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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法卡山英雄营”四连副指导员。一九八一年我当副班长时参加了收复和守卫法卡山的战斗。在战斗中,我带领战斗小组第一个冲上法卡山阵地,并先后打退敌人三次反扑,毙敌二十余名。战后,我荣立了一等功,被广州军区授予“战斗英雄”光荣称号。
法卡山是我国的神圣领土,海拔五百零四米,全部阵地和几个山头加在一起约一平方公里。一九八零年一月越军侵占法卡山后,凭借居高临下的地形,经常向我境内进行正常生产的人民群众开枪开炮,制造了一系列流血事件。一九八一年一月,上级命令我们营作好收复法卡山的战斗准备。消息传来,全营干部战士斗志高昂。我当时是二班副班长,为了能争取上前线参加战斗,我主动放弃了团里推荐我参加报考军事院校学习的机会,先后向连队党支部递交了一份请战决心书,一份入党申请书,积极要求担负最艰巨的任务。四月上旬,我在爆破训练中不慎。右脚被扭伤,行走困难。为了不影响战前训练,我咬紧牙关,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我的体重减了十多斤。就在法卡山战斗打响前两天,我突然患了急性肠胃炎,痛得在床上直打滚,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连队干部根据我的病情,决定让我在家留守,我向连队干部恳求说:“养兵于日,用在一时,人生难得几回上战场。就是爬,我也要爬到祖国的法卡山上。”连首长见我决心这么大就同意了
五月五日收复法卡山的战斗打响了。我们班的任务是用爆破筒引爆地雷,为主攻班开辟通路。在时间紧、距离短、敌火力威胁大的情况下,用爆破筒引爆地雷,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加上我们班除我和班长是老兵外,其他六人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战士。我对班长说:“我是一名共青团员,又是副班长,让我担任第一爆破手。如果我牺牲了,你们继续战斗,完成任务。”说完,我拿起爆破筒向地雷区冲去。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过后,我迅速从被土石覆盖的地上跃起来,一面鼓励班里的同志沿着我爆破的路线前进,一面又从一名战士手中夺过爆破筒向前冲去。全班同志跟着我采取交替爆破的方法进行连续爆破,只用了九分钟的时间就开辟了一条一百多米,三米多宽的通路,提前完成了上级赋予我们的战斗任务。通路开辟成功后,我看到主攻班没有跟上来,我想,时间就是胜利,早一分钟拿下阵地,就减少一分伤亡。于是,我带着爆破小组向敌人占领的三号阵地冲去。敌人发觉我们的行动后,拚命地抵抗。我利用地形地物,时而卧倒,时而用最快的速度冲击,很快就接近了敌人阵地。我一连向敌人的堑壕投了几颗手榴弹,趁着硝烟未散,一跃的上了法卡山主峰三号阵地。敌人见势不妙,丢下六具尸体和观察器材滚下山去。我们迅速占领有利地形,用猛烈的火力支援主攻班向四号阵地冲击。主攻班的同志也很顽强,在我们的火力掩护下,猛打猛冲,很快就夺下了法卡山四号和五号阵地。我们只用了五十五分钟,就取得了收复法卡山战斗的胜利。一度被越军侵占的我国领土法卡山,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阵地被我夺回后,整个山头上除了只有一条长不足四十米、深不够三十厘米的堑壕外,没有任何掩体。为了坚守阵地,随时抗击敌人的反扑,我们忘记了战斗的疲劳。又争分夺秒地构筑工事。敌人是不甘心失败的,他们乘我立足未稳之机,迅速地调集了部分炮兵;向我法卡山阵地进行不间断的炮击,我们刚构筑好的工事又被炸塌。当时,我分析了情况,对班长说:“现在敌炮火猛烈,为了避免伤亡。你带全班同志去隐蔽一下,留下我负责观察。”夜幕降临时,敌人停止了炮击,我们借着朦胧的月光,连夜抢修工事。由于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加上疲劳,有的战士坚持不住了,我咬着牙勒紧裤带对大家说:坚持就是胜利,谁英雄谁好汉,法卡山上比比看。全班战士精神又振奋起来,谁也不甘心落后。有的同志双手都磨出了血,也没叫一声苦;有的同志昏倒后一醒来又继续干。我们坚持奋战了十多个小时,挖了八个猫耳洞,两个观察掩体,抢修堑壕五十多米。我们和一班的同志一起坚持到第二天傍晚,完整地将阵地交给了二排。
越军经过几天的兵力调整,开始向法卡山进行反扑,气势汹汹地叫嚣要在两天内夺回法卡山。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开始了。五月十日,越军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在重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分多路向我阵地发起攻击。他们向不足一平方公里的法卡山上倾泻了一千多发炮弹。工事被炸毁,通信联络中断,整个法卡山阵地被炸成一片焦土,随手抓一把泥土就有十多块弹片。密集的炮火封锁了上山的唯一通路,供给中断。在十分危急的关头,连长罗国宙命令我们班和一班迅速增援二排战斗。当时班长不在,我就带领全班战士冒着敌人炮火,冲过了封锁区,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阵地。当我冲上阵地一看,法卡山一片硝烟和火海,二排的同志打得英勇顽强,几个战士壮烈牺牲了。这时敌人已占领了五号阵地,正组织力量开始向我四号、三号阵地冲击。情况相当危急。如果不迅速将敌人打退,夺回五号阵地,整个法卡山就有丢失的危险。于是,我毫不含糊地对一班长说:你赶快组织火力掩护,我带一个战斗小组夺回五号阵地,决不能丢失祖国的一寸土地。说完,我带领三名战士从右侧利用堑壕向敌人发起猛攻。我刚冲出十多米,就与一名越军相遇。我大吼一声:“见你的鬼去吧!”紧接着狠狠一扣扳机,手中的冲锋枪喷射出一长串复仇的火焰,越军当场毙命,我端着冲锋枪继续冲击。经过十多分钟的激战,打得敌人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就这样,我们一举夺回了五号阵地。当晚八点,我们排长见我两天两夜没合眼,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要我撤到四号阵地。但我想,五号阵地很重要,加上我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我不能撤下去。于是,我反复向排长要求继续留在五号阵地。排长见我态度坚决,就答应了我的要求。为了提前发现和消灭敌人,我带领两名战士到五号阵地前沿进行观察。深夜十二点,我借月光和敌人零星炮弹的火光,发现几十名越军在工兵的开路下,企图偷袭我阵地。这时,我沉着镇定,一面派战士梁友平向排长报告,一面低声对战士陈楚原说:“准备好手榴弹,等敌人靠近再打。”当敌人离我堑壕只有二十米,连敌人的探雷器“嗡嗡”叫的声音都能听到时,我大喊一声“打!”三人一起开火,打得敌人死的死,伤的伤,顿时乱了阵脚,调头就往回逃。敌人第二次反扑又被我们打退了。深夜一点多钟,越军的残兵败将在炮火的掩护下又向我五号阵地发起第三次反扑。面对数倍于我之敌,我想,和敌人硬拚是不行的,要和敌人斗智。想办法消灭敌人,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于是,我对身旁的战士说:“引敌人上钩,打他个措手不及。”为了麻痹敌人,我们沉住气,诱敌深入。果真,敌人见我们没有还击,便边打边喊。我要战士们再沉住气,命令大家不准提前开火。敌人爬到离我们阵地只有二十多米远的地方,向我阵地甩了几颗手榴弹,见我们没有反应,以为我们被炮火消灭光了,便得意忘形地把三路合为一股向五号阵地窜来。前面的越军刚一接近阵地,我大喊一声:“狠狠地打!”三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当场击毙十多名敌人,接着我们向敌群猛甩一阵手榴弹,炸得敌人鬼哭狼嚎。敌人遭我沉重打击后,象输红了眼的赌棍,拚命地还击,手榴弹、手雷在我们身旁爆炸,子弹呼呼地从我们头上、耳边飞过。我的双耳被爆炸声震出了血。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我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战斗到底,决不能让越军爬上阵地。我一边还击,一边鼓励战友狠狠地打。在激战中,我们利用炮弹坑打一会换一个地方。经过一天一夜浴血奋战,我带领的三人战斗小组连续打退了敌人三次反扑,歼敌二十多名,伤敌一批,牢牢地守住了阵地, 为坚守法卡山尽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节选自解放军出版社1985年<祖国在我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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