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传奇廖锡龙---11军老兵回忆录（作者南疆汗青）

天空之歌

（为了和大家分享好作品，得到老兵作者的同意转帖到此，感谢作者提供珍贵的战地照片）

（作者简介：1976年从知青入伍。在陆军第11军31师91团4连，先后任战士、副班长、班长，91团司令部作训参谋，6连副指导员，3机枪连和2连指导员等职。南京政治学院毕业。

1979年参加了中越战争，参加过船头穿插，30号高地攻坚战，班绕散进攻战等战斗。荣立2等功。

1984年参加了老山作战，参加了80年代的上甘岭防御战和A1据点捕俘袭击等作战等战斗，荣立3等功两次。

1988年转业在国家机关任公务员。）

前 言

廖锡龙！中国军界一个很响亮的名字。

廖锡龙一位百步穿杨的神枪手，一位出生入死的军人，一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一提到距离共和国最近那场战争--中越战争，就不得不提廖锡龙。

廖锡龙1958年12月参军，在贵州省独立49师步兵第145团服役。1969年11月25日，步兵第145团随49师调入新组建的陆军第11军，改编成31师步兵第91团。

91团是一支富有光荣历史的团队,是一支英雄辈出的团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有代表性的团队,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团队。几十年来,在这个团队里,锻炼起来的任职师以上的干部数以百计,被誉为“将军的摇篮”。第一任团长汪家道,和第十三任团长廖锡龙就是他们当中的杰出代表.

笔者有幸在1977年参军来到这个英雄的团队,并被幸运地分到了廖锡龙当兵时所在的连队--步兵第91团2营4连。由于廖锡龙在该连当兵时就很出色,干部和老兵们常常提到他来鞭策新兵们苦练军事技术。

1979年中越战争后, 廖锡龙在91团任团长时,我在司令部作训股任参谋,又亲自目睹和直接感受了廖锡龙的指挥才能。1981年至1982年,我到南京政治学院读书,回到91团后，先后任3机枪连和步兵第2连指导员。这时，廖锡龙已从解放军军事学院毕业回部队任31师副师长了,在一次由他指挥的演习中,我又经受了他从严治军给我们带来的“巴顿式”的严厉。

1984年7月,31师攻打者阴山后,我91团又奉命在老山作战, 当时廖锡龙已是第11军的军长了,而我在步兵第91团2连任指导员。我团在他的指挥下攻打越军东山观察所,袭击越军A1据点。

2006年7月我回老家看望病重的父亲，回西昌路过成都，在杜甫草堂旁的送仙桥旧
书市上，买了一本《中国九次大发兵》的书,内有一篇文章《两山大血战---一位从者阴山
战斗中走出来的中国新一代将军》的文章写到廖锡龙从小就练得一手打猎的好本事，少年
时他在山上追野兔，丢掉了一根手指头。回家后翻开步兵第145团4连连史,发现连史中记
载的情况是,该连队施工时, 廖锡龙因销毁雷管而负伤,便写了《廖锡龙将军手指是怎样致
残的》在中越战争网上发表。后来细看连史和步兵第91团团史,发现廖锡龙将军的事迹
在连史和团史上出现多次,联想到在部队时所知道的廖锡龙的情况,觉得廖锡龙将军确实
有传奇色彩，如：打死野猪、“刺杀标兵”、班盆河捕俘袭击作战等,笔者认为应该把这些
生在廖锡龙身上的故事写出来,否则这些资料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在太可惜。

从2006 年7月我的女儿第一次教会我上网以来，我用我曾经拿过枪的手，每天在键盘上用一根指头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敲出我想写、想告诉大家的东西。我不太会拼音，也不会五笔，只会用女儿教的一种非常慢非常慢的输入法慢慢地写，而且我们这一代人多看一会电脑就会感到头晕，呵呵：......写的过程确实很辛苦，但却让我很振奋。　我在回忆廖锡龙将军那场战争经历的同时，也在回忆我曾经经历的枪林弹雨、血泪纵横与生死离别，我一边写（也许说“敲”更为恰当），一边祭奠我那些阵亡的战友们，纪念我永远的好战士、好兄弟们，纪念我和无数年轻人为那场战争付出的青春和热血......　回忆的过程有激动、有痛苦、有伤怀、有感动、有遗憾、有难过、也有快乐和开心......而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我觉得作为那场战争的参与者和见证者，我有责任把我所知道的这段历史真实地再现给大家，特别是再现给年轻的朋友们。　　像我女儿一辈的人，几乎有很多人已经根本不知道共和国曾经存在和经历过这么一场战争（这是距离共和国最近的一场战争啊）。当我的女儿自豪地告诉她同龄的朋友，她的父亲曾参加过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中越战争时，这些年轻的孩子们甚至会表现出一种质疑--80年代的中国还会爆发战争？？？对于我们曾经参加过这场战争，为这场战争失去了太多的军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无比的心痛和心酸，而对于在这场战争中付出了生命代价的英魂们，这更是一种伤害......可以想象，如果我们再不提及这场战争，年龄再小一点的孩子，再下一代，再下一代.....他们将会永远不知道曾经的真实的历史。　因此，我觉得我有一种责任，一种莫名的责任。即使，我的文章并不能带给我们这些在中越战争中奋战过的军人任何，即使，成书后不能及时出版，我也觉得我尽到了一点点微薄的力量。

将《廖锡龙将军手指是怎样致残的》一文在网上发表后，网友们点击率较高，便将我所写的廖锡龙和他所在部队在中越战争中的系列故事定名为《传奇廖锡龙》,并将《廖锡龙将军手指是怎样致残的》列为《传奇廖锡龙》之一，从2006年7月起陆续在中越战争网上发表。

《传奇廖锡龙》系列故事在网上连载了十四章，在网上发表后受到读者们的好评。版主也回贴说多家网站请求转载。一些91团的战友看后评价：“《传奇廖锡龙》的系列故事不但是写了廖锡龙，而且写了91团，也可以说是91团的中越战争史。”并建议笔者整理成书出版。

经过广泛征求战友们的意见，将发表在网上《传奇廖锡龙》的十四章连载文章重新整理、修正、完善，加上了那一时期我所收集到的大量珍贵相片，为了让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年青一代了解距离共和国最近的这场大规模战争，全面了解廖锡龙这位将军的成长经历，我将廖锡龙将军的个人简历作为第一章，2007年5月完成了此书第一稿。根据廖锡龙具有美国著名将军巴顿一样的坚韧性格和31师时官兵们那时就尊称他为巴顿，以及廖锡龙从战士到将军经历本身的传奇色彩，我将出书定名为《中国的巴顿将军》。

《中国的巴顿将军》全书共十六章，我本来打算在中越战争过去三十年周年之即的2009年出版，但众多11军的战友和关心此书的朋友们，建议我早日出版，在这里我要谢谢关心此书的战友们、朋友们。

（作者当年的战地照片)

我把此书献给参加过中越战争的军人们，献给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我的战友们。

愿我的阵亡的战友们能永远安息，愿我的在战争中致残的战友们能生活得好一点，愿
我的生活困难的战友们能顺利一些，愿我的失去太多的战友们和烈士的亲人们能得到一些安慰.....

传奇廖锡龙之一 廖锡龙将军食指是怎样致残的?!

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现任总后勤部部长廖锡龙上将右手食指断了一节,对此事有多种传说,并带有一层浓厚的传奇色彩。

四川文艺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中国九次大发兵》（作者：沙力，闽力）一书中有一篇名为《两山大血战——一个从者阴山战斗中走出来的中国新一代将军》的文章写到：“廖锡龙从小就练得一手打猎的好本事，少年时他在山上追野兔，一天最多从山上打下十几只，为了追野兔，他还丢掉了一根手指头。”

80年代末，一篇介绍军事学院在新的时期中如何把李良辉、廖锡龙这样的军队基层中走出的人才培养成了我军的高级将领的文章中，在介绍廖锡龙时，提到了他的食指致残是在当班长时，为执行销毁雷管的任务因救战友而造成的。

笔者曾在廖锡龙当兵时所在连队（步兵第145团，1968年12月改编为91团）4连服役，现在手中还有一本1965年该连编写的《步兵第145团4连连史》，连史1964年篇中这样记载：“在整个施工中，我连基本上做到了安全作业，未出现人身事故，但也有血的教训，望从这一事故中汲取教训，切记！切记！——八班长廖锡龙同志，在9月3日给民工放炮时，剩下一只雷管，未经请示私自销毁，因导火索过短，未能及时抛出，在右手中爆炸，食指致残。”

笔者认为，《两山大血战——一个从者阴山战斗中走出来的中国新一代将军》一文中，提到廖锡龙在当兵前打猎为追野兔，丢掉一根食指的说法显得荒唐。试想，右手断了一根食指（这可是扣动枪扳机的手指啊！）还能在58年参军，这对一个山区的农民孩子来讲，是不可能的。

第二种说法还有一些依据，因为廖锡龙当时是班长，在该班单独执行任务时，班长把危险留给自己去销毁雷管是可能的。但笔者认为，连史中的记载才是真实可信的，因为写这本连史时是1965年，该事件过去不足一年。同时，连史中还记载了1961年至1963年廖锡龙都是“五好战士”，但64年的“五好战士”中却没有他，这或许正好与此事有关；在1963年“特等射手”和“投弹能手”中有廖锡龙，而在64年，该两项名单中没有廖锡龙，“优等射手”中却有他，这说明廖锡龙右手手指致残后影响了其军事技能的发挥。

当然，在右手手指致残后，还能上连队“优等射手”的名单，可以想象廖锡龙将军的射击技术是很过硬的！后来，笔者在该团作训股当参谋时，时任团长廖锡龙和时任参谋长傅忠诚比赛手枪枪法，廖锡龙仍然打得很准，但他是用中指扣动的扳机。

传奇廖锡龙之二 深山老林斗野猪

1961年,91团4连奉命在贵州省的安顺、铜仁、遵义、德江、梓桐等5个县的12个点上担任内卫值勤.当时正值全国遭受自然灾害、农业欠收,该连进驻地也碰上了百年难遇的大干旱,群众吃水都很困难,该连一面值勤,一面帮助抗旱、保苗。 廖锡龙所在的排在梓桐县,他们来到当时的和平生产队,帮助群众生产自救,并把自己的口粮送到了社员家里,部队战士们却自己上山采青杠子、挖野山菜充饥;年底庄稼成熟时,又碰上了当地的野猪横行,伤害人畜和庄稼,部队组织了打猎队,消除兽害。 一次,副班长廖锡龙一人在深山中碰见一只独猪(即大的野公猪,通常单独行动。打猎人都不怕群猪,而怕独猪,因为遇上群猪时,只要打死或打伤其中一只,整个猪群就会一哄而散;而独猪却不同,一旦没一枪致命,就会发疯似地与人拼命,所谓“一猪二熊三老虎”就是说的野独猪比熊和老虎还要厉害。) 廖锡龙临危不乱,给了它一枪, 不想这只野猪凶残无比且灵活之及,没有命中要害,负了伤的野猪凶性大发,向廖锡龙扑了上来,撕咬下廖锡龙右臂上一块巴掌大的皮后逃走。“受伤发狂的野猪可要随便乱咬人的啊,不能伤到了老百姓!” 廖锡龙念头一转,决定不能放过它,于是强忍着伤痛,顺着野猪的血迹,在深山老林中狂追了一天,终于追上了野猪,又发了一枪,然后上去用五三式步枪的刺刀把野猪杀死。野猪抬回部队驻地后,被开膛破肚,不仅改善了全排的伙食,还分了一部分给当地的老百姓。这件事迹在部队中广为传诵,群众称他为“铁汉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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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之三-- 军中刺杀王

1977年4月,我们新兵连集训结束下到连队,我被分到了一排二班,第二天排长就让“刺杀能手”三班长王忠志给我们配发了对抗刺杀防护训练服,并要求每天“三五练”（即早、中、晚休息时利用五分钟的时间进行训练）,进行对抗刺杀训练。这样,我们身上免不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一个月下来,我们基本上掌握的刺杀技术。

班长王忠志在刺杀训练时告诉我们,刺杀是四连的光荣传统——抗日战争时,我连就先后两次和日军拼过刺刀;1955年,我连3排还代表过昆明军区获得过全军刺杀第一名；60年代后,又涌现了一批以廖锡龙为代表的军中刺杀能手（廖锡龙获得过昆明军区刺杀第一名）。“我的刺杀技术就是廖锡龙传授的！”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王忠志班长说这句话时自豪、敬佩的表情。

后来我查询相关资料,了解到了4连刺杀的光荣历史:

在抗日战争时期,一次在河北涉县,冀鲁豫军区特务团一连(即现在的91团4连)在行军途中与日军的一个中队及部分伪军相遇,从上午11时战斗到下午5时,双方在子弹打完后,进行了拚刺刀的白刃格斗,战士们英勇顽强,和以拚刺刀著称的日军进行了殊死拼搏,最终消灭日军60余人和部分伪军,取得了胜利。

1944年该连又与日军在河南省中牟地区的一次战斗中,碰上了日军战斗力很强的一个中队,双方都打得十分顽强,战斗相当激烈。该连不惜牺牲,和日军硬碰硬,拚起了刺刀,消灭日军该中队中队长一下一百余名敌人,只跑掉6个鬼子,缴获日军“九二四”重机枪一挺,揭开了所在团使用重机枪的新篇章,烧毁汽车一辆,并用缴获的“三八”枪装备了全连。当然,该连也付出了巨大牺牲,战斗结束,全连百余人只剩下了30余人。

1955年,步兵第145团4连3排在军队的各级选拔赛中一路夺魁,以昆明军区第一名的成绩代表昆明军区参加全军第一届军事体育运动会,获得了总分第三名,其中,投弹、刺杀和跨越障碍获得了三个单项第一名。

由于有刺杀的光荣传统,该连一直重视刺杀训练,廖锡龙当班长时,正是我军64年大比武时期,该连的刺杀训练更是搞得轰轰烈烈,在团史上记载,1964年廖锡龙被评为全团刺杀标兵。在十余年后,我当兵时,该连的干部和老兵们都仍把廖锡龙的刺杀技术挂在嘴边,教育新战士要重视刺杀,并以廖锡龙曾获得过昆明军区刺杀第一名、全军刺杀第三名,是全团公认的“刺杀王”的事迹来鼓励和鞭策新战士。

1978年我连的刺杀还在11军比武时进行了表演。79连对越作战后,刺杀在该连还作为军体项目,用于培养战士的机敏。

传奇廖锡龙之四——将军成长三遇伯乐

在廖锡龙将军的从军路上，他能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一步地成长为将军，现在成为中国军界最高层中央军委中的一员，这当然有他的个人素质和不懈的努力进取，同时在他的成长路上，军队也为他提供了每一个时期让他充分施展才华的发展平台。在廖锡龙从士兵到将军的成长路上，经历了三次困境，差点夭折了这位将军：第一次是当战士六年后面临退伍；第二次是在他担任师作训科副科长（正营职）时，面临转业；第三次是刚到军事学院时，面临退回原部队。但当这三次决定廖锡龙是否在军队继续发展下去的时候，他都有幸碰上了伯乐，伯乐们给他提供了在军队比之前更高一个层次的施展才华的发展平台。廖锡龙是一个办事很执着、坚毅的军人，六年的战士生活、十四年的基层军官生活都没有磨掉他的追求，他一步一个脚印，从不放弃机会，只要遇上了机会，他就能驾驭它、把握它，最终争取到了他在中越战争中大展全才的机遇，成为了中国新一代有代表性的将军。

廖锡龙1958年12月从贵州思南县应征入伍，到1964年底，他在军队服役了六个年头，当时人民解放军的陆军战士的服役期为三年，但部队根据需要可适当延长，但一般延长服役年限的战士大都是技术兵种，在步兵连队服役年限延长到六年的战士肯定是当时离不开的训练军事骨干。1963年，和廖锡龙同年入伍的四川籍战士石伦常提干在该连一排任排长（后来石伦常继廖锡龙之后担任了91团第14任团长和31师师长）；1964年12月，石伦常又当上了步兵第6连的副连长。廖锡龙1963年就被列入了干部苗子，但在干部考查时，因只有高小文化被挤了下来，但仍作为军事训练骨干和干部苗子被留在连队继续培养，这给予了廖锡龙1964年在全军大比武中展示他过硬军事技术的表演舞台。他不负众望，获得了昆明军区大比武对抗刺杀比赛第一名，但因在当年9月3日销毁施工后剩余的一枚雷管，右手手指致残，他又错过了1964年提干的机会。1964年底，连队考虑到他已服役六年，提干无望，把他列入了退伍名单。这时廖锡龙从士兵到将军历程中的第一位伯乐出现了，一位师首长来到步兵第91团4连观看郭兴福教学法的班进攻汇报演习，看后赞不绝口，称廖锡龙是一位“很有指挥才能的干部苗子”。连队干部也正在为廖锡龙的去留伤脑筋，这下可有了机会，马上介绍廖锡龙本来就是作为干部苗子培养的，这位师首长要求陪同观看演习的91团干部开会研究，立即报送师里审批。由此，廖锡龙提干了，正式留在了部队，成为了一位真正的职业军人。由这位师首长给廖锡龙提供的职业军人平台，廖锡龙一直干到了师作训科副科长一职。

1976年4月，31师进行精减整编，下属的三个步兵团都缩减为乙种团，部队干部一下子多了不少，1977年至1978年，部队将多余的干部集中起来住在一起，等待重新安排职位和转业。这时，廖锡龙已从军务科副科长调到了作训科任副科长，同时担任了31师预提班长骨干集训队队长，这可发挥了廖锡龙善于抓军事训练的长处，除完成正常的班长集训科目外，他还经常给这批班长传授刺杀技术，整天埋头于抓军事训练中。正当此时，31师开始精减机关人员，廖锡龙又被列为了精减转业对象。这时廖锡龙从士兵到将军历程中的第二位伯乐出现了，他就是时任31师的关福成副师长。关副师长说，“廖锡龙当战士时就是军事技术的尖子，军事技术过硬，带兵训练有两下子，还是让他留在部队，到步兵团去带兵吧。”经师党委反复研究，廖锡龙于1978年11月回到了步兵第91团任副团长。11月底，中越关系紧张，战争有了预兆，该团接到进入一级战备的命令，廖锡龙立即下到基层组织指挥临战训练。

12月31日，该团恢复为甲种团，1979年元月开赴中越战争前线，于是已身为副团长的廖锡龙有了在战场上施展才能的机遇。

1979年91团在中越战争中，是云南战线唯一荣获中央军委授予的“二等功臣团”的步兵团队。整个对越作战中，91团根据不同阶段的战斗情况，廖锡龙副团长先后被派往了该团2营和3营加强指挥，他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战场上3营在廖锡龙的指挥下作战勇猛，战后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营”，3营9连被授予“猛虎连”的光荣称号，3营还涌现了“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陶少文和“特级战斗英雄”李光辉，“战斗模范”刘孝坤等先进个人。根据廖锡龙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部队撤回营区后仅一个月（1979年6月），廖锡龙被任命为91团团长。

1979年中越战争后，中央军委对这次参战的部队和人员很重视，各个军校都到参战部队招收了大批的战斗骨干。1980年军委从长远考虑，决定在全军团一级的军官中选拔一批优秀的指挥员（对越参战部队更是重点）到北京军事学院学习，为中央军委第三梯队选拔苗子，作为二等功臣团的时任团长廖锡龙也被选上了。

1980年7月，廖锡龙来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最高学府——北京军事学院，在军事学院入校审核中，廖锡龙又因只有小学文化被列入退回部队的名单中。这时廖锡龙从士兵到将军历程中的第三位伯乐出现了，他就是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方毅。说起来这一事件真的很传奇，1979年4月，91团从越南撤回国后，在云南个旧市老厂地区休整，方副总理带领中央慰问团到该团慰问，作为云南战区唯一一个二等功臣团，方副总理在该团呆的时间要久一些，并下到各连队进行慰问，廖锡龙全程陪同，所以方副总理对廖锡龙有很深的印象。廖锡龙到军事学院报到后，该院的保障分队正在进行军事体育运动会，这正好合了廖锡龙的胃口，他放下背包就去参加了运动会。五公里武装越野赛跑是部队军事体育的传统项目，廖锡龙主动要求参加其中一个分队的比赛。在准备时，廖锡龙提出要带防毒面具与其他分队进行比赛，该分队的战士们看见廖锡龙已是近四十的人（37岁），认为你能带防毒面具跑，我们当然也能，就凭年轻我们也要胜你一筹。参赛者在军事学院附近跑了一圈后回到军事学院运动场时，只见廖锡龙身上背了几支抢（有的战士跑不动了，廖锡龙帮助他人背枪，因团体越野赛必须时人到齐、装备到齐，才能算完成任务），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刚巧这时军事学院院长陪同方毅副总理在主席台上观看比赛，方副总理问院长，“跑在最前面岁数大的是他们的连长吧？”院长查实后回答，“他不是连长，是新学员，叫廖锡龙，来自云南部队，其他条件不错，只可惜文化太低，已准备退回原部队”。方毅副总理一听是廖锡龙，就说到：“廖锡龙我见过，他所在团是昆明军区对越作战中打得最好的一个团，他当时是副团长，很善战。你们军事学院在解放初期建院时，把我军象杨得志这样一批‘打出来’的军人培养成了我军的高级将领，他们参加革命时很多人也没有什么文化啊！现在还能这样办到吗？”于是，军事学院在重新研究后留下了廖锡龙。

一年后，廖锡龙以7门课程6优1良的优秀成绩毕业于军事学院。当年，在我军举行的华北大演习中，他担任其中一个师的师长，出色地完成了演习任务。邓小平亲临现场观看了演习，中国新闻界对这次现代化地大规模地陆空协同演习做了大量的报道。廖锡龙也引起了中国军界上层的关注，内定他为中央军委第三梯队苗子。

1981年8月廖锡龙回到云南，继续任91团团长，干部和战士们（廖锡龙只离开团队一年，期间工作由副团长傅忠诚代理，该团战士干部变动不大）发现廖锡龙学习回来后起了质的变化，也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他多了一副眼镜，比以前胖了一些，更加显得魁梧，说话和布置工作很有条理，思维更敏捷了。笔者同过事的参谋事后（这时我离开部队到南京政治学院学习）告诉我，“他说话很有哲理，完全和一年前变了一个样，还给战士们讲起了哲学，很受战士们的欢迎。给他当参谋不像过去那样紧张了，跟他下连队，只要注意记录，回来按他的记录写出来就是一篇不用改的好材料”。我这位同事参谋问过他,“怎么在军事学院呆了一年，你的变化就那么大啊？”廖锡龙回答，“过去吃文化低的亏太大了，特别是听说要被退回部队，留下后就特别珍惜学习时间，一年中我几乎每天只休息三四个小时！”后来的一次演习中，我也问过已是副师长的廖锡龙这个问题，他也这样回答我，我当时还戏说他到军事学院吃了一年的“墨水补药”。

1981年11月，廖锡龙在他从军事学院毕业回到91团近3个月后，升任11军31师副师长，这时他在91团已有很高的威望和号召力，不少干部和战士都用一种亲切而又崇敬的口吻称他为“廖二爷”、“廖老兵”。一位中国新一代有代表性的将军，一位中越战争中最杰出的名将的成长，在这时开始提速。在任副师长一年后，廖锡龙提升到32师任师长，半年后调回31师任师长。1984年2月带领31师参加了者阴山作战。1984年5月，邓小平任命他为11军副军长，人民日报登载此命令，在报刊上公开我军的高级将领的命令，在我军历史上是少见的。3个月后，又任命他为11军军长，统一指挥老山、者阴山作战。廖锡龙被评选为1984年全国十大新闻人物之一。1985年5月昆明军区并入成都军区以后，廖锡龙任成都军区第一副司令兼云南前线司令员。

1988年军衔制恢复实施时，这位成都军区的第一副司令被授予少将军衔，而其他的一些排位次于他的副司令却被授予了中将军衔，这是因为廖锡龙在当团长时，他们已是军长了。这个军衔与排位间的奇怪故事也算是廖锡龙将军的一个传奇吧！

（作者当年的战地照片)

传奇廖锡龙之五——班盆河捕俘战打响中越战争第一仗

上了40岁的中国人应该都知道，中越战争是在1979年2月17日爆发的。1979年2月17 日清晨6时30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传出了那坚实而又洪亮的声音：“新华社奉中国政府之命发布严正声明，1979年2月17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对越南的武装挑衅被迫奋起自卫还击。”这声音震撼了全中国、全世界！随即政府各部门、各企事业单位也按程序把1979年2月14日《中共中央关于对越进行自卫还击保卫边疆战斗的通知》传达到了每一个中国老百姓中间。

中越战争在1979年2月17日凌晨打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也是对越南的公开宣战，战争全面在中越边境的2000多公里的漫长地区展开。其实在中越战争爆发之前双方都有不少的武装冲突，就中国军队来讲，近30多万人的野战军在中越边境上已驻扎了1个多月。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和应付一次大规模的战争，双方都要做大量的战前准备工作，都想尽可能的了解对方。在这期间，中国军队在中越边境上展开了一系列的捕俘侦察活动，这也是我军的一贯战术思想，即“不打无把握之仗，不打无准备之仗”。

在这一系列的捕俘战斗中，1979年2月6日，11军31师91团的班盆河捕俘袭击作战是中越战争全面开战前规模最大的、有组织有计划的一次战斗（我当参谋时收集了整个中越战争战前的捕俘战例）。廖锡龙是这一仗的最高现场指挥官，他一手拟定了作战计划、指挥了班盆河捕俘袭击作战的全过程。这是廖锡龙从军后指挥的第一仗，是他在中越战争中成名的第一仗，也是整个中越战争全面爆发前最大的一次具有一定规模的战斗。

1979年3月底我团对越作战撤回国内后，驻扎在云南个旧市老厂革新矿进行休整，我到该矿的报刊阅览室看报，查到《人民日报》当年的2月7日版上，中国政府对越南政府提出了强烈抗议，起因是在2月6日有一个排的越军进入我云南省金平县十里村进行武装挑衅，不顾我边防部队的警告，首先打死我边防部队一位班长，我边防部队当即进行了自卫还击，打死越军中尉以下武装人员21名，打伤1名并将其俘获。除此战以外，直到1979年2月17日中国政府正式宣布对越作战之前，中方报刊再没有介绍过有关打死过越南军人和两军交战的新闻。

因此，可以肯定的说，班盆河捕俘袭击作战是中国官方承认的中越战争全面爆发前对越军的唯一一次战斗，是中越边境作战中两国军队的第一仗。

1979年2月初，整个中越边境已显得非常紧张，剑拔弩张，战争的导火线在燃烧。在云南金平县的十里村娘拉寨以南，一个叫马鹿塘的山包下，藤条河从这里流过，中越边境便以此河为界。这时除了国界那边有越军挖工事的声音外，马鹿塘附近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中国边民还一如既往地到国境线我方一侧的农田里干一些农活。越军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在这里越过藤条河，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突然袭击，开展了一场捕俘袭击战斗。

这场捕俘袭击战是为即将展开的中越战争做准备，因为在即将开战的作战计划中，11军将在我国云南省的金平县以南和越南莱州省封土县以北的“浅纵深”地区对越军实施打击，消灭该区域内之敌。为了了解当面敌军的情况，31师决定在91团当面选择捕俘点进行捕俘，具体由91团负责，师侦察连的一个班协同。91团研究后决定，由廖锡龙副团长带领团侦察排和师侦察连的一个班、步兵第1营1连的一个排、1营机枪连的一个排共同执行这项任务。

廖锡龙副团长接受捕俘任务后，通过反复选点，决定在越南境内的班盆河西南一公里处的突出部选点进行捕俘。为了摸清班盆河之敌的兵力、火力、工事以及障碍设置等情况，廖锡龙带领侦察排多次化装成边民抵近侦察，发现越军该处阵地上驻有越军一个班的兵力，每天早上都要派人到一个叫九黄冲的村庄里去做饭，中午12时回阵地开饭，很有规律。在充分掌握敌情、地形和越军活动规律的基础上，廖锡龙副团长主持召开了所有参战分队班长以上的骨干参加的军事民主分析会，摆沙盘、谈情况、发动群众献计献策，共同研究战法。会后，廖锡龙决定将捕俘点选在靠近我方的孤立突出、工事构筑尚未完善的、由越军公安屯（“公安屯”即越军边防部队的一个连级建制单位）一个班驻守的572高地。

廖锡龙副团长制定了两套周密的作战方案：第一方案是利用夜晚和浓雾，秘密接敌，以突然勇猛的动作捕俘；第二方案是当秘密捕捉不成，则利用敌中午开饭戒备不严，采取突袭的方式，以重机枪响为号，在火力掩护下强行捕俘。两套方案的战术思想都贯彻速战速决，与敌遭遇时，若是小股零散敌人，则视机捕捉，若是敌人较多，应坚决不予纠缠。同时，廖锡龙根据干部、骨干和新老战士的军事素质情况，发挥特长，强弱搭配，编成捕俘组、火力保障组和接应组。

方案上报后很快批了下来，廖锡龙副团长组织大家在沙盘上领会战术思想，明确各自的战斗任务，使参战的人员人人心里有数。同时，他组织参战人员以战斗组为单位，对接敌和潜伏中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各种问题逐一进行了研究，在战前解决。如手榴弹可能会相互撞击，发出声响，于是就用纸和草将弹柄隔开；刺刀闪光，容易被敌发现，就在刺刀上涂上一层泥巴；为了防止咳嗽，出发前每人带上一团米饭，随时吃上一口压一压……经过4天的充分准备，廖锡龙副团长认为执行这次战斗任务的时机已经成熟。

1979年2月5日下午，廖锡龙副团长命令火力组的3挺重机枪在马鹿塘西南1000米外分别占领发射阵地，接应组和其他各组也接令到达指定位置，廖锡龙的观察指挥所也在重机枪侧后20米外开设完毕。晚20时40分，廖锡龙副团长电话命令捕俘组从娘拉寨出发；6日3时捕俘组按预定路线渡过藤条河；5时45分，捕俘组到达潜伏位置；7时30分前，各分队全部作好了战斗准备。

6日早上7时40分，廖锡龙副团长接到报告，发现敌7人到附近的九黄冲公安屯做饭，其余在阵地上构筑工事。廖锡龙副团长胸有成竹的命令：“注意观察隐蔽，按预定方案执行。”12时20分，捕俘组开始接敌，廖锡龙副团长也前出到重机枪阵地。12时25分，做饭的越军返回，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饭，这引起了廖锡龙的警觉。12时30分，一名越军军官带着两名士兵来到阵地，向四周巡视，然后警觉地用望远镜向我捕俘组方向观察，似发现了可疑迹象。这一意外情况被廖锡龙副团长看在眼里，他略加思索，捕俘组一旦被发现，敌人一展开占领阵地，我方就会处于极不利的局面，于是果断的下达了“打！”的命令。

顿时，两挺重机枪和其他火力一齐开火，敌军官应声倒下，阵地上的越军顿时乱着一团。潜伏在越军阵地前100米处的捕俘组乘机发起冲锋，当接近敌战壕时，突遭敌一暗堡的火力阻击。六班班长刘贤贵（四川资中人）立即用冲锋枪压制敌火力，吸引了敌火力，身中四弹壮烈牺牲。新战士罗长春与师侦察连战士石卫星在火力掩护下，从侧面迂回到敌暗堡三米处，用手榴弹将其炸毁。四班长徐明全借着手榴弹爆炸的烟雾，第一个冲进战壕，击毙两名敌人，打伤一名越军士兵并将其俘获。

这时九黄冲公安屯的越军急忙派兵支援，这早已在廖锡龙副团长的掌握之中，用另一挺打援敌重机枪一阵猛打，越军丢下7具尸体被压制了回去。在重机枪的掩护下，第二捕俘组也冲上了阵地，第一捕俘组抬上受伤的俘虏回撤，第二捕俘组继续消灭阵地上的残敌后撤离阵地。 14时30分我捕俘组全部撤回国内，将俘虏交给接应组迅速押往团指挥所。

此仗，击毙敌中尉以下21名，俘敌1名，缴获轻机枪一挺、四0火箭筒一具、冲锋枪6支；我军亡1人。

后来从审讯俘虏得知，那个不走运的越军中尉军官是从越南莱州省派来检查工作的，当天他们推迟开饭就是为了等检查完后再开饭，却不巧碰上了中国军队的袭击。

这次捕俘袭击作战由于组织周密，从战斗打响到把俘虏押回国境，只用了2个小时，完全在廖锡龙副团长的预先掌控之中。但谁也有没预料到，这个倒霉的越军军官却偏偏在这时来检查工作，就象是给我军送来了一份大礼，廖锡龙照收不误。这也说明了廖锡龙副团长的应变能力、不轻易改变作战计划的决心和卓著的指挥才能。

1979年2月6日这一仗是中越战争爆发前的最大规模的一仗。中国军队高层很重视，立刻在各参战部队中进行通报，中央军委发来了嘉奖令，极大地鼓舞了中国军队的士气，打破了越南自称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越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因当时我们参战部队的战士们都是在越美打仗时期长大的，小的时候就常看越军打得美军落花流水的电影和小人书，当时确实有害怕越军的心理）。

后来，廖锡龙副团长还背上一支从这场战斗中缴获来的朝鲜造的铁把折叠冲锋枪来我们连队进行过战前动员，这只朝式冲锋枪跟随廖锡龙打完了整个79年的中越战争。

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之六 穿插船头 二营神兵天降

在1979年的中越战争中，91团为了加强营一级在战斗中的指挥作用，根据战争中各次战斗任务的执行进展情况，将团干中较年轻的廖锡龙和汪启发两位副团长分别派往前位攻击营。廖锡龙副团长在圆满完成了班盆河捕俘袭击战的战斗任务后，中越战争正式打响时被派到了负有“深入敌纵深、断敌退路”的穿插任务的2营，以加强该营指挥。

中越战争的开战之初，31师展开了消灭敌边境之敌的战役。在该战役中，2营的主要任务就是从越军的929、872高地之间穿插至敌纵深12公里处的船头地区，断敌退路，阻敌增援，以保障师主力全歼巴楠棍、麻栗坡地区之敌。

船头位于越南边境巴楠棍至封土县城公路和楠那河的北侧，距我国境线约10余公里，是越南边境巴楠棍、麻栗坡地区之敌的必经之路，地势较低，船头地区有544、360、355等高地，比高100—200米。从越南边境上的929高地有小路直至船头地区。

2营在接受向船头穿插的任务后，廖锡龙副团长来到2营。在营党委会上，营长杨昌奎传达了向船头地区穿插的战斗命令，廖锡龙副团长要求2营的全体将士要坚定敢于向敌纵深穿插的决心和信心。在向战士们的战斗动员中，廖锡龙副团长强调：船头是敌逃跑的必经之路，也是敌后方增援巴楠棍、麻栗坡边境地区的必经之路，2营能否按时穿插到船头地区，是关系到师主力能否全歼越边境一线之敌的关键。他激励大家：打好我师中越战争爆发后的第一仗，二营是关键，二营全体干战要树立全局观念，不怕流血牺牲，克服一切困难，战胜一切敢于阻挡之敌，坚决按时穿插到位，保障全局胜利！

廖锡龙副团长组织2营经过多次反复侦察，认真分析敌情、地形后，将穿插路线选择在越军64营与907营之间的防御接合部。该处敌防御间隙大，敌防御力量薄弱，部队穿插时，敌难以阻挡，占领929高地后，就可沿山脊小路直下到船头地区，部队行进方便。

为了在战斗打响前秘密占领进攻出发阵地，廖锡龙副团长组织2营进行了4次现地堪察，以达到穿插发起时的突然性，缩短在敌火力下穿插的时间和距离，确保按时穿插到位。廖锡龙副团长带领侦察兵利用夜间摸清了接敌路线和界河藤条河的水情，计算出部队接敌运动占领攻击阵地的时间；接着利用沙盘对地形、道路进行认真研究，在相似地形上按方案进行实际演练，做到’任务明、地形熟”，为实施穿插做好了准备。在执行战斗任务前，抓紧一切时间做好尽可能完善的准备工作，这一特点在廖锡龙副团长指挥和参予的一系列战斗和战役中都得到了充分体现，这显示了廖锡龙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的严谨特质和潜在的将军素质。

2月16日22时，2营从我国境内的太阳寨附近的集结地开始接敌。由于准备充分，到国境线一线的道路各班、排长都已事先秘密走过多次，二营没发出任何声响；17日4时，秘密越过界河藤条河；5时55分到达668高地东西一线。此时，主攻连4连已占领了冲击出发阵地，各火器分队已按计划占领了发射阵地，廖锡龙副团长带上警卫员谢冶华逐一在炮兵阵地和担任主攻任务的4连进行了周密检查。

6时12分，接到师“开始穿插”的命令后，营即令4连3排迅速夺占929高地。陈忠祥排长率领3排于6时30分向929高地发起冲锋，击溃越军一个班的防守，6时40分夺取929高地，为全营穿插撕开了口子。

4连连长邓多典在命令3排向929高地攻击的同时，即命令穿插尖兵排1排迅速沿929高地翼侧迂回穿插，他要求1排不要与敌恋战，尽一切可能快速奔袭，到达船头就是胜利，如遇敌则由跟随1排的2排进行边走边还击。邓多典在指挥各排实施穿插的同时，向营部和廖锡龙进行了报告，得到了廖锡龙副团长的首肯.廖锡龙副团长当即要求2营在全营通报其他穿插连队要向4连学习，跟上4连的穿插速度，要敢于不要后方，大胆地向敌纵深穿插。

当时笔者在穿插主攻连4 连尖兵排1排的尖刀班2班任副班长，我和排长张训新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沿着929高地山腰向敌纵深前进。929高地山腰上植被茂密，杂草丛生，我们连滚带爬，一心只想着在前面开路，完全顾不了身边穿梭而过的子弹和和遍地开花的炮弹。7时30分，我们找到了929高地通往船头的小路，全排顺着该路往船头地区狂奔，2排紧跟其后，3排在掩护营主力穿插通过敌前沿后，也随即追赶上了连队。穿插路上，大家一路狂奔，在那个时候，每个人的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根本无暇思考其他任何，大家心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早一点占领船头地区，不能让一个敌人逃跑”。这是一场考验毅志力的长途奔袭，2营的战士们每人身背着因脱离后方、深入敌后而所必须携带的近40余斤的武器装备与干粮（大家都担心深入敌后子弹打光了不能得到及时补给，都悄悄多携带了弹药，实际负重要更多一些，我就带了400发子弹和8棵手榴弹），冒着敌人的炮火神速前进。

8时，4连进至674高地北侧时，遭到876高地敌重机枪的火力拦阻射击，邓多典连长当机立断，命令全连从674高地东侧绕过。

8时30分，我们尖兵排在一个班掉队，只剩下两个班的情况下，仍然不顾一切地向船头急速奔进。当到达545高地西北侧时，我身边的火箭筒副射手李正贵（云南绥江人）大叫“前方有敌人！”我一个激灵，在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的一瞬间，用冲锋枪瞄准了最前面的一个高个子越军，一个点射将其击毙。我们2、3班在排长张训新的指挥下，迅速冲了上去，越军钻进草丛中逃窜，我们不与敌恋战，顺势向船头穿插，一心只想着“看到公路，到达船头就是胜利”。随后这股被打散的越军被跟随尖兵排前进的2排5班打死一名，俘获一名。

穿插前进中，主攻连4连碰到了喜剧的一幕，1名逃跑的越军在慌乱中，没分辩出这支向越南纵深快速前进的部队是中国军队，以为也是败退的越军，跟随一起跑了一公里多远后，被4连战士发现，将其抓获。

9时35分，我们尖兵排2、3班在奔袭中终于看到了巴楠棍至封土的公路，来到了船头附近。这时廖锡龙只身带上警卫员谢治华来到主攻连4连，并下令我们尖兵排迅速攻占紧靠公路的360高地，控制公路。廖锡龙副团长的到来，坚定了主攻连“敢于脱离后方、孤军深入敌后、消灭逃跑之敌”的决心。

我们尖兵排2、3班接到命令后，立即向360高地发起攻击，当接近该高地时，我们2班突遭敌355高地的3个火力点的猛烈射击，我身边的战友李正贵当即头部中弹、壮烈牺牲。排长令我班就地还击，以掩护3班占领360高地。

当我命令在我附近的2个战斗组还击时，却发现班长龙昌文带领的机枪组没有动静，于是我让身边的火箭筒班的班长赵平负责指挥我班的战士们压制敌火力，然后我在炮火硝烟中匍匐前进，向机枪组靠近。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头部左边太阳穴火辣辣地痛了一下，顿时左脸面部一阵火烧火燎地不舒服，我顺手一擦，居然有斑点血迹，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一颗子弹从我太阳穴擦了过去。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惊险万分，那颗子弹只要偏那么一分一毫，我可能当时就“光荣”了：）现在我太阳穴上残留的那个印记经常让我感慨万分，而在战场上，当时的我根本想不了也顾不了这么多，就想着找到机枪手，使机枪快点响起来，投入战斗。当我找到机枪组时，看见班长龙昌文已负伤，子弹是从他得口中打进去的，机枪组处在一个凹部，被敌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我一面大声喝令我班已占领有利射击位置的其它两个战斗组压制敌火力，一面带上机枪手爬出凹地，占领了一处农田灌溉用的水沟，机枪响了起来，顿时压制住了敌火力。3班在我班的掩护下攻占了360高地。

这时通讯员送来连长邓多典的命令，任命我为2班长带领2班战斗。
与此同时，我穿插主攻连已占领了船头附近的要点，并控制了巴—封公路，切断了逃敌退路。6连也占领了544高地，并做好了打援准备
廖锡龙副团长在指挥4连在船头地区布防完成后，只身带上警卫员回到营部，并向团里报告。

2营的提前穿插到位，就如神兵天降，极大的动摇了越军边境一线防御之敌的信心，鼓舞了我正面进攻部队的信心和士气，为全歼越军边境防御之敌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当然，越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船头附近的355高地之敌始终不停的向我4连猛烈射击，而我2班正好处在敌火力网的核心区，其中越军有一地堡火力极为猛烈。由于我们穿插到了敌侧后，这一地堡的入口正好对着我方，我接过机枪对着地堡的入口一阵猛打（因我当兵第一年时，就是一位不错的机枪手），地堡哑了火。但不一会后，这一地堡出现一个越军挡住了地堡口，他的两肩上各伸出一只枪又对我疯狂射击，我班集中火力又是一阵猛打，待地堡口烟雾散开后不久，这一越军又堵住了地堡口，敌火力又复活起来，原来垂死挣扎的越军队是用同伴的尸体堵住了地堡口。

这时，一位成都支边到云南盈江县当知青入伍的火箭筒射手许显成主动要求摧毁敌正在疯狂射击的这一火力点，我命令机枪和其他战士负责压制敌另两处火力点后，便和排长张训新一起，从两个有一定距离的射击位置同时用冲锋枪向敌这一火力点进行压制射击，由于受风影响，许显成发射的火箭弹未击中目标。这时张先文副连长带上一门82直射炮前来支援，3班也在360高地用火力支援我班，炮排长陈应权亲自操炮，首发命中目标，摧毁了敌这一最疯狂的火力点。有一个火力点的越军见势不妙，放弃阵地逃跑，被我班的陈志清战斗小组打死打伤各一名；另一个火力点的越军吓得举手走出工事，表示投降，向我方走来，当走到一处河沟时，狡猾的越军一看有机可乘，狼狈地跳入河沟里逃跑了。我排肃清了355高地之敌后，我主攻连防御阵地得到了巩固。

12时，巴封公路开始出现逃跑的越军，均被我排消灭。有一辆军用三轮摩托车，车上三人中有一名女兵，刚进入我排射击范围，就被我一景颇族战士击毙，另2名越军弃车逃跑，也被我排一阵乱枪打死。1时许，我排和三排又歼灭了船头和453高地北侧各约1个班的越军，致使越军再不敢走船头地区逃跑，他们的逃生之路已被我军彻底卡断。

16时45分，6连发现544高地东南500米处有越军的火箭炮阵地，营接报后立即向团作了报告。第二天早上（2月18日）7时25分，31师炮兵群对越军火箭炮阵地进行了摧毁性的急速射击，营组织82无后座力炮和轻重机枪将敌火箭炮阵地摧毁。

9时许，敌一部从307高地沿公路向边境地区增援，4连和营属重机枪分队同时射击，越军又丢下20余具尸体逃窜，4连主动追击至公路，抓获俘虏6人。

这次穿插战，毙敌67人俘敌8人，缴获82迫击炮一门，配合师炮兵击毁越军107火箭炮3门。而我军牺牲1人，伤2人。

船头穿插战，是1979年中越战争中众多穿插战中最成功的一次穿插战斗。此战秘密接敌，途中穿插速度快，突破敌前沿撕开了穿插口子快，部队敢于脱离后方、大胆深入敌后。91团2营在热带丛林中以十分惊人的速度乘速的插入敌后12公里，战斗打响后仅用了2个小时就提前到达了指定位置，完全打乱了越军在边境地区抗击中国军队的企图，使其整个边境防御体系迅速崩溃。2营以较小代价，换取了重大胜利。

当时身为副团长的廖锡龙身先士卒，在热带雨林的山地中，只身带上1名警卫员往返于穿插运动中的敌后主攻连与营部之间，这是需要足够的胆量和勇气的，以及相当熟练的军事
地形学的知识的。

传奇廖锡龙之七——木桑攻坚 打出三营虎威

1979年2月17日清晨，中越战争全面打响了，我陆军第11军于6时50分在越南莱州省封土县以北和云南省金平县以南的35公里的正面向越军发起了全面攻击。
31师作为11军的主力作战师，担负着主要突击方向的行动，负责歼灭麻栗坡、巴楠棍、船头地区之敌，攻占巴沙山口，夺取封土县城，牵制越军5大王牌之一的316A师东援，从而为对越作战云南战区的东线主力攻占越北老街、柑榶两市，坝洒、保胜、孟康、沙巴4座县城创造有利的条件。

在这次战役中，廖锡龙所在的步兵第91团的初期主要任务是：在突破越军边境地区前沿阵地后，以步兵第5连攻占金基塘北部突出部，并监视木桑之敌，团主力负责歼灭金基塘、马怪塘、天泛地区之敌，同时以部分兵力穿插到敌纵深的船头地区。

战役发起的第一天，91团势如破竹，打得非常勇猛，战斗进行得相当顺利。

步兵第2营（欠5连）突破敌前沿后，不予敌纠缠，在廖锡龙副团长的率领下迅速向敌纵深奔袭12余公里，提前2小时穿插到位，切断了越军退路，并摧毁了敌一个连的火箭炮阵连地，歼敌67名，俘敌8名。

以1营为前位攻击营的团主力，在汪启发副团长的率领下17日当天就消灭了金基塘和马怪塘地区之敌。但攻占金基塘北部突出部越军阵地的战斗却进行得很不顺利。担负团主力翼侧安全的步兵第5连在偷袭1144高地成功后，向1142高地前突出部进攻时遭到了木桑地区1142至1593一线诸高地越军的猛烈火力袭击和几乎疯狂的反击。5连在得不到其他部队及上级火力支援的情况下，仍然顽强地坚守住了已得阵地，与敌对峙。连长、指导员和2个排长负重伤，副连长肖昌平和一位排长牺牲，全连在17日12时前就伤亡过半。在第一线前沿剩下的唯一一个干部叫温杰，他是战前刚提干的排长，由他代理连长指挥全连继续战斗。这场战斗打得相当惨烈和悲壮，5连前仆后继，没退半步，将即得阵地坚守到下午19时，把阵地交给了前来支援的步兵第9连。

5连的拼死抗击，有力地保障了团主力和师主力消灭边境一线的越军战役的顺利进行。
2月17日夜，步兵第9连接替5连用鲜血和生命夺得的阵地后，组织12个班的班骨干，趁夜暗摸到敌人的“鼻子”底下进行抵近侦察。他们借着风吹树晃，在离敌前沿一百五十米至两百米的地段上，近迫土工作业，构筑了七个火力掩体，而敌却毫无察觉。火箭筒班副班长李光辉（1982年我在三机连任指导员时，他是该连的副指导员）在自己修筑的掩体里，安放储备了十二发火箭弹备用。18日清晨，李光辉背上火箭筒、冲锋枪和步谈机，三次潜入到修好的掩体内，进行火力侦察。敌人的子弹从他头上嗖嗖地擦过，还有两发火箭弹正打在掩体的胸墙底下，掀起的泥土几乎将他掩埋了起来，他勇往沉着，圆满地完成了火力侦察和袭扰的任务。

9连的积极主动袭扰，给木桑之敌继续施加了压力，为团主力先消灭边境其他之敌腾出手后攻打该敌赢得了宝贵时间。
2月18日，据上级通报，越军莱州省军事指挥部前进指挥所已向越南主席要求越军5大主力之一的316A师前往封土地区增援，316A师隶属的98团和148团可能已在我31师下一步战役预定的攻击地域展开。17日新发现越军莱州省193团在班绕散地区设防。

91团通过步兵第5连对木桑前沿之敌的攻击，也证实了木桑地区有越军不少于1个加强连的兵力。

鉴于封土地区敌兵力增加，我攻击封土时木桑之敌可能袭拢我侧后等原因，19日1时许，11军决定由91团先行攻占木桑地区，以解除我即将攻击封土的后顾之忧。

在11军主力歼灭了边境地区之敌后，越军也企图利用木桑山高坡陡、林密草深、易守难攻，是这一带的绝对制高点，控制住金基塘至天汛至巴沙山口通道，有着天然有利条件，再依托长期修筑的野战工事，坚决据守。据一份破译的越军命令中称：“木桑地区是巴沙山口西北之＇前哨堡垒＇，坚守住木桑就可坚守住巴沙山口，最终确保封土县城。”

木桑地区已处在敌必守，我必克的战役要点，处在封土战役中十分重要的位置。

这时91团已圆满完成战役初期上级赋予的的战斗任务，在接受攻占木桑地区的战斗任务后，立即收拢集结部队，调整部署。

我步兵第2营在接到迅速向团部靠拢的命令后，廖锡龙副团长立即率领穿插的2营在军主力达到船头前撤离，向团部靠拢。我们尖兵排接到命令后，立即撤离阵地，作为全营后卫按来时的穿插路线向团部所在的马怪塘地区靠拢。我们4连2班和2机枪连的一个班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们经历了长距离的穿插和连续两天的战斗，大家的体力严重透支，又身处敌后，两天多滴水未沾，压缩饼干根本无法下咽，大家又饥又渴。向集结地的路线大都是上坡，天气闷热，有一些战士实在支持不住，无奈的丢弃了部分装备。我走在队伍的后面，心想弹药不能给越军留下，便见手榴弹和子弹就捡，当走到一处陡坡时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一头摔在地上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有水留进了我的嘴里，便大口的喝了起来，意识也清醒了，一位战友递过一块压缩饼干，指导员给了我一壶水，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坐在地上把我身上带的3块压缩饼干和这壶水全部扫了个精光，体力得到了恢复。这时副班长陈志清告诉我，我晕倒后，他急忙呼救，走在前面不远的2机枪连排长徐云宝（山东人，性格刚直，我们给他取的外号叫夏伯阳）急忙赶来，背上我继续前行。连长赶到后，了解到我们排已经两天滴水未进的情况后，立即命令全连停止前进，掩护我们排下山沟里去取水，休整20分钟在前行。指导员在我身上搜出了13棵手榴弹，一根爆破筒，700余发子弹，分了一些给其他战士，还有部分就地挖坑埋了。

全连得到短时间的休整后，体力得到一定恢复，行军速度得到了加快。

91团受领攻打木桑地区之敌的战斗任务后，来不及对相当疲惫的部队进行休整，迅速收拢集结全团，调整战斗布置，全团利用夜暗于19日7时，做好了攻打木桑地区的部队集结。

由哪一个营攻打木桑地区之敌，三个营长在团作战会议上争相不让。

1营长说：1营在开战头两天的战斗中，战斗进展顺利，没遇到越军什么顽强的抵抗，战士们刚打得手发痒，战斗热情很高，把攻打木桑之敌的任务交给1营没问题。

2营长扬昌奎忍不住的抢过话题说：我营5连在攻打木桑地区前哨阵地时打得十分顽强悲壮，兄弟连4连和6连听说木桑之敌的猖狂后非常气愤，纷纷请战要求攻打木桑，为5连牺牲的战友报仇，我们2营有能力把木桑之敌歼灭。

3营长王昭辉也坐不住了，他耐着性子听完2营长的话后说到：我们3营是团的预备队，战士们都在埋怨“3营平时生产队，战时是观战队”，老大哥营还是发扬一下风格，让我们3营啃一啃这根硬骨头吧。

这时廖锡龙副团长站了起来，他从纯军事角度分析了三个营的现状，他说：2营2个连队刚穿插作战长途行军归来，5连伤亡较大，2营需要及时休整，作为团预备队较为合适；1营在团的正面，距巴沙山口的越军最近，打下木桑地区后，便于下阶段团对巴沙山口之敌的攻击；而3营9连已支援5连接替在木桑地区最近的1442高地西南300米和金鸡塘北部突出部处，如以9连为主攻连，发起进攻能缩短部队在敌火力下的接敌时间，而且9连已熟悉木桑阵地前的地形，可以充分利用5连付出巨大牺牲后所得到的阵地，向木桑之敌发起攻击。因此，廖锡龙请求由他带领3营执行攻击木桑的战斗任务，并指出1营在团组织攻打木桑之敌时，应监视和震慑巴沙山口方向之敌，并做好阻击巴沙山口随时有可能前来增援的木桑之敌。

团长张继堂同意廖锡龙副团长的意见，同时提出：尽快拿下木桑地区事关战役进展大局，要求全团坚定尽快解决木桑之敌的决心，全力支援三营。并确定统一的战斗口号为：“向5连学习，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消灭木桑之敌！”

团作战会议决定：步兵第3营配属步兵第2连、师属火焰喷射器一个班、师属工兵一个班，在团100迫击炮连和师85加农炮2个连的炮火支援下，首先歼灭9连当面的1442、1492高地之敌，尔后歼灭木桑主峰1593高地及附近高地之敌，并限时于当日天黑前占领木桑主峰1593高地。

团作战会议结束后，鉴于距攻击发起的时间已很紧迫，廖锡龙副团长和3营长王昭辉简短商量后决定各连队马上出发，分头向9连占领的阵地接近，到达指定位置后做好随时加入战斗的准备。各连连长除9连长外则留下来（因9连长在前沿阵地），就地在金基塘参加营组织的现地堪察，明确作战任务，组织步炮协同。

3营决定：由正在与敌对峙的9连担任主攻，从1442高地西北侧突破敌防御，尔后以1个排向1492高地攻击，该连主力从该高地北侧山谷1593高地西北侧向各高地攻击；由加强给3营的步兵第2连担任助攻，从1442高地东南侧攻击，以积极行动牵制该高地之敌，相机攻占；8连从1442高地北侧迂回至董家湾，策应9连攻击；7连为预备队，配置在1144高地，战斗打响后随9连跟进，随时准备在1442高地和1492高地加入战斗；营指挥所在金基塘，战斗打响后向1442高地推进。

3营攻打木桑的决定是一个十分完善的攻坚计划，在距攻击时间这样短的时间里，制定出这样周密的攻击计划，决策者是有相当深厚的军事素养和应变能力的，这与廖锡龙当了多年连队指挥员和师作训科副科长时养成勇猛和严谨的功底是分不开的。

命令一下达，各连长立即出发，追赶已在向敌接近的各自连队。19日16时，夺取木桑前沿支撑点1442高地的战斗打响了，廖锡龙副团长首先指挥炮兵对木桑之敌进行监视射击，掩护步兵在尽可能小的伤亡下接近敌人。18时15分，9连进至1442高地西北侧350米处，占领了冲击位置。

18时28分，我炮兵群开始猛烈射击，进行攻击发起前的火力准备。 18时33分廖锡龙副团长命令炮火假延伸，步兵原地射击，吹冲锋号，诱敌出防炮洞。越军当即上当，纷纷出洞占领阵地，准备抗击我步兵冲击。这是廖锡龙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此战术，意在尽可能地杀伤守敌，减少步兵伤亡。

18时36分，廖锡龙副团长令炮火加大密度再次急袭，越军大呼上当，丢下2具尸体，慌忙地逃进防炮洞。在炮袭的过程中，9连尽可能的抵近敌人，在距敌前沿50米处重新占领了冲击出发阵地，这大大超出了冲击发起阵地一般情况下设在距敌100米的战术要求。

18时38分，廖锡龙副团长令炮火延伸射击，步兵发起冲击。9连在1442高地西南侧，8连迂回至董家湾西侧，2连从1442高地南侧，三个连队同时发起攻击。

由于1442高地遭到了我炮火的有力打击，步兵只距敌50米，只一个冲锋，经12分钟的战斗 ，9连就占领了1442高地。接着，9连2个排转入收剿残敌，1排继续向1492高地发展进攻。8连占领董家湾后，向木桑主峰1593高地发展进攻。2连突破1442高地南侧敌第一道战壕后，迅速转向1492高地西南侧攻击。

19时21分，9连1排攻占了1492高地西南的突出部，8连占领1593高地木桑主峰。19时41分，2连占领1492高地。

鉴于天已黑且地形复杂，3营对木桑地区纵深敌情不明，攻击不便等情况。廖锡龙副团长和3营长王昭辉在令3营转入肃清残敌的同时，决定营指挥所和预备队7连前移至1442高地，增强全营继续攻击和坚守已得阵地的信心。

根据团部署防敌趁夜暗偷袭的命令，3营在廖锡龙副团长的指挥下调整了以下部署：9连收拢至1492高地与1442高地之间的鞍部，8连坚守木桑主峰1593高地，2连坚守1492高地，并派出1个班进至木桑村寨南侧监视。

警卫员谢治华在营指挥所转移前，看见附近有几匹越军丢下的军马，牵了一匹回来准备驮装备前行时，却发现廖锡龙副团长已先于营指挥所出发，去了前沿阵地。这可急坏了谢治华，他立即前去追赶，在9连的阵地上找到正在了解阵地情况的廖锡龙。谢治华连说带拉的把他劝回了新开设的营指挥所。为此王昭辉还批评了谢治华，让他今后不能离开廖副团长半步，保证首长的绝对安全。

20日9时，廖锡龙副团长和3营长王昭辉根据团“对木桑地区今后之敌先围后歼”的指示，在1593高地组织各连指挥员趁浓雾之际，对木桑村寨附近高地进行侦察。随后，廖锡龙副团长和王昭辉3营长当即决定以9连从木桑北侧向南迂回至1414高地；8连从1593高地展开，向木桑西侧攻击；2连主力迂回至木桑南侧，1个排前出木桑东南切断木桑至大坪小路，对木桑之敌达成合围；7连1个排在1442高地，主力在1492高地。

营属迫击炮连转移至1593高地南侧占领发射阵地，廖锡龙副团长所在的3营指挥所前移到1593高地。

10时，各分队按计划对木桑发起攻击。11时30分占领木桑村寨后未发现敌人，只见其丢弃的血衣、绷带和大量的军用物资。廖锡龙副团长和王昭辉3营长判断敌溃逃不远，急令各分队迅速搜剿。9连从木桑北侧向南搜剿，8连1、3排在1593高地西北侧500米无名高地掩护2排前出1514高地搜剿，2连沿小路向木桑以南搜剿。计搜获40火箭弹2箱，冲锋枪2支，子弹832发和大量军用物资。

20日12时，2连沿小路向木桑以南搜索中，观察到1273高地有越军活动，经火力侦察，发现人员增多，并有1名军官牵着狗四处窥视，于是立即向营指挥所报告，同时向敌发起了攻击。

团里预先未赋予3营攻击1273高地的任务。营指挥所接报后，廖锡龙副团长认为1273高地是团下一步攻打巴沙山口我方必夺阵地，现在战斗即然打响，各部队展开的位置又较为有利，应该顺势夺取1273高地，扩大木桑战斗的战果。于是在命令其他分队迅速投入战斗支援2连的同时，向团里进行了汇报。

廖锡龙副团长令2连从1273高地北侧继续攻击；8、9连迅速向1273高地加速前进向2连靠拢， 9连在2连左翼牵制敌火力、保障2连进攻，8连从9连左翼迂回、断敌退路；7连以1个排前出至1273高地北侧突出部以北1000米，随时准备加入战斗；营属迫击炮在1593高地南侧300米占领发射阵地，向1273高地准备火力；营指挥所继续前移至1593高地东南侧700米。2连以2排为主攻，从1273高地西北侧攻击；3排为助攻，从1273高地北侧攻击；1排为预备队，随3排跟进；82无后座力炮2门、60迫击炮2门、重机枪一挺，在1273高地北侧突出部以北700米占领了发射阵地。

12时50分，2连在营属炮火掩护下，向1273高地发起了攻击。当进至该高地北侧突出部时，遭敌火力放疯狂射击，被阻于该高地北侧300米凹部，随即以手榴弹击毙敌轻机枪手，占领敌第一道堑壕，沿壕向纵深发展进攻，迅速占领了1273高地北侧突出部。

13时40分，9连向1273高地加速前进至交叉路口左侧时，遭敌机枪射击，9连以重机枪2挺予以压制，随即发起攻击。2排从1273高地北侧攻击，1排从1273高地东北侧攻击，遭1273高地东北侧洼部敌暗火力点射击，攻击受阻，伤亡较大。连令预备队3排从1273高地东北侧加入战斗。3排打得异常勇猛，与敌反复争夺，在40火箭筒弹尽、敌火力点威协很大的情况下，8班副班长苗族战士陶少文手持爆破筒，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从翼侧接近敌暗堡，将爆破筒扔进了敌射击孔，并在敌将爆破筒扔出后，再一次扔了进去，最后与敌同归于尽，将敌暗堡炸毁。

此时8连2排插至1273高地东南侧270米山背一线断敌退路，并阻击可能从大坪方向增援之敌。廖锡龙观察到敌正向1273高地主峰龟缩，企图依托工事负隅顽抗，于是立即令82迫击炮向1273高地主峰集中射击，毙敌11人，残敌向大坪方向逃窜，廖锡龙又令炮兵实施拦阻射击。

14时30分，2连占领了1273高地主峰后，1排从正面，3排从左翼追击逃跑之敌，毙敌7人。此时敌人在1273高地反斜面点燃茅草，企图阻我追击。9连以其火力追击，毙敌8人；8连向大坪方向逃窜之敌侧击，毙敌10人。

16时40分，各分队奉命撤至1492高地待命。

木桑攻坚战斗，共毙敌73人，缴获82迫击炮2门、高射机枪1挺、轻重机枪6挺、40火箭筒4具、冲锋枪12支、重机枪弹3060发、地雷600余个、电台一部、望远镜1具，及大量的军用物资。此战我方牺牲14人。

木桑攻坚战，从团受领任务到营发起攻击只用了6小时的准备时间 ，廖锡龙副团长临危主动请令，指挥3营。在战斗 中，随着战斗的进程，营指挥所先后4次前移。廖锡龙先后副团长3次组织营连一级的指挥员抵近侦察。9连在我攻打1442高地前，利用我炮兵对敌监视射击之机，进行假冲锋，敌人倾巢出动，摸清了敌人行动规律，为迅速地突破敌各前沿，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木桑攻坚战，廖锡龙副团长十分重视步兵与炮兵的密切协同。在攻打1442、1492、1593高地的战斗中，廖锡龙充分利用有师85加农炮和团属炮兵支援的有力条件，针对越军“在我炮火袭击时进掩蔽部，炮火停止又占领阵地”的特点，首次射击5分钟后，进行炮火延伸射击2分钟，步兵发起假冲锋，诱敌出阵，炮火再次急袭3分钟。这一套“炮火延伸、步兵假冲锋、炮火又急袭”的步炮协同战术，在者阴山上，廖锡龙将其发挥到了极至，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木桑攻坚战中，廖锡龙副团长指挥果断，各连也果断出击，边打边摸情况，边打边向各分队明确任务。攻占1273高地就是事先没赋予的任务，廖锡龙副团长果断指挥出击，打了越军一个冷不防，毙敌的73人中，有40 人是该高地击毙的。

木桑攻坚战的实战证明：热带雨林地形复杂，情况变化突然，指挥处置必须果断，在上级总意图下，前线指挥员要发挥高度的积极主动性，独立自主地指挥战斗。

木桑攻坚战，3营打出了虎威，91团的人称此战打出了半个英雄营，两个半只猛虎连。因1979年中越战争后，3营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营，9连被中央军委授予“猛虎连”，2连被昆明军区授予“猛虎连”与这场攻坚战有着一半的关系。另外，此战还打出了几位出名的战斗英雄，木桑攻坚战后，9连副班长陶少文被中央军委授予“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此79年中越战争结束回国后，李光辉被授予“特级战斗英雄”。2连副班长禇万林被中央军委授予“特级战斗英雄”与此战也有一定关系。

（安葬在金平烈士陵园的战斗英雄陶少文烈士墓碑照片）

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之八 巴沙山口，敌后出奇制胜

木桑地区之敌2月20日被廖锡龙副团长指挥的步兵第91团3营歼灭后，巴沙山口驻守的越军便成为了31师的直接攻击对象，11军夺取越南西北封土县城的战役任务进入了实施阶段。

2月20日，据上级敌情通报，越北方第二军区令越军五大主力之一的316A师于19日赶到沙巴、莱州收罗残敌，防我军沿天泛、凉水井推进。入夜后，敌从巴沙山口方向开来50余辆卡车，企图不明。据此，11军指挥部判断，巴沙山口乃通向封口的咽喉，敌必有重兵防守。

31师决心集中兵力，在我炮火支援下，采取“正面牵制、侧后迂回、多路而有重点”的攻击策略，夺占巴沙山口，打开通往封口的大门。

31师令91团主力经凉水井迂回到巴沙山口侧后的913、811高地实施主要突击，在兄弟队的协同下歼灭巴沙山口、莫西高之敌，另以1个营控制凉水井地区，阻击班绕散之敌，保障翼侧安全。

91团于21日23时从木桑、大坪地区出发，向况天、凉水井方向穿插迂回，由于敌情分析判断不足，穿插路线距离过远，且在连续5天的激烈战斗后，部队已相当疲惫。但该团不怕苦、不怕累，连续行军达23个小时。行进中，我第一次尝到了走路睡觉的滋味。

91团于22日14时才开进到凉水井地区。
由于91团未能按时到达指定位置，31师决定全师总攻巴沙山口的时间推迟到23日8时。

为造成攻打巴沙山口的有利态势，师令91团从巴沙山口侧后攻击，务必在师总攻前占领巴沙山口主要至高点973高地。

刚开进到凉水井地区的91团立即布置战斗任务，这时前卫分队步兵第1营与团指挥所失去联系，团主力被敌隔断，团指挥所这时受到新寨附近1642高地的迫击炮、重机枪居高临下的俯射袭击，情况十分危机。师又一次急令91团立即向巴沙山口侧后的973高地发起攻击。

团即令步兵第4连立即攻占新寨和1642高地，并不惜一切代价孤军坚守，保障团翼侧安全，阻断越军班绕散据点之敌与巴沙山口之敌联系，为师、团主力攻占巴沙山口赢得空间和时间。

我4连在行军途中仓促接受攻打并坚守1642高地任务后，于18时30分向1642高地发起攻击。邓多典连长足智多谋，他让1排3班加强重机枪一挺 ，82无后座力炮一门，从1642正面攻击并率先打响，吸引敌火力和注意力。

我所在的1排2班随连主力在接敌运动中，一位四川凉山籍的战士叫吉日夫铁，在我班前面跟队不紧，导致我班在夜色中掉队。由于夜暗，迷失方向、敌情不明，又在异国越军纵深，我在带领全班追赶连队时，只好遭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赶去，碰上了正在从正面攻击1642高地的3班。于是加入3班战斗，冲上了1642高地。

由于3班在1642高地正面率先打响战斗，吸引了越军的注意力，4连主力从1642高地侧后鞍部趁机摸到了离敌1642高地主峰只30米的地方，冲锋号突然响起，一排手榴弹爆炸后，4连乘着硝烟冲上了1642高地，敌人措手不及迅速崩溃，剩夜色狼狈逃窜。

我连只付出伤一人（3班长）的极小代价，打死越军6人，缴获迫击炮2门，重机枪2挺，及部分军用物资，偷袭1642高地成功。

在接下来2天的时间里，我连在坚守1642高地的战斗中，碰上了和5连在木桑高地的相似情况，我们得不到上级的任何火力及兄弟部队的支援，饱受越军炮火与四周越军高地的高射机、轻重机枪的压制，孤军坚守，克服着难以想象的困难，在付出牺牲7人、伤7人的代价后，靠着顽强的毅力守住了阵地，为师、团主力攻打巴沙山口赢得了空间。1642高地防御战是我参加中越战争中最困难、最坚苦、最难熬、最难忘的一次战斗！两天后，团政委吴斌命令团后勤人员集中水壶，不惜代价地越过越军炮火封锁区，给我连送来十几壶水和一锅米饭，战士们分到水和米饭后，很多战士都流下了眼泪，只用水润了一下渴的发烟的喉咙，都舍不得喝。

在4连攻打、坚守1642高地的同时（22日16时），3营刚行进到凉水井团指挥所附近，就接到“团成立了攻打1071、946、973、811、巴沙山口等越军阵地的前进指挥所（简称团前指），由廖锡龙副团长负责”的消息。原1营攻打1071、946、973三个高地的作战任务，交由3营在团前指的指挥下执行。原3营在1营后跟进夺占811高地及巴沙山口攻击的任务，交由1营执行，团指挥要尽快和1营恢复联系。

3营所要攻占的1071、946、973高地及其西南无名高地位于封土县城西北约9公里。946高地及西南无名高地是控制巴（沙山口）、封（土）公路的要点，是封锁巴沙山口的咽喉之地，地形起伏较大，高差440米。坡陡、谷多、荆棘丛生，观察受限，机动困难。

守敌为越军5大王牌之一的316A师98团7营1个加强连。其部署为：937高地2个排；946高地一个班；946高地西南无名高地1个加强排；1071高地为敌警戒阵地。主要防御方向为巴沙山口、凉水井。各高地构筑了1至2道环形堑壕以交通壕相连接，构成支撑点式的环形防御，构筑有12.7高射机枪掩体8个，60迫击炮阵地5个，敌连指挥所和82迫击炮阵地在973高地东侧鞍部，火力配系严密，并可得到越军远程炮兵的火力支援。

廖锡龙接到开设团前指的命令后，带上1名作训参谋、1名警卫员及电台来到三营开设了攻击946、973、811高地及巴沙山口的团前指。

16时10分，3营接到团前指廖锡龙下达的从巴沙山口越军防御阵地侧后向946、973高地攻击的作战命令。步兵第3营，加强团属82无后座力炮一个排，在团炮兵的火力支援下，沿宾秀寨东南侧一线，顺1414高地至巴沙山口山梁发展进攻。

团前指进一步明确，以步兵第7连为前位攻击连，首先攻占1071、946高地及其西南各高地，得手后，随7连跟进的8连坚守1071高地，7连坚守946高地及其西南无名高地，9连在7、8连的掩护下前出攻占973高地。

廖锡龙率领的团前指在7连攻占946高地及西南无名高地后，前移至1071高地，居高临下地指挥战斗。

三营受领任务后，迅速组织干部、班长进行现地勘察，熟悉地形、分析敌情、区分任务、组织步炮协同，全营在1小时10分钟内做好了进攻准备。

22日18时零5分，廖锡龙一声令下，步兵第7连在团、营属炮火掩护下，从巴沙山口越军防御的侧后，向1071高地发起了进攻，迅速攻占了1071高地，没作停留，顺势攻占了946高地及其西南无名高地。这次进攻战斗，由于3营长途行军刚到达攻击目标，没作调整，就在廖锡龙的指挥下发起攻击，造成了攻击的突然性。越军措手不及就丢掉了封土战役中最主要的防御阵地，3营就像一把钢刀出奇不意刺在了越军侧后的要害上。

20时30分，廖锡龙令7连迅速巩固946高地及其西南无名高地，防御重点应放在“敌必夺，我必守”的无名高地。8连坚守1071高地，7、8连准备掩护9连前出攻占973高地。

21时，廖锡龙率团前指前进至1071高地。

21时40分，越军企图夺回失去的阵地，派出一个加强排由973高地东南侧向946高地西南无名高地偷袭。由于夜暗林密草深，越军地形熟悉，当敌进至7连阵地前约30余米时，7连才发现敌人来袭，当即用2挺重机枪占领制高点，掩护全连展开，依托工事先敌开火，击退了敌人进攻，毙敌7名，缴获冲锋枪5支。这时廖锡龙指挥9连借势追着逃窜的敌人，攻占了973高地。

此时7连连长负伤，副连长田景林又在主要防御方向上带伤指挥战斗。廖锡龙即令配属该连的机枪连副连长接替7连长指挥。全营立即组织搜剿残敌，加修工事，巩固阵地。

23日6时40分，7连代理连长（机枪连副连长）从3排查哨至2排时，发现敌815高地发射两发白色信号弹后，越军运程炮猛烈向7连阵地射击，10分钟后又以高射机枪猛烈扫射，7连部份工事被摧毁。

6时51分，7连潜伏哨报告，7连阵地前西南凹部草丛在不停地摇动，全连立即做好战斗准备。此时越军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分别沿946高地东南侧山背及946高地西南无名高地山谷向7连阵地冲击，7连发扬我军“敢于近战、夜战、敢于刺刀见红”的传统战术，把敌人放到了距阵地前15米时才突然开火。4班班长和重机枪排2班长先后将敌投入我堑壕的3枚手榴弹投入敌群，全连以猛烈的火力，激战10分钟，粉碎了敌第二次攻击。

越军二次反扑后，7连已弹尽粮绝，连队深处敌后，后勤无法补给。廖锡龙命令3营彭教导员、雷副教导员分别到8连和炮连调剂出部分弹药和干粮，将这批弹药和干粮送到7连阵地。吃着兄弟连队节省下来的干粮，看着水壶上兄弟连队战友的名字，7连战士们很感动，增添了守住阵地的信心。

两次偷袭不成，越军的王牌部队被激怒了，改用强攻，7时10分，越军炮火向7连阵地急袭5分钟。7时18分，敌316A师98团7营1个加强连展开攻击队形，主力从946高地西南侧鞍部，分路向946高地西南无名高地7连主阵地冲击，部分兵力从正面向7连冲击，一股越军占领了946高地，切断了7连与8连阵地的联系，815高地之越军以猛烈的高射机枪火力对7连阵地实施压制射击。

7连及时调整兵力火器，将82无后座力炮、重机枪调至主阵地南侧，压制815高地敌火力；1个班抗击正面小股越军，集中主要兵力火器抗击946高地及其西南鞍部冲击的越军。在7连副连长田景林阵亡的情况下，副营长刘孝坤接过一负伤的重机枪手的重机枪向敌狂扫，战士们在他的带领下一阵猛打，粉碎了越军第3次进攻，夺回了946高地。

这时，廖锡龙根据巴沙山口正面的我师攻击部队即将开始全面进攻，越军可能在这之前狗急跳墙的情况，为稳住7连防御阵地，为师正面攻击巴沙山创造条件，令各连要作好敌随时可能再一次攻击的准备，令8连1排支援7连阵地， 9连视情况用一个排出击支援7连，随时准备歼灭有可能向7连阵地迂回之敌。

廖锡龙调整防御布署、巩固阵地的命令刚下达到各连，7时35分，越军就向7连阵地进行了5分钟的炮火袭击，在其高射机枪火力掩护下，以1个加强连兵力，由815高地分别向946高地西南山背和该高地西南山谷7连阵地轮番攻击。面对敌人更加猖狂的进攻 ，在全连子弹缺乏、手榴弹耗尽的情况下，连命令节省弹药，将敌放近再打。此时，946高地被敌约2个班占领；前来增援的8连1排被946高地敌压制在1071高地西南无名高地，前进受阻；前来支援的9连3排被 815高地高射机和炮火拦阻于973高地以东150米一线。越军重机枪距7连阵地50米处向7连阵地狂射，手榴弹投入7连堑壕。情况危急，连即以两挺重机炮压制946高地敌火力，集中兵力清灭冲击的越军。7连2排迅速跳出堑豪插向946高地侧后，和8连1排协同歼敌大部，夺回946高地，粉碎了越军第4次进攻。

此时，7连弹药将尽，饥渴交加。廖锡龙令7连进行战斗动员，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组织加固工事，准备再次抗击敌人进攻，坚持到我军对巴沙山口总攻就是胜利。并令8连、炮连又调出部分弹药支援7连。

23日7时45分，31师攻打巴沙山口总攻打响了，我师炮群进行了密急的炮火准备，8时20分，我步兵对巴沙山口正面开始攻击。

这时3营阵地前面的越军已无能力再次大规模向3营阵地攻击，只能依托815高地猛烈的火力掩护，以小股敌人抢运尸体、伤员，7连以火力给予击退。

至此 ，3营从巴沙山口侧后，攻占的1071、946、973高地及其无名高地阵地得到彻底巩固，廖锡龙命令3营各连继续巩固已得阵地，并以此为依托，积极从敌侧后火力策应掩护正面部队攻占巴沙山口及堵高地，待团二梯队到达后，协助其攻占811及巴沙山口、莫西高越军阵地。

9时30分至11时，815高地的越军又在火力掩护下，先后7次出动小股部队到7连阵地前抢运伤员、尸体，7连给予了迎头痛击，由于林密草深，越军还是抢运走了不少越军伤员与尸体。

23日11时20分，91团指挥所终于在派出侦察分队多次寻找的过程中，找到了误入敌纵深与团失去联系的步兵第1营，团指令1营迅速向廖锡龙所在1071高地的团前指报到，尽快加入战斗。

1营不顾已连续40个小时行军的疲劳，11时40分赶到1071高地91团前指，廖锡龙即令1营迅速前出3营阵地，以9连攻占的973高地为依托，向811高地发展进攻，夺取巴沙山口公路旁莫西高村寨的越军阵地，断巴沙山口以西防御之敌退路，阻封土之敌增援，保障兄弟部队歼灭巴沙山口和其它越军阵地及封土地区之敌。

12时0分，越军封土之敌调集2个加强连的兵力，在91团3营阵地前、越军815高地的阵地山下，一个叫会肖莲村寨附近集结，准备孤注一掷，向3营进攻，作最后一搏。这时，团前指参谋人员发现了该情况，向廖锡龙作了报告。

廖锡龙当即用望远镜观察了2分钟后，略加思索，立即让作战参谋拿来地图，经过反复的图上和现地对照，标出了越军在图上的精确位置，计算出坐标，廖锡龙当了多年的师作训科副科长，图上作业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12时12分，廖锡龙以91团前指的名义，向师炮兵群和31师指挥所报告了敌在会肖莲集结的情况、位置及精确坐标。师当即令师属榴弹炮2营于12时20分向该集结地域之越军猛烈射击，弹群落达敌战斗队形中，炸得越军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余敌迅速向815高地逃跑。廖锡龙在望远镜里看见敌逃跑的方向后，高呼打得好，并要求炮群距离加200米，再次猛烈射击，弹群又一次落入敌逃跑的人群中，越军乱着一团，拼命向815高地西南逃跑。12时40分，廖锡龙又再一次根据敌逃跑路线，修正弹道，师炮群又一个齐射，覆盖了逃跑的越军。至此，越军绞尽脑汁，赌博式的想发动再一次的进攻、夺回3营阵地、重新稳固巴沙山口的防御体系、确保封土县城的作战计划彻底落空。我军占领封土，只是时间问题。

23日15时，91团1营在廖锡龙率领的前指的指挥下，依托3营已得的973高地，由东北向西对巴沙山口最后的一个制高点811高地发起进攻。由于有3营在973高地的火力掩护，1营进展顺利，于16时占领811高地；而后向莫西高发展进攻，直逼巴沙山口，于19时占领莫西高村寨；19时45分31师各部队全部攻占了巴沙山口及附近各制高点。

31师夺占巴沙山口战役，廖锡龙为首的91力前指率领3营在师对巴沙山口总攻前13小时率先打响，并一举从敌侧后击中巴沙山口守敌要害，3营7连攻占并坚守的无名高地是这次战役的核心和要点。廖锡龙指挥3营与越军反复争夺。攻得快，造成了进攻的突然性；守得住，与越军反复争夺稳如泰山，为巴沙山口战役立下头功！

3营7连阵地处在这一战役的刀尖上，在越军先后8次在火力的掩护下抢运了不少尸体和伤员的情况后，战后我军还是在阵地前沿收集到越军63具尸体。仅7连此战，就缴获82迫击炮1门、60迫击炮2门、冲锋枪26支、轻重机枪11挺、12.7高射机枪一挺、手枪4支、掷弹筒2具、40火箭筒8具、望远镜1具、各和枪弹13500余发、炮弹60发、毒剂弹20发和一批军用物资。7连亡9人，伤30余人。

91团3营巴沙山口攻防战斗，是廖锡龙在79年中越战争中一段传奇而得意之作。他率领的团前指挥3营，在部队极端疲劳的情况下，仓促进攻，从敌侧后出奇制胜，造成了攻击的突然性，迅速攻占越军阵地，在近20个小时中与疯狂的越军反复争夺，最终守住阵地，彻底击溃了越军巴沙山口防御体系。

传奇廖锡龙之九 战班绕散，3营再出奇兵

31师巴沙山口战役于1979年2月23日19时45分胜利结束。廖锡龙率领91团前指继续指挥步兵第3营和步兵第1营加修工事，防敌再次来犯，又在阵地上坚守了8天8夜，掩护兄弟部队夺取了已无险可守的封土县城，圆满的完成了上级赋予31师在中越战争中的战役任务。

其间，91团指挥所命令步兵第1营1连支援孤军坚守1642高地我所在的4连，接替了我连防御阵地。

3月4日，31师接到指示，中国政府将在3月5日向全世界宣布撤军的消息，部队应做好撤退回国的准备。

鉴于边境地区一个叫班绕散的越军据点还未受到我军打击，该地区又是越军骚扰我边境的重要据点，距离我国金平县城较近，31师决定91团绕路奔袭，在撤军中杀回马枪，拔出这颗钉子，歼灭班绕散地区之敌。

班绕散位于越封土县城正北18公里的高山地区，封（土）班（绕散）公路的终点，其西侧有1661、1662高地，东侧有1642、1783、2010等高地，噉制班封公路，山上野草丛生、树木茂密，只有一条小路通向2010高地，易守难攻。

据上级敌情通报，该地区有一个营的越军兵力防守，其防御配制不详。

当31师夺占封土地区后，班绕散之敌已孤立无援，是我攻歼该敌的有利时机。师决定借撤军之便，令91团歼灭该敌后，从西罗楼撤回我国金平县的十里村。

91团奉命加强云南省独立师第3团1营，在军、师炮火的支援下，首先歼灭4连曾经困守的1642高地当面凉水井地区之敌，而后奔袭至班绕散，采取迂回包围、穿插分割的战术手段，歼灭班绕散地区之敌。团决定由汪启发副团长带领1营、廖锡龙副团长带领3营从两翼，云南省独立师3团1营迂回，包围班绕散。1、3营先攻占班绕散两侧2010、1661高地两制高点后，从东西两面夹击，对该地区实施合围发起总攻，全歼该敌。在敌情布置不明的情况下，3营主动要求在敌情顾虑较重的班绕散东侧发起攻击的任务，因为班绕散东面有该地区的绝对制高点2010等诸高地，可能是越军班绕散防御的重点。

3营在开进班绕散途中接到从敌东侧攻歼班绕散之敌的任务后，廖锡龙副团长和王昭辉营长召集三个连的连长，在图上分析了班绕散2010高地及附近地形的情况后，决定从凉水井到达掉深村寨后，不走班封公路，直接上山，先占领1493高地，然后顺山脊前进占领1635高地，以9连首先夺占2010高地， 8连攻占1283高地，控制制高点，尔后8、9连同时往下打夺占班绕散集镇和1642高地。7连为预备队。

廖锡龙副团长下达命令时同时强调，由于敌情不明，来不及作现场勘察，地形复杂，所以各连队要边走边勘查，边打边摸情况，不要盲目冒进，保持好战斗队形。指挥员要沉着指挥，特别是碰到一些意外情况时，更要机动灵活，必须树立敢打必胜的信心，果断出击，在坚决贯彻上级作战意图的前提下，充分发挥各级指挥员的主观能动性，独立自主地指挥战斗。

通过攻打木桑地区、血战巴沙山口等战斗，3营干部战士们对廖锡龙副团长都非常信任，对打下班绕散地区的信心十足。

3月5日13时，3营离开团接敌纵队，向班绕散东侧前进。为了把握正确的接敌路线，廖锡龙副团长拿着地图走在队伍的最前面。3营长王昭辉发现后，为了保证廖锡龙副团长的安全，谎称团部有事，需要汇报，要廖锡龙副团长速返营部。廖锡龙副团长安排新任7连副连长继续注意把握接敌路线、方向后，回到营部。7连副连长在接过队伍后，前刚行进了100余米，就踩响了地雷负伤。

18时30分，3营在团右翼攻占1493高地后，接团指命令：鉴于地形、敌情不明、夜间攻击不便，推迟攻击时间。廖锡龙副团长即令3营收拢部队，在1493高地组织防御。

这时，团左翼的步兵第1营因与团指联络中断，未接到团指挥所推迟攻击的命令，按原计划于5日18时30分向1661高地之敌发起攻击，遭到敌顽强抵抗，该营连续11次冲锋仍未奏效，且伤亡惨重。

这时，31师的部队已开始从封土和巴沙山口撤军。如91团不能迅速歼灭班绕散之敌取道回国，在国境外，该团将陷入孤军作战之境地，从而影响11军的撤军计划。团决定，调整部署，只留步兵第5连为预备队，以2营（ 欠5连）沿班-封公路直插班绕散，首先占领1672高地，切断1661---2010高地之敌联系。加快攻占班绕散地区的速度，全团同时于6日8时发起总攻。

6日5时40分，廖锡龙副团长指挥3营开始接敌运动。9连在向2010高地的运动中走错路，8时10分误入1783高地和1642高地之间鞍部附近，发现两名越軍在河沟里洗菜，当即打死1人，越军阵地之敌闻枪声向9连猛烈射击，9连被敌三面包围，伤亡较大，与营指挥所失去联系。在这紧急时刻，9连根据廖锡龙副团长遇到意外情况要主动出击的要求，决定就地与敌争夺，待全营打响后，视情况再完成攻占2010高地的战斗任务。

廖锡龙副团长在营指挥所听到1873、1642高地附近密集的枪声，接报8连还未到达1873、1642高地，9连又联系中断，其负责攻占的2010高地没有动静。根据3营攻击区域没有我方的其他兄弟部队的情况，略加思索 ，据9连接敌出发的时间推算，判断有可能是9连走错路，在1873、1642高地间被敌发现投入了战斗，当即命令迅速查明情况。

8连尖兵向1873、1642两高地枪声密集区接近中，证实了廖锡龙判断无误，9连确是在两高地已投入战斗，立即用步话机向廖锡龙作了报告。

廖锡龙副团长当即命令：8连迅速调整攻击方向，向2010高地进攻；营部想法与9连恢复联系；9连应将错就错，接替8连任务，避免在敌火力下横向运动可能增大伤亡的危险，争取时间，不给1642、1873高地之敌以喘息之机，营炮火支援9连，坚决迅速夺下1873、1642两高地。

8时40分，9连被1873、1642高地之敌夹击在两高地之间鞭部，情况危急。

8时45分，9连步谈机报务员终于与3营指挥所取得了联系。。廖锡龙副团长当即命令9连接替完成8连攻打1873、1642高地的任务，同时要求9连注意观察炮火效果，炮袭后迅速对两高地发起攻击。

8时55分，3营炮连向1873、1642高地炮火准备，9连1班借炮袭之机，抢占了鞍部两侧的无名高地，掩护全连展开。一班攻占无名高地后仅剩三人，仍顽强地进行战斗。2排长申江海冲进敌第一道堑壕后，头部、脖子、左臂三处受伤，战士们要背他下阵地，他坚定地说：“不要背我，先消灭敌人”，最后壮烈牺牲。

战斗中，从步谈机里传来了团政委吴斌传达的昆明军区授予9连副班长陶少文“董荐瑞的战斗英雄”称号的喜讯，消息传开，立即变成了巨大的精神力量。指导员带领1排冲锋在前吸引敌火力，头部和左臂负伤，坚持不下火线，并号召大家，只要有一个人就要冲上敌人阵地，我连出了英雄陶少文，我连还要出更多的英雄。2排和3排在连长的指挥下，迅速把敌人的阵地分割成几块，然后各个击破。火箭筒班副班长李光辉第一个冲入敌堑壕，与敌激战，全连用35分钟毙敌27名，夺占了连队被困地两侧的无名高地，与1873、1642高地敌人形成对峙，转危为安。

在9连激战的同时，8连在廖锡龙副团长的指令下，于8时40分一举攻占1635和1653两高地，9时40分攻占班绕散主峰2010高地。11时30分，廖锡龙即令8连从高处往下出击，13时8连协同9连攻占了1783、1642高地。

13时30分，在步兵第2营沿班-封公路有力的突破支援下，3营7连和我所在的2营4连前出班绕散集市，占领了越军的军需仓库和弹药库。我团右翼、斑绕散东侧、3营当面之敌被全歼。

战后查证，三营攻占的班绕散右翼阵地1642、1783及2010高地为越军公安第5连和193团2营的2个排防守，比预先判断敌人1个连的兵力多出2个排。

3营在班绕散东侧率先突破越军阵地并占领班绕散集市，歼灭了我团右翼之敌，按预定出色地完成了作战任务，为团能集中兵力、兵器尽快全歼班绕散之敌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由于配属91团的云南省独立师3团1营在穿插中，没有按命令穿插，停止不前，6日18时40分，91团令该营返回团指附近，作预备队使用。

为了尽快歼灭绕散西侧1661高地之敌，团派出1名副政委到1营加强指挥，并将全团所有炮火集中使用，投入围歼该高地的战斗中。

3月7日9时30分，步兵第1营2连、3连向1664高地发起冲击，我所在的4连插至高新寨，接替云南省独立师3团1营未完成的断敌退路的战斗任务。

围歼1661高地之敌的战斗进行到8日凌晨结束。

班绕散进攻战斗中，91团在接受任务紧急、敌情不明、地形不熟、准备时间短促的情况下，边打边准备、攻得猛、打得狠。战后查证，有敌1个加强营的兵力的防守。1661高地为莱州省741团1营营部带两个连。1642、1783及2010诸高地为公安第5连和193团2营的连两个排，这是战前我方没有预料到的。91团应硬是把这锅夹生饭吃了下去。

在中越战争中，以一个加强步兵团在敌情不明情况下，单独在一个方向上歼灭越军有野战防御工事和预有防御准备的一个加步兵强营，这是1979年中越战争中独一无二的。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对国外军队作战中的首次，更何况敌人是打了几十年仗、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越军。因为此战，战后中央军委授予91团“二等功臣团”的光荣称号。

以一个加强步兵团歼灭异国军队的一个加强步兵营，在抗日战争、朝鲜战争、中印战争及我国的近代战争史上没有发生过，特别是在交战国国土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更是奇迹，在世界战争史上也很少见。它是越南军队的耻辱，是中国军队的光荣，91团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战争史写下了值得中国军队值得荣耀的一页。

此次战斗，共毙敌317名，其中少校一名、大尉2名、俘敌5名；缴获各种火炮13门、各种机枪27挺、各种枪119支、各种子弹126000余发、各种炮弹1600发、地雷8000个、电台5部、电话机6部、十门总机 1部、汽车一辆及大量的军用物资。我方亡57人。

班绕散进攻战斗中，廖锡龙再一次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在接受任务紧急、敌情不明、地形不熟、准备时间短促的情况下，廖锡龙主动要求由他带领3营攻打可能是越军重点防御的班绕散主峰 2010高地及周边越军阵地。在战斗中，他带领3营边打边侦察、边打边准备、攻得猛、打得狠，根据战场变化情况实施正确指挥，弥补了连一级指挥员因地形不熟走错路犯下的错误。在此次战斗中，3营当面的越军比预先估计的多出2个排，但还是在廖锡龙的率领下歼灭当面之敌，为全团尽快消灭班绕散之敌立下了头功。

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之十 英雄团队，初显将军潜质

1979年3月8日，班绕散战斗结束后，步兵第91团迅速撤离班绕散地区，在边境一线的越南境内的西罗楼地区收剿残敌，掩护军主力撤军。

3月11日，91团撤回我国金平县的十里村。

91团在越南境内作战23天，进行了大小战斗共计29次，深入越境内23公里，给越军莱州省741团1、2营，316Ａ师193团一部及部分地方公安部队以歼灭性的打击。全团共击毙敌人666名［不含运走尸体者］，其中少校军官1名，大尉军官2名，中尉军官1名；俘敌15名；缴获各种枪支233支，各种火炮20门，各种弹药17万余发和其它大批物资；并摧毁了大量军事设施。

91团牺牲112人，伤309人，与敌伤亡数相比约为1：7，以较小的代价换取了大的胜利，圆满地完成了作战任务。

总参表扬了91团全体指战员。经过战评，全团65％的单位、48.8％的个人荣立战功；昆明军区授予2连为“猛虎2连”，3营副营长刘孝坤为“战斗模范”；全团荣立集体一等功的连1个、排8个、班11个，个人荣立一等功的32人，二等功的163人。笔者所在的4连1排因“船头穿插战”等战斗荣立集体一等功，我本人也荣立二等功。

1979年9月17日，北京传来喜讯，中央军委授予91团为“二等功臣团”，3营为“英雄营”，9连为“猛虎连”。2连班长蒋金柱烈士、2连副班长禇万林、9连副班长李光辉为特级“战斗英雄”，9连副班长陶少文为“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91团是中国参战军队中被中央军委授予集体荣誉称号和战斗英雄最多的步兵团。

1979年的中越战争是中国军队从抗美援朝以来参加的最大规模的战争，中国军队高度重视总结这场战争中的经验和教训。91团的“班盆河被捕俘袭击战”、“船头穿插战”、“木桑攻坚战”、“946高地西南无名高地抗敌反冲击战”、“班绕散地区进攻战”被列为成功战例，入选中国人民解放军对越作战战例，这也是入选战例最多的步兵团。

廖锡龙副团长因为在这场战争中的优异表现和出色的指挥才能，于1979年5月部队刚撤回滇西营区后，6月就被任命为91团团长。

能在91团这样的英雄团任团长，证明了军、师领导对廖锡龙指挥才能的认同，也为廖锡龙在军队提供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对于这样的机会，廖锡龙是十分珍惜而善于把握的。从当战士到后来的作训科副科长，廖锡龙都十分重视军事素质的锻炼和提高，31师的干部和战士们都认为他带兵训练有两下子。

廖锡龙就任团长后，第一件事是抓全团对越作战经验和教训的总结，并针对91团作战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和越军作战的特点，大胆进行了步兵团的战术训练改革，突出该团步兵营以下分队在热带山岳丛林地的进攻、防御战术和步兵与炮兵的协同。强调各分队指挥员在作战中都要注重使用炮兵，并要利用炮火袭击效果，靠近敌人，尽可能缩短部队在敌火力下时的冲击距离；特别是团属炮兵用迫击炮支援步兵战斗时，因迫击炮可以伴随步兵战斗，射击准度高，这时步兵可推进至敌前沿50米左右，占领冲击出发阵地，炮一停，乘敌还未出防炮洞，就冲上去占领敌表面阵地，消灭刚出防炮洞与洞中之敌。

这一整套步兵团以下分队步炮协同的战术改革成果得到军区首长的肯定，表现出廖锡龙过人的敏锐和胆识，初显了廖锡龙的将军潜质。后来在廖锡龙指挥的者阴山、老山作战中起到了很好的战术效果，极大的减少了我军在者阴山、老山作战中的人员伤亡。

廖锡龙在治军上是非常严厉的，在军事训练中更是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苛刻的，他常常对干部、战士讲：我们昆明军区的部队随时有可能再一次开赴前线，我们要树立“练为战”的思想，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我参加过廖锡龙任团长和任副师长时的两次演习，他对部队的严格要求，可以说是达到极限，使我感受颇深，刻骨铭心。

1979年12月2日至10日，91团在廖锡龙团长的率领下，参加了31师在大理下关地区吊草山组织的对阵地防御之敌的实弹战术演习。廖锡龙把这次战术演习，作为了检验部队在中越战争后，取得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有针对性的训练是否取得了预想效果的一次考核和评判。

1979年7月我提干到91团司令部作训股任参谋。一到作训股，股长黄艺（现14集团军少将参谋长）给了我两本书，一本是《参谋业务手册》，一本是《军事地形学》，要我尽快熟悉。因作训股在编的四位参谋中，有两位被上级部门借调，黄艺股长也要到军区去编写战例，因此作训股加上我只有三位参谋参加了此次演习。

接到师下达的命令，廖锡龙要求我们司令部各股进入临战状态，仅管参谋人员不齐，但他要求我们必须根据演习的开进路线和演习区域的地形情况，分阶段、分层次，尽可能地设想更多的情况，制定出各演习阶段的部队行动方案，做好图上作业。演习中，我在完成“阵中日记”记录、整理的同时，还要负责不同演习阶段的“工程保障”、“防化保障”、“与敌遭遇预案”、“防空预案”、“反伏击预案”、“侦察、警戒指示”等战斗文书的拟制，每天演习部队的情况都要分早、中、晚三次拟制成书面报告送到师指挥所，在几天的演习中，我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进入实弹演习阶段，廖锡龙要我拿着地图跟随他，每到一地，就要我把演习场的地形和阵地作介绍，好在我在进入作训股的这几个月里在地图上下了一些功夫，演习的几天中为完成图上作业，天天都在和地图打交道，演习场的地形已基本熟悉，因此我介绍地形、阵地基本无误。

演习结束，部队徒步撤回距演习场80余公里外的营区，行进至距营区还有10余公里时，已连续十几个小时的行军的部队相当疲惫，而廖锡龙又在此时下达了奔袭回营区的命令。我是作训股最年轻的参谋，便随部队一起奔袭回营区。路上我的脚都不听使唤了，上山还能挺直腿勉强坚持走，下山就只有倒着退，用手扶着地下坡。

这次演习，部队得到了几乎实战的锻炼，也充分感受到了廖锡龙治军的严厉和严谨，充分的显示了廖锡龙掌控部队、组织部队的能力和指挥才能。

这次演习，使我很快地熟悉了参谋业务。地形学知识的提高，对我后来在老山A1据点捕俘袭击战中，准确的呼唤指挥炮火，使在越南境内我所在的捕俘袭击分队摆脱困境起了很大的作用。

1980年，昆明军区根据中央军委“中越边境问题上，要取得边境斗争的主动权”的指示，决定在今后几年中，对中越边境上越军占领的“骑线点”进行“拔点”作战，逐一攻领。所谓“骑线点”就是指边境上的界山，通常国境线沿山脊延伸，国境线上的制高点即是“骑线点”。中越国境线上早已树有界碑，界碑上刻文是“大中华民国、大法国越南”。按国际惯例“骑线点”一般互不派兵，1979年中越战争后，中越边境线上的部分重要“骑线点”被越军占领，对我边境一线村民生产生活产生了威胁。

中国军队在1981年至1983年期间先后攻占了中越边境上被越军占领的罗家坪大山、扣林山、法卡山等“骑线点”。

1983年7月，31师根据昆明军区31师有可能将要担负中越边境“拔点”作战的指示，在91团进行了步兵团进攻转防御的实弹战术演习，廖锡龙副师长带领师导演组来到了91团。

廖锡龙对这次进攻转防御演习十分重视，把它当成即将执行“拔点”作战的预演，91团是他的老部队，自然要求更严格一些。这时，廖锡龙在91团已有很高的威望，一般非正式场合大家都爱称呼他为“廖老兵”、“廖二爷”（20多年过去后我们91团的老兵相聚时也还称呼他为“廖二爷”），他对部队要求的严格程度，91团的官兵都心知肚明。廖锡龙亲自作为这次演习的总导演，大家自然不敢怠慢。

演习中，我们步兵第2连攻占了敌阵地后转入防御，当天晚上雷电交加，暴雨倾盆，我怕战士们在山顶上遭到雷击，把连队撤在了半山坡上，第二天清晨回到阵地，战壕旁的松树都被雷击中好几棵，我正在暗自庆幸时，营部通讯员送来了导演组对“2连擅自放弃阵地的通报”，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廖锡龙的眼睛。事后团里派人到我连演习阵地看到现场情况后，才没追究我的责任。

两天的演习结束，部队撤回营区路上，廖锡龙又给部队下达了奔袭命令，这是廖锡龙锤炼部队“不怕疲劳，勇于吃苦，连续作战，”的惯用手段。当我们刚奔袭到回营区时，廖锡龙又命令我们占领营区附近的制高点。这时部队已相当疲惫，我连部分战士行动显得慢了一些，廖锡龙当即下令撤消我连连长覃煜建的职务，并责成他代理连长继续指挥演习以观后效，通报了全团。参加演习的部队再也不敢怠慢，一场事先没有预案新的演习又在营区附近展开。

以6连为假设敌的蓝军在导演组安排下，不断向我连阵地进行骚扰和攻击。晚上，6连副连长张忠诚（外号叫老野猪）派人叫我到山下6 连营房里去喝酒，因为我当过6连副指导员，和当时任排长的他关系不错。我感到怀疑，‘“廖二爷组织的演习你老野猪还敢喝酒，莫非有诈？”便假戏真做，将这名战士扣了下来，并向团报告：“捕获越军俘虏一名”。不久我们接到通报: “2连捕获越军俘虏一名，同时还通报我连2班集体在战壕里睡觉被越军偷袭，全部阵亡”。我急忙冒着大雨赶到2班的阵地,看见体力已严重透支的2班战士们伏在战壕上已经睡熟,全然不知刚挖的战壕没来得急挖排水沟，雨水已淹到了他们的腰部，我急忙叫醒他们,并叫他们到6连的营房里丢上几颗纸手榴弹，骚扰一下他们，也让6连那些老熟人们不得安宁。二班出发后不久，6连的营房内响起几声爆炸声，我便向营部报告:“我2连已夺回2班阵地,并袭击了敌指挥所,消灭越军1个排”。

91团这次团进攻转防御的实弹演习,为后来廖锡龙的成名之战——者阴山“拔点”作战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演习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全团在团球场冒雨观看美国电影《巴顿将军》，这之后廖锡龙在91团又有了新的尊称：“巴顿将军”。

演习结束后不久, 廖锡龙被任命为32师师长,原33师参谋长何其忠被任命为31师师长。

12月底, 31师将参加中越边境“拔点”作战任务已端倪初显,我师再次参加中越战争有了预兆，何其忠师长被任命为11军副军长, 廖锡龙从32师调回31师任师长,我们部队开始进行战前准备,将伤病员移交地方，增补兵源，增强作战实力。

1984年2月8日,根据昆明军区向者阴山战区开进的命令, 何其忠副军长率领11军督导组, 廖锡龙师长率领31师（欠91团）,开赴了者阴山战区，举世闻名的中越战争“两山战役”即将打响！

传奇廖锡龙之十一 “一．四工程”，者阴山上炮声隆

1984年元月底，我负责移交一名伤残战士到昆明，办完向昆明市民政局的移交手续后，乘火车在大年三十赶回家乡过春节。

初五我接到团政治处发来“火速归队”的电报，当晚我就坐上了成昆线的列车，在广通火车站换乘了到滇西宾川的汽车。汽车奔驰在滇缅公路上，我的心忐忑不安，这条在我国战争史上出名的公路是为战争而修建的，它为中国的抗日战争做出了不可泯没的贡献。1979年的中越战争，我们驻扎在滇西的11军也是经过此条公路开赴中越边境的。我不时地探出头注视着逆向而行的车辆，看是否有军车通过，当行进到祥云县城附近时，迎面驶过来一支长长的军车队，我乘坐的客车马上非常自动地就停在路边，让军车通过，这种情况在中越战争时期云南的公路上是非常常见的，表达了云南人民对参战部队的支持和敬意。我忙跳下车拦住一辆载满士兵的军车，碰巧驾驶室里坐着我11军教导队的同学，他告诉我，师率领92团、93团今天出发，你们91团还没动。军车队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通过，满车的乘客都没有一句怨言，都默默地在公路边为将上战场的子弟兵送行。客车继续前行，当天我回到宾川县部队驻地。

回到连队才知道，我师（欠我团）将执行中越边境一个名叫 “者阴山骑线点”一线的拔点作战，我团的100迫击炮连、我连的2班也随师开拔前线，我连还抽调了部分战士补充到93团。我团是昆明军区指定的军区者阴山、老山拔点作战的战役预备队，进入一级战备，暂不进入战区。

31师（欠91团）加强11军炮团，根据昆明军区1984年2月8日关于向战区开进的命令，在何其忠副军长带领的11军督导组和31师师长廖锡龙的率领下，于2月11日由滇西驻地出发，经昆明、开远、文山，16日进至西畴县集结，执行者阴山地区的拔点作战任务。

者阴山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杨万乡当面，是中越边境9号界碑地区，属喀斯特地貌，山脉东北西南走向；1052.4、1142、1250高地比较突出，各高地之间比高300至700米，坡度30至65度，北陡南缓；石灰岩溶洞较多，便于屯兵和存放各种作战物资；植被为灌木丛林和茅草（草高1.5米以上），路少沟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该地区温差变化大，上午多为浓雾笼罩，视度较差，雨天能见度10--50米。

1979年3月，越军非法侵占了者阴山5个高地，1981年收缩了3个高地的兵力，重点加强了1250高地和1052.4高地的防御力量，并在这两个高地上修筑了永备工事和半永备工事。越军占领者阴山的各要点能瞰制我杨万地区和纵深数十公里以上，又能掩护越南江利以北地区的安全，有一定的战略地位。

像者阴山、老山、扣林山、法卡山这样国境上的重要骑线点，谁占领就对谁有利。按国际惯例两国均应不派兵占领或驻守，谁占领了这些骑线点并要想长期坚守，都不可避免要在对方领土上的一定区域构筑工事，以形成一定的防御纵深和较为完整的防御体系，否则根本无法坚守。

1979年3月中越战争后，越军长期占领了者阴山，对我杨万乡和纵深数十公里以上地区形成威胁，对我境内开炮近百次，炸毁部分民房，打死打伤我部分边民。

如我军占领者阴山，则可瞰制越南江利以北地区，从而取得中越9号界碑至10号界碑边境一线斗争的主动权。

31师在廖锡龙师长的率领下进入了者阴山战区后，部队立即进行了适应战区的气候和地形的临战训练，指挥员们开始根据军区赋予的任务进行制定作战方案。

廖锡龙多次化装成边民对者阴山的地形和越军阵地进行现地堪察。一天，当他率领指挥员们看完了地形，开始往回走时，突然指着那如一列长墙自东而西横贯于边境上者阴山一线的山岭，问周围的干部：“这是不是我们中国的土地？”

“当然是喽！”

廖锡龙师长那冻得黑红的脸庞，由于气愤，这时候显得更加威严逼人。他愤慨地说道：“中国军人在自己领土上看地形，却要穿着便衣，这难道不是我们的耻辱？”

师长这简短的一句话，赛过了冗长的动员。全师上下将士都激动了，震怒了。

廖锡龙师长要求31师的指战员们不能小视者阴山当面之敌，他强调者阴山被越军占据了五年之久，已经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我师在作战准备时，从排到师都要有完整的作战方案，并要在沙盘上和相似地形上反复演练，做到万无一失。战士要掌握3至7种武器的使用，战斗中一兵多用。全师要做到“不打则以，打则必胜”。

根据者阴山已在越军手中占据了5年之久，31师通过近一个月的现地勘察和敌情通报分析，认为者阴山之敌是一难啃的骨头。廖锡龙经反复权衡，结合军区下达的攻克者阴山的时限，决定攻克者阴山分两步走。

第一步：对者阴山之敌进行炮击作战，首先集中所有炮兵，以突然、猛烈、灵活和持续不断的火力，给者阴山上敌人以毁灭性打击，有效的杀伤敌人和摧毁者阴山上的工事，动摇守敌的意志，为以最小的代价夺回者阴山创造有利条件。

第二步：待时机成熟后，在军区规定的时限内攻克者阴山。

方案一上报很快就得到军区的批准，军区将者阴山、老山炮击作战统一定名为“一.四工程”，并要求在1984年4月2日，者阴山、老山炮击作战同时实施。

为增强其火力，31师、40师炮团的牵引式107火箭炮营换装了130车载火箭炮，这是中国军队率先装备130火箭炮的两个野战师，也是中国军队首次在战场上使用这种新型火炮。

31师立即按军区命令，炮兵进入了“一.四工程”的实施阶段。步兵乘炮击之机加快了攻克者阴山的准备工作。

1984年4月2日凌晨，者阴山地区万籁俱寂，越军此刻做梦也没有想到，我31师炮兵群（11军炮团、31师炮团、91团100迫击炮连、92、93团的队属炮兵组成的几百门各型大炮正缓缓地昂起打击侵略者的臂膀；夜暗中，31师战士一双双复仇的眼睛，在急切地注视着天空，等待着惩罚敌人的信号。突然，3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划破者阴山的夜空。霎时间，我31师部队炮火似闪电、象霹雳，一门门火炮喷射出愤怒的火舌，十几万发炮弹飞向者阴山越军的阵地、指挥所、仓库等目标。顿时，敌人阵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被击中的弹药库二次爆炸声响彻山谷，经久不息。越军被我打得晕头转向。我31师部队集中炮火先后对越军者阴山上几十个 重要目标进行了猛烈的火力突击，尔后转入持续而有重点的炮击和反炮击作战。

4月2日的猛烈炮击后，中国军队的步兵并未对者阴山发动攻击，这可把越军打懵了。从这天起，廖锡龙师长指挥炮兵每天都要在凌晨或傍晚对者阴山实施有规律或无规律的炮击，者阴山上一有越军活动就要受到我炮兵的袭击。

在炮战中，廖锡龙师长针对战斗中战机稍纵即逝的特点，改变平时训练中统得过死，请示报告手续繁琐的作法，简化指挥程序，明确规定所属各级有权使用一定的兵力和火器，发现情况，只要符合总的作战意图，可以自行开火，从而提高了部队的快速反应能力。

为了便于炮兵各分队“稳、准、狠”地打击者阴山上的越军，不断提高射击精准度，“一.四工程”炮击者阴山进行到第10天后，4月12日，廖锡龙师长要求31师司令部炮兵科根据战役需要和要求，将者阴山上的阵地目标分别交给各个炮兵群，任务区分到各个炮兵连，做到各个炮兵群、各个炮兵连射击目标相对稳定。要求各炮兵群、炮兵连要在今后的炮击作战中，对相对固定射击目标要“边打边观察，边打边调整、修正弹道”，一方面达到“一.四工程”炮击者阴山的炮击效果，另一方面也为掩护步兵夺取者阴山做好充分而又准确的炮击诸元准备。

各个炮兵群、炮兵连接到基本固定的炮击目标后，分别对炮击目标作了认真的侦察和测试，制定了多套炮击预案，确定各自炮击重点。各炮兵分队分别构筑了不少于3个的预备发射阵地，并在预备发射阵地上备足了炮弹，每个预备发射阵地都作了准确的距离、火力标记。每天的炮击中各炮兵分队的观察所都要现场观察，引导各炮兵群提高射击精准度，增大炮击战的射击效果。

各个炮兵群、炮兵连还采取了“集中火力，对各个目标分散炮击；重点目标，定炮定位炮击”的部署方法。

炮战中期，有几个炮兵观察所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我方一开炮越军就开炮，我停越军就停，情况汇集到师指挥所，大家都搞不懂越军在搞什么鬼名堂？廖锡龙师长反复思索，终于发现，这是狡猾的越军利用我方炮击的效果来打我们，以隐蔽他的火炮发射阵地。廖锡龙师长和炮兵指挥员商量，敌变我变，先变于敌。决定先用小炮诱敌，待敌炮还击时，我迅速查明敌炮阵地位置，用大炮集中火力覆盖。这一着，果然奉效。当越军一个炮兵阵地刚刚发射七发炮弹，就遭到我军炮火歼灭性的打击，越军队这一炮阵地迅速成了哑巴。

者阴山上的越军炮兵在我强大的炮兵的打击下，在也不敢轻易还击，炮战的主动权以牢牢的掌握在中国军队手中。

山上的越军天天挨炸，还要防我步兵趁势发动的冲击，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状态中度过，他们随时都在判断和防备中国军队可能在一阵猛烈的炮火袭击后发动的步兵攻击。上上下下终日忐忐忑忑，对者阴山下的的中国领土上的微小的变化迹象都反应敏感，越军前指也几乎每天不断向驻防者阴山上的越军发出战斗警报：中国军队将在××日凌晨或傍晚向者阴山发动攻击。使占领者阴山的越军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中国军队连续十几天的炮击，炮战之初越军伤亡较大，成了惊弓之鸟。不过越军不愧为是一支久经战火磨练的军队，为保存作战势力，越军加强了对者阴山下中国军队的观察，并严令：守山越军没有确切情报显示中国步兵发动攻击时，不能轻易出防炮洞，只派少数观察哨监视中国军队的一举一动。越军老鼠不出洞的这一招方法果然很灵，炮击战中，越军的伤亡数巨减。如何把越军引出防炮洞，达到炮击战的最佳效果，廖锡龙师长心想：用兵之法虚虚实实，可以在敌人的“惊”字上做文章。

4月17日的晚上，我方的公路上突然车灯忽明忽灭，马达声震耳，山间小路上也是手电筒光一闪一闪，附近大小村寨的狗群更是狂吠乱叫，我军指挥所附近震耳轰响的机器声，颇有大军扑近的架势……

者阴山上的越军被廖锡龙这一怪招搅得心神不定。“中国军队调动平凡，有大规模向我攻击的可能”、“山下狗叫不断，可能中国步兵在向我运动”、“中国军队指挥所附近机器轰响，企图无法判明”，一条条情报汇集到越军指挥所，但狡猾的越军决策者并未所动，这是双方决策者斗智斗勇的较量，至到凌晨5时越军决策者再也坐不住了，作出“中国军队将在18日凌晨对者阴山发动攻击”的判断，并命令者阴山上的越军准备好痛击中国军队步兵的进攻。

情报部门很快把越军这一命令破译后送到廖锡龙师长手中，几天未眠的廖锡龙师长显出了一丝得意而欣慰的微笑，一声“按计划办！”的命令后，便困困不已地睡去了。

18日6时30分，我强大的炮火对者阴山上的越军所有阵地实施猛烈的“炮火准备”，5分钟后炮火延伸，与此同时，机枪、步枪也吼了，枪声密集，冲锋号在整个者阴山山下回响……

者阴山上的越军吓得全都跃出防炮洞，进入工事对山下进行猛烈还击。慌乱中，他们打出的炮弹比我方多几十倍，把这场“夜战”渲染得异常激烈。这时31师集中所有炮群对1052.4高地、1250高地、11号、41号高地越军主要防御支撑点进行密集的破坏性射击，用弹量比平时炮击加大了好几倍。者阴山上的越军被炸得鬼哭狼嚎，拖着伤兵，慌忙的逃进防炮洞。

这场炮仗的总导演廖锡龙这时已进入甜蜜的梦乡，他太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越军哪里知道，这是廖锡龙布下的一个疑阵。他只派出了一个连兵力，分成十几个小组在边寨中来回走动；汽车也只有几辆，向者阴山开进时亮着大灯，回来时关上所有的灯，反复来回；那震耳轰响的机器声是指挥所使用的一台发电机，平时在一个山洞里发电时做了消音处理；附近村寨的边民也乐意为这助威，把自己家的狗打得乱窜……

第二天，越军才发觉这是一场虚惊。为这，他们受到了一位中将的斥责并令其者阴山上的越军以后再不要神经过敏。

4月17日晚廖锡龙导演的这场者阴山正面分东西两线进行的佯动，制造了次日拂晓攻击者阴山的假像，使其造成错觉，并消耗了者阴山上越军的有生力量。

31师者阴山的炮击作战从4月20日在廖锡龙指挥下转入了有规律的拂晓和傍晚炮击。越军逐步在炮击作战中“习以为常”，但更感焦虑。

近一个月来自中国军队的炮击，迫使者阴山上的防炮洞里布满了全副武装人员，人人都枕戈待旦，忐忑不安地迎接随时有可能袭来的狂风暴雨。驻守者阴山上的越军将士脑壳里的弦都要绷断了。

从4月2日起，31师奉命对者阴山的越军实施炮击，持续28天，有效地杀伤了者阴山上的越军有生力量，摧毁了部分工事、营房和武器弹药。炮击战取得了预想效果，4月29日“一.四工程”圆满结束，但中国军队的炮击还在进行。

“中国军队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是用炮击战虚张声势，打疲劳战，消磨越军意志，迫使越军撤离放弃者阴山，还是另有所图。” 者阴山上的越军开始痛苦地感觉到者阴山这场战役的主动权完完全全掌握在中国军队的手上，掌握在中国军队的将领们手中，他们不计后果占领者阴山的苦果已开始由自己品尝到滋味了，山上的越军笼罩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与不安之中。

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十二：“一．七工程” 一场漂亮歼灭战（上）

炮击者阴山、老山的“一．四工程”于1984年4月2日实施后，定名为“一．七工程”的者阴山、老山拔点收复战的准备工作也在紧张、有序、秘密地进行着。

4月末，31师、40师的者阴山、老山收复战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作战方案也报批敲定，收复者阴山、老山的时机已经成熟。昆明军区根据者阴山、老山的情况综合考虑、分析后，决定“一．七工程”中的收复老山战役于1984年4月28日先于者阴山战役两天打响，以便造成老山战役攻击的突然性，者阴山战役则定于4月30日打响。

布防在者阴山下的31师的作战室里，廖锡龙师长又是一夜没有合眼——40师的老山收复战已经打响，那么31师当面者阴山上的越军肯定会加强防备，势必增加31师攻打者阴山的难度。但根据近几天的情况综合分析，者阴山上的越军还无法判断出我31师具体的进攻时间，他们已被我“一．四工程”近一个月的炮击和廖锡龙师长4月17日导演的佯动搞得不知所措、神情恍惚。

廖锡龙师长一连几个小时都默默坐在指挥所的地图前，连续十几天来他都被缠在修定作战方案、调动部队的各种忙乱事务中，今夜他要最后审视一次作战方案。在这次者阴山收复战方案制定之初，他就提出：者阴山战役要贯彻“包围住、断退路”的作战思想，力争全歼者阴山上的越军。几天前，在上级召开的一次作战会议上，他斩钉截铁地声称：五个小时左右收复者阴山全线的大小几十个高地。会后，一个老参谋人员不无讽刺地说了一句：“我将拭目以待！”

这时，他要好好回想一下，作战方案还有什么漏洞？指定的主攻营连、迂回穿插部队是否选对了？那些熟悉的营长、连长、排长甚至个别班长都一一出现在他眼前。

战前，师的作战方案一次又一次地修改，拍板定案时已经改过了十几次了。每次方案修改后，师、团、营、连、排都要在沙盘上重新作业，部队也都要在相似地形上再次反复演练，连那些刚入伍的新兵，也能背诵出师、团交给自己的作战任务，清楚、明白地说出自己应从什么方向进攻，在什么位置上作战。

为这，廖锡龙师长天天下营、连检查战前训练。那些日子，他严肃得怕人，哪个敢有丝毫半分的懈怠？真是苦了战士们。但是，如果不这样严，以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岂不是一句空话？因此，他对营、团下达任务时，是那么严厉，有时近于苛刻：“不按时到位，后果自己负责！”营长、团长、政治委员们个个神情肃然，他们知道，误了战机是会军法从事的！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哪个不想把这一仗打好？

廖锡龙师长反复思量了几遍后，终于轻轻吁了口气。他仔细回想过了，作战方案是完善的，31师进入者阴山战区已有两个多月了，者阴山上的越军布防情况已掌握的一清二楚；团、营、连、排干部的安排也是使用恰当的，各级指挥都对自己将要执行的作战任务了如指掌，这一仗一定能按预定计划打好！

者阴山地区为越安明县独立第3营、县队第6连、105公安屯、887团5营（欠6连）、特工第21营一部及安明县军指侦察队、青年冲锋队据守。其部署是：1250高地为安明县3营1连和2连1排，连带一排队防守，连部设于11号高地；12号高地为2排；1142高地为安明县第3营指挥所带直属队、营属火力连（4连），营指挥所设于1142高地东南侧；1185高地为2连2排，连部及3排在1036高地；1519高地为青年冲锋队两个班；布龙有县队6连一部；961高地为青年冲锋队一部两个班；那腊后山为青年冲锋队一部及105公安屯两个班；江利为105公安屯和安明县6连一部；柴山堡、新寨为县中队6连一部和县军侦察队40余人，并设有营仓库和卫生所；特工21营2连一部在那经；河宣省军指877团5营及炮兵第25营2连配置在1036高地及以南地区，营指位于班蒙，与安明县独立第三营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如攻击发起后，者良877团6营、河江314师818团、箐门247团2营可能会向该地区支援。

其中，1052.4、1142、1250高地、11、41号高地为越军主要防御支撑点，均筑有3—4米堑壕，部份有掩盖，并有100余个钢筋混凝土预制件工事和土木结构地堡、掩蔽部（1250高地有25个），均以堑壕、交通壕相连接；1142高地北侧有一道宽2米深1.8米的交通壕直通通250高地，可机动兵力、兵器和通行骡马。在各据点设有种类多、密度大的防步兵雷场，一列桩铁丝网及陷阱，构成了多层障碍区，形成坚固阵地防御体系。

1052.4高地配置有82迫击炮2门，60迫击炮4门，高射机枪2挺、重机枪2挺、轻机枪3挺、40火箭筒3具；1142高地、11号高地配置有82迫击炮4门、60迫击炮3门、75无后坐力炮1门、高射机枪3挺、重机枪1挺、轻机枪5挺、40火箭筒8具；41号高地配置有82迫击炮4门、60迫击炮4门、苏制冰雹式单管火箭2具，高射机枪2挺、重机枪6挺；1250高地配置有82无后坐力炮2门、60迫击炮2门、75无后坐力炮1门、高射机枪、重机枪各2挺、轻机枪4挺、苏制冰雹单管火箭2具。形成了正倒、侧斜、远近、明暗相结合的多层次火力网。

廖锡龙师长决心：31师集中兵力兵器，采取两翼突破，向心攻击，穿插分割，边打边围的战术手段，从1250高地和1052.4高地北侧突破。主力向1250、1142高地，新寨方向实施主要攻击；一部分兵力向1052.4、629高地，尔后依托三要点，居高临下，向1142高地、山堡、新寨攻击。歼灭该地区越军后，视情况向1036高地和江利方向发展进攻。

步兵第93团（加强91团100迫击炮连），师工兵连（欠1个排），师防化连第3排（欠9班）、4排，喷火第14、15班，军坦克团1连1排，担任主攻。在1250高地北侧树林至11号高地西北侧无名高地占领出发阵地，集中主要兵力兵器在9号高地和1250高地东北侧实破，主力向1250、1142高地和新寨方向实施主要攻击；1个营由1171、1242、1185高地向柴山堡方向穿插，依托1185高地占领有利地形，形成对内对外正面，断敌后路，阻敌增援；一部兵力在26号高地展开向24号高地、柴山堡方向攻击，在92团协同下全歼1250高地、1142高地、柴山堡、新寨地域之越军。尔后留1个营兵力在9号高地、1250、1142、1185高地、新寨地域内依托要点，抢修工事，抗敌反扑。其余兵力撤至201号高地北侧地区隐蔽待命。待防御稳定后，由92团3营接替阵地，完成坚守防御任务。

步兵第92团（欠1营1、3连，机枪连，3营7、8、9连，机枪连）加强师防化连第4班，喷火第13班，担任助攻。在995.5高地西南侧、12号高地西北侧小路一线占领进攻发阵地。集中主要兵力兵器，在995.5高地东北侧突破，向1052.4高地实施主要攻击。一部分兵力由12、14、15号高地向1052.4、929高地进攻。1个连由1047、836高地向662高地、39号高地穿插，占领有利地形，断敌退路，阻敌增援。全歼1052.4、929高地地域之越军后，以1个连兵力控制该地区，1个连为预备队，1个连向929高地北侧展开，由36号高地向918高地、柴山堡方向攻击。攻占918高地后，以一部兵力控制该高地，形成对内对外正面，阻敌地援，防敌逃窜；主力向柴山堡方向发展进攻，配合93团歼灭柴山堡、新寨地区越军；尔后以1个连兵力防守12号高地，1052.4、929高地，其余撤至那宾、江铳地区隐蔽待命。

步兵第92团1营（欠2连、炮连）、3营（欠炮连）为师预备队，配置在牛皮厂、老牛地区。攻击发起后，一上那社、204号高地向前机动，随时准备支援93团和92团2营战斗或执行临时任务；3营担任防御作战或临时作战任务。

师炮群由两个炮兵分群编成。第一炮兵分群师炮兵团122榴弹炮1、2营，85加农炮1个连、107火箭炮1个连，130火箭炮1个排编成，在新寨、安拉、新寨至犀牛堡之间公路转弯处地域占领发射阵地，群指在1120号高地开设；第二炮兵群由军炮兵团（欠85加农炮营）编成。在犀牛堡、光浪地域占领发射阵地，群指在1120高地开设。

炮兵群于步兵向第二集结地域开进前24小时占领发射阵地，掩护部队开进、展开，准备支援步兵战斗。

4月29日4时至6时，步兵第92团、 93团各分队到达第二集结域。11时40分，93团6连3排攻占了1519高地；师侦察连二排秘密占领了1043高地、配属师侦察连的91团2连2班也占领了80号高地。

1984年，中越边地的雨水来得早，才４月末，就阴雨连绵了。４月２９日傍晚步兵第92团、 93团的攻击分队分别从第二集结域冒着滂沱大雨向攻击发起阵地出发了。

大雨、黑夜、泥泞陡峭的山路、过重的负荷，对年轻的士兵来说，能越过这第一道难关，才谈得上参加明天拂晓的进攻。

平常两、三个小时可走完的路程，如今，要极其艰难地走上一夜！

山洪吼叫着从四面山头上倾泻下来，好象要把这大小山岭淹没似的。远处有几只饿狼在雨中长一声短一声的哀皋……

廖锡龙师长和指挥员们淋着雨水在指挥所的掩蔽部前，深情地目送部队消失在雨雾中。他们都在为部队担心，雨这么大，各个连队能不能按时到位？

30日凌晨5点42分，再过18分钟就要开始炮击！按规定，炮火准备三十分钟，步兵就要发起冲锋。

廖锡龙师长侧耳听了听坑道外边，密集的雨点溅在坑道外的岩石上，哗哗啦啦地响得震耳。部队在雨中走了一夜，够苦的了。这时候，各营、团已陆续报来，有的连队已到位，有的连队还没有消息……他叫参谋查了查，是打哪几个高地的连队还没到位？参谋一一作了报告。

虽然总攻时间将到，廖锡龙并没着急。这几个连、排长他都熟悉，每个人都是有胆、有识、责任心强的好干部。他们带的队伍误不了事。至今还没有消息，一定有原因。他安慰那些年轻参谋别着急，再等一等。

他断然作出决定，请求上级把炮火准备时间推迟二十分钟，理由是：有几个连还没到位；雨太大，对炮兵射击有妨碍，炮筒容易进水引起爆炸……

上级及时回电：同意。

又过了二十分钟，前沿纷纷报告，步兵全部到达攻击位置。

指挥所里的人都为之精神一振，那熬得血红的困倦眼睛里都闪射着兴奋的神采。好样的步兵战士，终于闯过浓黑的夜雾，滂沱的大雨，深密的山林，泥泞陡峭的道路。这好比大力神已把箭搭在弦上，转瞬就可射发了。

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师长，等待他下达攻击命令。可是师长燃起了一根烟，缓缓地吸了一口，说道：“请求上级把炮火准备时间再推迟二十分钟。”

挤在掩蔽部里的其他指挥员和年轻参谋们全部吃了一惊。这时候，不赶紧向上级报告部队已全部到位，还要求一延再延，这样不怕上级批评我们作风稀拉、准备不充分么？这也关系到师长个人的威信呀！

但师长好象没有考虑这些，只是把那短粗的手掌动了动，命令：“快报！”

回电很迅速，又是同意。

参谋们这才如释重负地相互一笑。看来，上级指挥机关，对师长是充分信任的。

雨终于停了。各个连队也确实到位了。但，战士们全部成了湿淋淋的人，冻得在泥水里抖着。一夜急行军，不少人刚赶到指定位置，就累得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泥水里……

连、排长们都为这很着急，他们自己也累坏了，如果，这时候有个短暂喘息时间该多好！但，不行，总攻时间即将到了。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攻击再推迟的命令。连、排长们高兴得真想欢呼。二十分钟不算长，可是在今晨这总攻前的特殊时刻，对年轻战士来说，却是这么宝贵。气喘过来了，枪支检查过了，鞋子里的泥水清理了，走乱了的队伍整理好，气力运足了，要攻击的方向也看清了，可以打得猛、打得狠了！

30日6时40分前，除93团9连3排和5连1排外，各部队分别占领进攻出发阵地完毕。

93团2营穿插先头和92团2连先头分别进至1171高地区性1047高地，两炮群已于步兵占领进攻出发阵地前24小时期做好一切射击准备，师和93、92团指挥所先后在1118高地、201高地、968高地北侧无名高地工设完毕。

31师已是箭在弦，拉满弓，只要廖锡龙师长一声令下，这支收复者阴山的锐利之箭就将射向敌阵。

传奇廖锡龙十二：“一．七工程” 一场漂亮歼灭战（下）

6时40分，炮火准备开始，我方的大小炮全都吼了起来，弹群密集飞向者阴山上的越军阵地，只是比平时的炮击更加猛烈。那本来一片黝黑的夜空，突然被撕裂成了红、黄、黑、紫的碎块，湿漉漉的群山也在战栗、抖动。

首发命中，首群覆盖，敌阵地上一片火海。敌官兵在心惊胆战地猜测：炮击以后，步兵是否将进攻？

近几个月来，我大军南移，敌人已有防范，在阵地周围铺设了纵深一百五十米宽的环形地雷区，加固了高桩和低桩铁丝网，储存了可用三个月的粮食。但究竟中国军队什么时候动手，从哪个方向攻击，他们却猜不到，常常是一夕数惊。中国军队的佯攻和一个月“一4月17日.四工程”的炮击，已把他们搞得精神晃忽。

今天，我军炮火一起，敌人虽然感到来势很猛，一时还难断定是否佯动，特别是一声狗吠也听不见，更使他们惶惑不宁。他们哪里知道，我边境村寨的人民又配合得很好，已把家里的狗捆了起来。

炮火还没有停，我多路进攻部队就已摸到了敌阵地前。炮击是六时四十分开始，而92团6连2排7时24分就攻上了16号高地，敌人喊来的拦击炮火也完全落了空……

山头上的敌人，有的衣裤也来不及穿就赤条条地跃入地堡躲避炮弹，有的还来不及进入工事就被炸成了肉泥…

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93团1营在1250高地北侧开辟了一条通路，92团2营在995。5高地北侧和1052.4高地北侧各开辟了一条通路（93团查明1142高地西北侧无名高地无雷区，不需开辟通路）。两翼穿插分队分别从1171、1047高地向预定目标穿插。

7时10分，和我一起下乡当知青又一起当兵的战友赵星所在的92团2连攻占39号高地。
7时20分，93团4连攻占1185和1216高地，5连由1185高地向26号高地攻击，基本达成对安明县独立第3营的合围。

7时22分、92团5连攻占了12号高地，93团向11号高地前沿两无名高地发起攻击，92团6连、5连根据炮兵射击效果提前发起攻击，7时27分，先后占领1052.4高地，14、9、10高地。

7时30分炮火延伸，各攻击分队全线发起攻击。93团5连在连长旷俊川、指导员冯冶生的率领下（两位都和我下乡在一起当过知青，1977年一起入伍到部队，我在91团，他俩在93团，赵星在92团）攻占15号高地。

7时40分，越军105公安屯、877团5连一部及青年冲锋队约1 个连，沿41号高地西北侧山背，680高地东北侧山背两路向39号高地攻击，企图夺路增援者阴山。我92团2连依托39号高地有利地形将其击退。

8时9分，越军105公安屯、青年冲锋队及877团5连一部，再次向39号高地攻击，我92团2连击退了越军的第二次攻击，并进行阵前出击。8时30分，92团一部时至662高地西南侧沟谷，向41号高地发起攻击。

8时46分，93团5连攻占26号高地，对柴山堡、新寨形成了四面包围

9时，越军依托1250、1142高地坚固防御工事顽抗，等待增援。此时，越军约30余人，从42号高地成两路分别向662.6高地、39高地攻击，企图从右翼解柴山堡之围。92团2连一部和4连一部以猛烈火力粉碎其增援企图。93团3营加快了向1142者阴山高地的攻击速度，9连和8连一部于9时15分攻占了该高地

9时34分，93团5连在连长旷俊川、指导员冯冶生的率领下由24号高地多路向柴山堡、新寨攻击。

9时52分，92团4连攻占了918高地，截断了柴山堡越军溃逃的道路。

10时30分，93团5连攻占了柴山堡、新寨，转入搜剿，2排排长马平在完成任务后却不幸在攻进敌营部时踏雷牺牲。中央军委授于马平烈士为特级战斗英雄。1984年9月4日

此时1250高地已成为越军安明县独立第3营1个独立的最后据点。93团1营调整了攻击部置，在8连主力侧后配合下。再次向1250高地发起进攻。

10时27分，越军877团7连和8连一部向1250高地增援，进至26号高地东南侧公路一线，93团6连部分兵力占领26号高地有利地形，4连一部从1185高地前出至西南侧无名高地，切断越军退路，在450米6连一部的配合下，毙敌54名，俘敌2名，粉碎了越军的增援企图。

93团1营在8连主动配合下，于12时15分攻占了1250高地。至此，上级赋予31师的者阴山作战任务已经完成，部队转入全面搜剿，扩大战果。

从晨至午，报捷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到师指挥所。从炮火开始轰击，到全线攻克，清扫战场完毕，转入防御，一共只用了五小时零三十五分。完全在廖锡龙的预料中。

为了完备防御体系，16时2分，师侦察连2排占领了82号高地，16时12分攻占了961高地。

这是久雨后的一个难得的晴天。白雾沉入山谷，形成了一望无际与远天连接的云海，蔚蓝的天空象洗过一样透明发亮，远山苍青起伏，近处一片浓绿……

在战斗中92团2连有两名战士失踪，根据情况分析与江利公安屯有关。31师从79年至今在中越战争中打了不少仗，从来没有被越军抓获过一人、没有丢下一具烈士遗体和发生过失踪人员。廖锡龙下令：乘势追击，扩大战果，攻占江利公安屯。

5月1日16时15分，92团2连攻占了江利公安屯，清除者阴山地区越军的最后据点，找到了两位已牺牲战士的遗体。

战斗结束后，廖锡龙师长到者阴山大小高地去了解部队从进攻转入防御的情况。虽然，战前已有了安排，拿下者阴山后又立即作了部署，他还是亲自检查。这是了解团、营、连干部对上级指示的理解和贯彻能力的好机会。

5月6日7时30分，师侦察连2排在两个步兵班的配合下占领了那腊后山。至此，者阴山进攻战全部战斗结束。者阴山我军防御阵地得到彻底巩固，越军已无力向者阴山发动任何有威胁的攻击。

者阴山拔点收复战，歼灭越军安明县独立第3营，安明县队6连，877团第7连，重创877团第5连，第8连和105公安屯。共毙敌大尉以下550名，俘敌18名。缴获各种火炮19门，各种枪151支（挺）及大批弹药和军用物资一部。我牺牲98人。

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十三：者阴山上 走出新一代将军

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在廖锡龙师长指挥下进行的相当顺利，31师（欠91团）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从发起进攻到全线收复，总共只用了五小时零三十钟。真是够利索了。

一场大战后，对指战员的原订战略方针、兵力的配备和使用、部队的精神质……

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从方案制定、战役实施到稳固阵地，都显的那样周密和完美，完全在廖锡龙师长的掌控之中，这一切都得益于廖锡龙朴实而严谨的战斗作风。大战之前，他亲自到前沿抵近侦察，勘察道路，为迂回穿插部队选择最佳路线。总攻之前，根据下暴雨等情况两度推迟总攻击，使迂回掉队分队得以到位，使一线部队指战员得以利用宝贵时间调整部署，休整部队。

事实证明两次调整总攻时间是十分必要的，充分地体现了廖锡龙料事如神的神奇。但这神奇只有在廖锡龙这样的从士兵一步一个脚印走向将军的指挥员身上才能发生，因为他了解和理解士兵，除了从指挥员战役角度考虑全局外，还会从士兵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是一场对阵地防御之敌进攻的成功典型战例。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应该是廖锡龙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的得意之作。

战斗前夕，师组织科长奉命准备战后的抚恤工作，筹建烈士陵园、置办棺材，这些不愉快的事，都压在了这位中年军人身上。

这边境是喀斯特地形，起伏的石山上多是茅草、小灌木丛，大片的森林很少，要在短时间内置办一批数量不少的好棺木，可不容易！幸好，组织科长是个能干尽职的人，这场收复国土的战斗，又深为西畴人民所支持，经过紧张的奔走，他总算筹集了二百口棺木。

定下这一数字，组织科长是作过一番认真计算的：一、我军能打胜仗；二、正面纵深的敌人在一个团以上，山头工事坚固，易守难攻，还有增援部队……

二百口棺材够不够呢？他没有把握。还是向师长汇报一下吧。不够，再请西畴县同志帮忙。

哪知道师长听了，只冷冷问：“你准备了两百口棺材呀？”

组织科长愣了一下。师长这神态可有点反常，过去，他满意时，总是很干脆地一点头：“可以”；如果不满意，也是痛快地把手一摆：“不行，给我重来！”今天怎么啦？忙问：“是不是少了？不够，我再去办！”

师长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大声说道：“不是不够，是多了

“多了？

师长把手往后一背，激动地走了个来回，才说道：“这次作战，如果用两百口或一百五十口棺材来埋葬我们的战士，我看，我这个师长应该撤职！”

他说得那么严厉、激动。接着，又点了一支烟，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吸着，谁也不知道他这时候在想什么。

有人说，战场上伤亡难以预料。越军装备有从美军手中缴获的155加榴炮和160迫击炮，一颗１55加榴炮弹重八十多公斤，挨上一颗就可能去掉一个排。敌我双方用大炮对射，不是十发、百发，而是千发、万发的轰，还有地雷、机枪、火箭筒造成的伤亡，两百口棺材能算多？

廖锡龙却是胸有成竹，他肯定说：“一百口足够了！”

“一百口？”组织科长又问了一声。

“唔。”师长挥挥手，“去，把多余的退掉！”

组织科长激动地把手举到军帽边沿，庄严地向师长敬礼。他明白了，这次者阴山战斗，师长已稳操胜券！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这恐怕就是区分一个指挥员才能的最好尺度，廖锡龙是这样看待这一问题的。

战后廖锡龙很诚恳地说：“我们人民解放军的任何一个师、团，都可以把者阴山从越军手里拿下来，问题是看谁的伤亡小、消耗小。

这是廖锡龙从1979年的中越战争中切身感受中得到的体会，他做到这一步真是不容易，因为这对一个指挥员的气魂、胆识、智慧、指挥艺术、部队掌控能力、以及对敌人的了解都是一个全面的检验。

这里说件与这场战事无关的事，充分的表现出廖锡龙的人格魅力和他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的坚强性格。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准备工作进入关键时期，这时大理31师留守处负责人师政治部副主任打来电话，政委接电话后立即要廖锡龙师长接电话。廖锡龙接过电话知道了二儿子在洱海的出水口西洱河中游泳身亡，他并未责怪这位政治部的副主任，而是让这位政治部副主任今后后方的事情不要轻易打电话在前方来就放下了电话，走进了作战室。当夜廖锡龙的作战室的烟岗里多了不少烟头，第二天他又将才新修定好十分周密的作战方案交给大家研究。

部队在从大理开往西畴前线的途中，廖锡龙回想起1979年战后在91团驻地我军著名战将、时任军事科学院院长宋时轮将军主持的一次91团连以上军事干部和中央慰问团参加的座谈会。

座谈会上，宋时轮将军聚精会神，不时点头赞许，偶尔也闭目静思，听得津津有味。大家发言完后，宋时轮将军面带温怒，，声调严厉地提出了问题：“一连长，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子弹要打死人呐？”会场上一下子紧张起来了，谁都摸不清宋时轮将军问这何由。被问的一连长只好硬着头皮回答：“知道！”宋时轮将军追问到：“知道什么？是打得死，还是打不死？” 一连长只好轻声的回答：“打得死！”“高、高、高！” 宋时轮将军身子从靠椅上跳起，伸出大拇指，连说了三个“高！”继而又说：“今天我受到了教育，知道了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子弹是打得死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打班绕散1661高地时连续十一次冲锋不回头呢？不好好研究一下打法呢？…这时有个干部想为一连长辩解，说了一些客观情况和战斗中干部战士英勇顽强的表现。宋时轮将军更不客气了，当着在场的汇报干部还有中央慰问团的同志批评辩解者：“你应该姓王，叫王婆，是个卖瓜的。”这个干部脸色都白了。宋时轮将军又问另一位连长：“你在进攻xx高地时为什么不呼唤炮火？而要采取你的什么击！？”被问的这名连长很牛他不愿意回答。一个干部怕把局面搞僵，代他回答：“叫压制射击。” 宋时轮将军看了这个干部一眼说：“谢谢你的指点，我问的是他。”这时这位“牛”连长顶上去了：“首长，那是打仗！不是你想呼唤什么就来什么！” 宋时轮将军“哦-——”地一声，点点头：“那--是—打仗！我有所不做知啦。”然后提高嗓门大声说：“我打了五十多年的仗，五十多年的经验让我懂得：人的因素、勇敢顽强，要在强大的火力支援下才能充分发挥，充分施展。” 宋时轮将军语重心长地说：“不是为了批评你一个人，更不是否定你们的战功，珍惜战士的生命，要做到这一点，不能光是玄扬他们的英勇顽强，而是要首先组织发扬火力优势，去大量地杀伤敌人。”

这次座谈会对91团后来总结作战经验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91团的干部记忆深刻，会后91团对1979年91团参加的中越战争中的历次进攻战斗的步炮协同的经验教训进行了认真总结。廖锡龙任91团团长时要求必须把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用于训练中。注重火力、注重步炮协同用于平时连、营、团的战术训练中，91团得益非浅。

面临大战，率领一师之众的廖锡龙师长如今更是通过回忆在细细品味。同时也在考虑既将打响的这一仗如何使用我强大的炮火，把人员的伤亡减少在最低限度。

在开往前线的途中，廖锡龙师长听到这样一件事，曾让他又一次陷入深深的思考中，兄弟部队一位指挥员当支前办公室向他征求需要给部队提供什么支援时，这位指挥员十分干脆地回答：“别的都不要了，你给我准备一千口棺材。”后来这支部队确实打得越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但他们伤亡也太大了……

一位军事家说得好：“指挥官的职位越高，就越需要有深思熟虑的智力来指导胆量，使胆量不致毫无目的，不致成为盲目的激情冲动，因为地位越高，涉及个人牺牲的问题就越少，涉及其他人生存和全体安危的问题就越多。”

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结束，连一百口棺材也没用完。赞扬之声不断传来，但廖锡龙的心情却仍感沉重。一次，师里别的领导同志去参加州慰问团的一次宴会，他却悄悄溜到正在紧张施工的烈士陵园，和战士一起垒石抬土，他要为牺牲的战友做一点事。

一位指挥员在取得一场胜仗后，总有几笔闪光之处。

哪是廖锡龙的得意之笔呢？

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从方案制定、战役实施到稳固阵地，都显的那样周密和完美。大战之后，我觉得，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应是他者阴山的得意之笔！在如今提倡以人为本，珍爱生命的社会中，廖锡龙当年之举更显出了他的过人之处。

者阴山“拔点”作战攻上越军阵地的第二天，廖锡龙师长走上二十三号高地的南侧。看见他来到高地，战士们很兴奋。他们喜欢这个脸色微黑，长着一副朴实农民相貌的师长。战前，他常来连队，如今，虽然只相隔了十几个小时，一场苦战之后，却好似分别了好长时间。他们跳起来立正、敬礼、问好，然后得意地让师长看他们缴获来的高射机枪。

师长知道这是几个冲锋枪手，就故意问：“会用么？”

“当然会用。”

他随意指了一战士，命令他向前方山包上一个白色目标射击。这战士扳动高射机枪，一个利索的点射，又快又准确！

师长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战前训练时，他要求全师的战士能使用三至七种武器，这样，在战斗中一兵多用。看来，战士们都认真学了。

他问：“你们的排长是马平么？”

“是。”声音有些暗哑。

师长明白了，战士们还在为排长的牺牲而难过呢！

马平这个排的穿插任务完成得极好。但战前，师长下到93团检查各级作战方案，在沙盘前检查马平的战斗计划时，这个军校出身的排长当时一连几个“因为”、“所以”没有简洁、明快、准确地把任务说清楚，把办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师长惹火了：“停下！你是从那里毕业的？”

马平被师长的发问弄懵了。愣了一会儿，他大着胆子回答：“昆明陆军学院。”

“学什么专业？”师长的语气咄咄逼人。

“军事。” 他尽量选择最简明的词句。

“学军事的？”师长怀疑地反问。接着，象迫击炮那样毫不留情地轰起来：“打仗又不是做诗歌、做文章，慢条斯理的，哪象个军事干部的样子！”师长很注重军事干部的讲话、办事要果断、干脆，最忌讳不置可否，优柔寡断。马平被师长当着全团几十名干部的面狠狠训斥一顿。

马平不服气，倔劲上来，啪的一个立正，大声说：“报告！我请求重来一次！”

“下去准备，三天后重点抽查你马平！”师长把手一挥，拒绝了他的请求，转向全体干部说：“我们打进攻战，无论担任穿插还是主攻，假如不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意外保持清醒的头脑，制定有力的措施，后果将是严重的，有多少同志将付出血的……”

在这次汇报会上被师长“刮了鼻子”的不止马平一个。另一位排长因受不了严厉的批评，当场唏嘘着抹开了眼泪。师长仍不留情面：“哭有啥子用？能哭倒敌人，我们就不用打仗流血了，都去哭过够！哼，有能耐的回去认真重新准备，下次补及格。有言在先，谁要是下次再通不过，我撤谁的职！”

师长的一席话让马平冷静了许多。人家有的连排，作战方案准备了三十多套，而自己呢？想到这里，他脸发烧，下了狠心，把命豁上，也要做个“有能耐”的，挽回影响。

马平把回到排里，把班长、骨干们找到一起，一头扎到沙盘上，集众人之智慧，绞尽脑计，苦思冥想，经过七十二小时的精心筹划，终于制定出了他们排的多套作战方案。

三天后在另一次作战方案审查会上，这个从贵阳参军倔犟的小伙子胸有成竹，站起来汇报，廖锡龙师长听的非常认真，他的严峻的脸上泛起了赞赏的微笑。透过镜片，师长锐利的目光看清了，在马平明亮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

如今，马平在完成任务后却不幸在攻进敌营部时踏雷牺牲。他有些黯然，那是一个能干、有文化、有胆量的好排长，如果还活着，多打几仗，指挥一个连、一个营是不成问题的……他想，当时自己是不是过严厉了？不，不这样不行，玉不琢不成器呵！如果马平排的穿插任务完不成，不仅影响对者阴山主峰的合围，还可能危及师的左翼！

31师在者阴山防御态势稳固后，部队轮换后撤到西畴休整。

在长达七十公里的曲折多弯的公路上，师长不断从小车里向外探望。今天，他不是以一个军事指挥员的眼光来观察地形，而是一路寻找白色的花。但，这乱石多于沃土的山野，只有红花、蓝花、黄花，偏偏没有白花。按照廖锡龙家乡的古老风俗，白花才能深切地表达对死者的悼念。虽然，其他同志已采集到了不少万年青、松柏，他却仍然执拗地追寻那白色的花。车行迅速，在离西畴三公里处，才采到一株灰白色的报春花。师长赶紧跳下车，珍重地捧起，直驱西畴烈士陵园，献在马平墓前。

五连的连长旷俊川激动了、指导员冯冶生激动了、战士们全都激动了。这不仅是对马平的褒奖，也是对全连的肯定！亚运会、奥运会闪光的金牌虽然令人羡慕，作为战士更喜欢师长亲手采集的这束花！

一位记者在采访93团政治委员李正玉时，李正玉政委用十分恳切的语气说：“写写我们的师长吧！他可是个有棱有角的人。”接着，他象个年轻小兵一样羞惭一笑：“不瞒你们说，我对他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在这一次打得非常出色一个营里的晚餐中，战斗刚过，话题当然离不开战争中的人和事，开始还比较拘谨的教导员，喝了几口烈性酒后，谈兴大浓。天热，他把外衣一脱，兴奋地说：“我们师长，莫说叫他指挥一个师，就是叫他指挥一个军也行！”

他的同事（营长、副营长们）一边嚼着菜，一边真诚地点头：“是这样，是这样，这说法不为过……”

他们的神情是那么诚挚、庄重，好象任命即将下达，在征求他们这些“选民”的意见似的，惹得大家都大笑了起来。他们只是坦率地说出了自己对师长的看法！

者阴山“拔点”收复之战，廖锡龙一战成名，十几天后，1984年5月，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签署一项任命廖锡龙为副军长的命令，此命令在人民日报上公开发布，这是我军高级干部提升命令首次在报刊上公开刊载。1984年9月中央军委主席邓小平又签署一项任命，任命廖锡龙为11军长军长。这时廖锡龙提升任师长刚好一年。1984年廖锡龙被评选为“中国十大风云人物。”

由于11军31师在者阴山作战中的突出表现，另一位指挥者阴山战役的有功之臣，廖锡龙前任的31师师长、11军者阴山战役督导组组长、时任11军副军长的何其宗1984年9月被中央军委任命为14军军长。

何其宗有着廖锡龙一样的相似经历，1961年8月入伍时在54军，曾任54军160师师长董占林的警卫员，参加了中印战争，后任160师警卫连排长。1969年11军在大理成立时，董占林任11军第一任军长，何其宗在11军作训处任参谋。1979年何其宗在中越战争中任副团长兼参谋长，1979年6月任92团团长。1980年——1982年就读于军事学院完成班毕业时军事学院想留用他任教，他却坚持要回野战军。后历任陆军第11军33师参谋长。1983年5月任31师长，1983年底任陆军第11军副军长。

　　十一军84年者阴山战役打出了三位著名的将军。他们是当时任十一军副军长，者阴山战役最高指挥的何其宗。时任31师师长者阴山战役直接总指挥廖锡龙，十一军副参谋长蒙定喜。

　　何其宗在者阴山战役后三个月被中央军委任命为14军军长。1985年6月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副总参谋长。恢复军衔制时授予少将军衔，90年晋升中将。后因杨白兵事件离开总参到南京军区任副司令员。

　　廖锡龙在者阴山战役后就被任命为十一军副军长，三个月后被中央军委任命为11军军长。1985年6月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少将，1993年晋升中将，1995年任成都军区司令员。现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部长，上将。

　　蒙定喜者阴山战役后三个月被任命为十一军参谋长，1985年6月任14集团军军长，少将。后因一些现在看来很一般的所谓问题到了昆明陆军学院任副院长，后任贵州省军区副司令员。是金子总要闪光。蒙定喜后任西藏军区司令员和成都军区副司令员，中将。

将军和士兵一样，也同样受着战争的考验，一仗下来，人们对他总要有毁有誉，那就看他自己的军事才能，胆量智谋，品德如何了。

31师的者阴山拔点收复战从方案制定，从战役实施过程，到后来的防御过程都是十分严谨的，完全在廖锡龙的预想和掌控之中，者阴山战役完美而无缺，完全是一部对阵地防御之敌进攻的教科书。

如果把者阴山战役与老山战役相比较， 31师者阴山拔点收复战显的具有魅力而完美而无缺。40师老山拔点收复战更显残酷和激烈。

14军的40师在老山拔点收复战中碰上了硬骨头，中越两军都打得十分顽强，但40师因为遇上暴雨等原因打穿插的部队还没到位正面部队就按规定时间打响，越军防御的布署未被打乱，越军无后顾之忧，从而组织了有效的反击，主攻团118团打得异常艰苦和顽强，和越军硬碰硬，结果导致了118团的战士伤亡惨重。40师攻占老山后，越军更是反扑不断，特别是6月12日、7月12日越军的大反扑，被40师击退，消灭了大量越军，老山方向显得更加紧张起来，后来成为了中越两军争夺的焦点。

刘昌友为14军40师师长，也就是老山主攻师。 刘昌友1992年任中越边境云南段扫雷指挥部指挥长。1994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担任云南省军区副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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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十四：接防老山 统领两山防戊（1）

1984年2月，廖锡龙师长率领31师（欠91团）、11军炮兵团开进者阴山地区执行作战任务后，我所在的步兵第91团是昆明军区指定的军区者阴山、老山拔点作战的战役预备队，进入一级战备，全团进入了紧张的战前准备和临战训练。

91团从1979年中越战争后，多年来都是11军改革训练的尖子团，我团驻地生活条件、营房条件及自然条件十分艰苦，长期超负荷的训练，使各连队都有一些伤病战士。1983年12月底，31师参加中越作战“拔点”作战任务初显后，我团将这批伤残人员退伍移交地方，我师开进前线时，我91团又抽调了部分战士补充到92团和93团，这时91团人员编制差员较大。4月2日，对老山、者阴山之敌进行炮击作战打响后，11军从军直属队和33师抽调了部分战士补充到91团，但91团仍有部分缺编，仅我步兵第二连就缺编10余人。

仅管91团进入一级战备，但91团在军区集中补习文化的团长韩应学，我连副指导员诸万林（79年被中央军委授予特级战斗英雄）等干部还在继续学习，并未归队。91团团长暂时由军事学院前来我团实习的一位姓党的正团级战术教员代理。

6月12日，越军向老山的40师阵地发动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反扑。11日昆明军区汽车22团的汽车就已停在91团各连，只要前方一吃紧，军区一声令下，91团既可在30分钟出发。“6、12”越军反扑被40 师击退，91团也只当进行了一次开进的准备演习。

7月12日，越军一个主力步兵师向40师老山阵地发动了孤注一掷的反扑，越军各分队的炊事班都带上了行军锅，准备打下老山后埋锅做饭长期坚守。

40师官兵英勇顽强，与越军硬碰硬，在我军强大的炮火的支援下，40师给越军以极大杀伤，粉碎了越军反扑，稳固了老山既得阵地。

7月12日晚，从昆明赶到91团驻地汽车22团的汽车己停在91团各连驻地。白天我和连长覃煜建在团部召开的紧急会议上得知第二天我团就要开赴前线，回连队后立即杀了连队养的最大的两头猪，让全连战士饱餐一顿，吃不完的带上车路上吃。

7月13日，91团在军前指直接领导指挥下，从驻地出发，向战区开进，当行进至昆明时，团长韩应学上车归了队。16日91团到达西畴县蚌谷地区集结待命。

40师不愧为是一支英雄的部队，“一．七工程”打下老山后，两个多月以来，他们抗击着越军一次又一次的疯狂反扑，老山阵地在他们手中固若金汤。但40师伤亡较大，军区决定让他们撤下阵地休整。但40师考虑到刚到前线的部队需要熟悉情况，仍然在阵地上又坚守了20天。

91团进入战区后，仍然担任军区预备队，在西畴县蚌谷地区进行临战训练，等待上级下达的作战任务。这时我团的100炮连和我连的2班从者阴山地区执行作战任务后归建。廖锡龙副军长安排91团班长以上的骨干上者阴山进行了为期十天的战场实习。我由于在作训股当过参谋，被抽调到司令部，在刚提升为31师副师长的军事学院党教员领导下制作老山阵地沙盘。

在这期间，11军32师开赴前线向廖锡龙副军长率领的11军前线指挥所报到，11军的第二批参战部队，既接防14军老山防御阵地的部队已全部进入战区。廖锡龙对11军接防老山防御阵地的部队也是比较熟悉的，一年前他刚当师长时就在32师，三个月后调回31师上了者阴山，91团就更不必说了。

11军的第二批参战部队一进入战区，廖锡龙副军长就多次安排32师和91团各级指挥员深入老山前线，侦察、了解、熟悉敌情、地形。廖锡龙副军长同时要求32师和91团开展军事民主，研究打法，面对敌情，进行各级指挥员的模拟训练，通过研究，即使大家心中有底，又增加了制胜敌人的信心；既提高了各级指挥员的作战指挥能力，又有把握完成可能担负的作战任务。通过细致的战前准备，廖锡龙对部队接防老山防御的各级指挥员已有充分的信任，因为这批指挥员大都经过1979年的中越战争血与火的洗礼，有实战经验。

通过近二十天的紧张准备，11军已做好接防老山的准备。

7月26日我11军开始陆续接管老山阵地：94团接管老山主峰方向；96团接管662、6方向；95团为32师预备队；东山方向由配属我11军的边防15团为主的部队负责。7月30日前全部换防完毕。

8月4日零时，11军军、师、团三级分别接替14军战区指挥权。这样老山、者阴山防戊统一由廖锡龙副军长指挥。91团是11军老山、者阴山作战的预备队。

我91团为11军预备队，廖锡龙是有所考虑的，战场上多留几手，这是廖锡龙惯用的指挥艺术。91团是他的老团队，关键时候拉上去就能用，他信得过。

廖锡龙副军长率领11军32师、91团接替老山防御任务后，中央军委提出了二十字的作战方针，大意是要求部队要：“顽强作战，长期坚守，寸土不丢…… ”

同时，昆明军区在作战会议上通报了敌情：越军自“7、12”对我老山大举反扑失败后，正在调动兵力准备弹药，与我争夺失去的阵地。目前已调集来十个步兵团、十四个炮兵营、另加两个重炮连和5个特工营，总兵力在四万左右，形势相当严峻。军区首长要求我11军部队要尽快熟悉地形，抢修阵地，加固工事，制定多套作战方案，严防死守，对14军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阵地一个也不能丢。同时要求，在此期间以防大反扑为主，视情况可拔除敌军扼守的要点，但一般情况下不搞大的反击行动。

11军从14军手中接到阵地后, 由于14军战斗频繁，工事极为简陋。作为首批接防的部队，面临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尽快站稳脚根，守住14军将士用鲜血和生命夺得的阵地。

在廖锡龙副军长的指挥下，11军前沿各部队积极抢修和加固工事，防敌炮击和偷袭。廖锡龙还要求在无把握的情况下，各前沿部队不轻易出击，尽快熟悉敌情和地形。由于都是昆明军区的部队，熟悉热带丛林作战，当时昆明军区两个野战军的基层指挥员大都经历过1979年中越战争，有实战经验，接替老山防御任务的11军32师人员的装束和习惯基本上和40师一样,留长胡须,打赤膊等,保密工作做得很好。11军和越军打了4个多月,越军一直以为还和14军40师在对峙.到11军撤离开时，越军广播站还向我前线喊话称呼我为40师118团的官兵们——。当然更不知道1979年中越战争中给以他们重创的昆明军区另一主力团91团已经到了前线，以至于在战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只知道11军在者阴山作战，而不知道廖锡龙率领31师在打下者阴山后，又率领11军32师和91团参加了老山作战。

传奇廖锡龙十四：接防老山 统领两山防戊（2）

廖锡龙副军长率领11军32师和91团接替老山防御任务后，要求32师老山方向接管前沿的部队，尽量减少越军不间断的大规模炮击杀伤，保存实力，不要急于拔点和进行阵前出击，而是加紧时间抢修工事，熟悉地形，调整布署，进一步完善防御体系，做好打敌大反扑的准备。

待11军32师和91团对敌情、地形基本熟悉后，廖锡龙决定在1175、4高地、拉那口子和老山方向分别进行一至二次阵前出击和拔点作战，以打乱越军在我阵前开展的战壕延伸战术，挫败越军伺机大反扑的锐气，稳固和完善老山防御态势，有利我防御作战。于是，11军制定了三个方向出击作战方案：91团前指率领一个步兵营、特务连、100迫击炮连负责1175.4高地方向；32师在拉那口子和老山主峰两个方向，选择适当时机出击。

廖锡龙副军长决定首先以91团1营在老山以东的1175.4高地向南沿山脊方向出击。因为这条山脊上有越军东山观察所，对老山防御构成威胁。1175.4高地（又称偏马山）位于麻栗坡县船头地区以东，与老山相邻相对、隔河相望，两山之间叫做“拉拉口子”，老山的重要前沿主要阵地，松毛林阵地就正好位于拉拉口子上。从1175.4高地向南往越南境内延伸的山脊上分别是211高地和212高地（8月27日我营占领后改称21、22号高地），越军的东山观察所就开设在这里，从高处往下看，可以清楚地观察到我老山阵地和后方的补给线，老山前沿的松毛林和662.6阵地更是一览无余，为其对我实施偷袭和大规模反扑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对我军坚守老山威胁巨大。老山和1175.4高地之间是一条深遂的河谷，麻船公路从河谷中穿过，北上麻栗坡县城，南达越南清水县。（抗美援越时期，我大批援越物资就从这条公路源源不断运往越南）。

1175.4高地从1980年底就已掌握在我边防15团2营5连手中。1980年该连根据上级关于“骑线点，我军不占敌军就要占，攻击时必然要付出更大的牺牲，应先予以占领或封锁”的指示和“尽快占领边境一线具有战略价值骑线点”的命令，该营5连11月8日20时前完成对1175、4高地的地雷封锁，并随即给于占领，期间他们多次粉碎越军的偷袭。

在我14军40师攻克老山、41师攻克八里河东山后，越军为阻止我向其纵深发展进攻，以313师266团5营在1175、4高地以南与我对峙，不断以火力杀伤我有生力量，特别是越军对14军40师老山阵地的几次反扑，该股敌人提供的情报，起了重要作用。由于1175、4高地已成为中越两军争夺的要点，且条件十分艰苦，这之后1175、4高地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80年代的上甘岭。

91团受领任务后，立即部署和完成了出击准备，团决定步兵第1营（欠2连、机枪连两个排）加强团100迫击炮连，团82无后座力炮连两个排，团工兵一个班和师防化连喷火器一个组，担任出击任务。团组织了一个指挥小组，随1营指挥所行动。

8月24日，91团特务连（欠警卫排）秘密占领了13号高地。工兵班在阵地前秘密排雷，开辟了一条通路，1营组织干部和骨干在现场进行进一步勘察地形，明确任务。

25日24时，出击分队完成一切出击准备。为了防止战斗打响后发生的其它不可预测情况，使出击分队能得到及时支援，我和连长覃煜建率领我2连从西畴县的蚌谷地区开进至麻栗坡县离老山前线仅十余公里的军前指所在地落水洞以南的豆豉店地区待令。

26日10时，91团1营冒着大雨和浓雾从1175、4高地出发，沿山脊向越南境内搜索前进。由于雨大泥泞，山势险峻，荆藤交织，杂草丛生，前进速度受到狠大影响。1营3连在连长龙昭祥和指导员魏应东的率领下克服重重困难后，于27日上午才秘密进至攻击目标附近地区。经过调整，27日15时27分，91团100迫击炮连和1营82迫击炮连对攻击目标实施火力急袭，15时41分步兵第3连向敌发起攻击，经激战，先后占领16号、21号、和913等高地。计击毙敌15名，摧毁82迫击炮一门。28日2时前，将所占领高地搜剿完毕。团82无后座力炮连副班长岩水，冒着敌猛烈火力，在悬岩陡壁中肩炮射击准确摧毁越军火力点，战后昆明军区授予岩水为“神炮手”。

91团的这次阵前拔点出击，是11军接防老山阵地，待防御态势稳定后，廖锡龙指挥的老山第一次拔点出击，它再一次显示出廖锡龙的指挥才能，不打则以，打则必胜，以最小的代价还取最大的胜利，对稳固和完善老山整体防御布局起了重要作用，使老山防御阵地趋于完整，极大的鼓舞了11军参战将士固守老山的信心。

91团1营攻占了16号、21号、22号和913等高地后，在军前指廖锡龙副军长的命令下，以1175.4高地为主阵地转入防御。

91团1营采取集中主要兵力兵器于16号、21号、8号高地东南通路口和1175、4高地以南侧诸要点，依托有利地形，采取以点制面，少摆多屯，适时机动兵力火力，坚持以阵地前出击，以炮击和前沿阻击手相接合的战术手段防御 大量杀伤、消耗敌人，坚守阵地。

为争取主动，积极打击敌人，91团在稳固阵地后，在廖锡龙副军长的指挥下，91团侦察连5班在3连1排和82无后座力炮连两个班的配和下，于8月30日18时至19时12分，对A1据点实施强行捕俘。战斗中侦察连5班长周猛的带领下，利用夜暗条件，接近A1据点后，以打、炸相结合的手段，歼敌14人，俘敌一名，我无一伤亡。

9月10日，91团以步兵第1连接替了第3连的防御阵地。我和连长覃煜建率领我2连正式进入老山一线，开进至那马村至偏马村简易公路中段的八里河旁，随时准备支援边防15团2营坚守的5号、6号、7号和我营1连坚守的1175、4高地以南侧诸要点。我连抽调到3连的战士也归了建，只要上级命令一下，我连既可在20分钟内赶到前沿阵地。在这期间，我拿上老山战区的地图，对老山的地形进行了认真的现地对照，加之我参与制作过沙盘，很快我对老山的地形做到了心中有数。新到一地，尽快熟悉地形，这是我当参谋养成的好习惯。

15日我团奉军前指命令，收缩防御，1连撤出21号、22号高地。在1175、4高地、16号高地、8号阵地及8号通路进行防御。

传奇廖锡龙十四：接防老山 统领两山防戊（3）

月中旬，越军特工分队和小分队加紧了对我11军老山防御前沿和翼侧实施侦察和袭扰，企图查明我防御布署和部队调防情况，疲惫和消耗我军。其活动时间多为夜间，规模多为班排。由于我32师和91团指战员百倍警惕，均被我及早发现，先敌开火，予以击溃。

9月中央军委根据廖锡龙和11军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命令廖锡龙副军长为11军军长，同时命令另一位在者阴山作战中有突出贡献的另一位11军副军长何其宗为14军军长。

为了不断地打击敌人，积小胜为大胜，廖锡龙军长命令各前沿分队调整炮兵观察力量，将师以下的炮兵分连队明确区分任务，实行划片包干，责任到连。针对越军善于游击战、经常开展小股兵力偷袭和热带山岳丛林地的特点，炮兵采取急促射与监视射相结合，小炮射击与大炮射击相结合的方法，以及射击方法、射击时间、射击目标等不规律手段。步兵分队装备了阻击步枪，各前沿步兵分队对越军进行了阻击手不间断的冷枪射击。我连领到阻击步枪后，每个班选了一至两名射击基础较好的战士进行了训练。

廖锡龙军长的这一套积小胜为大胜，极大的打击和大量的杀伤敌人。既使越军处于长期恐惶不安，又达到消耗敌有生力量，破坏其企图及巩固我方阵地之目的。越军已再无力对老山实施有效的大规模反击。

在91团阵前出击取得良好效果，完善了老山防御体系后，32师在拉那方向的阵前出击也在紧张有序的准备着。拉那方向的阵前出击由32师侦察连进行，主要目标是拔除正在向我方掘伸堑壕的越工兵部队。

10月23日，我91团2连接到命令，并领到了30个手电筒，命令要求我2连在23日和24日晚上派出一个排，从那马村每十米一个人开着手电筒往偏马村的13号界碑开进，到位后即隐蔽撤回那马村，如此循环，白天睡觉。这时我91团前沿各分队也有所动作，制造出一副要在老山下船头河对岸以东地区进攻的假象。这是廖锡龙军长迷惑越军的计谋，实际上32师侦察连将在船头河以西的拉那口方向进行阵前出击。

10月25月，32师侦察连在96团前沿阵地官兵和师、团炮群的掩护下，在542号高地南侧地域，潜入敌阵，突然发动攻击，虎口拔牙成功，歼敌40余名，并捕俘敌工兵少尉排长1人。整个战斗打得干净利落，我方无一伤亡，受到总部首长的通报表彰，侦察班长李方正被授予捕俘战斗英雄称号。

11月初，根据11军前指的指示，91团侦察排加强了阵前设伏 ，一是防敌突然袭击，二是寻机歼敌和捕俘。同时，我1营以1连1排相机前推，以部分兵力重新占领21号高地。

我步兵第2连也接到命令，我和连长覃煜建、副连长刘正彬分别率领3个步兵排开进至尖山、1175、4高地、8号阵地待令。鉴于我连的建制被打乱，出发前我招开支委会，在强调必须完成上级交给的各顸战斗任务的同时，着重强调了我连3个步兵排任中那个排接到战斗任务，三位连队干部都应该互相通报，以便于在有意外情况时，互相支援。

11月3日，91团侦察排、我2连1排在特务连指导员贺正祥和我连副连长刘正彬的率领下进入8号阵地以南设伏。中午我接到命令，率2排前进至8号阵地待令。出发时我和连长覃煜建取得联系，他已率我连3排和营炮连的82无坐力炮排前出21号高地，准备掩护侦察排和我连1排捕俘行动。

为了便于接到战斗任务后心中有数，我将2排在8号阵地安排隐蔽好后，带上通讯员何显成前往我1排设伏地，这时6班长周荣云要求和我一起去，我同意了。我们三人从8号阵地出国境，沿8号通路前出1连3排防守阵地后，经过一片30度的缓坡，碰见特务连连长刘仕华，他向我说：我连1排和他们连侦察排还在前面。我们三人沿着被踩倒的草前行，这时山势陡峭起来，左侧是近90度的悬岩，右侧是60度以上的陡坡，悬岩和陡坡的接合部有一条向越南纵深较好走的通道，显然是人为开辟的，我们碰见了副连长刘正彬和他的通讯员，他介绍说1排和侦察排还在前面。我们三人继续沿通道前行，这时发现一越军地堡，四周有一些我连1排和侦察排丢弃的罐头盒。我们又沿通道较快地行进了二十余分钟仍未见到1排和侦察排。突然我们听见前面有说话声，我们隐蔽后仔细观察，发现有越军阵地，几个越军毫无敌情顾虑在阵地上活动。根据我们运行的时间和我事先现地对照掌握的阵地情况分析，我们已进入越军395高地左翼，我连1排和侦察排不太可能脱离部队这样远的前出到越军纵深内捕俘。我们三人当既交替掩护按原路返回。当我们撤回到21号高地下悬岩处时，发现了70度的陡坡下我连1排和侦察排正在向A1据点运动。看着我们撤回的通道和陡坡下我连1排和侦察排，如果越军从这条路出击，那1排和侦察排就危险了。这时副连长刘正彬和他的通讯员带着电台前来，他接令到1排和侦察排加强指挥，并在A1据点捕俘。我们俩简短的商议后，决定他执行上级命令到1排和侦察排掌控部队，视情况捕俘，不要勉强，并让跟我来的6班长周荣云跟他去。我立即回8号阵地向团长请示，带部队前来这里守住这一通往越军纵深的通道。

15时50分我赶回了8号阵地，在团前指向团长韩应学汇报了情况，韩应学当即命令我带上1个班长前去抢占通道，掩护1排和侦察排捕俘和撤退。

传奇廖锡龙十四：接防老山 统领两山防戊(4)

16时10分我率领2排4班出发时，在我连实习的信阳陆军学院学员解定国要求前往，我没有同意。我率4班到达1连3排阵地时，一连指导员田兴顺接到命令，要他派出一个班归我指挥，我令该连派出的7班在我连4班后跟进。这时发现信阳陆军学院学员解定国也跟了上来，我只好让他跟在我身边。

16时34分，当我们前进至缓坡地带时，A1据点战斗打响了，我率领的两个班遭到越军的炮火猛烈拦阻射击，一颗炮弹落在我身旁爆炸，当我回过神来从泥土里站起来时，身边的解定国胸部已经负伤，我让4班副班长孙克捷给以包扎，并要求部队迅速前进，快速通过敌炮火封锁区，当我们进入悬岩旁越军炮兵射击死角清点人员时，发现除解定国负伤外，跟随的1连3排7班只有班长魏进美等三人跟了上来，其余的人员都在炮火封锁区负了伤。我们来不及救护伤员，稍作休整，继续前进。

16时50分我们赶到21号高地悬岩下通往越军纵深的道路旁时，看见陡坡下的A1据点被炮火所覆盖，我们身边也不时落下一颗颗炮弹，我让大家利用地形躲避炮火，不要再受到不必要的伤亡，布署好了警戒。

17时20分，A1据点恢复平静，这时我看见我连1排长曾晓祥跳出战壕去抢救受伤的1班副班长李双全，越军阵地一排重机枪打来，曾晓祥当即倒下，我心中阵阵悲痛。这位大学生排长到我连一年多，进步很快，我俩是城市兵，在连队工作中彼此配合默契，工作之余常在一起聊天，关系很好.

18时5分，2排长张正高带上两名战士来到，报告说他们2排的5班、6班负责前送后运，送伤员回去了。18时10分，从A1据点回来一侦察排的战士，他向我报告说：“我连1排和侦察排伤亡惨重，他们指导员和排长负了伤。”我当即让他到8号阵地团部直接向团长韩应学报告情况，并要求团里派出人员接应抢救伤员，给我送一部电台来。并命令2排长张正高带领4班先一步到A1据点进行支援，并明确他首先掩护侦察排及伤员撤离，稳固阵地。我带领1连7班剩下的3名战士和4班战士张忠汉对通道四周进行了勘察，布署了防御后，对1连7班长魏进美和张忠汉说：“我下A1据点去了，你们必须守住这里，没有见到我或我的尸体都不准撤离。后续部队和电台到来时给他们指路下坡到A1据点找我。”

18时40分我带上通讯员何显成赶到A1据点，这时我连副连长刘正彬、1排长曾晓祥和我连6班长周荣云等9名战友牺牲，特务连指导员贺正祥和侦察排排长伍华负伤，其他负伤的战士也不少，阵地上充满了凄凉和悲壮，两部电台均已损坏。我命令4班对A1据点进行搜剿，1排和侦察排抢救伤员和抬运烈士后撤。我让撤离的战士一定要向团长报告：“我正在收剿残敌巩固阵地，决心守住已得阵地，请尽快送电台和派部分兵力来，增强防御力量。”

在A1据点进行的收剿战斗中，主动要求留下继续战斗的1班长王从云和4班长姚昌范搜索到一坑道口时，发现里面有敌人，用手榴弹将其炸死，冲进了坑道，我和通讯员何显成也随即跟进坑道，又打死越军一名，缴获苏制机枪一挺。收剿战斗结束后，我立即以坑道为中心，分别由2排长张正高、班长王从云和4班长姚昌范各带领一个战斗组形成了环行防御。

20时0分，A1据点遭到越军大口径火炮的袭击，我们撤入了坑道，我方无一伤亡。20时30分，阵地上异常平静，阵地下的山沟里有响动，4班投出一排手榴弹，敌人溃逃。

21时，团里派来的电台兵向我报到，并带来团长要求我组织力量前出强行捕俘的命令。鉴于天已黑，我立足未稳，敌情不明，我与团沟通联系后，向团汇报了阵地情况。由于A1据点处在越军395高地、436高地和13号界碑外无名高地的三面环绕的越军阵地之中，且距离很近，我A1据点稍有响动，这三处敌人就向我射击。我要求炮火向395高地、436高地和无名高地开炮。越军受到我炮火打击后，395高地、436高地和无名高地之越军再不敢轻易向我射击。

4日0时5分增援的6连1班在6连副连长张忠诚的率领下来到A1据点，增强了我坚守A1据点的信心，我要求团里给我们送一批手榴弹来，重新调整了布署，A1据点防御得到了巩固。

4日5时10分，我接到命令，尽可能多带上缴获物质，撤离A1据点。当我们撤离A1据点不远，看见了我连的副连长刘正彬、1排长曾晓祥和我连6班长周荣云等5名战友的遗体，我让战士们丢弃了除枪以外的其它物质，抬上5位烈士，继续撤退。6时10分我们撤到一处近70度的陡坡时，我们已经无力气抬上所有的烈士前行了，只好抬上副连长刘正彬、1排长曾晓祥烈士艰难地继续前进。

7时10分我们撤回到21号高地悬岩下的通道，1连7班长魏进美带领两战士和我连战士张忠汉还坚守在这里。边防15团5连一位排长带领一个班给我们送手榴弹来也在这里，我让边防5连这一个班携带手榴弹回撤。

8时，6连1排在2营副教导员徐建和排长曲兴勇的率领下，空着手赶到，副教导员徐建说他们是来抢运烈士的。看见我连战士满身的血迹和疲惫身影，6连1排长曲兴勇要求由他率领6连1排下坡去抢运烈士（曲兴勇是我11军军政委曲明耀的儿子，我在6连当过副指导员，他当时是2班副班长），我们商议后，决定由曲兴勇率6连1排下坡抢运烈士，我负责组织火力掩护。我借给了曲兴勇几只缴获的冲锋枪，曲兴勇率领6连1排就下坡去了。9时，6连1排抬上我连的3位烈士撤回21号高地悬岩下的通道。10时10分91团出击分队全部撤回边境线上的8号阵地。

A1据点出击作战，共击毙敌32名，我连和侦察排也受到较大损失。11月5日越南河内之声d广播说：“11月3日一伙中国特务越过13号界碑，对越南河宣省渭川县实施蚕食，给越南当地村民生命财产造成了重大损失。”老山开战后双方老百姓均以撤离，从越方广播电台这条报道中侧面说明，越方损失惨重。

传奇廖锡龙十四：接防老山 统领两山防戊( 5 )

11时，我还来不及脱下已浸满烈士血的征衣，就和团长韩应学、政委张定全乘坐军部派来的小车到军指挥所所在地落水洞汇报A1据点出击作战情况。廖锡龙军长显然又是一夜没合眼，这时他正在睡觉，军作训处长接待了我们。放松下来，我才发现我的左手腕部受了伤，我的血和牺牲战友的血混合在一起已经凝固，张定全政委陪我到军卫生所进行了清洗、缝合和包扎。

吃过饭后，我们见到军长廖锡龙，一年没见，他依然是那样精神，职务的提升和战火的洗礼使他更多了几分老练和威严。在作战室里廖锡龙听取了我们的汇报，我送上了我亲手缴获的苏制轻机枪。军作训处长通报了A1据点被我占领后遭到越军一个重炮营的袭击的情况。最后廖锡龙军长对这次战斗进行了简要而有力的总结。廖锡龙军长讲：“91团2连和侦察排的A1据点出击作战，打得异常艰苦激烈，这是一场得大于失的战斗，它缓解了老山的正面防御压力，越军不得不调整力量，防我方从船头河以东的出击。”会后廖锡龙军长特意地关照我，要我洗个澡，理理发，好好地睡上一觉。望着廖锡龙军长离去的背影，想起A1据点上刚牺牲的我连战友，我的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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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感谢“路客”提供烈士墓碑照片）

在老山主峰方向，原计划由96团对968高地的拔点作战，军委迟迟未作批复。此时，与我晚一些进入战区的1军1师和12军36师轮战部队已准备接替11军，进行换防。

就在两军准备换防之际，越军于11月18日，连续对我老山主峰方向、拉那方向和1175、4高地诸阵地进行大规模的炮击，1175、4高地的91团我1营阵地还遭到敌萨格尔导弹实施重点袭击。并有迹象表明越军将对我坚守的阵地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为此，军区前指通知，部队推迟换防，做好打敌大反扑的准备。

为此，我步兵第2连1排由连长覃煜建率领仍驻守8号阵地，2、3排由我率领推进至1175、4高地翼侧的附9号阵地，随时准备增援1连阵地。

在此期间，廖锡龙军长要求老山上的11军各部队抓住最后在战场的时间，开展了炮战和前沿分队的狙击手作战，只要越军士兵一露头，就有可能遭到杀身之祸。这种集小胜于大胜的做法搞的越军晕头转向，防不胜防，给越军以极大杀伤。越军也不间断地对我各阵地进行炮击和小规模的偷袭外，但没有发动大规模进攻的迹象。

传奇廖锡龙十四：接防老山 统领两山防戊( 6 )

此，上级通知，部队于12月开始按原计划进行换防。91团于11月29日开始与配属给1军的12军36师换防，12月3日24时移交完毕，91团撤出阵地。

同时，军委也批准了32师在换防前对老山方向968高地进行拔点作战。此举也可为后继部队减少一点军事上的威胁。

为确保这次战斗的胜利，廖锡龙军长要求32师、94团两级先后数次修改作战方案，一次比一次更加完善。同时，对确定参战的分队和配属作战的人员，组织他们反复进行沙盘推演，要求参战的每个班、每个排、每个兵都要对进攻的目标、任务，发展方向、协同配合等做到心中有数。

这次战斗，32师所属的师、团、营、连大小口径火炮，事前都明确了各自的目标和任务，准备了足够的弹药，协同方案非常紧密，叫打就打，叫停就停，忙而不乱，紧张有序。从炮火准备到战斗结束，根据步兵的需要，随时支援。尤其是对1058高地的越军，从战斗开始到结束，自始至终处于归属96团直接指挥的33师炮团和96团100炮连的火力压制下，未敢抬头放出一枪一炮。确保了我进攻连队侧翼的绝对安全。

11月27日傍晚94团4连及其配属作战的人员全部整装完毕。11月28日凌晨6、40分，老山战区，万炮齐鸣，撕人肝肺的火炮声弹带着复仇的火焰，划破黎明前的夜空，呼啸着分别砸向越军的各个前沿阵地、指挥所。配合佯动的96团拉那方向和91团1175、4高地方向的前沿阵地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弹声。隆隆的炮声似滚雷般越过老山主峰，密密匝匝地覆盖在越军的阵地上。刚才还在晨霭笼罩下处于一片寂静的敌军阵地，顿时火光闪耀。铺天盖地的爆炸声，密集的枪弹声，仿如一场大的进攻战斗在老山地区全线展开，令越军摸不透我方的真实意图。

在我11军强大炮火的掩护下，32师94团4连的官兵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乘势扑向越军968诸阵地。一个小时之内，全歼该高地守敌。整个战斗打得干净、利落，除几名战士负伤外，全连无一阵亡。占领阵地后，4连的官兵们迅速在968高地布下了大量地雷。

10时30分，廖锡龙军长命令94团4连迅速撤离968高地。96团4连2排、1排在用地雷封闭了968高地前沿后，于11时整全部撤出了968高地，胜利的完成了968高地拔点作战。等越军反应过来对968高地实施炮击时，越军大量炮弹浪费在968高地的空山头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廖锡龙在指挥11军移交阵地时打得这一仗使越军摸不着头脑，接防的1军也打心眼里佩服。

11军接防老山后，在廖锡龙军长的指挥下，首先采取稳固14军已得阵地，加修工事，稳扎稳打，炮袭与前沿狙击手相结合的战术，积小胜为大胜，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在无把握的情况下，不轻易出击，待阵地稳固后，分别在1175、4高地、拉那口子和老山方向进行了多次阵前出击和拔点作战，打乱了越军在我阵前开展的战壕延伸战术，挫败越军伺机大反扑的锐气，稳固了老山防御态势，极大地杀伤了越军的有生力量，形成了“稳定既得阵地，适时

阵前出击”的一整套积极防御战术，为老山的长期防御作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后期轮战部队的作战开了一个好头。再一次显示出廖锡龙高超的指挥艺术和对战士生命的尊重，以极小的代价取得大的胜利，这是廖锡龙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在者阴山、在老山战斗中最值得书写的一笔。

如果说者阴山拔点作战展现了廖锡龙进攻战斗的军事指挥艺术的话，那么老山防御作战则显示出了廖锡龙对防御战更完美的军事指挥才能。

11军在廖锡龙军长的率领下，32师、 91团和33师一部在老山于1984年7月26日13时开始与14军换班首批轮战，8月4日指挥所属部队正式接防14军老山地区防御作战任务，统领老山、者阴山两山地区防御作战，至12月9日将防御作战任务移交第1军为止，历时126天．共毙伤敌l698名，俘敌军官1名，击毁各种火炮120门，军车20辆，摧毁敌各种工事与掩蔽部235个，堑壕989米。并部分前推和扩大了防御阵地，完善了老山的防御体系，稳固了老山的防御态势，沉重地挫伤了越军的士气，胜利完成了防御作战任务。

从廖锡龙任师长率领11军31师进行者阴山拔点作战，到廖锡龙任副军长、军长指挥32师和91团接防老山的积极防御战，11军是中越战争两山战役中参战时间最长的部队，也是唯一参加过者阴山、老山作战的部队，是敌我伤亡比最小的部队。

不管是79年的大规模的中越战争，还是两山的中越边界战争，11军没被越军抓去过一个俘虏，没扔下过一位烈士和失踪任何人员。79年的中越战争和者阴山战役，我方战后给以了宣传，大家知道了11军，知道了廖锡龙。而廖锡龙在任副军长和军长期间率领11军32师和91团接防老山的防御作战，大家就很少知道了。而越军更是不知对手是谁得昏打了4个月。廖锡龙让对手摸不着，猜不透，越军对这位中越战争中新成长起来的中国将军也倍感神秘

天空之歌

传奇廖锡龙十五：国威军威看西南 西南看廖锡龙（1）

1984年12月初我11军的部队撤离老山，鉴于1军刚从祖国内地的江南鱼米之乡来到几千里之外的云南边疆接防老山，对热带山岳丛林地防御作战还需时间适应，昆明军区要求11军的部队不离开战区，并根据战时发展情况和越军在柬埔寨的撤军情况随时准备攻占者阴山沿国境线至八里河东山至老山的另一骑线点黄帝庙山，给越军以更大压力。11军明确攻占黄帝庙山的任务由32师完成。91团是11军和昆明军区战役预备队，仍然在西畴县蚌谷地区集结。

在这期间，91团开展了一年一度的战士复退工作，老战士将离开战区回营区后退伍。离开战场，远离死神，这对刚从战场下来的老兵来讲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28日我们正在开老战士欢送会时，突然接到命令，停止复退工作，部队有新任务。当晚老战士们又领回了自己的枪，部队进入了临战状态。我们都认为要攻打黄帝庙山了，老战士们思想上难免有所考虑，这一夜我把这些老战士们集中在一起，做思想工作，怕发生意外。第二天汽车22团的汽车来到我们驻地，这时我们才知道我们将正式撤离战区，一场虚惊。汽车22团仍按送我们到前线时的车辆到各连队。来前线时兵强马壮，回撤时少了不少人（他们已安葬在西畴花果山烈士陵园），多了伤员，见面时大家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伤感。

打过仗的部队和带过作战部队的军官们应该知道，部队上前线和打仗时是比较好带的，因为这时是特殊时期，以命令为准，有严格的战场纪律，不须做太多的思想工作，战士们也能服从大局，在战时那种特殊环境和那个年代特定的政治气氛下，谁都害怕落上个“怕死鬼”的罪名。而战后的部队就比较难带了，战士们通过血与火的洗礼与死神打交道，什么都不怕 了。

11军撤离战区回到营区后进行了战评，当时昆明军区由于所属部队从1979年起战事不断，打仗习以为常，对两山作战的宣传力度和对牺牲及伤残人员的优抚安置工作按部就班，做得不到位，昆明军区所属部队的老山、者阴山作战有墙内开花墙外香之感。昆明军区规定老山战区八里河以南第一线的作战分队立功比例为24%以下，这给基层特别是伤亡较重连队的战评带来了难度。如我91团2连有99人参战，老山战斗牺牲5人、伤29人，者阴山上伤2人。全连干部和战士都同意把立功名额让给牺牲和负伤的战友，这样就没有立功名额，我这个指导员的工作难度可想而知。烈士家属来队和伤员的归队，使战后回营区的部队都处在一种人心思动的状态之中。

廖锡龙军长敏锐的发现了这些与部队建设不利的问题，决定以下发新的着装为契机，抓部队的正规化建设，进行军队条例和规章制度的学习，进行作风纪律整顿，大抓部队的军事训练，开展比武，以比赛带动训练。重点进行队例训练，并决定在大理举行阅兵式，展我11军威武之师的形象。部队经过严格队例训练，1985年4月底11军的部队以拉练的方式开进到大理的下关城。

5月1日，廖锡龙军长在大理的下关城检阅了11军所属部队，一排排整齐的队伍、一队队英雄之师，展示了11军建军16年的光辉历程，写下了11军的最后辉煌篇章。

5月初，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视察云南，看望了昆明军区的两山参战部队，在听取了汇报，检阅了老山主攻团118团后，对昆明军区1979年以来长时间对越作战的事迹非常感动，代表党中央对参战部队进行了深情的慰问和表章，称赞对越作战是打出国威、打出军威的一场战争，并奋笔题写了：“国威军威看西南”的七个大字。

（原11军军部现31师师部里的纪念碑）

传奇廖锡龙十五：国威军威看西南 西南看廖锡龙（2）

后来在昆明军区的部队中流传着这样一段传奇故事，胡耀邦总书记提词的“国威军威看西南”七个大字下面，有几行小字，写的是：“西南看11军、看14军，11军、14军看廖锡龙、看何其宗。” 胡耀邦总书记在大理视察时，还专门招见了廖锡龙，并表彰了廖锡龙，说他前途无量。

1985年5月，中国政府开始进行百万大裁军，大军区进行了整合，昆明军区并入成都军区，11军在者阴山上打出的三位将军，时任14军军长的何其宗被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时任11军军长的廖锡龙被任命为成都军区第一副司令，主管作战和训练。

1985年11月成都军区接中央军委的命令，撤消11军，14军扩编为14集团军，11军的主力作战师31师被整建制的调入14集团军。不久前刚从11军副参谋长提升为11军参谋长的孟进喜被任命为14集团军军长。

昆明军区并入成都军区后，地处中越边境的两山战区直接归成都军区指挥。成都军区所在地成都市远离云南战区，老山上其他军区的部队不断轮战，刚轮战上去的部队对久经战火考验、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越军情况不了解，也不善于热带山岳丛林战，为了便于指挥和掌控部队，成都军区决定成立“成都军区云南前线指挥所”，有着丰富实战经验，主管作战和训练的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廖锡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第一人选。廖锡龙被任命为成都军区云南前线总指挥，回到云南前线，在西畴县的新街镇建立了成都军区云南前指。

对于重回云南前线战区，指挥不同军区的轮战部队作战，廖锡龙副司令的担子是可想而知的。这时廖锡龙副司令又回想起他当11军军长时将老山阵地移交给南京军区首批轮战部队1军时的情景。

1军接11军防时,指责11军的部队是烂部队,没有军容军姿,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马上搞了新的一套,新车场,新标语,大搞卫生大扫除,帐篷用被包带拉成一条直线,整齐的炮兵阵地旁都醒目的书写有展我国威军威的大标语（这无意的给越军指示了目标），人员军容严谨,雄赳赳，气昂昂。总之,大家在电影里看到的解放军打仗是什么样,1军上来就是什么样的。人员的装束就更不一般了,不管老山一年平均30度以上的气温,都是帽徽领章带齐,扎武装带,斜挎一边水壶一边挎包,脚下打着绑腿。几个月下来，该部队出现了很多战士烂裆等热带野外长期生活带来的流行病，造成不少的非战斗减员。

来接防我们阵地的那个营更是大哥大，对我们向他们介绍阵地地形及雷区分布情况显得极不耐心，到热衷于往阵地上搬运物质，来自江南鱼米之乡的这支中国军队的老牌英雄部队装备精良，他们的战士要往返七、八趟才能把自己的装备物资搬运上阵地，除了有我们的战士上阵地的必备装备外，他们多出了不少物资。人手一件的大衣、装满慰问品的慰问袋，装备到班的锅、马灯、煤油炉、手电筒等各种物质应有尽有。我们营的阵地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山形陡峭，部分阵地极为狭窄，一些战士在阵地上只能在一两平方米的范围内活动，这样多的物质一运上去，阵地成了一个军需仓库，战士根本无立锥之地，一些战士们一不小心被挤出堑壕被迫进入雷区，造成误伤的情况时有发生。而我们的战士一交防，就将所有装备一次性的带下了阵地，撤离了战场。看见他们的战士辛苦的往阵地上一趟又一趟的搬运着物资，当我问他们的一位连长为什么要这样做时，这位连长的回答坚定有力：我们就是要将家搬上阵地，长期坚守！

越军看到新对手来了,了解一下是平原来的,就手痒了,一个月下来,1军丢悼了4个阵地,亡100多人,伤400多人,这可是接近11军在老山上作战4个多月的总伤亡数啊!

另外第三批接防老山的济南军区67军在老山211高地的“5.31”失利，其主要原因就是67军军一级指挥员的指挥不当，立功心切。老山前线那拉口子战区211高地是1军在1985年2月11号拔点夺下的阵地，67军与1军换防期间1985年5月18日将该阵地交给67军。

67军“5.31”失利后，在成都军区副司令员廖锡龙率领的成都军区云南前指的指导下，认真地总结了教训，，并让67军熟悉战场、熟悉当面越军战斗特点，整理部队，开展针对性训练。经过整顿和针对性的强化训练，部队战斗力得到极大提高，在后来的战斗中取得较大的战绩，是各轮战部队中战果最为显赫的、但同时也是付出伤亡代价最大的。

传奇廖锡龙十五：国威军威看西南 西南看廖锡龙（3）

鉴于其他军区前两批轮战部队刚接手阵地时发生的问题，成都军区云南前指制定了轮战的新部队应提前进入战区进行针对性的强化训练的方案，此方案很快得到了成都军区和中央军委的批准。

1986年1月，兰州军区陆军第47集团军139师，141师421团、陆军第21集团军61师进入文山、砚山进行临战训练。47军严格按成都军区云南前指要求进行了认真的针对性训练，待适应了战区的情况后，4月30日，第47集团军所属部队进入老山战区接替第67集团军防务。

由于成都军区云南前指在廖锡龙司令员的指挥下对以后的轮战部队接手阵地前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以后上来的部队再没有发生过对热带山岳丛林战和越军的战法水土不服等问题，北京军区第27集团军进入战区进行针对性的训练中，还主动邀请14集团军参过战的军官们给他们当顾问。

从1984年12月初我昆明军区的11军将老山阵地移交给南京军区1军和12军的36师，尔后有济南军区的陆军第67集团军199师，第46集团军138师，兰州军区陆军第47集团军139师，141师421团、第21集团军61师，北京军区陆军第27集团军79师，80师，81师241团，成都军区陆军第13集团军37师，38师112、113团，在成都军区云南前指廖锡龙司令员的指挥下进行老山防御战。此外还有各大军区的侦察大队、部分集团军的侦察分队进入了老山战区，参战部队得到了极大的实战锻炼。

由于其他军区的部队参战，这些部队从朝鲜战场下来后，久无战事，又没参加1979年那场大规模的中越战争，他们撤回全国各地后对他们参加的老山作战大加渲染，使对越作战的老山防御战在八十年代后期更是影响巨大，在全国乃至全世界产生了更大的影响。

廖锡龙是成都军区云南前线总指挥，对于这场战争的关注，必然会关注廖锡龙。廖锡龙严谨的战斗作风和高超指挥艺术，也在其他军区部队也中建立了极高的威信。廖锡龙在中国军界通过中越战争打出了威望。八十年代后期，中国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在云南、在老山前线，有个很能打的年轻将军叫廖锡龙。

“国威军威看西南”，西南看看廖锡龙。廖锡龙是中越战争中的英雄，是中越战争我军胜利的代言人。

1988年新的军衔制实施时，身任成都军区第一副司令、云南前线总指挥的廖锡龙被授予少将军衔，

1989年10月31日，奉总参命令，成都军区守备第1师部分部队配属第40师部分兵力接替第13集团军所属部队老山战区对越防御作战任务。

1990年2月15日，成都军区云南前指在正式将老山战场对越防御作战指挥权移交云南省军区前指后撤销。1993年2月10日，中央军委批复：解除老山地区防御作战任务，撤销云南省军区前指，边防部队转入正常守卫，为时十余年的中越战争彻底结束。

廖锡龙从指挥1979年班盆河打响的中越战争第一仗起，到成都军区云南前指撤销，可以说他是中国军界参加中越战争时间最长的中国军人之一。他以他执行上级命令的坚定，完成任务的不折不扣和对战士生命的珍惜，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的完美的指挥艺术写下了他军旅生涯中的最完美的乐章。他对南疆每一寸祖国领土都是那样深深的依恋，他说将来要把自己的骨灰洒在南疆的土地上。

廖锡龙1993年晋升中将军衔。1995年廖锡龙在任成都军区第一副司令的十年后，被中央军委任命为成都军区司令员。

2000年廖锡龙晋升上将军衔。2002年11月任中共中央军委委员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总后勤部部长。廖锡龙从士兵到将军一步一个脚印在他的军旅生涯中步入了中国军界最高层。他还被当选为中共第十五、十六、十七届中央委员。十一届人大连续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