战斗在激烈的进行着,一些战况从前线陆续传来,由于我们的任务有负责下情上达的一项,故“近水楼台先得月”,尽管掌握不了全局,却能了解一些肤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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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狼牙山后代    时间: 2009-5-20 14:47
标题: 回复主题

當年的卡鳳隧道和上米七的道路,照片右側是一間鐵皮屋,戰前是我們連連部,戰時用作烈士處理點。

卡鳳隧道

鐵路右側的鐵皮屋,戰時的烈士處理點。

[此帖子已被 狼牙山后代 在 2009-5-20 14:54:31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狼牙山后代 在 2009-5-20 14:55:18 编辑过]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21 10:07
标题: 回复主题

ffice:smarttags\" />(悲壮历程)第四部分

217163师攻打越南重镇同登,越军坚守在同登地区的也是个所谓英雄团,还起了一个挺吓人的称号“飞虎团”,据说是从南方调来的,久经战争考验的部队。

说实话,他们确实也够顽强的,开仗当天上午11点,我们就接到战报,说我军已经攻克越南重镇---同登,我们也上报空军前指。

谁知到了第三天,又被告知:同登方向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中,当时我们都挺纳闷,究竟以哪份战报为准,再经了解,确实同登方向仍然在激战,据说最难打的就是同登方向有个鬼屯炮台的地方。

这在战前没有侦查到位,以为那里不过是几个越军的暗火力点,所以并没把鬼屯炮台定为重点攻击目标,结果战斗开始我军的伤亡惨重

这个炮台是当年法国人用了3年时间修筑的,炮台据点是一个有6个凸出部的山头,它可以同时扼守通往河内的铁路、两条国道和同登镇。炮台有3层,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厚1.53,下面2层是一个长350的双路全封闭的暗道系统,两条主要暗道的两边是可以容纳几十人的暗室。在第3层还有一条通到同登镇和同登火车站的暗道,在暗道上是厚达2030的土层,5个角上的炮台都是碉堡,半隐半现的用钢筋混凝土修筑而成,厚有一米多。炮台的中间布有300多个枪眼,同时也是地下通气孔。整个炮台可藏30005000个士兵,洞口安装有滚动滑轮的密封铁门,工事内部还有独立的供水、供电和通风系统,越军就是凭借着这个坚固的工事拚死抵抗的。fficeffice\" />

我军由于所处的地形不利,到达炮台前方是一片开阔的低洼地,地势较低,我军全部暴露在敌火力之下,进退不得,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地位,部队进攻受阻,也不能有效展开。只能凭借着沟坎向敌人还击,有些勇敢的战士即使冲到炮台附近,却被几个角上的炮台交叉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多次冲锋都无法接近,我军伤亡也较大,几次无功而退。

好在我方的炮火在这次对越还击战斗中是占有绝对优势,在前沿部队呼唤下,我炮群随即实施覆盖射击,成群的炮弹如百鸟归巢般的落向目标,炮弹在炮台上爆炸,卷起剧烈的火焰和浓烟直冲天空,山顶形成一片火海,等炮火一停。我军战士呼的跃起,冲上山顶,经过一场血战占领了鬼屯炮台的表面阵地,随即向洞内越军展开政治攻势,促其投降,但他们还真是茅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断地向洞外投弹射击,随军翻译的嗓子喊充血了也不顶用。

晚上,我军为了防止坑道内的残敌突围,除留个别洞口外,其它的洞口全部实施爆破,封闭洞口,洞内的越军也急了,毕竟洞内有1000多号人,已成“瓮中之鳖”,他们紧急呼唤敌人增援。

其它高地和阵地的越军也非常紧张,炮火枪弹像倾盆大雨地向炮台阵地打过来,企图重新控制失去的炮台。

因为这炮台对同登越军来讲至关重要,其上面对外形成几角的交叉火力,下面坑道又是防御战最理想的屯兵处。它下面的交通壕可以连通同登火车站。

怪不得这些日子打同登火车站这么辛苦,每次打完后不久就又冒出来一些越军,兵力源源不断,直到后来把这个交通壕入口处用炮火封锁,再把坑口炸毁,火车站才被我军占领。

但这个炮台到其他高地和阵地都有连接的交通壕,因此,我军必须设法把炮台底下的地下工事彻底摧毁。

不过,这谈何容易?当年日本人攻打这炮台45天楞是没法打下来,就因为日本人当时无法了解鬼屯炮台的结构。后来据说163师找来凭祥发电厂的一个老师傅,30年前被法国人抓去当劳工,强迫修筑炮台, 一修就3年多,熟悉鬼屯炮台内部结构。这下可真是请来了鬼屯炮台的死神,这位老工人说,虽然整个炮台的5个出口都被我军炸毁,但还没有伤及坑道越军的要害,也就是说蛇的七寸还没打到,只有炸掉炮台全部通气孔,才能将地下岩洞里的越军置于死地。

师部采纳了老工人的建议,先把通往炮台内的自来水管找到并切断,但还是找不到通气孔。

越军似乎发现我军的企图,往炮台打的炮火异常的猛烈,头两天实在找不到,只好暂时离开山顶。

后来师里的工兵排把山顶上被炸不碎的水泥板再炸开,终于找到了通气孔。

接下来就是工兵的大爆破,炸完一个又一个,附近几公里都感觉到了大爆破时震动的威力。

当时据说在我军的炸毁洞口时已大大削弱了越军的信心,他们想出来投降,但为时太晚了。谁知道他是真是假?越军最会玩那种假投降的鬼把戏了,有时他们会借机突围的。

二是兄弟们早就杀红了眼,那么多的战友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这个结果,岂能你说投降就放你一马?那不太便宜他们了。让你死,还得让你不得好死。

据说163师的哥们儿干的也够绝的,把所有的通风口炸掉堵好,仅留一个出口,然后把几十根爆破筒捆在一起,扔到洞口。再把十几大桶汽油往洞口滚,放上几十公斤666杀虫剂,几十公斤的辣椒粉,传说这种辣椒粉半两就可以呛死几百斤重的野猪。然后还要外加十二吨TNT炸药,再用火焰喷射器往洞口喷,那场面太刺激了。人打仗打成那样,再斯文的人,再彬彬有理的人,再没有脾气的人,就算是巩利、杨钰莹在现场,也一样成为“土匪”。

听说同登战后 整整荒凉了15年,战后在鬼屯炮台挖出1100多具尸体 。在同登地区的越军被163师彻底歼灭了。163师把越军的“英雄团”全吃了,而且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真痛快!

同登终于被我军拿下了。

但是我们同一战壕的战友,空军岑村场站的气象员田拥华却牺牲了。

记得那是222日早晨,越军打了一阵子炮,因为这已是家常便饭,谁也没当一回事。

田拥华是湖南人,21岁, 白白净净的,说话不多,挺斯文的,做事不紧不慢,但交待的事一定是认认真真地去完成。我从心里喜欢这个小伙子。

这时我发现刚才还和我们在一起的田拥华不见了 ,其实这也没啥,因为我们的通讯车与气象车相隔一段距离,大家有时互相串一串,太平常了 ,何况他是气象员,来我们通讯车聊一聊再返回挺正常的。

谁知这时听到两声炮打得非常近,刹那间我的眼睛捕捉到那让我终身感慨的一幕,气象车那里有一股白烟,有人倒在那里,还有人往四处跑散,直觉告诉我大事不好,肯定有人挨炮了。

我们赶紧跑过去看,真的不寒而栗,人倒了一片,大伙都蒙了。

其中有一个空军,只见穿着蓝裤子,几乎已经认不出人来了 ,依稀辨认是田拥华,脑袋右边已经削掉小半,肝部打穿一个大洞,右腿从膝盖处断了,血流不止,从伤势上可以肯定,田拥华已经牺牲了。

有个民兵从远处揪了一把草,往田拥华脑袋上塞,说是可以止血,我们觉得已经没有用了。

这一炮,我们一共牺牲了十个战友,当场炸死了7个,有三个重伤,送到医院也没有抢救过来。太惨了。

其中有4个是163师师部炊事员,一个排长。

再看我们的气象车,后面被炸30多个洞,大的有A4纸那么大,小的则有指甲盖那么小,由于气象车是好多层,有些弹片甚至从后面一直穿过几层铁板再从车前穿出,当时车上还有我们引导组的4个人在工作,侥幸得很,只有一个有脚伤。

过后大家都回忆自己当时所处的位置,再核算被炸弹穿过几个洞的位置,如果任何一个人位置有变动,就可能“光荣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其实那个弹坑的直径也就一米见方,深约20-30厘米,想不到会产生如此大的威力,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太可怕了。

那几天所有引导组的人情绪都比较低沉。我们通讯组这边,有一个人从此都极少出掩体,脸色都蜡黄蜡黄的,我们背后都有议论,干脆就让他老值班,把我们解放出来。说实在的也可以理解,人的胆有大有小,不可能一个尺寸。

战后也听说过一些事情:

163师有一个刚到部队才满18岁的新兵,总攻开始不久,不断拉着班长的手哭,反复对认识没几天的班长说“我真的不想死啊”。

班长只好对这个小兵安慰“放心吧,到时候你跟着我,不要跑丢了。”。

战后,班长说起这事,又好气又好笑,并说“那时候,我也没打过仗,其实我也挺怕的,谁想死啊!”。

几年以后,这个小兵提了干,20年以后还当上了师长。可他每次见到老班长,无论在什么场合,远远的就是个立正,恭恭敬敬的敬上个军礼。然后跟身边的团长和参谋介绍,这是我的老班长。

老班长现在只是个小村长,私下这个当年的新兵就像小孩一样,悄悄的跟老班长说,千万不要把当年的丑事告诉手下的兵,不管怎么破费都可以。

当兵的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那些口是心非,只会唱高调的领导。

据说有个高射机枪连的连长,因为害怕上战场而开枪自伤,最后上了军事法庭。

我这里扯得可能有点远。

不过还必须说说我们的引导组气象车挨炸的事:

离开南宁前,空军前指跟我们交待任务,除引导飞机、通报战况以外,还要每天将当地的天气状况以及风向、风力等都详细报告。这样,如果准确报告的话,就要放氢气球(气象车里有制氢间)。

对此163师师部对我们很有意见,这样会暴露他们的师前指。但由于是友军,故说话比较委婉。

而我们反馈到南宁空军前指,他们死都不同意,执意要放气球。还规定每天都要放。

岑村场站来的气象员里有一个干部,也是个一根筋。领导怎么说就怎么做,一点变通都没有。“主将不明,累死千军”。

那天就是放气球不久挨的炮,并且那是那天上午最后一炮,越军显然是观查到这一目标。

这一个不顾战争规律,不顾客观实际的做法,必然遭到惩罚,如果他执意这样做,他住烈士陵园也就算了,偏偏搭的是其他十个年轻的生命。

这十个年轻生命在九泉之下死都不瞑目,这口气我三十年都咽不下!

我不是翻小账,本来天气状况肉眼看看就行了,你忙了半天又不出飞机,无论是万里无云,还是倾缸大雨,报回那么多数据都没用,而且友军一再劝阻,仍然不顾,造成了这么严重的悲剧。

以至最后我们参战离开时,与163师师首长告别,都觉得灰头土脸的,场面实在尴尬。

因气象车被炸,163师前指再次提出我们能否不要靠师前指太近,以免招惹麻烦。

我们几个干部马上召集紧急会议 ,最后决定,既然气象车已炸坏,已失去制氢功能,就用肉眼观察天气向前指报告。

另外,不要太靠近师部。往凭祥方向靠近,反正友谊关和凭祥天气相差不会太多,如果需要动飞机再说。

我们通讯车留下那个不敢出掩体的报务员负责值班,我们几个背着小型电台,乘坐目标引导组的另一台运输车开赴同登。

在请示上级应允后,我们便驾车向友谊关方向驶去。只喝杯水的工夫就到了。

出入友谊关真是冰火两重天。在我方沿线公路相对较宽,一路都是坦克、装甲车、运输车、救护车熙熙攘攘一辆接着一辆,在路边紧靠,随时准备出动。

唐伯虎说,可惜越南的空军实力太差,如果这种状况,出动强击机俯冲扫射,那整整一条街,都将遭殃,跑都跑不掉。

但我们进入友谊关后,越南的路相对较窄,起伏不平,转来转去,基本没有平缓的直路。有一些被打烂、被炸毁的军车,坦克车已经翻在路外,离路不远的稻田里,有些仰面朝天、肚子胀的又圆又大飞满苍蝇的死牛,以及一些越军的死尸,基本上路还是畅通无阻的。

友谊关至同登,路旁多係土山,夹有部分石山,大部分为茂密的茅草覆盖,间有树林和灌木林,四季常青。小石山则类似广西桂林,阳溯一带的溶岩。山上多有岩洞,陡峻难攀。风景确实非常美。

我们的眼瞪得大大的,连眨都不敢眨,根本不是在欣赏风景,而是鹰一般地搜寻林茂草密的山里还有没有越南特工,田拥华的牺牲给我们留下深深的阴影。

好在一路平安,也许越南特工不惜着打我们,而在等待更珍稀的“猎物”。

我们很快就到达同登。

友谊关到同登不过3公里,是友谊关至谅山的必经之路。同登镇不算太大,其火车站规模也不过相当我们当年在芳草地小学住校的两层宿舍小楼。

很多建筑外墙着淡黄、浅绿、蔚蓝、粉红等颜色,挺靓丽的。有些路标、门脸还有中国字样。

因这个镇华侨不少。看得出来,那里两极分化挺严重,有些茅屋摇摇欲坠,房间里的摆设还没有《牧马人》里朱时茂和丛珊结婚时屋内的家当多。当然,“大款”的别墅也有几套,类似法国风格的欧式建筑,在那里鹤立鸡群,据说主人都是华侨,而这样的“级别”的别墅在七十年代,我在北京还没见过,广州的华侨新村一带才可以目睹。

在同登镇中,也有个别的人斗胆在家里呆着,屈指可数几个胆子更大一点儿的,还在街上挑水,背柴。头上扣着斗笠,污头垢面,穿着黑色短袖衣衫,(电影《红色娘子军》中南霸天那个满嘴金牙的保镖,穿着就是那种布料,好像叫香云纱,六、七十年代广东还有大把人穿,现在不多见)大部分是老人,年青女子也有,我所见的奇丑无比,既不妖媚,也不妖艳,没有任何让人冲动的感觉。一边脸看像非洲人,一边脸看像饿了一个礼拜的阿拉伯人,他们都用非常仇恨的眼光仇视着我们。也许那些相貌稍微比较一点的,害怕这帮中国兵动了歹心,早就躲起来了。

不过,即使这些人你也要高度警惕,不定啥时,她们就变戏法一样,抽出一把枪朝你射击。

听说有一个连队负责清剿,当他们搜查一个小村庄时,看见一个越南女子,因为战士们都是小伙子,当时也不好意思去搜这个年轻的越南女孩子。副连长还好心留下一些食物,让翻译告诉她留在房里不要乱跑。谁知副连长刚转过身,这越南女人就从怀里拔出枪向他开枪,把副连长打死了。而同行的战士把这个越南女人打成了蜂窝煤。发现她穿衣里面是军装,原来是个越南女特工。

虽然我们心里对这些人还是提防着,但心里总觉得既然来到这里,一点纪念物件都没有,回国后没有什么炫耀的资本,几年之后,自己吹嘘曾入境参加过自卫还击战,可空口无凭呀。

于是,就像地雷战鬼子进庄一样,到一些人家去消剿。看到一个似越南哨所的两层小楼,面积不大,我们就上去了。

楼上楼下各有十一、十二个平方,都摆着45张木床板,用长板凳支着,床上几乎什么都没有。不知是被褥都背走了,还是他们睡觉就这么简单,和衣而卧,有情况就跑。如果是开仗后被褥枕头全背跑了,那他们绝对训练有素,临危不乱,太从容了,而如若是平常就和衣而卧,那日子过的就太清苦了。在那里只有两顶越军的军帽,形状像《红色娘子军》电影开始不久,洪常青去拜访南霸天戴的那种,不过颜色是浅绿色的,还有两条破军裤及几个破碗,实在没什么价值,只好去光顾老百姓家。在这之前陆军已经清剿过了,只捡到几张越南币,有胡志明头像,记得价值1000越南盾。(不过回国后,都被战友和亲戚分光了)其它没有了,有点像样的家具我也搬不回国,只好气呼呼的飞踹立柜一脚,旁人提醒,小心地雷!我也只好收敛些,如果这样丧命比起冲锋陷阵来说太不值了,回到部队做总结,其它人怎么也说不圆满,别人一定会寻思怎么会在百姓家里被地雷炸着,评功受奖,肯定没份,还是小心谨慎些好。搜了几间房,挺沮丧的,没什么收获。

几个人迈出屋子在同登街上转,突然谁发现一间上了门锁的小房,我们把门踹开,看样子似理发屋,有很大的镜子,但是没有理发台及工具。但有一些手鐲,都镶到硬纸壳上,有一大摞,我们全给扔到车上,回国后,别人说是塑料的,不值钱,太失望了,真是搬大石头上山,费力不讨好。当然我们还发现一些小手工艺品,外国有个加拿大,我们这边大家拿。战后一回到连队,弟兄们就把我的“战利品”一扫而光。

我看着倒挺有一份“成就感”的,来到世上第一次撞上自己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被抢反而无动于衷,反倒乐得看这帮“抢匪”随心所欲的。

对了,当时我们还看到陆军老大哥从同登火车站拉回的战利品,一卡车的精白面,也就是当时我们国内过节时每人供应一、两斤的富强面(面袋上都印着中国字样),我们招了招手。问能不能大家利益均沾,给我们匀几袋?

他们慷慨得很,一副当今暴发户的样子,口大气粗:“拿!拿!随便拿!。”

如果当今的人都这样就好了。既然老大哥这么豪爽,我们实在不好意思不拿了。

上去就一人扛了一袋白面扔回我们的运输车,分手时我们不忘拱手道谢。同时也扔了一包中华烟给他们。

这是我30年来做的最成功的一笔生意。

等到凯旋回到连队,我们把面粉卸到炊事班,团部及其它连队闻讯都来炊事班讨要。

人家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我们则面到口中不嫌多。那富强粉比我们部队配给的标准粉爽口多了。

想想那越南鬼子也太不仗义了,当时的中国,刚经历“大革文化命”的洗礼,国民经济到了将近崩溃的边缘,所有中国人都节衣缩食,我在内蒙兵团四连都有一段断了顿的日子,大家在那里吃芦根啃红薯果腹,还要干那么重的活儿,中国人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粮食,无私地支援了他们援越抗美,他们还跟我们翻了脸。

这次越战我们惊讶地发现很大一部分越军工事竟然是由中国人民勒紧裤带无偿支援他们的大米白面一袋袋垒起来的,看着心里都淌血,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生了孩子都没屁眼。

我们离开同登,往谅山开进。

在友谊关、同登、探某的三叉路口上,看到一具少女的尸体,印象极深。本来一具异国少女的尸体不该有所惦念,但最想忘却的却是最深记忆的。她仰面朝天,其头朝公路里面,躯体在路外,整个尸体都被坦克碾成碎末,和泥搅在一起,而头却非常完整,披头散发,一头秀发,貌如仙女。她可能死了不久,因为面目并不狰狞,而是非常清秀,放在古代,绝对是那种能让好色君王为她烽火戏诸侯的女人。放在近代,也会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在同登时,我看到的越南女人个个长的都像车祸现场,奇丑无比,现在看来越南女子也不完全都那样。

在探某到谅山的路上,公路比较宽了,好走的多,但两旁的高山险峻,都是密密的丛林。

反而这个时候,我们似乎都麻木了,没有刚开战和初初入境的恐惧感,甚至远远看到山洞口有几个越南老百姓在做饭,有人提议,我们几个过去看看。还有人提议往那边放几枪,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老百姓。马上被唐伯虎就给制止了。说:“现在不是让你们去炼胆,干那些虎口拔牙的事。到时候任务完成不了,吃不了兜着走的是我,何况我是头,我有责任要把你们安全带回国。”。

说实在的,我们也挺体谅唐伯虎的,他家里还有“秋香”呢。而且他说的这些话,也不是他害怕。

从开战到现在,他跑上跑下,做为头,他经常冒着越军的炮火,穿梭在通讯组和气象组之间,他比我们危险多了,也比我们操心多了。

再说,当领导的考虑问题,不能那么轻率,那么冲动,我们不但要完成任务,还要保全自己。

我当即拍他的马:“大家都要听头的,谁也不能乱来。一切行动听指挥。”

同登战役结束后,谅山的战役相对好打了。

越军二线主力一直不敢上前出击救援一线被困部队,他们被打怕了。他们在同登战役中还有团级规模的反扑,但连线几天反扑遭遇失败。他们方才察觉到许世友在利用163师围点打援,以尽力消灭越军主力及有生力量为目的。因此在谅山的战斗中再也不见越军大部分反扑的救援行动了。

其实打仗就是这样,军队就靠着一股杀气,一股锐气,一股豪气,遇到强敌敢于《亮剑》,你的杀气能镇住对方,那他们就兵败如山倒。

当然这里面也有大家越打越勇,越打越鬼,越打越出智慧,越打越出技巧的缘故。

打谅山之前,163师先扫清外围,扣马山,郭注山,另外还有几个高地。

当然记忆就是再好的人,30年后也记不住那是多少号高地了,还有探某、探垄等等。

炮兵都用10分钟以上的火力急射,然后陆军利用火力急射的机会,快速隐蔽地接近敌人阵地,突破越军防线,经过一段时间的作战,大家都有了打仗的经验,不再像开仗时那样紧张,再也没有那种发抖的恐惧。

郭注山一仗打得很经典。

163师某连在副营长周元生带领下,在接近敌人阵地时,发现山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动静,周元生感觉肯定不正常,因为这里左侧是同登至谅山唯一的公路,右方是扣马山,这样重要的地点绝对不可能不设防。于是他就命令炮兵做好准备,步兵们全分散在山脚,没有命令不准露面,只是向山顶的越军阵地拼命开火,再吹冲锋号。

然后步兵齐声呐喊,来个引蛇出洞,好似诸葛亮“草船借箭”。果然没多久,越军在坑道里沉不住气,冲出来准备阻击我们。

这时,炮兵在周元生命令下开炮,如事者再,把敌人折腾得够呛。

到第三次,山下又打枪,又呐喊,越南人以为又是假的,吸取教训,兵不厌诈,都不再露头了。

此时,周副营长却玩真的了。叫几个战士利用地形隐蔽上摸。当摸到敌人前沿战壕时才被敌人发现,敌人已经来不及阻击了,我军战士一阵手榴弹扔过去,跟着就是跳入敌人战壕,一顿狂扫,全歼灭郭注山的守敌。

许世友大赞一番:“这就是智慧,在军事上这就叫做谋略,这个副营长会打巧仗。”当时就要给周元生记功,后来中央军委授予周元生以“战斗英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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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五三零一八    时间: 2009-5-21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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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空军战士牺牲。
作者: 五三零一八    时间: 2009-5-21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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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看了几次了,总感到真实,有空军人员写自卫反击战回忆,也是第一次,待期后续!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22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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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壮历程)第五部分完fficeffice\" />

说到这里,我想插播一些163师的英雄故事。其实在开仗不久,这些英雄事迹都已见报被广为流传。但我想事隔30年,也帮大家回忆回忆,二来前面牛皮轰轰的说自己太多,哗众取宠了,仗都是英雄、烈士打出来的,与他们相比,我们真的不值一提。说自己太多,脸皮有点皇帝他妈——太后(厚)。

163师坦克团7连的四辆坦克攻到敌人高地,因当时步坦通讯设备落后,坦克脱离了步兵的掩护,只好各自行动,单独冲击。连长李德贵带领坦克冲击越军的混合炮阵地,猛如当年三国常山赵子龙,大有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的英雄气概,如入无人之境,连开炮带碾压,摧毁越军二门火炮,两挺高射机枪和6台弹药车,把越军混合炮阵地冲了个七零八落,最后被越军的反坦克火箭击中,壮烈牺牲。

一个叫朱建洛的步兵班长,是河南人,为了在坦克上给坦克兵指引目标,怕在进行中给颠簸下来,把自己用绳子绑在炮塔上,结果被震昏吊在坦克上,那坦克失去联系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大显神威,一路猛冲痛打,所向披靡,冲向炮兵阵地,见到人就碾,见到火炮就压,见到汽车就撞,敌人如火燎蜂房,吓得连滚带爬,哇哇乱叫,四处乱逃。坦克回来后,战友们以为朱建洛必死无疑,谁知他居然毫发无损,只不过是被震昏在坦克上,真是一件奇迹。尽管后来的战斗中朱建洛牺牲了,但他仍被追记一等功。

我们还听到后来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称号,张春才烈士的故事。其是某班班长,当他在坚守我军阵地时,遭遇了7个越军从山背后灌木林向我阵地的偷袭,他操起机枪射杀其中两个,他发现子弹打完了,正在换弹夹之际,其它5个越军在越军一名军官的带领下,扑上来,并开枪打伤了他。张春才挥着没有子弹的机枪向那名军官打去,他们搂在一起,翻滚,撕打,双方打得难舍难分,连牙齿都成了武器。几个越军将他团团围住,身负重伤的张春才死死抱住越军的军官,用尽最后一口气向战友呼喊“快向我扔手榴弹!”战友们终于把突入阵地的其他越军消灭了,敌人的突破口封住了,张春才壮烈牺牲了。

还有163师的工兵营,在同登某处卸后方送来4卡车TNT炸药,准备实施爆破任务时,意外事情发生了,其中一个炸药包上的铁丝由于运输途中钩住了另一个炸药包的拉火管,导火线在嗤嗤地冒着青烟。眼看一场巨大的连环大爆炸就要在几秒种后发生,车上、车下几十个炸药包根本来不及搬开,附近几十号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工兵战士叶建柏,一手拖着冒烟的炸药包,一边大喊着:“危险,闪开!”另加一只手把身边的战友推下车,他毅然把冒烟的炸药包抱在胸前,迅速转过身,用自己的躯体挡开了爆炸的炸药包,“轰”的一声,叶建柏的躯体化作天上的云霞,其他炸药包没有被诱爆,4TNT炸药和几十个战友的生命保住了,他却被炸成肉块,战友们只能把叶建柏穿过的一套军装放进他的墓穴里,中央军委授予叶建柏“舍身救战友的好战士”英雄称号。

另外也还必须提及的是163师副师长李万余,因为他在以往的战争年代曾经立过八次大功,两次小功,是著名的战斗英雄。从外表上看,李万余副师长特慈祥,极像相声演员李文华,但他打起仗来浑身是胆,就是他带着一个穿插营第一个冲进谅山市。ffice:smarttags\" />227,当天中央电视台的新闻画面上,就可以看到枪林炮火中,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军人(当年他54岁,比我现在的年龄还小)拄着木棍,打穿插,打阻击,打攻坚,向谅山迈进的镜头。(那天还没攻入谅山)在79年对越还击战中,中央军委只给两位师级干部立了一等功。其中一位就是李万余。我不知另一位是不是昆明军区那边的,因为按现在的惯例,通常是要搞平衡的。如果是的话,广西前线全线只一位师级干部立一等功,即授予了当时我们所跟的163师副师长李万余。

当然还有舍己救人的卫生员吕志经、战斗英雄马旭旺、陈日升等等,他们的事迹依然十分感人。

仗打到35,在我们的电台广播里听到了新华社发出的中国政府声明,“由于越南侵略者不断对我国进行武装挑衅,中国边防部队自217日起,被迫自卫还击,现在已达到预期的目的,中国政府宣布,自19793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全部撤回边境。并且还重申,我们不要越南一寸土地,但也决不允许别人侵犯我国领土。又正告越南当局,中国边防部队撤回后,如果越南当局再对中国边境有挑衅和侵入,中国保留继续还击 的权力。”后面还说了些中越两国人民具有传统友谊,中国人民十分珍惜同越南人民的这种友谊。希望中越两国人民能够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听到后面,我把电台关了,其实打了就打了,哪里用那么多的外交辞令。肯定越南政府听了肚子气得鼓鼓的,这就是政治家们玩的政治。

听完了广播,很多人欢呼雀跃,互相拥抱,兴奋不已。我却在那里呆站了很久。心里是五味俱全,说不清当时究竟是什么感觉?有些半信半疑,这不是便宜了越南鬼子?干啥不一鼓作气,再推进几十公里,反正过了晾山就是平原了。不知怎么搞的,当时我却在想,身上太脏了,成叫花子了。让我们都回家洗个澡,再回来打十天半个月吧,似乎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打群架。我想我这种想法,可能是广州、昆明两大军区所有参战人员里独一份吧?

虽然新华社发表了声明,但我印象中我们所有部队都在原地待命,有十几天根本没动。还在布着大口袋等着越军来钻呢。偏偏他们也鬼得很,也许早被吓破了胆,十几天你不走,他们也不敢上前,只是像老鼠逗猫一样,骚扰一下掉头就跑。

不过听说,撤军过了些天还打死了一名日本记者,这名日本记者是《赤旗报》驻河内记者。他获悉中国军队撤出谅山,急于搞到第一手的爆炸性新闻素材,在几名越军的陪同下,欲闯谅山市,活该他倒霉,如此“敬业”,命已该绝,偏偏乘坐是越军的军用吉普,结果被早已等得手痒的掩护部队一阵狂扫,吉普车翻车着火,他当场就中弹身亡。据说他也是在越战中唯一阵亡的外国记者。

在宣布撤军命令,但实际原地等待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以后轰动我们全团的事情。我做了一回“媒婆”,这让此事成为后来团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且广泛流传,至今“念念不忘”:

事情需慢慢说起。当时战斗趋于平静,我们不但仗打得手痒,嘴也闲不住。晚上在猫耳洞里睡不着,也就和我们通讯组的王胜利台长话匣大开,海阔天空地瞎扯淡。讲着讲着,话题就不免扯到大部队到达南宁大青山上的枪走火事件。因为随团来广西的有一个女电话总机班,共六个人,负责在大青山里接转空司前指、广州空司至我们团的电话以及各营连之间的电话。这次枪走火事件,就是在一个曹姓班长身上发生的(我当然知道她的名字,可未经本人同意,将其尊姓大名跃然纸上,未免太唐突了,我且在后面称其为曹班长)。因我从兰考赶上大部队,比大家晚到十几天,枪走火事件没遇上,只知道团长发了很大脾气,关了曹班长两天禁闭。王胜利就为她鸣不平,其说到其实曹班长对女兵管理得很严格,女兵班的内务卫生井井有条,大家很守纪律,而且枪走火时间很偶然,谁也不是故意的,不小心而已。后来扯到王胜利自己家世时,王说到其爸爸原在山西某部当营长,很早就患肝病去世了,妈妈身体也非常不好,他从小是由姐姐带大的,他对姐姐很钦佩,有很深的感情。将来找爱人,也希望找个比他年龄大一点儿的,像其姐姐那样可以管着自己。(希望妻管严的男人真不多)。我当时便觉得王胜利这些话里包含着某种“暗示”,不用借我一双慧眼,我就可以把王胜利的心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因为自己知道王胜利跟我同年兵,这批报务兵都是很小年龄招来的,学习报务,对收、发报要求较高,年龄大了可塑性就小。这样既然大家无话不谈,我干脆就一语点破了,你是不是看上曹班长了?我拍胸脯说这事包在我身上。虽然夸下海口,我甚至连那6个女兵谁是曹班长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我赶到大青山一个礼拜后就上前线了)。王胜利则说,不要讲,让连里知道影响不好。可我从他半推半就的说话口气里,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决心回连队后一定去成人之美。当然,过后的几天里,王胜利也不止一次让我回部队不要将他讲曹班长的这番话暴光了,我虽然满口应允,可我心想,有这种愿望憋在心里,何苦呢。我还是暗暗下了决心,回部队就一不做,二不休,扮一回“月下老人”,难道这比“上前线”还难?

后来等到胜利凯旋,我回到连队,即刻“趁热打铁”去开展工作,由于在6个女兵当中,我还没弄清谁是曹班长?只好向73年的河南兵打听(曹也是73年兵)岂料,那个73年兵听到我的打探满脸疑惑,用猜测的眼光揣测我的企图,以为我要打什么主意。万般无奈,只好倒出原委。他听后非常高兴,并说促成这件事关键取决于王胜利,因为王是干部,曹是战士。王年轻有为,相貌堂堂。而曹则是相对老成,他俩在一起,确实貌似“姐弟”。王又前途无量,而曹则战后将面临复员。好事能不能促成实在把握不大。可他答应帮助我游说他的老乡(曹)。我一再叮嘱他防止扩散,绝对保密。谁知那些当兵的哪是守口如瓶的人呀。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没两天这事情就传了个遍地开花,弄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可真不是做“红娘”的料,当时搞得尴尬极了。更没想到的是大家都没看好,加大了难度系数,前进的道路变得曲折了。当即有几个70年底当兵的山西干部(王的老乡,70年底当兵的那时都已经提干了)先后找我,都觉得两个人不合适,王胜利是少爷卖了长工价,最终有可能竹篮打水,预言是五分钟热气,维系不了多久,让我别瞎忙,否则两头落埋怨。我则告知,我不是拉郎配,“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把在前线猫耳洞里发生的故事照本宣科地讲给他们听,他们也都不再发表意见了,只是认为王,曹成功指数最多是一星级。

后来我们部队分批撤回广州,女兵安排在第一批,我则安排在第二批。“天赐良机”,刚好我走时,有一些纪念品团里让我回去后交给那6个女兵。我便问王胜利有没有什么事委托我办?我的问话他心知肚明,王胜利交给我一封写给曹班长的信,有了这封“尚方宝剑”,我想我已经接近“胜利在望”了。

当我将王胜利的信交给曹时,她满脸通红地征求我的意见。自己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干这种事,做贼一样把猫耳洞的故事又讲给了曹听,并说我和王这次可是出生入死,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人品我可以给你做担保。我从内心真心希望促成这件事。王已经主动给你写了信,怎么品位和发展对方是你的事,今后你们两人的事,需要对方的接纳和容忍,不要退缩和回避,只要你心诚,就可以成功到达彼岸。以后我也不方便再来这里了,我衷心祝福你们成功。

打仗回来不久,我因故调到陆军。“王和曹故事”后来的版本依然精彩。据说他俩的事,被团里领导知道后,又是大发雷霆,这次可不亚于枪走火,因为部队战士按规定是不准“谈恋爱”的,立即决定“棒打鸳鸯”,搅黄此事,让曹班长当年复员。但是伟人也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曹班长回河南后,仍然与王“牛朗织女般”书信不断,王去西安学习又拐道去河南曹家千里寻爱。这时他们俩人的关系正朝着健康,有序的方向大踏步前进,已经发展的泼水难收了。再以后王当了广州空军教导大队的大队长,后又当了广空通讯团团长,广空空司电子对抗处处长,现在是广东省公安厅禁毒局副局长,而曹与王结婚后随军调到广州某银行工作,现在也是个单位负责人。他们经过经年的洗礼与沉淀,婚后虽然有20多年艰辛和磨难,仍然象恋爱初期那样光芒奔放,真是佳偶天成,现在认识我们的战友,都说我做了件大好事。应该说我至今撮合对象成功率为百分之百,哈哈!也不好意思的告知诸位,几十年经我撮合的也仅此一担。

不知不觉又脱离主题了,不过我觉得这些发生在对越还击战日子里的故事,也像炒菜中当中的大葱,姜和大蒜一样,掺上一点才会“有滋有味”。

我已经记不住我们是哪一天撤回到友谊关的。但是如果认真查询是可以查到的。因为那天我们路过友谊关时候,看到了不少女兵和学生手挥鲜花夹道欢迎,规模不是太大,但那些人的热情非常高涨,还有不少散兵游勇坐在友谊关外小凉亭上小歇。

这个小凉亭据说当年胡志明来中国时,经常在这里歇个脚。我们也不免在这里逗留一会儿。

自打开仗后,我还没有见过女兵,都是纯爷们。有回忆录提到女兵出战,被捕等等。我不敢说其不真实,但我们这一线“真的没有”。说不定在我眼皮下过,没看出来也不一定。

由于友谊关地方不太大,加上我们谁也没有相机,不然这一历史时刻一定要留个影。我们在那里转了七、八分钟,唐伯虎说这里目标太大,还是不要逗留太久了。听后我们则开起他的玩笑,是不是惦念“秋香”了?她是不是来到凭祥?这么归心似箭?都回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安全的?在越南这么奋勇,到这里反而怕死了?唐伯虎此刻也不好说啥,既然你们这么留恋,就多玩两分钟吧。不过玩笑归玩笑,头头说的话,怎么还是要听的,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虽然磨蹭了几分钟,还是上车进了友谊关,又回到了我们通讯车的掩体位置。

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突然间数天没有听到过的炮声惊天动地,排山倒海。而是不是冷炮,是一阵轰轰烈烈的排炮,估计有一百多发。一个月的对越还击战,我们多少有点经验和感觉了,大家都说这肯定是越军的炮,并且绝对是打到国内。究竟打到什么位置,有待考证。当时弹着点看不到,友谊关方向正好受阻,没多久,就有救护车风驰电掣拉着警报往凭祥方向飞驰而去,后面跟着几辆卡车。接着我们得到消息,刚才是越军炮火,打在友谊关的位置,那几辆卡车拉的是一些少年儿童、女兵和散兵游勇,及后撤的部队,民兵等一共二十几人,我们不禁向唐伯虎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好险!不是他的提醒,也许我们几个还停留在友谊关一带。大家能不能全身而退,真的说不准了。从那天起,胜利凯旋的民众欢迎队伍全部改在凭祥市,友谊关再也没有出现欢迎人群了。

对于越军这一报复行为,163师的弟兄们义愤填膺,一定要以牙还牙,把谅山到友谊关的铁路全拆了,在计划撤军路上和越军可能通过的道路都布满地雷,有些弹药,手榴弹,爆破筒一时也不可能搬回国,干脆就绑在高压线杆上,把线杆半节炸倒。我们锁定越军的近3000个军事,商业和行政设施以及谅山大桥,用了300吨炸药,将它全部炸毁。每个山头,每个山洞,无论是石洞还是土洞,先运用无后座力炮或40火箭筒轰,再用喷火枪烧,最后用汽油把它彻底烧成光山。撤军的那些天,天天看到越南方向凡是朝着我国边境一面的山头天天都是火光冲天,这样既使战后他们站在光山上没那么多隐蔽点,他们一举一动全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据说当年的越共总书记黎笋战后视察同登和谅山,面对那么多废墟目瞪口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们在金鸡山后面,又驻扎了一段时间,直到接到南宁前指的命令,哪天返回南宁实在记不住了。

在掩体和猫耳洞我断断续续写了一些战地日记,后来也找不到了。

但是临离开卡凤隧道之前,我们不忘去了田拥华烈士的墓前。当时烈士陵园还没有修整,只是一个个普通的小坟堆,其中一个插着一块写着“田拥华烈士”的木牌。大家心情沉重,轮流拿着铁锹给他培了土,十几个目标引导组成员站成两排,向烈士默哀致敬。后来田拥华烈士被追记二等功。他献出了青春,献出了鲜血,献出了生命。我们心里非常难过,我们情愿不要战功,用它来换回田拥华烈士鲜活的生命,大家本一起来到这里,就应该一起返回南宁,返回广州。可是战争是残酷的。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有可能随时战死沙场。

30年过去了,曲早已终,人散亦久。可是我永远永远忘不了那场惨烈的对越自卫还击战。这是距离中国人最近的一场战争,短短的30年时间,曾经身处那个时代的人们,不可能忘记这场关系中国和平发展的战争,也不可能忘记这场吞噬成百上千年青生命的战争。

我将永远记住为了胜利而不畏死的勇士,为了胜利以身殉职的烈士。永远记住我们同一战壕的战友,目标引导组唯一牺牲的烈士——田拥华战友。

我相信祖国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他们将永远载入史册。

今年我这种心情越来越冲动,越来越控制不住,我一定要在清明前后去广西为烈士扫墓。当年我回到广州,你们却永远留在广西。我要到你们的墓前上支香,寄托我们的哀思。

当我从越南踏回友谊关,准确地说是回到祖国的第一步起,我就在想:从今天起,我每活一天就是多赚的,对于那些永垂不朽的烈士,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从此失去了后悔的权力。

我时常想,我们能完整的活下来已经是万分幸运了。我们从来就不是英雄,也当不了英雄,真正的英雄是安息在烈士陵园里的烈士,我只能自豪地告诉我们的后代,告诉我的亲人,告诉我的战友:

共和国的旗帜上也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此帖子已被 鹿桥依梦 在 2009-7-17 12:09:13 编辑过]


作者: 83518351    时间: 2009-5-22 16:11
标题: 回复主题

谢谢,楼主的创作,

感觉您在上面做报告,我在下面听着


作者: 天空之歌    时间: 2009-5-23 03:16
标题: 回复主题

为了让大家更好记着英雄的名字,代楼主帖上目标引导组唯一牺牲的烈士——田拥华烈士墓碑照片

(烈士墓碑照片由拍摄者路客提供)


作者: hjf1390    时间: 2009-5-23 04:48
标题: 回复主题

从163师部劝阻空军放气球来看,还是陆军比空军更懂得战争。

以空军目标引导组的装备来看,只是通报气象状况和转播陆军传来的一些消息,不具备目标指示和导航功能啊,也不具备侦察对方防空武器种类和部署的能力?既然在实战中未发挥作用,那么举例来说比如那个让陆军头疼数日损失不小的同登法国炮台,如果想派空军轰炸,能说明一下目标引导组在这场空袭中的工作和作用么让我们也见识一下目标引导组的效力?


作者: 粤龙尾    时间: 2009-5-23 20:03
标题: 回复主题

老兵一文所提到的朱建洛烈士是163师487团5连付班长,55年3月出生于上海市,50年代其父母为支援洛阳第一拖拉机厂建设,随建8师集体转业到洛阳,他兄弟姐妹随之从上海迁至洛阳。73年文革后第一届高中毕业,下乡河南方城县插队知青。由于性格开朗,又能吃苦,半年被贫下中农推荐为生产队长。76年底55军在方城招兵,他与他插队一个小组的另一个同学(李文友,战后在55军通信处)因个子高,又会打篮球,在农村表现好,被带兵干部看中,特招走人。新兵营在军部潮安的通信营,在新兵连的3个月里,因他个性强,什么事看不惯,就直说,特别是老兵对新兵的体罚,在每周的班务会上,与班长,排长争执,最后在新兵3个月的训练结束后,未被留在军里,下分163师487团5连。但他并未此沮丧,认为被到红一团是他的荣耀,在步兵团也一定进步的快。特别是又看到老乡张立凡也在5连,更快乐了,(可惜的很,张立凡,79年2月被提排长后在攻打探某的战斗中牺牲了,一等功)。

好在我们几个同学都离得不远,从9团驻地龙尾到曼头山几公里,利用星期日去师部或7团大家相互看望一下,都很高兴。77年的5月师在9团3营办教导队(当时3营全营在牛田洋,)8团3营7连的岳红安也来了(79年8团在探陇打阻击战,张春才喊向我投弹,就是向岳红安喊道,岳当时也与两个越南兵在扭打着,好在他个小,灵活,迅速摆脱越南兵,一梭子干掉两个越南兵后,便向张春才后敌人投弹,在战友们的共同努力下,打退敌人的排进攻,他立2等功)与朱建洛见面时他很高兴,告诉我们他的女朋友(青梅竹马的,插队女友,)给他寄了一块上海手表,因在步兵连,怕影响不好,说先放在我处,因我在9团通信连干两瓦电台,也需要。当时看到他穿的新军装已破的不成行,给了他一套新军装。78年10月突然接到命令,到广西靖西执行任务,准备时间1个小时,急托战友把表转给建洛。直到大部队开到广西凭祥 ,春节前到隘口见到建洛,时间紧,就几句话,大家都保重,活着的,将来一定去家里看望死去战友的父母,谁牺牲,将来活着的人一定要墓前多撒点酒。几句话后大家眼里都是泪,就这样,最后一面。

当3月7日我们从谅山撤到同登的一个叉路口时,碰到在担负调整哨师防化连战友杨永军,他一把拉住我说,建洛牺牲了,在打探某战斗,被敌高射机枪打中,张立凡也牺牲了,并说他已看到他们的遗体,一下子我都蒙了,眼泪止不住留下。怎么向他父母说,还有他的未婚女友。5月大部队即将撤出广西,特地买了一瓶茅台酒,请假到卡风隧道上看了下,因时间短,匆匆一别。

时间一晃30年过去了,今年元月一日,我与众战友又重返广西,看望牺牲的战友,重游我们曾战斗的地方,心中的感受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所拍的照片试了几次未能上网,以后再试下)。

感谢老兵的回忆,79年2月22**们挨炮轰时,我们就在你们附近,在我的记忆中,大概有20多发,很快在电台得知师部炊事班有人牺牲,真不知道有你们空军在。

[此帖子已被 路客MM 在 2009-7-20 21:43:12 编辑过]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5-24 14:44
标题: 回复主题

感谢“粤龙尾”的补充,让烈士们栩栩如生。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作者: 五三零一八    时间: 2009-5-30 15:47
标题: 回复主题
\"鹿桥\"大姐,等了那么久了,还不见后续?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6-4 13:58
标题: 回复战友和网友

很抱歉,这段时间因出差在外,也没有上网。回来后看到一些参加老兵的回帖,真的很欣慰。特别是“粤龙尾”所作的补充。这么多年来,作为战争的幸存者,每当想起当年在冲锋路上倒下的战友和长眠在地下的烈士们,心里久久不能平静。30年过去了,除了无限感慨和怀念,想到更多的就是当年那种一往无前、不怕牺牲的精神是多么的珍贵。fficeffice\" />

对于30年前那段历史我会永远铭记在心里!

至于hjf1390题出的问题,我只能说,你提了一个好问题,我回答你一个笨答案。首先说明:我们目标引导组只是“碾磨的驴”---听喝。我们当时无权调动飞机,更不用说指挥它去轰炸鬼屯炮台了。我想就算是当时任广州空军司令的王海也没有这个决定权。动用飞机轰炸的决定权在军委主席及军委常委这些决策人。当时有一种说法,因为我们当初把这场战斗界定在边境自卫还击,而如果动用飞机,则是战争升级(无法对外解释边境自卫还击)。同时,我们还要顾及当时的苏联在北方大军压境,既要狠狠教训越南鬼子,又不要太刺激前苏联,以免开辟两个战场。最终结果是没有动用飞机。我们的作用只能是聋子的耳朵,发挥何等效力无从谈起。

我们当时通讯组电台短波、超短波都有,短波电台负责保持与空军前指的联系,超短波则对飞机引导。其中822超短波电台(晶体管)是专门对空联系、引导飞机轰炸而用,由于当时822只是刚刚试制完成,还未完全定型,其稳定性未经长期实验,故我们还背了809,也是超短波对空电台(电子管的),有ffice:smarttags\" />85公斤重,我是背不动,我们的话务员小丁负责背。其是北京兵,身材很魁梧。但在进入越南后一次攀山中,由于809太重,他把腰闪了,至今仍然没有痊愈,走路手还要撑着腰走。

数十年来,我们见面多次,既有一种大难幸存,相濡以沫的感慨,又有隐隐作疼得深重和伤感。


作者: 迫击炮手    时间: 2009-6-8 16:25
标题: 回复主题
“我们是英雄的红一团,永雄来自井冈山,大渡河17勇士闯难关,灭日寇5 壮士血战狼牙山。”红一团不愧是一支永雄的团队。
作者: 怒火万丈    时间: 2009-6-14 18:18
标题: 回复主题
请问老兵,当时参战的轰炸机群中除了轰5以外是否还有掩护轰五的轰电五?
作者: 迫击炮手    时间: 2009-6-15 08:27
标题: 回复主题
30年过去了,时间的长河似乎在无声无息中流去了,我们这些当年参战的小伙子们现在都已经年过半百,还有我们那些长眠在各个烈士园的战友。一切似乎都是无声无息,其实在我们心中却永远澎湃着当年那刻骨铭心的往事。他将伴随我们每个人的一生。
作者: gaoyiq    时间: 2009-6-16 11:57
标题: 回复主题
鹿桥依梦现在还在部队吗,我曾在广空通信站修理所服役,75年与通信团合并,没准还要一面之交。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6-16 13:46
标题: 回复主题

gaoyiq:
鹿桥依梦现在还在部队吗,我曾在广空通信站修理所服役,75年与通信团合并,没准还要一面之交。

张保东 握手 问候


作者: 贝拉    时间: 2009-6-17 17:43
标题: 回复主题
真实 ,,永恒,, 奠基,, 图腾,, 英雄,, 沉默,, 落泪,, 墓碑,, 定格,, 勇敢,, 机智,, 国家,, 崇高,,敬意!!我仅剩下这些简单的文字了!!!!
作者: 贝拉    时间: 2009-6-19 10:16
标题: 回复主题

张技师这个老兵的文章,文笔流畅思路清晰,建议转给当地的军事博物馆存档,作为历史事迹以给后辈多些有意义的提示。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6-23 15:59
标题: 回复主题

鹿桥依梦大姐你好!看完了你的《回忆录》,在此对你表示感谢!你幸苦了!

[此帖子已被 老哥哥 在 2009-6-23 16:13:12 编辑过]

[此帖子已被 老哥哥 在 2009-6-24 11:01:54 编辑过]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6-23 16:22
标题: 回复主题

鹿桥依梦,你说的163师埋怨你们放气球,这是真的,越军这一炮与气象气球放飞有关,因为气球升空只有指挥部才有可能使用。

ffice:smarttags\" />222一大早,作为无线连15瓦电台报务员的我,从收发了一个晚上电报的猫耳洞里面出来。出来后,我走到了平时聊过认识的小田身边,亲眼看着小田放气球。我当时还对他说气球升空后会不会太暴露我们的目标了?他说没关系,我们在山后,是死角,可我们的话音几乎未落,一发炮弹就过来了,炮弹的声音非常地清脆悦耳。部队打了一个星期的仗,我也通过手指下的电键送出了一个星期的炮弹,我们已基本掌握了听炮声识远近的方法,炮弹从我们头上飞到了附近村庄的山坡上爆炸。fficeffice\" />

那发炮弹炸响后,我对小田说我们是不是回猫耳洞里避一避?小田说没事的,等下还要放一个,还要做记录呢!这时,和我一起值了一个通宵夜班的1968年入伍的河南籍台长张海如,收拾好文件从猫耳洞里走出来,径直走向距离我们大约10米的一条小溪。因为,晚上我和台长收发战报时,他把鞋子脱了下来干活。要知道,从214进入米七方向的猫耳洞到221,我们谁也没有脱过鞋子和洗过脚,雨水浸泡太阳晒,脚的皮肤早被军袜染得绿绿的了,而且脚趾丫已经烂皮发臭。在小小的猫耳洞里,台长的脚臭让我几乎晕了一夜。我对张台长说台长,你的脚实好臭,比尸体还臭。明天上午你能不能到旁边的小溪去洗一洗呀?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221晚上的值班,我和台长刚说完脚臭洗袜子的事,越军就有几发炮弹划破夜空打到我们附近的村庄,我和台长当时正在调校另一个收发频率。忽然,眼睛的余光却发现有两团白光冲进我们的猫耳洞。我俩立即抓枪警惕地看过去,原来是两个师救护队的护士,夜尿时忽遭炮袭,拼命地提着只到膝盖的裤子躲了进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大白屁股,臊得我脸都通红啦!

台长去小溪洗脚和袜子了,小田继续放着气球。大约不过三分钟,司务长带着炊事班担来两桶面条,并摆上了一口大锅,锅离台长所在的小溪不到5米远。司务长叫卢承德(广西玉林人,几天后,他在军炮团和师炮团的交叉火力中,被空中相碰的两发炮弹炸下而牺牲,在他几乎是牺牲的同时,他的儿子在玉林降生),他吩咐好炊事班的炊事员尽快架起大锅倒面条,然后就到各猫耳洞通知大家吃早餐去了。

刚洗完脚的张海如台长走向锅边,空军气象员田拥华也走到了锅边,加上4名炊事员共六人站到了锅边,两米多远处还有另一名战友。

我和小田说话的时候,我们无线连开北京吉普的司机邱玉林(广西昭平人),叫我到他车旁说了点好像是关于汽车发动后为电台提供电源的事情,通信营营部的一名司机(记不得是河北还是山东人了,也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也走了过来听我们谈事。我们谈事的地方距离大锅大约有10米左右。

忽然,我们听到一声比汽车在身边紧急刹车时发出的声音还要浓烈很多倍的声音,就像天空被撕裂了一样,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后来我听说,那一炮炸正正打进了锅里,等于是离真正的地面不到一米的位置横爆。7位战友当场牺牲,而且都很惨烈;负伤三个。

鹿桥依梦在文章中是这样描述的:“这一炮,我们一共牺牲了十个战友,当场炸死了7个,有三个重伤,送到医院也没有抢救过来。太惨了。”

其实不然,当时,在三个负伤的军人中,我是伤情最重的一个。

我叫庞跃声,是19783月入伍的南宁兵,我父亲当时是广西军区的,打仗时我父子两都在前线。该炮弹爆炸时,一块如小拇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弹片,打进我的大脑。和我一起负伤的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两名司机。邱玉林左脸的面部神经被弹片打断,嘴巴超级地歪到了一边,后来回到地方娶了一名苗族的镇党委书记当老婆。另一位司机背部肩胛骨被弹片击伤。我们三个都成了伤残军人,我的等级最高,是二等乙级(现为六级),但我经过战后的治疗、恢复、伤口恶化复发、再治疗、再恢复,再经过三次车祸,又反复治疗,还得到了政府和单位的不少关怀,现在的我反倒挺好的了。

呵呵!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想告诉 鹿桥依梦 一声,我们三个负伤的都没有死,都还活着。如果以后你要出书的话,千万别再让我们死了,好吗?谢谢啦!

另外告诉你,原高机连的副指导员是桂林人,干部子弟,战后因开枪自伤被军事法庭判处八年有期徒刑,他老婆与他离了婚。出狱后,他回到桂林找不到工作,家里亲人不愿理睬他,周围的人一天到晚指他的脊梁骨,最后,他神经极度崩溃、无法面世,最终自杀身亡、了却一生。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6-24 16:53
标题: 回复主题

看了“老哥哥”的回忆帖子,感慨万千!fficeffice\" />

提到田拥华牺牲,我就觉得透不过气来。多少年来,不召即来,挥之不去。因为当年我们随163师的空军引导组,唯独他长眠在米七那边土地了。失去了,就永远再回不来了。每当提起,心中就有太多的沉重和伤感。

“老哥哥”在帖中提到他们三个重伤员并没有牺牲,当然令我非常地欣慰。要知道。当今能找到一个30年前在那种残酷环境下,又离我如此之近的战友,那真是太不容易了。能否告诉我,现在你在何处?你在他乡还好吗?

至于怎麽记得你们三个重伤员最后都“光荣了”,现在已“澄而不清”了。要知道,当时我不在爆炸现场,如果在,我恐怕也呜呼了。我们第一时间听到田拥华牺牲的消息后,就马上报告空军前指,得到批准后,赶到现场,受伤的人已经被抬离了。但是当时那个弹坑,我们是清清楚楚地看到,ffice:smarttags\" />一米见方,二十多公分深,我们气象车后被炸了三十多个洞。当时的场面很乱,对于死伤的人数,大家的说法不一。后来。163师付参谋长送行时,也讲了不少情况,事隔30年,实在回忆不出,究竟是怎样刻在我的记忆里。

今年5月份,我在北京见到当年一同参战的话务员小丁,他记得当场牺牲了17人,看来比我的记忆“离谱”多了。

田拥华牺牲的消息传到广空前指,我们通讯团也传我们5个人中有一人牺牲了呢。

战友保重!

[此帖子已被 鹿桥依梦 在 2009-6-24 17:20:02 编辑过]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6-27 11:00
标题: 回复主题

谢谢鹿桥依梦大姐!

163师的战友们非常感谢你的回忆!有战友要求我转载你的文章到其他网站,我说要征得你的同意才好。

今年是对越作战30年纪念,我们这些50岁有多的半百之人,找理由相聚的时间比往年多了许多。我们的孩子也和我们当年打仗时一样大甚至还大些。有人生活安逸,也有人生活窘迫,但战友情谊都比较深,能互帮的会尽力,生死之交嘛!

近几个月来,我们有几个同年当兵的战友几乎天天聚,一天不聚都要相互打电话问候。当然,其中有一个战友比较富有,开了好些个实体产业,相聚的费用是他出,他是天天相聚的联络人。

他的身上先后有4次枪炮伤,他的记忆力非凡,并对你的《回忆录》给予了高度评价,但他自己却不愿意写回忆录。当年他所在的炮兵指挥所旧址现在还在(已被当做教育后人的旧址)。

炮兵指挥所在友谊关的左侧现高速公路涵洞的上方,当年指挥所的正面直对着越军的7个火力点。2月17日6时25分,全军炮火攻击的第一声号令是从他的口中传出的。攻打同登鬼屯炮台时,我军施放的666粉他也参加了。30年来,他始终说是施放“消毒剂”,他对洞中的1000多名越军的死,至今感到心中不安。后来二星洞、三星洞的端山行动他也参加了。他曾号令炮手击毁飞驰逃跑中的越南军需火车头。在战场上,他入党、提干、立功三喜临门。

战后,他留在宁明边防三师,参加了法卡山争夺战;他参加了我军“被俘人员甄别组”,提审被俘人员,执行上级指示击毙不少“变节分子”(回想枪杀“战友”的事情,他常遭我骂),并执行遣送被俘人员“双开”离队。

他后调海军巡警部队,在国家组建武警部队时,他又调武警部队任职,最后以正团级参谋的职务转业到地方政府某局。几年前高薪内退,参与其他战友开办的实业,成效显著。

我在部队时能写能画、能说会道、能歌善舞,部队很需要。因那一炮,我颅内残片存留,伤情反复,提出复原。当年部队一再挽留,连我考上南京通信学院都不让我去,许诺什么“文书”、“参谋”、“宣传干事”等职给我,被我一一回绝,最终决定走人。

现在回头想,当时有两个原因促使我离开部队:

一是我的伤情反复,一再恶化,反复治疗。因去当年我母亲是医生,所以我选择了回地方医治。

二是我连续两次激怒宋副师长:一是战后回营房,部队要举办师直属单位歌咏比赛,我在师无线连担当合唱指挥,一天,在排练中,宋副师长亲自下基层连队指导,我报幕时说:“第一支歌——战友之歌”,宋副师长大吼:“扯淡!歌是论首的,怎么会是论支的呢?枪才论支嘛!”我当即回话“那唱支山歌给党听不就是论支的吗?”排练的战友们哄堂大笑,宋副师长脸色铁青“你们练吧,我才懒得管”。第二次是歌咏比赛的那天晚上,战前我们曾在凭祥观看了部队放映的美国战争片《巴顿将军》,美国军人在敬礼结束时有一个将手向前有力推出的动作,和我军不同,打仗时我很喜欢学着巴顿的样子好玩,结果形成了痼癖毛病,比赛时我上台向首长和战友们致敬时,不自觉地将手向前推出,全场爆笑,宋副师长怒焰显露,没想到,两首歌指挥完后,我转身敬礼又是一个前推,全场再次爆笑,坐在前排的宋副师长腾地站起来对着台上大骂“他妈的什么玩意儿?给他个处分!”边贵祥师长立即对宋副师长说“老宋啊,活着回来不容易,大家都是娱乐开心嘛,不要太认真了。”就这样,我被边师长救了,但我担心日后总有不测,正巧总后勤部和民政部联合发文《关于妥善安置负伤军人复转后就业的通知》,所以在一次部队看电影的晚上,我离开了部队,是连长喻干泽(后来提为师级)亲自开边三摩托车将我送到揭阳县的。

回到地方仅半个月,我先被安排在交警手板红绿灯,因时间长、亭子烤,我身体不适,一个星期后要求重新安排。我在部队是报务员,所以安置办将我安排进了电信局电报科。我当上报务质量管理员,接着入党、提干、结婚、育子。2003年,我送18岁的儿子参军——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的战士,又是通信兵。


作者: 狼牙山后代    时间: 2009-6-27 13:53
标题: 回复主题
老哥哥:

鹿桥依梦,你说的163师埋怨你们放气球,这是真的,越军这一炮与气象气球放飞有关,因为气球升空只有指挥部才有可能使用。

ffice:smarttags\" />222一大早,作为无线连15瓦电台报务员的我,从收发了一个晚上电报的猫耳洞里面出来。出来后,我走到了平时聊过认识的小田身边,亲眼看着小田放气球。我当时还对他说气球升空后会不会太暴露我们的目标了?他说没关系,我们在山后,是死角,可我们的话音几乎未落,一发炮弹就过来了,炮弹的声音非常地清脆悦耳。部队打了一个星期的仗,我也通过手指下的电键送出了一个星期的炮弹,我们已基本掌握了听炮声识远近的方法,炮弹从我们头上飞到了附近村庄的山坡上爆炸。fficeffice\" />

那发炮弹炸响后,我对小田说我们是不是回猫耳洞里避一避?小田说没事的,等下还要放一个,还要做记录呢!这时,和我一起值了一个通宵夜班的1968年入伍的河南籍台长张海如,收拾好文件从猫耳洞里走出来,径直走向距离我们大约10米的一条小溪。因为,晚上我和台长收发战报时,他把鞋子脱了下来干活。要知道,从214进入米七方向的猫耳洞到221,我们谁也没有脱过鞋子和洗过脚,雨水浸泡太阳晒,脚的皮肤早被军袜染得绿绿的了,而且脚趾丫已经烂皮发臭。在小小的猫耳洞里,台长的脚臭让我几乎晕了一夜。我对张台长说台长,你的脚实好臭,比尸体还臭。明天上午你能不能到旁边的小溪去洗一洗呀?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就是221晚上的值班,我和台长刚说完脚臭洗袜子的事,越军就有几发炮弹划破夜空打到我们附近的村庄,我和台长当时正在调校另一个收发频率。忽然,眼睛的余光却发现有两团白光冲进我们的猫耳洞。我俩立即抓枪警惕地看过去,原来是两个师救护队的护士,夜尿时忽遭炮袭,拼命地提着只到膝盖的裤子躲了进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大白屁股,臊得我脸都通红啦!

台长去小溪洗脚和袜子了,小田继续放着气球。大约不过三分钟,司务长带着炊事班担来两桶面条,并摆上了一口大锅,锅离台长所在的小溪不到5米远。司务长叫卢承德(广西玉林人,几天后,他在军炮团和师炮团的交叉火力中,被空中相碰的两发炮弹炸下而牺牲,在他几乎是牺牲的同时,他的儿子在玉林降生),他吩咐好炊事班的炊事员尽快架起大锅倒面条,然后就到各猫耳洞通知大家吃早餐去了。

刚洗完脚的张海如台长走向锅边,空军气象员田拥华也走到了锅边,加上4名炊事员共六人站到了锅边,两米多远处还有另一名战友。

我和小田说话的时候,我们无线连开北京吉普的司机邱玉林(广西昭平人),叫我到他车旁说了点好像是关于汽车发动后为电台提供电源的事情,通信营营部的一名司机(记不得是河北还是山东人了,也记不起他叫什么名字了)也走了过来听我们谈事。我们谈事的地方距离大锅大约有10米左右。

忽然,我们听到一声比汽车在身边紧急刹车时发出的声音还要浓烈很多倍的声音,就像天空被撕裂了一样,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我的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后来我听说,那一炮炸正正打进了锅里,等于是离真正的地面不到一米的位置横爆。7位战友当场牺牲,而且都很惨烈;负伤三个。

鹿桥依梦在文章中是这样描述的:“这一炮,我们一共牺牲了十个战友,当场炸死了7个,有三个重伤,送到医院也没有抢救过来。太惨了。”

其实不然,当时,在三个负伤的军人中,我是伤情最重的一个。

我叫庞跃声,是19783月入伍的南宁兵,我父亲当时是广西军区的,打仗时我父子两都在前线。该炮弹爆炸时,一块如小拇指甲盖一般大小的弹片,打进我的大脑。和我一起负伤的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两名司机。邱玉林左脸的面部神经被弹片打断,嘴巴超级地歪到了一边,后来回到地方娶了一名苗族的镇党委书记当老婆。另一位司机背部肩胛骨被弹片击伤。我们三个都成了伤残军人,我的等级最高,是二等乙级(现为六级),但我经过战后的治疗、恢复、伤口恶化复发、再治疗、再恢复,再经过三次车祸,又反复治疗,还得到了政府和单位的不少关怀,现在的我反倒挺好的了。

呵呵!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想告诉 鹿桥依梦 一声,我们三个负伤的都没有死,都还活着。如果以后你要出书的话,千万别再让我们死了,好吗?谢谢啦!

另外告诉你,原高机连的副指导员是桂林人,干部子弟,战后因开枪自伤被军事法庭判处八年有期徒刑,他老婆与他离了婚。出狱后,他回到桂林找不到工作,家里亲人不愿理睬他,周围的人一天到晚指他的脊梁骨,最后,他神经极度崩溃、无法面世,最终自杀身亡、了却一生。

老龐啊,看來我們還是新兵連的戰友啊!今年4月4在匠止拿著個攝像机在拍的就是你吧?我們在拜羅粵寧時你在拍攝我們,后來你還介紹甄平犧牲的經過,后來我們到楊國強墓前和他的親屬說話時你也來了。那個是你嗎?

宋副師長現在廣州,前几年我們聚會時他也來,現在腿不行了。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6-28 18:29
标题: 回复主题

志军你好!我们是战友。我是1978年3月的兵,新兵在龙尾的489团训练,结束后分配到师部无线连当报务员。

今年4月4日,我们在匠止一起祭拜先烈,那天我很想见你,其实我们见了却没有相识。因为我在凤凰卫视上看到过你和王宏接受何亮亮的采访,但到了你们的面前却没有反应过来,30年的岁月让我的记忆随着脑伤遗失了太多。

那天我看到你和丁勇在一起说话,我就有所注意,但我一直在“贪婪”地拍摄,所以很多战友我都没来得及打招呼,真是抱歉!令我遗憾!

2月17日,我制作了一部纪念自卫还击的短片,4月4日回来后,我又制作了一部短片,你也在里面。我在新浪和优酷上都播发了。这是优酷网中的两部短片的位置:http://so.youku.com/search_video/q_%E7%BA%AA%E5%BF%B5%E5%AF%B9%E8%B6%8A%E4%BD%9C%E6%88%9830%E5%91%A8%E5%B9%B4

希望我们后会有期,能再相见。

我祝福你!祝你及你的家人——健康!快乐!幸福!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6-29 09:44
标题: 回复主题

早就看了这段短片,当时以为是电视台的专业人员拍摄的。连解说的声音都特像何亮亮,非常的惊叹,现在才知道,那是“老哥哥”制作的呀,制作的太好了。如果没有深厚的感情,没有一定的摄影技术,是出不来这麽好的作品的。

我们感谢你,亲爱的战友!!

另,同意转发《悲壮的历程》

[此帖子已被 鹿桥依梦 在 2009-6-29 18:02:58 编辑过]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6-29 13:04
标题: 回复主题
大姐过奖了,谢谢大姐!祝福你!
作者: 子睿    时间: 2009-7-4 00:54
标题: 回复主题

“在绵绵不断的茫茫峰峦之上,有那么一群似花如火的年轻人,静静地屹立高岗之上,守望着祖国的南疆边陲……”

fficeffice\" />

只有对战友有着厚重情意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脚本,制作出这样的作品!谢谢老哥哥!

[此帖子已被 子睿 在 2009-7-4 2:13:07 编辑过]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7-4 08:45
标题: 回复主题

谢谢子睿

生命的可贵在于延续。那些年轻的战友,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作为一名军人,哪怕是倒在了他自己的岗位上,他的灵魂,依然会固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作者: 粤龙尾    时间: 2009-7-6 20:06
标题: 回复主题

猛龙过江转帖《血色回忆》一个架线兵的往事,只是一部分,其作者午羊的回忆还有这么一段在网上漏掉了,他当时的隐蔽处在金鸡山附近的一个猫儿洞,他是这样回忆的:

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事,ffice:smarttags\" />79222一大早,我起来准备去查线,就看见附近的雷达站在放气球,谁知没等气球飞多高,敌人就向我金鸡山开炮,我连跑带跳钻进猫儿洞,一阵炮轰后,我爬出洞又摇摇电话柄,不错电话线没被炸断,但军与163师部线路有些不畅,我马上延线查至163师部。路上还叨咕,这空军怎么老喜欢放气球,他一放我们这就挨炮,被炸到不说,电话线被炸断就很麻烦。到了163师才知道,他们也刚挨了炮,其中有一发炮弹落在饭锅上,几个牺牲的人刚拉走,但听说牺牲中有一位 姓田的通讯人员,顿时我紧张了,我的一个同学也在163师搞电台,他也姓田,会不会是一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打听也没结果,离开163师。直到79311凭祥市人民群众在友谊关组织欢迎部队胜利凯旋那一天,55军各部按序列入关时,我看到了163师的战友们回来了,我在找我熟悉的同学战友。终于看到一位风尘仆仆的,肩背电台的战友出现在我面前,他就是我一直认为牺牲的那位姓田的同学。我兴奋的一下冲上去说,哥们,没完蛋,同学们都以为你光荣了,他笑道:上天与马克思都不想要我,我只好留下来了。事后我才知道他的历险记。fficeffice\" />

我这位同学在1639团通信连学无线电台,由于军事技术好,经常参加军师比赛,执行重要任务总是有他。217他随团高机连掩护一营攻打同登386高地,三挺高机的狂扫,打的越南鬼子头都不敢抬,有力的保障一营在全线进攻后仅用50多分钟占领386高地。为此,受到军区,军.师通报表彰。219为加强对同登之敌彻底全歼,他的电台又被抽调到4893营新组建的攻打法国炮台的第一线,具体是在师首长的指挥下,在战斗打的最激烈的时候,这位老兄竟拾起牺牲战友的冲锋枪与敌对打起来,被保护他的步兵一把拉下来,他的电台天线被打断,(事后受到上级批评,但还给他记了二等功。)

227,谅山战役开始。当487团拿下扣马山后,489团首当其冲,在我军炮火掩护下,从同登沿铁路与公路向凉山正面发起猛攻。28日部队展开,郭注山被夺取后部队已越过群山连绵地区,接军命令,489团必须在2812时前占领谅山北郊,保证31我军对谅山市区之敌的最后总攻。早630分,9团在开进过程中,团100炮连的12辆车沿公路跑的太快,越过步兵,一下子进入还没来得及后撤的谅山外围守敌的阵地,在公路边的一个村子里约有一股越南部队以猛烈的火力将100炮连挡在村口,第一台车被击毁,在连长的指挥下,仓促下车应战,但因炮连轻武器太弱,无法组织有效抵抗,部队被压制在公路两侧的水田地里,几名战士当场牺牲,受伤多名。尾随100炮连后200百米的高机连见机不妙,马上停车,推出两挺14.5双管高射机枪立即进行狂射,不一会村里的几座房子被打起火,敌火力完全被压制,十几个越兵被打得满村乱跑,我们的高射机枪也追着打,(听我同学说到此,我也兴奋的很,看来高射机枪射击角度掌握的好,平射是没有问题的)这时100炮连的弟兄翻过劲了,马上组织有轻武器的人员进行反击,很快团直各分队在团副参谋长的组织指挥下,将这股敌人全部消灭。看着几个身负重伤还奄奄一息的越南猴子兵,杀红眼的弟兄们也将他们送回“老家”,其中还有三个女兵。随后,谅山守敌用炮火猛烈袭击我9团,企图阻滞我进攻,但在我呼叫炮火支援后,我军炮火进行压制性反击,双方的炮火打的异常激烈,到最后实际上是在对射。空中对射的炮弹时常相互碰撞爆炸,跟随9团电台战友身旁的两个桂林步校见习生一个牺牲,一个重伤,都是空中炮弹所致。我那位战友到相安无事,命大啊。(我那位战友至今还很遗憾,到现在都不知道哪两位步校战友名和姓)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7-13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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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被打的那一炮真的很出名哟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7-13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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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哥:

看来,我们被打的那一炮真的很出名哟

应该是空军放气球出名。成了那年那场战役不可思议的命令和行动
作者: 尉蓝    时间: 2009-7-13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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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明白,空军为什么要放气球?放气球的目的是什么?
作者: 鹿桥依梦    时间: 2009-7-15 17:09
标题: 战斗英雄 李万余

必须要提一下:

当年163师副师长李万余,在以往的战争年代曾经立过八次大功,两次小功,是著名的战斗英雄.

老人离休后,现住在肇庆军干所。住在欧阳小雄烈士三姐夫家樓上.

老人现在活的可乐了呢!

我们祝福他健康长寿!

[此帖子已被 鹿桥依梦 在 2009-7-21 8:54:22 编辑过]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8-29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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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李副师长是个好样的!只可惜他老人家的文化较低,否则会不得了的。

打仗时,警卫员拿张藤椅放在山坡上,给他面对着越军方向坐着观察和指挥前沿阵地战斗,子弹从他身边“曳曳”而过,他依然镇定自如,他就是命大!神啦!


作者: 老鲁    时间: 2009-8-30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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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片真好!
作者: 斑马    时间: 2009-9-1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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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老哥哥的回忆,才知道当年有这样一段放气球引来的惨烈经历。猜想应该是气球吓着越军了,可能怀疑是什么新式杀伤武器吧

为烈士们痛惜之余,想请教,当年空军为什么会在如此危险的地段放气球呢?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9-2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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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南国冷雨气候,施放气球大概:一是空军想观测天气的阴晴状况,为步兵部队的进攻及后勤补给,提供合理指挥调度的第一手资料;二是观测空中的风向,为炮兵的炮火提供与正常时不同的高度、密位、距离,以一定的数据参考作为微调来处置;三是为枕戈待旦随时可能出击的飞机,提供气流、风速等有参考价值的依据;四是空军既然来参战了,就不能也不应该空手而归,总要争取到一个可以立功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有所作为,在飞机不出动的时候,每天放几个气球,总还是可以的。

但是,空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坚决要施放的气球,对陆军部队的战事进展,没能起到太明显的作用,反而给越军提供了一个寻找目标和准确定位的有利条件,一举为越军创造了一炮伤亡10人的“神话般的光荣战例”和“英雄炮手”称号的诞生,以至于我们在开战仅仅才一个星期的同登战役中,就横七竖八、肢体不全、血肉模糊地被台离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岗位。有的战友走上了寂静的山岗,长眠在了南疆的那片永恒的红土地中,一张张印刷纸片飞向四面八方,将无尽的伤心与痛楚留在了人间;有的战友则走进了充满消毒液的山洞中,走进了长期需要疗慰的时空隧道,失去了曾经立志为国捐躯的机会,并在无怨无悔的自警心态里,无奈地成为了后来人的累赘。


作者: 斑马    时间: 2009-9-2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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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一个平时看似常规的举动,却将自己的位置明确指示给敌人。不仅给自己带来的灭顶之灾,还连带陆军兄弟受害。

看起来空军因为主要工作在后方完成,在战场经验和应对上实在是比陆军差远了。

好在老哥哥的头部伤是基本医好了,总算是万幸了!


作者: 子睿    时间: 2009-9-2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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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哥的确命大啊!人的生命其实是很脆弱的,特别是在战场上,生与死就是那么一刹那。那刻,如果不是那个开北京吉普的司机邱玉林叫老哥哥过去说事,老哥哥肯定也过去吃面条了,如张台长一样……后面的事真不敢往下想了……

另外请问一下老哥哥:fficeffice\" />

“一举为越军创造了一炮伤亡10人的神话般的光荣战例英雄炮手称号的诞生”

越军怎么会知道的?望远镜可以看到?还是越军可以听到我军的电台报告?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9-2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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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伤愈回部队后,听连里的战友告诉我,在我们被袭后的第二天,掩体所在的山上又遭到了近百发炮弹的轰击。

虽然,这次集群发射没有再造成进一步的伤亡(因为那一炮之后,大家被上级严令禁止在掩体外随意活动),但却引起了部队首长的警觉,师部立即派出一些随队的支前民兵和师警卫连的部分战士,对周围山林区域进行了较大范围地(如今称地毯式地)搜索。

结果,当晚在我们被炸弹着点旁边的一座山头上,抓获一名越南特工(女兵)报话员。在这名女兵所在的位置上,大家发现这里能纵览我们掩蔽所的全貌,更能准确地测量到施放气球的位置和人员流动的情况。

在开战近一周的时间里,我空军每天所释放的数次气球,必然会引起越军指挥所的高度重视。于是,越军派遣其特工乔装混进我支前民兵的行列中,在友谊关不断进出的来自广西边防各地的民兵队伍中,人们相互不一定认识,只要会说中国的普通话、粤语、壮话,无论你身上是否带枪或是电台,还是带着扁担、担架,所谓“兵荒马乱”的战时,谁都是不容易被他人怀疑的。

正因为有了一炮“大捷”的战果,越军肯定还希望能“再接再厉、再立新功”,但是第二天,我阵地上及掩体周围的人员流动少了,所以越军根据特工的报告,便采用了不间断地散点打击、百发覆盖的方式,以求获得“乱棍打蚂蚁”、“瞎猫碰死耗”的奇迹发生。

那名越南特工被俘后,越南发往我们阵地的炮声停止了,但越军的炮阵却因此受到了我师炮阵的猛烈攻击,不是一百两百,而是上千发各种炮弹……


作者: 战友啊    时间: 2009-9-3 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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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哭笑不是的遭挨炮击

1979年3月7日,54军160师480团一营在高平的气象台山驻防,(一上阵地,就看到是有血战斗过,有不少血迹,还有一具带有血冲锋枪弹袋,几个小迫击炮兵,分析是41军在此血战过。)

当时,从百姓的家中看到包装很的药品,以为是阿斯匹林(上海制造),有的抓了 几包带阵地。一打开是避孕套,这位老兄也来神,一个吹起来,绑成一串,一个挂起来,大家只是觉得好笑。3月8日上午,一迫击炮连的兵以班单位忙着中餐,鸡、鸭、猪肉、菜分盘而放,各自欢奔乱跳的,哼着天南海北的小调,天性乐观,好象不知是来打仗的,情景场面难忘。连的值日的观察兵发现,在对面的山坡有人观察,而且指手比划,观察兵也急报告,突然,就听到“剖、剖”是迫击弹打来的声音,感觉心惊胆颤,大家立即互喊,就一句果断的话“钻洞”,真神,一百来人,就一 下钻洞完了,听到一发一发,几十发炮弹准确落到阵地上,大家心想完了、完了。在一空间,就听到吴壁德老广连长叫喊,一看吴连长一手提八二炮身,一手提炮弹冲出洞,对着来弹方向,打过去,各班士兵见连长的带头,立即冲出反击,一阵猛反击过去。停炮后吴连长(及营干部)心想我的炮连完蛋了,不死伤一半都不错了。一清点“命大的真是撞破天鼓”,这写老搞兵个个都没事。

杨传学营长、吴壁德连长在分析为何如何遭炮击,如何越军打的如此准,落的弹一发不漏的,就在阵地上。万幸不是重炮。随后,就听到杨传学营长川音的大骂声,“你们这帮狗崽子为何不给炸死,你们干的好事,给越军指引方向”。一手指那一串串的及为醒目的避孕套。大家哭笑不得。


作者: 历史的天空    时间: 2009-9-3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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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记:我这当秘书的还没有把老张的文章打完发上,就看见“战友啊”精彩的战场回忆片段上来了。“战友啊”,你的名字特别,文章也特别,真实、风趣。战场上真的什么事情都有啊。希望还能更多的看见这样的回忆录。fficeffice\" />

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没有时间上网,很抱歉。

近日扫描了一下大家的短笺。还有人提出当时空军战时为何放气球的问题。其实之前我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再次提出,我实在是无语,我也很想问问当事人,因为我们毕竟不是做出这一决策的决定人,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实在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作为任务的执行者,没有可能去反问上级领导为什么要这样做。如同当年攻打鬼屯炮台,攻打凉山,攻打扣马山,我想作为主攻的连队要问边师长为什么要打这里一样。

以我个人的主观臆想,他们无非是想掌握第一手的中越边境的气象情况,云高、风向、风力……等等,以便不至于万一需要动用飞机时措手不及。但是,上面根本就没有想到战争的残酷和当时的条件根本不允许。可谓“主将不明将士苦”呀。

可是话又说回来,当时每一个陆军师都配备了一个空军目标引导组,广西一线就有几十个目标引导组,所有的引导组全部跟随师部,他们也无一例外的放气球,包括穿插到高平等地的。战后我们与他们一起搞总结,也都聊到这一情况,他们都没有遇到我们这一组的“好彩”。老哥哥说的情况如果属实,那一炮就是有多方面的原因了。

总之,那年的空军发气球的确是---最莫名其妙的命令,最不可理解的行动了。


作者: 子睿    时间: 2009-9-3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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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哥:

结果,当晚在我们被炸弹着点旁边的一座山头上,抓获一名越南特工(女兵)报话员。在这名女兵所在的位置上,大家发现这里能纵览我们掩蔽所的全貌,更能准确地测量到施放气球的位置和人员流动的情况。

从越南人的角度看,这个越南女报话员也真是个不简单的女兵啊,但她毕竟是我们的敌人,她欠我们7个战士的命,所以,估计抓获后会被我们的战士打成烽窝煤。


作者: 战友啊    时间: 2009-9-9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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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记军中战前和战中的趣事

一当兵一营就在河南省原阳县黄河滩的160师农场种地,脸晒的象锅底那么黑,4角钱一天的伙食费,我们在北方吃的是粗粮难咽,现在想当时不知是怎样过来的,有一天,师的宣传队,来到师农场慰问种地的“装稼(甲)兵”,难的有来神啊,有一节目是五、六个女兵扮成红小兵,穿的短,一招手,就看到手胳肌窝的毛,特醒目,一兵柏肩膀猛讲,一指,你看女兵那手上有毛的,前面就是连长,一转脸就你看到毛,还讲出来,看人家的表演的革命精神,就你看到毛,在座的兵都没有看到,老广连长的一脸凶神,大家闷着笑,眼泪都笑出,不敢出声。这些小兵蛋子就私下议论,有一点不明白是何回事。

1979年,54军要从河南中原开到边境打仗,去打仗这是命,怕也没法,大家所想的是,猪肉没有吃够,男女的事不要说来过,手都机会拉过,这一辈子啊,何说、何说。2月24日进到越南就是在山中搜剿,几天都没的吃 ,到3月160师480团奉命守高平市,有一要好兵说,在市内一房中见到一具被打死越南女兵,几个哥们兵就在阵地说说,大家看1975年入伍的班长,班长说不要说完,这辈子都没见过,多对不起祖宗,咱革命军人亏透了。班长说我们去看一看,但不能给那些爱打报告的家伙知道,,于是几个铁哥梦的兵,又带上冲锋枪,打打手势,大家心知肚明,就去都到那平房,班长说,把上衣拔开,一个四川兵一手误鼻子,一手拿棍子把开上衣,班长说拔开裤子,一拔开在场的兵百思不解,耶女人为何也长毛的,不知何解,问班长回事,班长说没招了。在回阵地的路上,大家一路何回事何回事。到了阵地上班长,严肃的说,我们要满足了,为国死也不后悔了,见过那玩以艺了,没有白活在世上了。但一定不能漏口,让那些不怀意,想往上爬的兵,我们是要搞的不好,当官的是要,一定是开除军籍的,嘴一定要稳,不准在议件事了。


作者: 烽火连三月    时间: 2009-9-9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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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战友啊”你的字可不可以调大些?这个网站都是中年人,字太小,眼睛看着费劲。

哈哈,原来兄弟们当年还有这等事?


作者: 战友啊    时间: 2009-9-10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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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style=\"FLOAT: left\">烽火连三月 </DIV><DIV style=\"FLOAT: right\"> </DIV>

:60楼:————见过你的作品,是要实实在的写出当年的参战军人的事,我们是一代国家需要去,明知可能回不来,就是去了。

41军一路苦战,我们在开进的途中,是看到多处的战斗痕迹。


作者: 战友啊    时间: 2009-9-11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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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就开去了(一)

原来,连队干部以告知,要退伍了,到1978年,国庆一过,随着“中越牢不可破的友谊”蠢弄的“兄弟情”一反目,从报纸看,大家慢慢的判段,命运要翻大坎了,就知这一回碰到真的是要上前线了。

1977年一当兵,就知54军在中原是作为机动部队,要同老毛干,也可能去解放台湾,怎么也没有想到要同原来“兄弟般友谊”,按现在说法是“重大军事行动”,因原丁盛军长是林彪的部队牵联 ,目前是丙类部队,上头通知54军要上,此时种田的,施工的都回到原驻地,,一同入伍的,有的官运来了,排长的提了不少。部队要扩编,从各地调来不少的兵。就是急急忙忙进行训练。记的因为这回是来真的了,就叫了一营的河南籍的58年入伍的原教导员,结合44军、45军的真正的打仗要领,才知同平常教育不一样,上战场了不要象电影那样学,枪一响是要命的。举例讲了平时不会讲的例子,原来都是我军也是土匪那一套,给他一讲,是明白清醒了一点,深深不忘啊。————管用。

当时,大家的心思想的很多,又想上去打,又想能不死,但又想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事,大家心思是比较乱,私下互看家信,记的一个县官给儿子信的大意————得知你所在部队,要到中越前线,军命不可违,要服从,不可丢人。但注意不能光想贪立功,把命丢了。记住听到枪响,隐蔽好,在判断,就是把敌人消灭了,没有立功,只要你回来,就行了。几个人私下评论,有道理,当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1979年2月,160师480团从原阳县行军到新乡七里营登火车,又一批年青的军人,精神可佳,带着对家中亲人放不下思念不知命运如何,就登车那南下。


作者: 老哥哥    时间: 2009-9-12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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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遗憾的是,当年我将我最喜欢的、充满情谊的各类信件全部都带到了凭祥。然而,战前收到上级的命令,我们不能带只言片语上前线,因此,一场声势浩大的烧毁信件的运动在指战员们中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只有遗书和请战书上缴到了连队,但也都没有回头。如今,我什么都没有留下,而脑袋中的大量记忆也在随着时光的流逝与日衰减,真是令我无比地失落与惆怅啊!
作者: 战友啊    时间: 2009-9-13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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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就开去了(二)

54军162师已先行去广西,、160师、161师记的是在登座军列南下的途中,在运行中一早上(2月17日)当官的在收音机听到后,就大声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一个从信阳独立师补充到480团四川兵,开玩笑的说,响亮的川音“老子都没有去,他们行不行啊”。就你那个熊样你能。

在南下的途中,大家在火车上,才有机会互相了解,方知为了扩编参战部队,480团从信阳独立师、20军、坦克11师、炮二师、福州军区等部队调来的兵,有的整班,有班长带队,有的是个别集中而来的。因在火车最后的车厢,没有同战斗班排一个车厢,相对自由轻松。

那个信阳独立师四川兵姓田,是老师当兵,写的一手大字,文字功底也有。个头不到1.5米刚来到我团,因黑灯瞎吓火,又是冬天,一下气车立即整队集合,分到步兵的连队,一到连队,就马上配发枪支,56式半自动步枪、和班用轻机枪。他以为会由干部发的,谁知是个人自拿,他手脚慢,扛到一挺班用轻机枪,叫苦不喋,而且在训练场上,扛一挺轻机枪,一打开两个脚架,正好到两个眼珠,那个么样,笑啊。后知在原部队是驭手班的,才从重操旧业,调来到82式迫击炮连,又是几天突击训练,北方的部队是粗粮,难咽下口,他来到我团一直为吃搞的叫苦啊,一天晚餐,已是八点,排好队吴壁德连长,简单的讲评,炊事班打开蒸笼,老部队的和北方兵一看知窝窝头,没多拿。此兵没有见过此食品,两眼放光,问别的兵是何东西,那个兵说是好吃的,叫导弹,一声开饭令下,又以为同平常难的包子、油条一样,立马抓了八个,就坐到饭桌上张口就咬,就听到哇的一声,什么家伙,放回七个,连长就坐到他的旁边,命他吃四个,吃的他翻白眼。


作者: 战友啊    时间: 2009-9-13 00:06
标题: 回复主题

此去经年-------就开去了(二)

54军162师已先行去广西,、160师、161师记的是在登座军列南下的途中,在运行中一早上(2月17日)当官的在收音机听到后,就大声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一个从信阳独立师补充到480团四川兵,开玩笑的说,响亮的川音“老子都没有去,他们行不行啊”。就你那个熊样你能。

在南下的途中,大家在火车上,才有机会互相了解,方知为了扩编参战部队,480团从信阳独立师、20军、坦克11师、炮二师、福州军区等部队调来的兵,有的整班,有班长带队,有的是个别集中而来的。因在火车最后的车厢,没有同战斗班排一个车厢,相对自由轻松。

那个信阳独立师四川兵姓田,是老师当兵,写的一手大字,文字功底也有。个头不到1.5米刚来到我团,因黑灯瞎吓火,又是冬天,一下气车立即整队集合,分到步兵的连队,一到连队,就马上配发枪支,56式半自动步枪、和班用轻机枪。他以为会由干部发的,谁知是个人自拿,他手脚慢,扛到一挺班用轻机枪,叫苦不喋,而且在训练场上,扛一挺轻机枪,一打开两个脚架,正好到两个眼珠,那个么样,笑啊。后知在原部队是驭手班的,才从重操旧业,调来到82式迫击炮连,又是几天突击训练,北方的部队是粗粮,难咽下口,他来到我团一直为吃搞的叫苦啊,一天晚餐,已是八点,排好队吴壁德连长,简单的讲评,炊事班打开蒸笼,老部队的和北方兵一看知窝窝头,没多拿。此兵没有见过此食品,两眼放光,问别的兵是何东西,那个兵说是好吃的,叫导弹,一声开饭令下,又以为同平常难的包子、油条一样,立马抓了八个,就坐到饭桌上张口就咬,就听到哇的一声,什么家伙,放回七个,连长就坐到他的旁边,命他吃四个,吃的他翻白眼。


作者: 战友啊    时间: 2009-9-2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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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就开去了(三)

南下的途中,大家趁机一路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一到兵站,几个兵合伙凑钱,就买食品罐头、青果,因不知是否命大,还能有命回来,用那一点小钱,买吃的。大家说东西没有吃够,可惜这条命了。到了长沙站,就感觉到各南下部队的军列多了,当进入广西,军列是你追我赶,互相你叫我喊,热闹开心,有一个姓张的1979年的麻城兵在路上连军帽都吹跑了,按照指导员的话都是疯鬼。尤其是不知是那一个野站医院的军列,是你过我来,反正到都是上前线的,放开胆了,讲话讲的活了,你们的武装带为何发的是白,女兵车厢挂了不少条。到了南宁站,两列军列一同停靠兵站,大家互相问,在何处,得知是54军的,有一个女兵问54军的坦克团是否来了,她的弟弟在坦克团。当快到目的地在看到伤兵的军列、被打坏装备的军列时,心情又那个了,感觉好象坐的是无情的火车了。

而且,有的广西大嫂、阿姨看到这些从中原来54军子弟的就哭哦,你看看这些脸白白红红,长相英俊的小哥仔要给打死了,多可惜心痛啊!听到大家也是内心在苦笑,班长说来了,不管了。反正一乘汽车,身上的钱,不够买一个糖果。


作者: 小屁孩    时间: 2009-10-18 00:33
标题: 回复主题
听老哥哥说,战场上枪炮不长眼,老少通杀,我们有不少牺牲的战士还稚气未脱、乳臭未干,白白净净的脸庞上仍显现出孩子的气息,真的好可惜哟!
作者: 垦牛    时间: 2009-11-30 18:14
标题: 回复主题

鹿桥依梦楼主,你好,在这里见到原北京军区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的老战友,感到十分高兴。据我所知,咱们兵团后来参军的不少,但是参战的不多,估计其他几个兵团也是如此,因此你的参战经历给予当年兵团人很大的鼓舞,看到咱兵团出来的战友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表现不凡,我都从心底高兴!

我是内蒙兵团一师五团的,在兵团开始组建的几年内我一直在战备连工作,看来咱们那时像模像样的训练没有白白吃苦没有浪费时光。

因为种种原因咱们兵团战友来这里的不多,但是咱们有两个网站和论坛,一个是《兵团战友》(bingtuan.com)一个是《兵团战友之家》(zhanyou.5d6d.com),欢迎你到哪里与昔日广大团聚,你的战斗经历一定会受到广大战友欢迎的,你也会给那里带来一股军旅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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