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号在家,老爸和两个老战友的一次聚餐后发生的... 首先先介绍一下人物: 我老爸:74年入伍,广西桂平市江口镇望步村5队。(加强连) 吴:和我老爸同一年入伍的,广西桂平市江口镇莲塘村。 陈:也是同一年入伍的,广西桂平市江口镇陈村(陈吴两个都是炮兵同一个连的) 谢:平南人,我爸在战场找到他的左腿,04年来过我家,之后不久就走了。爸说是被子弹打断的(估计是12.7吧) 罗(吴的老婆) 李(陈的老婆) 笔录: 小弟 俺媳妇
如何开始聊天的我不是很清楚,吃了饭我就和我那黄脸婆出去散步。回到家的时候8点左右,听着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我就叫我媳妇拿纸笔,一起记下来,她记一段我记一段,所以在这里的话可能和聊天时的话有些出入,但意思没有任何变动。 ..................................(熄)就是杀的意思,本地话(勒棚 音译)就是荆棘长得和墙一样..... 爸:那个湖南新兵要小便,我就叫她原地解决,他不好意思,执意要去草堆那,结果就越军(熄)了。 李:有越军来你们也不知道吗? 爸:当时打到天黑,双方就原地休息了,等天亮再打,你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再说双方离得很近的,我们连越军的咳嗽声都听的见。 吴:还记得哪个陆川兵吗?本来在战壕躲得好好的,听见枪响想要起来看看,叫他不要伸头出去,偏偏要伸,结果被火箭弹打中头,眼球都飞到4-5米远的地方。(本人:被RPG爆头的感觉...) 陈:那时候是顾生不顾死啊,有个新兵被打断手以后,先拉到我们那,我们用绷带止血,痛啊,晚上一直叫连长连长,操他妈的,当时真想掐死他,他一叫就暴露了我们啦,不过半夜11点12点的时候还叫着,三点多就走了,失血太多了,卫生队又远,天又黑,那山头白天上去都难,别说晚上,全都是(勒棚)。 爸:我们连长,茂名人,姓黄的就是了,被打中大腿根部(应该是股沟动脉)我就和另外一个北流的背他去卫生队,血止不下来,我连解放鞋都是血,20分钟不到,刚刚爬上路边,那个北流的叫了声“不用背了,不行了”我一看连嘴唇都白了,就地放下,又回阵地去了。到后来回后方修养的时候,连长还在那里,我还去把手表摘下来,一摘手表把皮一起撕下来。那个湛江的好命啊,弹片从背后进去前面一个像碗一样大的洞,肠子流出来我们就用行军袋捂着,送上直升机,后来听说没死,操,命大啊。 陈:是啊,我们拉炮弹时候去到后方拉回来,路上都有不少背到半路就走的伤员,直接放地上,车辆太多把人都压成这么薄(我看他用手指比划,和鼠标垫一样的厚度) 吴:我们连就死了四个,两个湖南兵,一个四川,一个茂名,四川那个是越军炮击的时候死的,茂名那个是翻车死的,湖南那两个最冤,看到一袋写有中国生产的面粉丢路边,两人就去抬,一抬地雷就响了。 爸:我们连死33,伤109,有两个武鸣新兵被自己人打死,半夜跑去草堆大便,走出来的时候,我们喊了暗号,俩新兵忘记了,没有应,我们就开枪了,打了不知道多久,反正我就打了两梭子弹(我老爸应该是用56半),听见没有声音,就停火了,等到5点多的时候,数数怎么少了两个,坏了,时候天还没亮,也不敢去查看。等天亮去到一看,走在前面的中了20多枪,后面的中7枪。当时很多伤亡都是因为暗号问题,越南那边的普通话比我的还标准。 吴:还记得那个宾阳的吗,扒灰,他跟GMD一样,去到越南那边的村庄,碰一脚踹开门机关枪一扫,再进去去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不过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房子都是包屋(音译)很臭的,那些人吃完玉米,玉米棒子不丢,晒干,等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再磨磨,放开水里泡泡,就吃了,那边很穷的。 陈:上前线前一天,那坡的老乡送我们很多鸡鸭,不是送生的,全都是杀了帮你炒好,你要不要,你不要就啪一跪地上,求你吃,后来我们也收下了,不过全都算钱的,我们那连边吃边说,现在多吃啊,要不下一次吃鸡要等下辈子了。 吴:看看现在电视的,真他妈假,我们当时上至师长下至炊事兵,全都剃光头,就是我没有剃,当时我肺炎发烧41度,9点钟退烧12点就上前线了,哪来时间剃啊,卫生队拉前线了,不去不行啊。 李:有飞机吗? 吴:没有。 爸:有!我见过,越军的,想过来被我们的机关枪打中了(应该是高机)返回,掉东西下来我还捡过。 陈:那个电白佬,原来是连长的,杀了越方一只水牛,被降成排长.... 吴:后来上面下令了,见到牲畜就地解决菜篮子问题,拿枪对着牛眼一枪,把牛腿砍下来,找跟扁担挑着。 爸:间隙和越方商议,各自到火线去找回各自战友的遗体,越方也同意了,太臭了,和湛江佬发现3排长的遗体就过去抬,遗体也有一定得腐烂程度了,他抬手我抬脚,一用力手就断了,两只手都断了,脚也断了一只,后来用烂衣服盛着回去的,反正那时候看见体型大一点的就是咱们的,越南佬跟地瓜一样,有的遗体还能看出人形,有的不行了,我还找到了谢的腿.... 李:当时你们不怕吗? 陈:当时不怕,就算新兵的时候也不怕,一冲到山头,一看到上面一地的零件才怕,有个博白的新兵没见到死人前不怕,攻山头的时候他身边的战友被炸死肠子挂他身都是,吓傻了。 吴:打了二十多天,回后方调整,刚刚回去那晚睡特别香,一睡下去你军委来人我也不管了,到第二天晚上就不行了,营房全是喊叫声,全是冲啊杀啊,有的还梦游下床拿枪,幸好没有误伤,到第三天就把枪收回去了。 爸:当时有的新兵1月份入伍3月份就寄光荣信了,安家费不到800,牛都买不来一只,有的新兵连胡子都没长,上去就没下来 陈:还记得姓潘的那个贵州兵吗?他压三个俘虏回去,有一个不听话,跟他作对,狗日的冲裤裆就是一脚,那个越南兵当时就趴下跟杀猪一样叫,他就叫另外两个扶着走,最后狗日的得个三等工。 罗:你们去到越南村子,看到越南人,开枪吗? 爸:开始的时候不开,后来慢慢被阴多了,那小孩刚刚问你要了干粮,你一转身就一刀,那刀也不是刀用竹片整的,削很尖,两边还有倒锯。所以实在没有办法,都是见人就打,那时候还管什么纪律啊,纪律重要还是命重要,最多挨个处分,你是愿意背个处分回家还是让人家帮寄光荣信回家?不过我没打过。那时手榴弹很多,很多都是缴了越南的其实也是我们的,遇见越南佬的房子就丢一个,身上实在放不下了,就去炸鱼,往水沟里一丢,转身就跑,那烂泥能飞10几米高,但全都是小鱼。 吴:晚上一看到灯光火光我们就开炮,反正发现一个光点绝对不会少于20发炮弹过去,震都震死了,不像电视电影里的,妈的一边跑身边一直爆炸也伤不了他,离身边三米爆炸都能震得内出血。 爸:所以说啊,想现在的我们能坐在这里聊天,我很满足了,靓车别墅都不重要,重要的还有口气喘着。 陈:那当然,跟牺牲了的战友比起来,我们真的好很多了,住别墅开靓车又怎么样?那些人没有经历过内脏大腿满天飞楼着被炸的只剩下半身的老乡嚎啕大哭那种情景,他们无法了解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11点半了时候不早,接着大家也准备散场..明年去陈家聚... 以上便是当晚我爸,陈,罗三个老兵的对话,由于是笔录,应该有不少记错记漏,为了能让大家看的懂,所以将白话对白尽量译为普通话,但意思没有更改
在rainbowboy同志的帮助下帮我会议了一段。特此鸣谢rainbowboy同志 不记得是陈还是吴说的了,桂平金田的一兵,没有名字就叫他盲佬,也是跑去小便,一帮大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偏要去偏僻的地方,结果踩雷了,右手掌飞出去30多米,炸飞的右腿飞到正在吃饭的他们那里砸晕了一个武鸣兵,脚趾带着泥掉进一个茂名兵的饭盒里。哎可惜啊,那个人刚刚是18岁生日,连长正要带个猪蹄子上来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