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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远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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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26 00:0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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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用站得那么直,觉得冷就直接说出来嘛!” “知道你们当兵的崇高,但这个城市的夜晚是不属于你们的,什么时候上边防,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啊,快回家吧。”女孩随手叫下一辆的士,优雅的挽着男友坐进后排,飘然而去,留下扛着学员牌的涛,松树般立在寒冷的街头。女孩叫梦,她和涛的故事还要从两人的父辈开始说起。涛的父亲也是一名军人,在79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立下一等战功,被火线提为排长。但他并未以功臣自居,继续怀着对共和国的挚爱,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五年后的初秋,已成为连长的他又随部队踏上这块早已被炮弹翻了几遍的土地,和战友们一道用鲜血和生命抒写军人的忠诚。猫耳洞的滋味使守防官兵几乎忘记了死亡所带来的痛苦,一个阴雨绵绵傍晚,连指旁的一个工事遭到敌直瞄炮火的袭击,涛的父亲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为一个战士挡住了15枚弹片。所幸抢救及时,之后涛的父亲被转到后方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凭着坚韧的意志,没过几天便脱离了危险期,渐渐地康复起来。一天下午,涛的父亲正在望着总也打不完的吊液发呆,突然听到外面很吵,不一会儿就看到同部队工兵连的排长和几个战士推着一个伤员,和着医生护士的唠唠叨叨和伤员的大呼小叫七手八脚把他放到了自己旁边的床上。趁着医生正在给伤员检查,他一把拽过正在擦汗的排长, “怎么了这家伙,不是部队上的吧?” “跟咱们团一块拉上来的市电视台的记者,上午到我们连非要拍排雷的实况,没走二百米,就让定向雷给削了。看到挂线了,二班长直接把他按倒,那弹片基本上都让二班长给接着了,这家伙就腿上挨了一下,人家在隔壁躺得一声不吭,他倒一路喊将下来,嗓门还忒大。” “一块来的记者?怎么从来没见过,添乱!” 涛的父亲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整整一下午他就侧着身子饶有兴味的望着医生给这个可怜的记者从小腿上取出弹片并欣赏他那没腔没调的“歌唱”。直到第二天,记者似乎才恢复理智,两人就都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望着吊瓶发呆。涛的父亲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照片,借着阳光细细端详起来,时不时还伴着几声傻笑。记者被勾起无限的好奇,睁大眼睛使劲望去,看到一个胖小子手里握着一副红领章望着前方,憨憨的样子很是逗人。 “你儿子?长得真结实!” “我上来的时候一顿能吃三个鸡蛋,都快养不起了。” “大了准备让他去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兵呀,肯定比他老子有出息。” “对了,看你的年龄也应该有小孩了吧?” “是个女孩,跟你儿子差不多大。” “有照片吗,给我看看……嗬,跟他妈挺像,小美人坯子。叫什么名字?” “欧阳梦瑶。” “名字也好听,等回去了,我做东,咱两家在一起好好热闹热闹。” “不,回去我给你接风洗尘!”
(二)涛的父亲不待伤愈便溜回了部队,走的时候留给记者一个联系方式,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记者再也没有见过这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连长。(十五年后)涛考进了市里的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高中,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军训。大伙都说涛跟他的父亲出奇的像,一米八的个头,宽宽的肩膀,厚实的胸膛,目光中饱含坚毅的品格。生在军营,长在军营,涛成天和兵泡在一起,虽没有正式的军籍,却浑身透着兵味,说话办事干净利落。军训刚开始没几天,涛便在军训中因队列动作优秀而闻名高一年级,吸引了许多女孩好奇的目光;尤其是联欢会上,他的一首《血染的风采》打湿了一大片多愁善感的心。梦也在这个望着台上热泪盈眶的队列之中,但她对此却不以为然——“都什么年代了,还唱这么老土的歌?”梦一甩披肩的秀发,从口袋里拽出耳机,自顾自的听起来。十六岁的梦亭亭玉立,初中时被学校众多男生奉为“校花”,甘做绿叶拥在她的周围;再加上不错的家境,虽然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城市,却也未曾有过窘迫和尴尬的感觉。从刚开始识字起父亲就教她读英雄的事迹,并把自己在一线拍摄的照片和写下文章装订成册,让它一直伴随着梦的成长。他曾按照涛的父亲给他的地址苦苦寻找,可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只好把这份牵挂留给自己的女儿,期望有一天彼此的儿女能够在一起,“一定能”梦的父亲经常这样告诉自己。军训结束后,紧张的学习生活随之展开。涛在课余经常参与组织一些活动,广有乐于助人的美名,于是总是有不少人来请他帮这帮那,和涛在一起,女孩找到了依靠的感觉,男生则更能感受到成熟的魅力。他也曾收到小小的纸条中包含的酸涩的真情,可让人恼火的是,这家伙似乎根本不知浪漫为何物,别人放学还能相约一起散散步,他却直奔回家。渐渐受周围的影响,梦对这个普通又不平凡的男孩产生了好奇,“这个成天难得露出几个微笑,总是穿一身迷彩服的男生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梦开始注意涛,进而发展到他对别人微笑时心里竟会无由的生出一丝嫉妒来。
(三)不知不觉中,高三到了,他们俩分到了同一个班。高三的生活是灰色的,大家都忙着各自的学习,即使偶尔从厚厚的书堆后抬起头望望四周,也是两眼无光,印堂发暗。涛彻底没了形象,昔日的寸头象草一样乱冒,衣服半个月了也不知道洗一洗。梦有些心疼他,可一想到这儿,脸就红了,从心底里冒出一丝甜蜜。因为停电,晚自习后外面早已是漆黑一片,梦害怕走夜路,却婉言谢绝了所有要送她回家的好意。让她感到生气的是,涛对此竟无动于衷——他明明听到自己对别人的谢绝。彼此的家离得很近,他完全可以顺路捎我回去的!梦边想边提心吊胆的走着,四周除了点点繁星映衬着模糊的路面,其他再难见到任何东西,加之夜游的生物动辄弄出一些声响,她的泪水早已在眼眶里打起转来。恰巧这时涛唱着军歌从后面走来,梦闭上眼睛等他过来牵起自己的手,哪知这厮竟没心没肺地昂首阔步而去!梦气得直跺脚,早已忍不住的眼泪顿时宣泄下来。涛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半天,作恍然大悟状来到梦的面前,扬起被她叫做“木瓜”的脸, “你怎么哭了,这么黑的路怎么一个人走,怎么没人送你呀?” “我……我怕……”,梦实在不知如何来回答这三个明知故问的“怎么”。涛便牵起无助的小手,边走边说:“看来这个任务只有我来完成了。”梦一边抽泣着,一边心满意足的跟在俨然一副救世主模样的涛的身边。快到家的时候,她提出坐一会儿,理由是眼睛哭红了,回家怕妈妈担心。涛无奈,只好奉陪到底。 “你为什么不爱笑?” “习惯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 “……” “你特像军人” “我从小在部队长大,我父亲就是军人” “我爸爸也有一个军人朋友,是在战场上认识的,他有一个儿子也叫涛,不过,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我听爸爸说,本来他们商量着还要把我嫁给他儿子呢” “哦?好事呀,那为什么再没见过面呢” “不知道,那个叔叔给我爸爸留了一个地址,是在东区的一个什么地方,我爸爸一直在找,可那家人搬走了,就再也没有音讯。去过部队几次,只得到了那位叔叔牺牲的消息,爸爸从那以后就变得不太容易高兴了” “你父亲是个记者”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你父亲,他经常到我们团,可首长答应我母亲不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任何人” “那个叔叔就是你爸爸?!你就是……” “你刚说起时我也感到意外,但我只知道有个记者经常到团里问我家的情况而已,还知道他和我父亲是在后方医院认识的” “那你爸爸……” “牺牲了,就在从医院回去的半个月后,一次进攻战斗,他带着尖刀排冲在最前面,占领阵地后被冷枪击中了后背” “那你妈妈怎么办呀” “那时我还不记事,后来听说母亲默默地流了一晚上泪,第二天就带着我到南疆去看父亲了。直到初中毕业她才交给我父亲在战斗打响之前写在照片背面的信,他让我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烈士的儿子,不能给他丢脸,他尊重我将来的选择,但无论如何我的人生中必须有一段当兵的历史” “还有,回去不要告诉你父亲任何关于我的情况,好吗” “知道了”
(四)以后的日子里,涛和梦经常形影不离,惹得同班的“追梦族”眼眶几将迸裂;但二人并未耽误学业,他们总会找一个幽静的地方温习功课,探讨人生,交换心底只属于彼此的秘密。涛的志向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军校,他要将自己的满腔热血奉献给家乡的千里边防;梦则选择了国际贸易,她相信自己会在这个行业取得非凡的成就。 “你会成功的,相信这一年的付出会有不菲的结果” “但愿如此,谢谢你陪我走过这段灰色的日子” “这么见外?那么欧阳梦瑶同志,预祝你高考取得胜利” “讨厌!你上了军校,就不会有时间陪我了,会不会把我忘了呀” “不会!你会成为军嫂,作我永远的新娘” “那……到时要每天给我写信,汇报你的思想情况” “是!保证完成任务” 梦靠在涛的肩头,望着天边的彩霞,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痛楚。高考结束了,经过漫长的等待,涛如愿的接到某陆军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抚摸着烫金的八一军徽,他跪在父亲的遗像前热泪盈眶:“爸,您放心吧,儿子不会给您丢脸的,我一定作一个出色的军人!” 半个月后,梦兴奋的握着南方一所著名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拽着涛到饮食超市吃得肚皮差点撑破。
(五)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涛踏上东去的列车。 “等着我,我要你做我永远的新娘” “嗯,记得给我写信,我会想你的” “会的,好好努力,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到那里要照顾好自己,多穿点衣服,我……” 梦早已泣不成声,伏在涛的怀里,任凭雨水混着泪水潮潮的扑在脸上。涛在她的额上留下深情的一吻,毅然转身上了车。忘着远去的背影,梦清晰的感觉到,涛只属于绿色的方阵,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包括她。
(六)新学员强化训练紧张而又漫长,可对于从小在军营耳濡目染的涛来说,除了有些想家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于新奇而兴奋,对于艰辛而苦恼,他只是抱以淡淡的一笑,班长纳闷:“你小子以前当过兵?” “我在娘胎里就开始当兵了!” 随着强化训练步入自我调整阶段,涛却愈发显得急躁——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一直没有时间给梦写信。捧着厚厚一摞她的来信,心里不禁充满无限内疚。好容易有个打扫仓库的勤务,涛玩命地干完所有的活儿之后,爬在柜子上给梦写了分别以来的第一封信。又过了些许日子,梦没有来信,涛以为她很忙,没时间写信,又苦于营区内没有电话,只好独自品尝那苦苦的思念。他最喜欢夜里下哨之后仰望星空,在梦的方向有一颗很亮的星,他总以为那是她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强化训练进入了单兵战术阶段,终日的摸爬滚打,坚硬的沙石考验着涛和战友们的意志,每每象泥鳅一样腰酸背疼的回到宿舍,第一件事依然是到通信员那儿询问来信情况,可她的信却一直迟迟不肯到来。
(七)经过最后的考核,强化训练圆满结束,涛第一时间冲向队部,经过软缠硬磨终于请好了假,一口气跑到营区外面的电话亭,拨通了那个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码。漫长的等待之后,梦接通了电话, “喂,是我,你还好吗?今天强化训练刚结束,好不容易请上了假,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电话那边是一阵的沉默,涛有些无所适从。 “你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我……” “你很忙”,梦哭着打断他的解释,“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我多希望有你在身边,可就连你的一封信也成了无期的等待……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有许多男人,或许他们没有你出色,但他们知道在我孤单的时候陪着我,让我开心。你继续当你的兵吧,除了一句毫无价值的承诺,你还能给我什么?!”梦狠狠的挂断了电话。几天后,涛收到了梦的最后一封来信,只有一张卡片——“我们分手吧!” 战友把它钉在门后“军人誓言”的下面,涛沉默,良久,他抬头仰望群山,向夕阳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八)第二天,涛给梦写下了可以确定是最后的一封信:梦:今天的思绪又飘回到那个夜晚,你靠在我的身边,轻轻的诉说着不尽的缠绵。我知道,今天的我们已经无法谈起昨日的话题。在不同的环境中,你我已经变得太多,即使每天给你写信,我对我们的结局也不会很乐观;可是,我仍要对你说抱歉,让你在孤独之中又饱尝思念的苦楚,我不想找任何借口,只想请你原谅。我热爱军营,更不能忘记父亲的遗言。每当遇到挫折时,我总会想起父亲,想起他冒着炮火向敌人发起冲击的情景,想起他不顾一切把战友从死神手中夺回来的情景,想起他凯旋回来的战友们谈起祖国时那充满挚爱的眼神,他们为了共和国这个大家舍弃小家,舍弃自己年轻的生命,这才是真正对于男子汉的定义!或许我这样的想法在如今大多数年轻人中不会有志同道合之人,甚至会得到蔑视和讥笑,但我依然坚持。我也是普普通通的人,也同样有着丰富的感情世界,但国门总要有人去守,兵总要有人去当,最最起码,我不能给我的父亲丢脸。我相信你能理解,你一定能理解。最后要告诉你的是,不论在任何地方,我都会真诚地为你祝福。涛应梦前期的要求连同一张入校后拍的照片把信投进了邮筒。(九)几天后,梦的姐妹间传开了一张照片,魁梧的身材,严肃的表情,钢盔半遮着一双坚毅的眼睛,新式装备更衬托出中国军人的威武,照片上的涛正紧握钢枪潜伏在草丛里,机警地观察着前方。这张照片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大家都对梦投来羡慕的目光。此时,梦的内心却十分复杂,也许是涛的信使她明白了什么;也许是照片的轰动效应使她有些后悔不该做出这样草率的决定。这个夜晚,梦的同学斌带着她转遍了城市里几乎所有的酒吧,之后酒醉的他们在路牌下许下了无数的承诺,梦望着旋转的霓虹,终于清楚的知道,她和涛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他不会给自己带来幸福。涛的照片被人发现抛弃在学校后面的河边,上面有几滴泛白的印痕,是泪水吗?
(十)军校放假总是很晚,涛等不及买票就挤上火车补了张站票,一路下来头重脚轻,在大街上走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正准备回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路旁的咖啡屋出来,梦也看到了他,便拉着男友走过来…… 望着梦远去的背影,涛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花,在万家灯火之中,头顶的军徽闪烁着忠诚的光芒。
我知道/从军路上风吹雨打/万家灯火的时候/我却用一腔热血/打造起边关的脊梁/我孤独/闪烁的霓虹/映不出绿色的背影/我富有/男儿的胸膛/装满和平的渴望/当你回首/仰望夜空最亮的星/那就是我/紧握钢枪守卫在你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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