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平原客 于 2014-9-5 14:10 编辑
中秋忆月 自从进了城,月亮离我越来越远了,哪怕是中秋。 城市里有的是灯火通明,有的是吴刚嫦娥,有的是色彩缤纷,有的是亲疏冷暖。孤零零的月亮,没了半分眷情。 原来的月亮,本没有这么疏远,没有这么冷淡。 原来的村庄上,一轮皓月如师似友般常常相见。道上、门边的俗人,在月亮的映衬下是那么恬淡倏忽,可有可无。打个招呼,出个笑脸,好似是给月亮加点儿彩。与人离开了,面前唯剩下如纱似银的满满月华,流在空中,淌在地上,挂在树枝间。这时候,几乎没有别的,也不需要别的。吮月华而生,沐月华而长,这就是我的童年。 春夏秋冬,月亮圆缺如故,月华流淌如旧,我却长大了,离开了她。 我去了哪里?去了命运的激流里,去了人世的浊潭里,去了只顾低头看路,不顾抬头看天的地方。 转眼三四十年。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我每每想起岳飞这联名句。虽然身世经历有天壤之差,但心径总归趋于一路。至多,尘土更多了些,满城满街;云月更少了些,如魂如缕。 不知道岳飞的中秋怎样。但我想,就他的心智才华,就他的郭宇风尚,不应该乖张到哪里去。不像自己,在这等物欲逐流之中,竟把中秋当成了累赘。 又近中秋,时近中秋。人到中年的我,困苦生涯的我,叨念起中秋的月来。 有时,月亮像稀客一样走来了,只不过冷冷地站在远处的楼角上或树头间。她看到我了么?我还亲近她么?不知道,来不及知道,倥偬的时间总把我卷走。 满大街满店铺满厅堂的月饼,强横地告诉你,这个可以代替月亮。我知道不能!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把月饼买回去。有了它,中秋就算过了,不管有没有月亮。 不过好在我有文化。这些文化,能把我拖曳出门,托举出泥;能把我送回少年,送归乡野,送入虚白。这样我也就能重赴月下了。 月下好美!月亮好美!这是我生存了四五十年后的感受。尤其是每到中秋时节,这种感受更深!更痛! 201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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