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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我从战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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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7 09:52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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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千里跃进在 2004/01/17 12:56pm 编辑]


正文 第一卷 我活在天堂里
(更新时间:2003-9-13 9:03:00  本章字数:1496)

  [苏醒]
  1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胸前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眼前一片发黑,过了好一会儿,才稍稍适应了房间里灯光和到处的雪白。我晃动了一下脑袋,发现还能动。伸手摸枪,却摸了个空。我试图爬起来,但整个身体却不听使唤,眼前金星直冒。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好像是天使的欢呼,“他醒了!他醒了!“几个雪白的身影晃动着,我再度昏了过去。
  2
  一阵花香,我费力的抬起头,寻找着花香。原来是墙角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蓝色的花瓶,插着一束老山兰,淡淡的香味,在房间里四处的飘着,我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沁人心脾。怎么把桌子放那里了?我记得墙角蹲着的是雷小晨啊,我被眼前的一切搞糊涂了。天花板上的管灯,随着窗外的风,轻轻的不断晃动着,怎么挂了这么个破灯,打炮的时候,还不早就震碎了?我用力支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尝试了许久,发现这其实是徒劳。我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胸前钻心的疼痛让我一阵阵的昏撅。
  “班长!班长!“我用尽全身力气喊着。
  “别动,别动!“突然间,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发誓,这是我一生当中听到的最动人的声音,难道,是阿悦?不会,她在北京呢,那会是谁?我不知道,但这声音如此的温柔,又如此的坚绝。一双小手按住了我乱晃的脑袋。指尖,凉凉的。
  “水!“我费力着吐出这个字。很快,玻璃杯,递到了我的嘴边,我挣扎着,想要抢过那杯水,可是紧绷着的双手却让我无能为力。水很烫,干裂的嘴唇钻心的疼痛。可是,我却顾不得了。也许是那两声喊叫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也许,我干枯的胃还不太适应水的刺激,我很不争气的又昏了过去,在那几个白色的天使闪过我眼前的一瞬。
  3
  窗外,滚滚的雷声惊醒了我,“开炮啦,快隐蔽!敌人开炮啦,快隐蔽!“我扯着脖子喊着。顾不得胸口的疼痛,我抱紧了脑袋,全身缩成了一团,张着大嘴,紧闭着眼睛,脖根的冷汗直冒。“钢盔呢,我的钢盔呢!“我的手在周围胡乱的摸着。
  “别乱动,别乱动,你醒醒,你醒醒!“我乱晃的双手被人死死的抓住,整个身体被按在床上。“没有开炮,没有开炮!你醒醒,你醒醒!“又是那个动听的天使的声音,我慌恐的睁开眼睛,四周一片寂静,沉闷的雷声从天际传来……
  [彷徨]
  1
  我突然间感觉到了极不适应,极不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每次,我都会从恶梦中惊醒,梦中的一切让我感觉极为真实,那铺天盖地的炮火,那被掀起老高的血红色的夹杂着残肢破布的泥土和浓烈刺鼻的硝烟,那一串串流星一样在天空乱窜的弹痕,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四射的弹片,那四处可见的血腥场面,还有,还有,指导员被炮弹炸起一飞的一瞬,断手上那块残破的手表。
  每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狂喊着不断的勾动着手指,扫射过去。可是每次,都被两手空空吓得一身的冷汗;每当墙上的钟敲响的时候,我总是下意识的抓起床边的药瓶撇过去;每当下雨打雷的时候,我都会抱紧脑袋,缩在被窝里,抱着枕头狂喊,“耗子上来了,快开炮!快开炮!“
  2
  过了好久,我才渐渐的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身体也慢慢得恢复得可以下床行走了,可是,梦中的一切与眼前的一切,把我搞糊涂了。当那位天使搀扶着我走到院子里,倾听着鸟语花香的时候,当我再一次捧起心爱的老山兰的时候,我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而战场,永远的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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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9 11:32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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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千里跃进在 2004/01/19 11:36a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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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7 11:19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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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记 血染的风采
(更新时间:2004-1-16 18:33:00  本章字数:240)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上有我们付出的爱!
  仅以此文,献给那些永远与你我同龄的人们。
  国威,军威,看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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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卷 向北,是家的方向
(更新时间:2004-1-16 17:20:00  本章字数:1096)

  结束了吗?还是一切刚刚开始?我突然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茫然,我艰难的挪动着大腿,钻心的疼痛,但已经不再是那么的难耐。赵小悦眼圈红红的,她扶住我的胳膊,生怕我会一头栽倒在地,就像二十年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一样。我轻轻的拂去墓碑上的尘土,一张张或年轻英俊的脸,重新浮现在我面前。
  黑暗中,指导员扭过头来,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他的眸子,在暗夜里一直在闪,“臭小子,看见没,梅花牌的,等打完了仗,立了功,回头奖你一块手表。”我摘下手表,放在耳边倾听,却再也听不到那曾经嘀哒动人的声音。耳畔,只有风声的响,像群山中终日不绝的呐喊,像红河边此起彼伏的冲杀声,像雨林中呼啸而过的炮声,像暗夜里四处跳跃的火焰。
  “臭小子,扯什么天冷尿多啊,痛快的,给大家吹一段。”我轻轻的掏出掏出口琴,琴声在绿草如茵的山野上呜咽。怡宁轻轻的走过来,接过口琴,琴声变得欢快起来。
  “操,这石头真多,咯得慌。”我轻轻的拂去墓碑洒落的石子,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轻轻的摆在周兵的墓碑上,周兵的一张黑脸,咧着嘴在朝我乐。我又点着一根,却被司机小刘接了过去,他双手合十,高举过顶,然后又把燃着的烟轻轻的放在墓碑上,那胖胖的身材,整个一个活脱脱的雷小晨。
  “班长,你慢慢抽,别急,这回没人跟你抢烟了……”我哽咽着,嗓子被棉花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蹒跚的挪动着脚步。下一个是谁,是他吗?是雷小晨吗?
  “等打完了仗,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在想我的妈妈……”
  “向北,一直向北,北面是家的方向……”
  雷小晨咧着嘴朝我笑,脸被北风吹得通红,小眼睛还在眨啊眨的。他抱着机枪迎着装甲车冲了上去,扫射扫射。奔跑着,左躲右闪射避着子弹,直到被打断了胳膊,一头栽倒在雷场里,还在爬啊爬,一连串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的最后那句,“妈妈……”妈妈听到了吗?妈妈一定听到了,你看到了吗?那束花,开得依然灿烂……
  我仿佛又好像回到了那天,那个寒冷的大雾弥漫的早晨。边防军阵地上传来一阵的骚动。
  “看,那边有人,在渡河。”
  “什么人,站住,口令。”
  “不要开枪,过去看看。”
  十几个边防战士很快围拢过来,红河边,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倒剪着双手,身上缠着一触即发的地雷,脖子上缠着铁丝,一个挨一个,在艰难的挣扎着,队伍的最后面,一个中国军人,抱着一挺机枪,摸索着砸碎了的指北针,嘴里还在不停的吆喝着,“向北,向北,一直向北走。”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机械的重复着这一切,向北,向北,一直向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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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卷 雷场永别
(更新时间:2004-1-10 20:59:00  本章字数:4146)

  向北,一直向北,那里是家的方向,那里是祖国的方向。押运小队继续艰难的穿行在亚热带丛林与山谷之间。
  雷小晨挥舞着砍刀,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砍刀是周兵的遗物,早已经卷了刃,上面还带着黑色的斑驳的血迹。方磊平端着轻机枪,猫着腰,机警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不时的催促俘虏们继续前行。丛林里阴暗潮湿,不辨天日,每踩下去一脚,千年原始森林里腐败的落叶泛着黑汤涌上来,刺激着脚上疼痛难耐。遮天避日的树木丛中,瘴气迷漫。俘虏们被铁丝捆得死死的,倒剪着双臂,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向北,一直向北,那里是家的方向,那里是祖国的方向。雷小晨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支持着他,又累又困,又饥又渴,已经两天两夜水米没打牙,肚子里咕咕直叫。他又紧了紧腰带,强打着精神继续前行。
  响午时分,小队终于穿过了浓密的亚热带原始森林,不远处,一条公路蜿蜒伸向西北方向,像一条灰色的带子。雷小晨突然站住,竖起紧握的拳头,示意有情况。方磊挥舞着手里的轻机枪,低声的怒吼着,“蹲下,蹲下。”有两个俘虏正在诧异之间,方磊挥起机托把他砸倒在地,小队隐蔽在树林边上。方磊平端着轻机枪,悄悄的走了上来,趴在雷小晨身旁,警惕的注视着前方。
  虽然是战争,但这里却依然平静如常,平静的让人窒息,只有巨大的芭蕉叶,被热辣辣的风吹得呼呼直响。“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边境啊?”雷小晨扭头问道。“应该不远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穿过公路,再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应该是红河,沿着红河再向东,一定可以找到可以过河的地方,只要过了河,就到家了。”
  “到家好哇。”雷小晨显得很兴奋,“也不知道连长他们打到哪里了。”“不知道,也许已经打到谅山了吧。”方磊说着,扭头看了看身后,俘虏们横七竖八的躺倒一片,呼吃带喘的喘着粗气。方磊举起望远镜,仔细着观察着不远处的公路,过了一会儿,疑惑的说道,“操,怎么这么静啊,连只鸟都没有啊,真是见*鬼了。”“操,别管那么多了,冲过去吧,这里是后方,小鬼子们早就已经吓跑了,过了公路,再翻过山去,我们就到家了。”雷小晨耐不住兴奋,催促道。“再等等。”方磊又举起胸前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的一切。
  雷小晨放下手里的冲锋枪,在怀里翻着什么,翻了半天,掏出一盒烟来,早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破破烂烂的。他叹了口气,把烟远远的扔在一边,“你还有吃的吗?”“没了,水壶都打烂了。”方磊摇了摇头,脸上黑乎乎的,血水夹杂着汗水一滴滴的淌落下来。“操,等回去了,我就他*妈*的大吃他三天,再大睡他三天。哦,对了,你说,能给咱们记功吗?”雷小晨瞪着俩小眼睛,看着方磊。方磊收起望远镜,重新躺倒,连续两天两夜的长途跋涉已经快要折磨得他崩溃了,但是一听到这句话,马上又兴奋起来,“你打死了几个。”他问雷小晨。“六个,可能是七个。”雷小晨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嗯,我和你差不多,应该是三等功吧。你找到什么战利品没有?”雷小晨想了想,不好意思的从怀里掏出一条苏式腰带,绿色双排扣的,已经被血和泥染成了黑色。“只有这么一个玩意儿。”方磊一把抢过来,仔细端详着,“操,没收了,归我了。”“你敢!”雷小晨一听就激了,瞪着俩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把抢过来,重新揣回到怀里,“老*子就这么点值钱的玩意儿,你也跟我抢。那姑娘归你,哈哈。”雷小晨指了指躺倒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女俘虏,她正靠在一棵树下,喘着粗气。“操,越南婊子我可不要。”方磊斜了一眼,没再说话,扭头又端起了望远镜,观察着周围。雷小晨从兜里掏出小镜子,一边照一边叫骂着,“操,老子脸上挂花了,回去找不到媳妇就麻烦大了。”“操,现在你还不忘记臭美。”方磊骂了一句,“等回去了,挂上军功章,谁还不抢着要啊。”
  过了好一会儿,方磊说道,“走吧,跑步前进,穿过公路以后,隐蔽着那边的壕沟里,然后穿过那片草地,我们就可以上山了。”方磊对雷小晨指了指前面,说着话,他从地上爬起来,受伤的小腿疼得他差点栽倒在地。他艰难的把轻机枪挎在脖子上,受伤的左臂吃着劲,疼得他一阵的眩晕,金星乱冒。雷小晨也从地下爬起来,仔细检查了枪支,又挨个拽起俘虏来。俘虏们也累得不行了,个个躺倒在那里不爱动弹,但一看到雷小晨挥着枪托张牙五爪的样子,又不得不爬起来,继续朝前走。
  方磊跑在最前面,窜上了公路,连滚带爬的翻进了壕沟,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的运动让他的心怦怦的跳。他趴在沟沿,示意一切安全,雷小晨也推推搡搡的催促着俘虏们从公路上横穿过来,跳进了壕沟。俘虏们一头栽进沟里,横七竖八的倒成一片,互相碾压着,发出痛苦的呻吟。雷小晨挥舞着枪托挨个踢打着俘虏,破口大骂道,“叫什么丧,都给老*子站起来,站起来,继续走。”俘虏小队沿着壕沟继续向北,艰难的差不多可以用爬行来形容了。壕沟的尽头,是一大片开阔地,绿油油的草坪,然后就是一道山梁。响午的日头晒得方磊汗水直淌,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壕沟里翻出来,然后又挨个把俘虏们拽了上来,小队继续前行。这回是雷小晨打头,方磊断后。
  刚走到草地边上,“站住!站住!”雷小晨示意队伍停下,方磊紧张的看着四周,周围还是静悄悄的,连个野鸟都看不到。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前面,“怎么了。”雷小晨没说话,用枪指了指前面的草地,方磊不看便罢,一看大吃一惊。绿油油的草地,在正常人眼里,再平常不过了,但是工兵出身的方磊,却发现,在这绿油油的草地上,间或着几丛枯黄的草,“雷场!”方磊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谁能想像得到,这片看似不起眼的草地,却是一个巨大的雷场,他四处张望着,这片草地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这片雷场倒底有多大,布设着多少颗地雷。
  “我排雷,你把俘虏带回沟里去。”方磊嘱咐道,“不行,我排雷,你押俘虏去。”雷小晨争辩着,“操,少扯了你,排雷?你及格了吗你,收好我的东西,如果我挂了,你再说吧。”方磊把轻机枪挂在雷小晨的脖子上,又想了想,从怀里翻出一封信和口琴也塞进雷小晨的衣兜里,“给老*子拿好了。”说着话,意然绝然的向雷场走去。“操,你*他*妈*的一定要活着回来,别给老子丢脸。”雷小晨的眼睛里噙着泪,拽着俘虏们向后退到壕沟边上,挨个踹到壕沟里,转身又返回草地边缘。
  方磊蹲在地上,用匕首刺探着枯黄的草丛,碰到硬物了。他轻轻的把匕首放到一边,用手挖开红色的泥土,围着草丛挖,直到一个手掌大小的黑绿色的塑料地雷整个露了出来。他轻轻的托着地雷的底部,吹掉上面的浮土,右手拧动地雷的保险盖。他紧咬着牙关,脸上绷得紧紧的,像一块石头。雷小晨紧张的注视着他。方磊轻轻的轻轻的拧开保险盖,将细小如同一小截小姆指一样的白色的雷管取了出来,扔到一边,这才长出一口气,把地雷又轻轻的放在一边。“63式压发雷。”方磊扭头看了看雷小晨。雷小晨竖起姆指示意他做得好。方磊在身后做了个记号,蹲在地下艰难的挪动着身子继续用匕首朝前刺探着泥土,雷小晨手指扣在扳机上,紧张的注视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儿,方磊又轻轻的喊了一句,“这又有一颗大家伙,是苏式防坦克地雷,这是一个混合雷场,你躲远点。”雷小晨向后撤回到壕沟里,趴在沟沿上,焦急的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磊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抱着两颗地雷顺着标记的记号蹒跚着走了回来,跳进沟里。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公路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达轰鸣。“坦克!”方磊和雷小晨大吃一惊,急忙扔掉地雷,操起了冲锋枪。过了一会儿,公路上一辆被熏得漆黑的装甲车歪歪扭扭的开了过来。“我们的装甲车?”雷小晨问道。“不知道,再看看。”方磊压低了头,紧张的观察着。
  “操,小鬼子的。怎么跑这来了。”雷小晨骂了一句,果然,被硝烟熏得漆黑的装甲车上,依稀可以看见一颗黄色的五角星,那是越军的军徽。“小点声,注意隐蔽。”方磊一把搂住雷小晨的肩膀,两个人蹲坐在壕沟里,听着马达声轰鸣着越来越近。就在这时,方磊和雷小晨都忽略了的俘虏们,那个越军连长突然从壕沟里站了起来,疯狂的喊叫着,其它俘虏也跟着挣扎的爬起来喊叫着。方磊恼羞成怒,万万没有想到,直到这个时候,俘虏们还想着逃脱。他抄起雷小晨的冲锋枪冲了过去,接连踹倒了三四个俘虏,抡圆了枪托狠狠的砸倒了那个越军连长。
  公路上的装甲车似乎发现这边的动静,喷吐着黑烟调头朝这边开了过来,高射机枪战位上也钻出了几个戴着盔式帽的越南兵。情况万分紧急。越南兵开始扫射了,子弹扫在沟边上,打得尘土飞扬,方磊紧贴着沟边,探出头来看。装甲车已经越驶越近了,马上就要轧过来了。“操,老子跟你们拼了。”雷小晨咆哮着跳出壕沟,迎着装甲车跑了过去,机枪喷吐着火舌扫射着,“回来,回来!”方磊焦急着大喊,装甲车上的越南人见状,调转车头,直朝雷小晨撞了过来。“操*你*妈,老*子跟你们拼了!”雷小晨拼命的扫射着,子弹打得装甲车上火星四射,他扔下机枪,调头朝雷场跑去。越南兵重新从装甲车上站了起来,他们不再开枪,狞笑着,在雷小晨的身后追逐着,他们想活生生的就这么轧死雷小晨。
  “操*你*妈,王*八*蛋,你们来呀!我在这边呢”方磊拼命的开枪扫射着,想要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但装甲车不为所动,还是追逐着雷小晨的身影。雷小晨被子弹打断了胳膊,跌跌撞撞的摔进草地,挣扎着朝前爬着,他猛回头,装甲车巨大的黑影,带着血腥的热浪,巨大的履带扑天盖地的轧了过来。“妈……………”雷小晨最后的呼唤留在人间。
  一连串耀眼的闪光,巨大的爆炸声,气浪夹杂着雷小晨破烂的军装和被炸碎的镜子,和方磊的口琴和家信,冲上了天。装甲车被混合雷场吞噬了,爆炸的浓烟久久不能散去,越南人的惨叫声和着巨大的爆炸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着。
  方磊趴在壕沟边上,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爬上壕沟,眼前的一切,越发的显得那么的不真实,被炸毁的装甲车瘫倒在雷场里,四野归于平静,只有烈火吞噬着一切,发出浓重的臭味,辟啪作响。方磊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雷小晨,就这么牺牲了,什么都没剩下。
  壕沟里的俘虏们也都恐惧着目睹了这眼前的一切,颤如晒糠一般。扭头看着方磊。方磊端着冲锋枪,眼睛滴着血,怒火中烧,手指在扳击上颤抖着……
  过了好久,方磊收起枪,低沉的声音,“继续走,向北,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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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卷 死里逃生
(更新时间:2003-9-22 23:04:00  本章字数:3827)

  雷小晨死死的拽着俘虏们在丛林里狂跑,求生的欲望刺激是如此的强烈,俘虏们个个也都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拼命的挣扎,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稍加反抗,或者是稍微有一点反抗的意思,押解的士兵会毫不迟疑的让他变成一具孤零零躺在这片恐怖的亚热带雨林深处,变成逐渐冷却的尸体。方磊紧跟在后面,手里平端着苏式轻机枪,玩命的奔跑的之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剧烈的心跳刺激的他血脉纷张,灌木丛中乱七八糟的树枝刮得他身上血淋淋的,他也顾不上疼痛,只是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生存在这个时候,是第一位的了,刚才脑子里想着的什么军功章啊什么大红花啊全都抛之脑后了,他丝毫也不怀疑那些越南散兵游勇们的战斗力,光凭他和雷小晨两个人,恐怕只有战死沙场,才是最好的归宿,否则,沦为阶入囚的滋味,想都不敢去想。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雷小晨终于跑不到了,示意停下。俘虏们累得躺倒一片,雷小晨也躺在草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方磊紧挪几步,一屁股瘫倒在雷小晨旁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俘虏们被捆绑着躺得横七竖八,累得哼哼唧唧。
  ‘追来了没?‘雷小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月光透过树荫的枝枝丫丫,那张脸,被树枝刮得血肉模糊。泥水混着汗水和血水,刺激着伤口,疼得他嘴里一个劲的嘶嘶抽着气。
  ‘还没,不过,我们不能停,还得走。小鬼子精着呢!没准儿会追来,那时候可就惨了!‘方磊难忍着胸口的剧疼,用枪支着,哆哆嗦嗦的站起来。
  ‘别,别走了,再歇一会儿吧,我都快要累死了,腿好像都折了,我跑不动了。‘雷小晨躺在那里,死活不肯起来。
  ‘痛快起来,操,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方磊骂骂咧咧的踹了他一脚,雷小晨极不情愿的爬了起来,看着方磊那双血红的眼睛,雷小晨也不敢说什么,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又去拽那几个俘虏。
  俘虏中那个越军连长,梗着脖子,怒目圆睁,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操*你*妈,敢瞪我!‘雷小晨挥起枪托,只听得砰的一声砸在那人头上,那个俘虏连长沉闷的哼一声,就像个木头一样栽倒在地。雷小晨划啦一声推枪上膛,对准了地上的俘虏,其它的俘虏见状惊恐万分,连忙挣扎的爬起来,搀起了被砸晕的连长。
  方磊端起枪,定了定神,环顾四周,陌生的丛林里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四野一片死静,显得恐怖而阴森,偶而几声不知名的野兽低沉的嚎叫声,令人心惊胆战。他掏出指北针,看了看方向,‘操,地图在副连长身上呢,我们走错路了。‘
  雷小晨连忙挤了过来,一脸惊慌的神情,‘那怎么办?‘
  ‘走吧,不能沿原路返回了,向北走,向北走就能找到边境。‘方磊收起指北针,不再说话,他心里也是一阵的惊慌,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来,雷小晨和他的性命,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的手中,更何况这些俘虏,都是战友们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换来的,无论如何,也要押解回国。孤零零的小队,再次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之中。
  亚热带越南的丛林里,天气像孩子的脸一样,当他们挣扎着泅渡过一条陌生的河流的时候,一阵狂风暴雨披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方磊全身都被雨水湿透了,牙齿不断的打着冷战,身后的丛林还是死静死静的,想必,追踪的越南兵也已经迷失了方向。想到这里,他的心才稍稍有了一丝平静,但他丝毫不敢懈怠,催促着俘虏们挣扎着向前,艰难的行进着。小队走到了一片陌生的山谷里,雷小晨突然惊呼,‘快看,那边有一个山洞。‘方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借着偶而划过的闪电,果然,大脚下,杂草丛中,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雷小晨跑上前去,试探着找了块石头扔了进去,没有声音,拧亮手电,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到处都堆积着一堆堆不知名的野兽的粪便,早已风干,硬化。雷小晨示意方磊上来,方磊连忙驱赶着俘虏们爬上了土坡,追进了洞里,借着手电微弱而又昏黄的光,方磊四处检查了一下。洞子很浅,只有五六米长,但里面很干燥。方磊没说话,竖起姆指,雷小晨兴奋的笑了。
  俘虏们倒背着双手,横七竖八的躺在洞子深处,雷小晨和方磊挨个检查了一下每个俘虏身上捆绑的铁丝,这才在洞口蹲坐下来,靠在洞壁上,紧张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一阵阵的困意袭来,刚才拼命的奔跑已经消耗了几乎全部的体力,方磊迷迷糊糊的,马上就要睡过去了,突然一个念头,不能睡,不能睡,这是在战区。他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洞口,任雨水打在脸上,被冻得浑身发抖,竭尽全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雷小晨也靠在洞口,迷迷糊糊的与倦意抗争着。
  突然,洞里传来一阵撕打的声音,方磊和雷小晨打了一个激零,拧亮手电,昏黄的手电光圈下,几个俘虏压着那个越南女兵。不知何时,那个越军连长苏醒过来,挣开了嘴里堵着的破布,正趴在女俘虏的身上,破烂的军装被扯得一条条的,在她的胸脯上乱啃着,那个越南女兵被堵着嘴,痛苦的挣扎着。方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那女人白花花的乳*房让他心动半天。雷小晨划啦一声推枪上膛,一脚踹开那个越军连长,枪管塞进他的嘴里,他惊恐万状,嘴里嘟囔着什么,雷小晨抽出枪管,挥起枪托砸在他的脸上,鲜血从那个越军连长的嘴里崩出,血水横流,想必牙已经被打落了不知多少颗了,像杀猪一样嚎叫着。雷小晨解下绑腿,团在一起重新塞进那个连长的嘴里,一边塞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操,你还是不是人啊,她也是你国家的兵啊,操*你*个*狗*越南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雷小晨把那个越南女兵从铁丝上解开,从洞里拽了出来,放在了洞口,自己一屁股又坐下来,拧灭了手电。洞子里重归平静,慢慢的,响起了鼾声。那个越南女兵赤*裸着上身,呆呆的坐在雨里,披头散发的一动不动,眼睛里带着绝望。方磊又重新蹲坐在洞口,望着漆黑的夜色发呆。雷小晨看着这个上身几乎是一*丝*不*挂的越南女兵,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他从来也没有如此近的距离看一个女人赤*裸*的身子,不禁咽了一下口水。那个女兵还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像一块石头,雪白的胸脯被抓得鲜血淋淋,乳*房上也是被咬得血肉模糊,任雨水冲刷着。雷小晨踌躇了一下,把枪放在一边,脱下早就已经被树枝刮得破烂的军装,披在那女人身上,稍稍替她遮挡了一下,那女人大张着嘴,呆呆的望着他,清秀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状的表情。
  雷小晨把她拉到身边,坐在离雨水稍微远一点的干燥的地方,嘴里还一个劲的嘀咕着,‘操,这他*妈*的*越南人真不是人,这他*妈*的还让人活不了啊,这可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啊。‘他扭过头来,对那个女人说,‘你多大了?‘那个女人听不懂他的话,一脸的茫然。‘他是想问你,你多大了?‘方磊也凑了过来,比比划划的示意着,那个女人还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操,别费劲了,回去学几句越语再跟你的漂亮妞交流吧!‘方磊悻悻的躲到一边,无精打采的。
  ‘诺松空叶?诺松空叶?拉汉?(注:越语--交枪不杀)‘雷小晨试着操着半生不熟的越语想对那个女人说什么,这些越语还都是战前急训的时候突击学的呢,无非就是些交枪不杀,优待俘虏之类的废话,要知道,越南这个社会主义小弟,跟他师傅中国一样,都是宁死不当俘虏,被俘就是一种耻辱的国度,所以在战场上,这些心理攻势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无论是什么时候,战死都是最好的选择,宁可战死也不愿当俘虏,抓到一个越南正规军的俘虏是难上加难,换成是中国士兵也是一样,所以双方对于战俘极为重视,因为这是彼此之间可以交换的筹码。那个女人似乎听懂了雷小晨的鬼话,脸上显得平静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她唧哩瓜啦的说了一堆,这回换成雷小晨一脸的茫然了。方磊看着他们俩比比划划的费劲的交流,一个劲的乐。
  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方磊一咕噜爬起来,划啦一声推枪上膛,不知何时,鼾声已经消失。他拧亮手电,就在手电闪亮的一刹那,这才发现,光圈中,那个越军连长的动作被定格,不知何时,洞子里的几个越南兵挣脱开捆绑的铁丝,正大张着双臂要冲上来,方磊平端着机枪,手指颤抖着勾在扳机上,手电黄昏的光圈中,双方怒目向相。雷小晨也被方磊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呆了几秒钟,连忙抓起步枪爬起来。挣脱开的越南兵在枪口之下,慢慢的退缩了,那个越军连长,被发现想要拼命夺枪的企图后,彻底的泄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在骂着什么,一脸的失望。其它几个越南兵也慢慢的退回到洞子深处,脸上带着恐惧。
  方磊招呼雷小晨,重新把那几个越南人用铁丝捆好,他丝毫不敢懈怠,剧烈的呼吸带着枪口上下的摆动,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越南兵都胆怯了蹲坐在地上,再也不敢挣扎,因为他们知道,稍稍有一点反抗的意思,方磊手里的轻机枪会毫不迟疑的在他的胸前扫出一个洞来。雷小晨一脚踹翻那个越军连长,死死的踩住他的脖子,用带刺的铁丝勒紧他的脖子,把他翻过来,扎紧了他的胳膊,那个越军连长一脸的恐惧,再也没有了嚣张的神情。雷小晨又把那个越南女兵从洞口拖了进来,和其它几个俘虏重新捆在一起,伸手扒下披在她身上的军装,一脸鄙夷的表情,‘操,你个越南婊*子,跟老子玩这套,差点上了你的当,操*你*妈*的!‘说着,挥起枪托砸在她的头上,又连着踹了她好几脚,直踹到她躺倒在地,低声惨叫着,抽动着。其它的越南人见状,都深深的埋下了头,蜷缩在一起,生怕雷小晨的枪托砸过来。
  ‘操*他*妈*的,这帮小鬼子,真他*妈*的精,操,怎么想的啊?‘雷小晨一脸的愤愤不平,一屁股又坐在了洞口,手里紧紧的握着上膛了步枪。方磊拧灭了手电,也靠在洞口,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洞口滴哒滴哒的淌着水,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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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我从战场归来

正文 第二十卷 重返密林
(更新时间:2003-9-19 3:29:00  本章字数:3144)

  惨烈的阻击战结束,在一个营的越军部队的疯狂进攻下,我们工兵连终于坚持到了大部队的增援,进攻的一营越军被我军坦克部队冲散,彻底击溃。大部队继续沿12号公路向敌人纵深攻击前进,但我和雷小晨却接到了一个极尴尬而且还不得不执行的命令----将抓获的七名越军战俘押送回国。除了我和雷小晨以外,身负重伤的副连长也与我们随行。
  副连长打开地图,我和雷小晨蹲在旁边,副连长拿着指北针,眉头紧锁。争论了许久,副连长终于下定决心,沿原路返回,换句话说,我们要重新穿越那片茂密而又血腥的亚热带雨林,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禁一丝抵触,想一想我们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那片密林中走出来,现在还要原路返回,而且还要押送这七名俘虏,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不过,想一想,如果要是沿12号公路回去,那样会绕一个很大的弯子,会浪费更多的时间。那么沿原路返回,就是一个最佳的方案了。
  休整了半天,补充了部分弹药,灌满了水壶,再一次检查了这七名越军俘虏,用铁丝把他们串成一串,堵住了嘴,我们上路了。雷小晨走在前面开路,副连长夹在俘虏中间,我抱着一挺缴获的苏式轻机枪走在最后面,又钻进了这片充满死亡和血腥的亚热带密林。
  俘虏们都用铁丝牢牢的捆着胳膊,个个沉默无语,跟在雷小晨的身后,最初被俘时的恐惧渐渐消失,只是无声的沉默,在他们脸上读不出一丝表情,一支各自怀着不同心态的人们组成的小队,艰难的穿行的茂密而又杂乱的雨林中,疲惫不堪。俘虏中职务最高的是一个越军的连长,他是被我军的猛烈炮火摧毁了工事幸存下来的,面黄肌瘦,现在也无精打采的,只是从他的眼睛里,还时不时的有狡涅的神情。他被俘时,还跟战友们撕打了半天,最后被雷小晨一枪托砸晕才费劲抓到了这个活口。他是捆得最结实的一个,带刺的铁丝是从掩体工事的防护网上拆下来的,他的胳膊被反剪着捆得结结实实,铁丝深深的陷进他的皮肉里,从他愤怒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是不甘心屈服于我们的战士,但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他是我们的阶下囚这样的一个现实。俘虏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是自打开战以来抓获的唯一一个越南女兵,她现在目光呆滞着夹在队伍中间,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很难想像,就是这样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履的女人,竟然面对着我军坦克的疯狂碾压,毫不迟疑的抱着40火箭筒直冲过来,直到三名战士付出血的代价才将她按倒在地。
  我抱着沉重的苏式轻机枪,满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紧紧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小队在茂密的雨林中艰难的辗转前行。由于我们进攻部队的快速攻击前进,闪电的战术在最初将越南守军打得晕头转向,好多越军据点都被猛烈的炮火摧毁,大部队的越军只能仓皇的撤向守备坚固的大城市和交通要道,但少量被打散的越军为躲避我军锋芒,已经潜入丛林之中,所以,回国的路途并不太平,我们要时刻防备与敌人遭遇。速度明显比穿插时慢许多,更何况,除了我和雷小晨是轻伤以外,包括副连长和战俘们在内,都是重伤在身,步履艰难。所以,直到黄昏,我们的路程才走了不到计划的三分之一。
  夜色渐渐暗下来,丛林里越发显得昏暗无光,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一路上平安无事让我心里放松了许多。从2月17日进攻日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天,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了不下十场,更在狙击战中打退了疯狂的越军主力部队的十数次进攻,死在我枪口下的越军士兵不下十人之多,我已经从最初杀人时的恐惧变得麻木不仁起来,而且现在回想起来,甚至有了一丝的喜悦,我仿佛看到了军功章那闪闪的金光,仿佛看到了当我披红挂彩光荣回家时父老乡亲们的夹道欢迎,仿佛赵小悦又重新扑回到了我的怀里,我仿佛看到了父亲那庄重而又骄傲的笑脸,母亲那焦急的眼神和幸福的泪水,甚至那些个当年嘶混在一起的兄弟们个个也都羡慕的眼神,个个殷勤而又恭敬的点烟倒水的神情,一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来。
  我胡思乱想着心事,彻底的放松了警惕,甚至没有注意看到雷小晨发现敌情时比划的手势。我一脚踩空,摔倒在地,没想到这个不早不晚摔的跟头却在此时救了我的命。黑暗中,不远处,十几条黑影疯狂的叫嚣着那陌生的语言扑了上来。火红的弹道划破了丛林的黑暗,子弹带着硬风呼啸的从耳畔闪过,手榴弹爆炸的闪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才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惊醒,敌人!
  俘虏们齐齐的朝着那些黑影奔去,我气急败坏的开了枪,打倒了最后面的两个,所有的俘虏都是用铁丝捆绑在一起的,相互拖曳着的。他们互相挣扎和践踏却忘记了这一点,也许是求生的欲望被这突如其来有可能挽救他们的希望所点燃,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上。
  也许是遭遇太过突然,越南人没有冲上来,只是躲在密林深处观察着,时不时的扫射过来,观察反应。他们也被这突然其来的打击惊动了,尽管我们的反击火力弱得不值一提,但是那些摔倒的俘虏,突然消失的七八个黑影却让他们踌躇起来,生怕中了埋伏。这些个散兵游勇都是被我军大部队彻底击溃的部队,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所以轻易不敢出击。副连长一边用冲锋枪朝着那些火力点扫射着,一边合计着对策。不行,这样坚持下去不行,敌人迟早就发现我们的实力,到那时,只要冲上来,我们三个人是绝对应付不了那十几个人的,更何况我们还带着这么多的俘虏。副连长环顾四周,方磊和雷小晨倚在树背后射击着。狡猾的敌人打几枪换个地方,但方磊和雷小晨的枪口却没有一时的停顿,无论哪里,只有能看到枪口的火焰,他们都毫不迟疑的扫上一梭子。
  副连长被方磊和雷小晨的行为感动了,不是他们傻到不知道随时变换战位,而是一直如此坚持着,把敌人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吸引。他被有这样勇敢的战士而感动。但这么坚持下去,不是办法。副连长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抽出了手枪,奔跑着着朝对面的越南人射击着,边跑边喊,‘周兵周兵,一排长一排长,向我靠拢,向我靠拢,指导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54式手枪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密林之中。
  方磊含着热泪狂喊着,‘副连长,副连长……‘密林没有回声,只听到54式手枪的声音越来越远,狡猾的敌人被手枪的声音吸引着,几条火舌转向了副连长的方向,尽管接二连三的被轻机枪打倒了几个人,但借着爆炸的火光,还是有十几条黑影,朝着副连长方向追去。
  方磊一把拉起正朝着敌人疯狂扫射雷小晨,眼里含着热泪,‘撤,你带着俘虏撤,我掩护。‘雷小晨一把推开他,‘不,绝不,你没有听见副连长在喊什么吗?他在喊我们,我要去找他。‘方磊划啦一声推弹上膛,顶住了雷小晨的脑袋,‘听我的命令,撤,朝另一边撤,这是命令,副连长为了掩护我们,我们必须得撤。‘
  ‘周兵,指导员,一排长,向我靠拢,向我靠拢……‘声音越来越远了,偶而夹杂的手枪声也断断续续。雷小晨愤愤收起了枪,剪断了地上已经被打死的俘虏身上的铁丝,逼着俘虏们朝着另一个方向撤去。方磊跪在地上,痛苦的抓着泥土,望着副连长远去的方向,泪流满面。
  当十几个越南人在密林里艰难的追逐着,终于追赶上来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发现,只有一个身负重伤,身上缠满了纱布的中国军人,柱着步枪,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们围拢过来,那个年轻的中国军人衣衫褴履,身上的伤口咕咕的冒着鲜血,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副连长笑了,他发自内心的笑了,狡猾的敌人终于上当了,他感觉到了一丝的轻松,剧烈的奔跑撕扯着全身的伤口疼痛难忍,他扔掉步枪,艰难的靠在树上挺直了腰,看着这些被他捉弄的敌人,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愤怒的越南人认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丧心病狂的扫射着这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中国伤兵,将满腔的怒火化成子弹喷射出来,打得副连长身上千疮百孔。副连长倒下了,仰天倒在地上,他的年轻的脸上,血汗淋漓,但掩饰不了的,是那一脸的轻松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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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卷 绝处逢生
(更新时间:2003-9-13 23:43:00  本章字数:1444)

  爆豆一样的枪炮声再度响起,数十条火舌呼啸着喷射着死亡的狞笑。我目瞪口呆之际,子弹划着硬风从我头顶上撕裂空气呼啸而过,嘶哑的喊杀声瞬间就被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所淹没。定向地雷爆炸时的火光中,无数的弹片划破夜空,焰火一样,火星四射。手榴弹爆炸卷起滚滚的浓烟。耳盼交织着56式冲烽枪清脆的鸣叫和59式步枪射击时沉闷的回响,一时间,整个阵地上弹如雨下。
  一个赤身裸体的越南人咆哮着跳进战壕,全身上下用黑泥涂着,只剩下一双惨白的眼睛,就在我一楞神之际,疯狂的扑上来双手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一阵的玄晕,他的指甲深深的抠进我的肉里,我眼前一片金星,差点窒息过去。忙乱之中,我扔掉步枪一手双手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脚下一滑,两人摔倒在泥泞之中。我拼命的握拳击他的肋下,但他丝毫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甚至张开大嘴死死的咬住我的肩膀,腥臭的气味和巨烈的疼痛。我再也坚持不住了,头疼得像要爆裂一样,感觉整个身子都在一个劲的下沉下沉。
  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就在绝望之际,我的两手乱抓,抠住了他的脸,他的眼睛。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抠他的眼睛,只听得一声惨叫,他掐住我脖子的双手松开了。就在这一瞬间,我一把推开他,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涌着从他的眼睛中喷射出来,我胡乱的在泥泞之中乱摸,终于,我摸到了一颗手榴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的脸上砸去。他死命的挣扎着,挣扎着,慢慢的,身子抽动了几下,再也不动了。我再也坚持不住了,这一翻挣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眼前一片黑,一头栽倒在尸身上。
  玄晕只是在短短的一瞬,迫击炮弹爆炸时巨大的气浪把我掀翻在地。绝望的敌人发起了自杀性的炮击。无数的迫击炮弹撕扯着空气尖啸着从天而降。巨烈的爆炸摇晃着整个大地,落如雨下的爆炸之中,弹片横扫着阵地上的一切,倒下的不仅仅有我们的战友,还有冲上来的越南兵。烟雾弥漫之中,不远处,山脚下,一大片黑鸦鸦的身影正在向上冲。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雷小晨紧紧的抱着脑袋,蹲坐在战壕里,巨大的恐惧之中,他全身颤抖着,抽动着,绝望的嚎叫着。
  我从腰上解下刺刀,颤抖着装上步枪。‘来吧,狗娘养的,老子和你拼了。‘
  就在这绝望之际,剧烈的爆炸声之中,山谷里传来一阵隆隆的引擎声,转眼间,几辆坦克从山脚下的公路上拐了出来,借着爆炸的火光,无数的黑影沿着公路冲向敌人。
  ‘坦克!我们的坦克!‘我惊呼着。红色的五星和八一的标志,在枪林弹雨中显得如此的夺目。绝望之中,一丝生的痕迹,让我激动不已。‘坦克,我们的坦克。‘我狂喊着,在爆炸的火焰中狂跑。突然,腿上一麻,重重的摔倒在地,彻底的晕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零星的枪炮声已经远去,几个陌生的脸孔正七手八脚的把我往担架上抬,撕扯着的伤口剧烈的疼痛,疼得我浑身冒汗。‘操*你*妈,你轻点。‘前头那人转过脸来,抱歉的笑了笑。
  ‘操*你*妈,放下我!‘我费力的叫骂了一句,他人踌躇了一下,想要过来扶我,被我一把推开。我颤抖着挣扎了几次,终于站了起来。天色已经大亮,战场上一片狼藉,滚滚的浓烟四处升起,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刺激的我眼睛直流眼泪。阵地前横七竖八的躺着百十具尸体,无数残破的肢体四处凌乱。
  ‘连长,连长,雷小晨,雷小晨……………‘我死命的狂喊。旁边那人一把拉住我,‘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你坐下,你坐下。‘不由分说把我按倒在地上,伤口撕扯着,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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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卷 二奶与模特
(更新时间:2003-9-13 9:15:00  本章字数:2816)

  第二天,早起,方磊下楼转了一圈,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早早的起来溜湾,末了在菜市场买了两块豆腐。本来这些活儿保姆就能干得了,但是方磊习惯了,哼着不成调的歌,拎着两块豆腐,慢不经心的往家走,时不时的有人打着招呼,他也笑着回应着。刚进家门,就看到方怡宁像一阵风似的从楼上冲了下来,赵小悦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喊着,‘怡宁,吃了饭再走。‘方怡宁一边收拾着扔在客厅沙发上的东西,一边还不忘对着小镜子照来照去,‘不吃了不吃了,我还有课呢,我走了啊。‘说着,又一阵风的跑了过来。
  方磊挡着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干啥去?吃了饭再走。‘方怡宁一见是她爸,怯生生的躲在一旁穿鞋不敢抬头看,‘不吃了,我得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方磊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早干嘛来着?喝酒,除了喝酒,你就不能早点起来一会儿?‘方磊把豆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头黑着脸看着自己的女儿。
  方怡宁头也没抬,随口应了一句,‘不就是喝酒嘛,啥你都管。‘方磊压了一夜的火腾的一下直冲脑门。‘管你不对啊,我是你爸!‘方怡宁收拾停当,开门又带了一句,‘跟军阀似的。‘方磊勃然大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方怡宁挑战似的眼神看着她爸,‘我说您就是一旧军阀。‘方磊一抬手,包着两块豆腐的塑料袋嗖的一下直砸过来,方怡宁连忙摔上门,飞也似的跑了。
  赵小悦听到爷俩的对话,忙不迭的跑出来,方磊怒气冲天,‘你听听,你听听,你的宝贝女儿,她叫我军阀。‘赵小悦连忙把他按在沙发上,‘老方,别生气,别生气,回头我收拾她。‘说着话,又走到门前,捡起了已经摔得稀烂的豆腐,喃喃自语道,‘这老头子,不是打就是骂,不是军阀是啥?‘
  方怡宁飞也似的逃出家门,一直跑到大街上,还连连回头,生怕她爸追出门来。路上,人潮涌动,她四处张望着,想找一台出租车,就在这当口,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的靠了上来,按着喇叭。方怡宁仔细一看,是她爸的车,她连忙凑了上去,‘刘哥,接我爸呀。‘小刘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怎么啦,弄得这么狼狈,又跟咱爸吵架啦?‘说着话,下了车,靠在路边抽烟。‘那个老军阀,真拿他没办法。‘方怡宁瞥了瞥嘴,她已经习惯于拿小刘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了,在家里,除了妈妈和她以外,小刘也是家庭的一员。她也知道,只有小刘能站在她这一边。‘别瞎说,那是咱爸呀。对了,昨天干嘛喝那么多酒?‘小刘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来,眯着眼睛看她。‘靠,心情不爽呗,我一同学,被一款爷包了二奶,把我给挤下来了,一想起来心情就不爽,真他*妈*的。‘方怡宁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寻找着出租车,手里也没闲着,一个劲的掳着小树叶子发泄着心里的不满。小刘掐着烟,‘用不用我帮你一把?‘方怡宁斜了他一眼,‘你能帮什么忙啊?‘‘咱爸是堂堂的公安局一把局长,这种事,还不是太小的一个CASE了啊!‘说话间,一辆载客的出租车停在路边,方怡宁连忙走上前去,嘴里还嘀咕着,‘刘哥,你是我亲哥,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爸如果知道我打着他的旗号,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来不及了,你去接我爸去吧。‘说着摆了摆手。‘成,放心吧,这事我给你办,回头等我电话。‘小刘扔下手里的烟,对着她也摆了摆手,上车,径直开到了方磊家楼下。
  整整一上午,方怡宁都感觉烦躁不安,她期盼着发生点什么事,但又害怕发生什么,心神不宁的在学校里度过了整整一个上午,老师讲的课她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虽然说不希望刘哥打着她爸爸的旗号办这事,但是她还是希望事情能有一丝转机。那个富婆包的二奶挑战似的笑,在她眼里,愈发得显得恶心了。果不其然,下午刚上课的时候,教导主任就把她从教室里叫了出来。方怡宁心里坠坠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刘哥替她办这件事了。只好跟着教导主任来到了三楼的校长办公室。校长一见是她,忙放下手里的材料,给教导主任递了个眼色,教导主任知趣的出去了,顺手关上了门。校长给方怡宁倒了杯水,招呼她坐下。方怡宁显得很不习惯校长这么和蔼可亲,显得有点受宠若惊。
  ‘怡宁啊,我们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你的比赛成绩,又结合了你的平时表现,总的来说,你的表现还是不错的,所以,学校决定,这次比赛,也派你去,你去嘛,希望更大一些的。‘校长的话里有话,脸上的微笑越发的显得不真实。但对于方怡宁来说,无论如何,这算得上一个天大的喜讯,忙站起来,‘谢谢校长,谢谢校长,我一定好好准备。‘
  ‘嗯,你坐你坐,刘成宇是你哥?‘校长慢条斯理的问道。方怡宁迟疑了一下,‘是……我表哥。‘‘哦。‘校长不再说话,低头翻着手里的材料,方怡宁胡思乱想起来,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校长把手里的材料递了过来,‘这样吧,你先回去,把这个材料填一下,其它的事嘛,听通知。‘方怡宁接过材料,是一套参加模特大赛的推荐资料,其中学校填写部分已经写完了,还盖上了大印。她的心中禁不住一丝狂喜,脸热得发烫。
  ‘嗯,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校长说着,站起了身,送方怡宁出了门,末了,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好好准备哦,学校为你可是破例了。‘方怡宁心脏一个劲的狂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胡乱的点着头。
  下了楼,方怡宁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在操场上找了个荫凉,给刘成宇打电话,‘刘哥,学校又找我了,把报名材料给我了。‘小刘在电话那头打着哈哈,‘不错嘛,办事效率够高的。‘方怡宁心里忐忑不安,‘刘哥,你不是提我爸了吧,我爸如果知道我打着他的旗号,会扒了我的皮的。‘刘成宇在电话那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半响才说话,‘放心吧,怡宁,我办事,你放心,这种事,还用不着打老爷子的旗号,用我呢。‘一听这话,方怡宁的心里才感觉平静了许多。挂掉电话,她显得平静了下来,心里暗想,‘反正也是,我哪一点不比那个二奶强,怎么着许她走下三路不行我也用点歪门斜道?再说了,怎么着我也比她强啊。‘想到这里,她不禁暗自的笑了起来。
  方磊今天够忙的,今天部里领导检查工作,做为局里一把手,他也跟着忙前忙后的。散了会,他和工作组组长他的老连长又一起私下聊了一会儿。方磊递了根烟给他,‘方磊呀,怎么搞的,脸色这么差,身体不舒服?‘方磊一脸苦笑,‘别逗我了,老连长,身体没事,没事,心里不舒服。‘老连长接过烟问道,‘怎么了,跟弟妹吵架了?‘方磊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不是,是我那个宝贝闺女,怡宁,太不让人省心了。‘‘年轻人嘛,当年你还不是一个德性?‘老连长一听这话,笑了起来。‘当年?当年我怎么了?‘‘当年你怎么了?天冷尿多,熄灯吹口琴,当年的事你全忘啦。‘老连长打趣道。‘得了,饶了我吧老连长,别提当年了。‘方磊连忙拦住话头,端起茶杯,示意老连长喝茶。
  一提起当年,话气氛就显得沉重起来,方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禁不住一阵的咳嗽。‘如果指导员还在的话,孩子差不多也这么大了。‘连长说着,长叹了一声。瞬间,回忆又回到了那个枪林弹雨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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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我从战场归来

正文 第十七卷 孩子大了不由娘
(更新时间:2003-9-13 9:14:00  本章字数:4360)

  方怡宁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手里的伏特加,透明而又纯净。酒吧里浮躁的音乐愈发的烦闷。披肩长发搭在肩上,暧昧的灯光下,愈发的显得妖饶动人,一张清秀而锐利的脸,楚楚动人的眼睛里却是极度的失落和不满。今天学校里组织的模特预选赛上,她失利了。不是因为她的台步不好,而是一个大款包的妹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把戏,那位款爷砸了不少钱给评委老师们,所以如愿以偿的取代了方怡宁的位置。原本被老师和同学们看好的方怡宁,却落得个三甲不入,两手空空。这个世界只承认第一不承认第二,当那个款爷包装过的妹妹脱影而出的时候,她这个所谓的众望所归,却再没有人搭理。只能呆呆的躲在角落里,看着其它人如众星捧月一样,捧着那位得冠的妹妹,默默的掉眼泪。眼看就毕业了,但她还是一事无成,那个堂堂大局长老爷子从来都看不惯她的所做所为,要不是妈妈宠着她,恐怕压根就不会同意她报考艺术学校。为了这事,她还跟老爸大吵了一架,互相之间谁也不搭理谁,黑着脸熬了整整一个暑假,只到开学了,方怡宁搬到学校住校,偶而回家的时候,才会看到爸爸的脸,稍带着点疼爱之情,但是一谈到以后的出路,俩人就如同决斗场上的公牛,互不相让,火冒三丈。而这一回,最后一次的机会,方怡宁在校整整准备了三年之久的模特大赛,就这样,在预选赛上,就被人挤出了圈外。方怡宁一肚子的火气无处释放,孤独的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借酒销愁,尽管她从来不来这种地方,但郁闷无处释放,酒,是最好的疗伤之药了,一小杯伏特加就让她飘飘然了。
  服务生端来一杯XO,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方怡宁喝得有点多,醉眼迷离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谁要的?‘服务生微微笑着,‘九号桌的那位先生送的。‘方怡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西服革履体型彪悍梳着寸头的家伙,正笑着举杯向她致意。换成是往常,这正是她最欣赏的类型,可是在今天,他脸上的笑,显得那么的狰狞与别有用心。酒吧这种地方,到处都充满了猎物和猎手,而她,今天,却不想发生点什么,她只是想静静的一个人,喝到醉,喝到死,只有醉死过去,才会彻底的忘记学校,忘记家里人,忘掉悲伤,忘掉烦恼。方怡宁笑了笑,端起了XO,那人也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亮着空杯看着她。方怡宁心中突然有了个恶做剧的想法,故意脱手,杯子在空中翻转着个儿,晶莹的酒水花飘落着,啪的一声,玻璃杯碎裂在地板上,声音清脆悦耳。她转过头,继续趴在桌子上,转动着手里的酒杯,伏特加,透明而又纯净。
  过了一会儿,那个西装革履体型彪悍梳着寸头的家伙,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敲了敲桌子,‘小姐,你这里有人吗?‘方怡宁抬起头,刚想说话,那人就拉出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一起喝一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她摆了摆手,想要拒绝这种无聊的猎手,她可不想化悲痛为欲望,更何况,这种意图明显的一夜情的开头,绝对是她所拒绝的。‘怕了?‘显然,他很懂得女孩子的心态,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所谓情场高手,也就是在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同时,能灵活的掌握欲擒故纵的技巧。而一直处于严格的家教之下的方怡宁,显然一击即中,‘who怕who啊?谁先倒了谁买单!‘方怡宁不屑一顾,尽管一小杯的伏特加就让她头晕眼花,但她还是打起精神来装做老手的样子。赛场上意外的输给了对手,但在这里,她可不想让一个毛头小伙子就吓住了。
  小伙很潇洒的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一打,每样两杯。‘说着,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迭钞票,抽出几张来递给了服务生,‘不用找了,痛快上来,我跟这位小姐不醉不归。‘服务生一脸的卑谦,很快的送上来一打各式的洋酒,五彩六色,各式各样,摆满了小小的圆桌。小伙把酒排成两排,举起了第一杯,‘不想试试?赢了你跟我走,输了我带你走。‘他故意挑着话说,眼睛里带着一种欲望难耐的样子,‘不敢?呵呵。‘笑声里带着一丝的轻蔑。方怡宁被他的笑声激怒了,抄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水呛得她满脸是泪,强忍着才没有喷出来,小伙子一脸的惊诧,拍着手笑道,‘好酒量,好酒量。‘说着也一饮而尽,示威一样的亮着杯底。方怡宁感觉眼前一片的晕旋,她使劲的摇了摇头,重影的人物才慢慢的合二为一,‘再来再来!‘说着,她举起了第二杯,又是一饮而尽。顿时眼冒金星,一阵的头晕目旋,胃里翻江捣海一般,火辣辣的难受至极。她把酒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手指着他的鼻子,‘你……你喝……你有种……喝不喝?‘小伙见她东倒西歪,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却被她一把甩开,‘喝!‘方怡宁感觉一阵的天晕地转,她两只手死死的撑住圆桌,不让身子倒下,但两条腿却在哆嗦个不停。小伙眼中带着一丝不为人查觉的狡嗫的笑,一扬脖喝掉了第二杯。方怡宁强忍着,举起了第三杯酒,透过酒杯,酒吧里显得五彩斑斓,音乐愈发的狂燥起来,却没有看到对面的小伙,借着拿手帕擦嘴之机,把嘴里的酒一吐而净,‘该你啦,喝呀,赢了你跟我走,输了我带你走!‘他轻松的敲着桌面,故意催促道。‘喝就喝………‘她闭着眼睛一大口喝进嘴里,从嘴沿着食道一直到胃,马上就变成了一道火辣辣热线,眼前一黑,一头晕倒在桌子上,全身无力。
  那个小伙把酒杯轻轻的放下,一脸的轻蔑的笑。‘恭喜小马哥,又把着新马子了啊,今天的这个可真漂亮。‘那个送酒的服务生一脸的毕恭毕敬,小伙双从怀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了服务生的手里,‘滚一边去,别烦我。‘说着话,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扶起了方怡宁。
  小马哥架住她,说实话,尽管他见识过不少漂亮妞,但今天这个,却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其它的妹妹,都是假装清沌,而她却是个故做老道的小妹妹,一看就是个雏,尽管一打洋酒破费了不少,但是他感觉很值。酒在胃里不停的燃烧,搂着这个性感迷人的妹妹,他的小弟弟撅强的昂起了头,欲火烧得他迫不及待想要发泄一翻。
  夜风习习,刚一出酒吧的门,方怡宁就被风吹得胃酸上返,禁不住嗓子眼发甜,胃里翻江捣海的。她胡乱的推开架着她的胳膊,直吐得昏天黑地的。吐完了,感觉清醒了许多,但头还是一个劲的晕旋。醉眼朦胧之间,又有人伸手架住了她,还一个劲的摸索着她的胸部。她浑身无力,使劲推着,但被人强行搂在怀里。她死死的蹬着地不肯向前,那人却不依不饶往车里拖她……
  ‘方局,那个好像是怡宁。‘小刘将车速慢下来,方磊戴上花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他的宝贝女儿,方怡宁正被人拖着往一辆奔驰车上塞,‘停车,你下去看看!‘方磊只看了一眼,就确认是他的宝贝女儿怡宁。小刘将车别在了奔驰的前面,打开车门,跳下车来,直奔过来。
  ‘放开她。‘小刘抓住小马哥的胳膊,一个反扣,将他胳膊反扣在背上,小马哥胳膊一酸,马上疼得直流眼泪。方怡宁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操*你*妈,你是干嘛的?‘小马哥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嘴上还不依不饶。小刘右手死死的扣住他的胳膊,左手挥臂砍向他的脖子,只一下,小马哥就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他眼睛血红血红的,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操*你*妈,敢动老*子,不想活了你。‘小刘扬手轮圆了胳膊,一个大嘴吧抽得小马哥眼冒金星,小马哥被抽得嘴里鼻子里的血喷了出来,血流如注,顿时脸上起了五道指印,火辣辣的疼。酒马上醒了一半,一阵的昏撅,眼前一片黑。但嘴里还在骂着,‘操*你*妈……‘小刘踩着他的脖子,脚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踩断他的脖子,‘还骂不?‘这时的小马哥,全没了往日的风采,哼哼唧唧,啥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刘,回来吧。‘方磊按动按钮,车窗无声无息的摇了下来。小刘又踢了一脚,‘操*你*妈,谁你都敢碰,不想活了你。‘呸了一口,转身扶起方怡宁。这时候,方怡宁的酒全醒了,刚才小刘三下五除二把那人打翻在地,让她感觉非常痛快。她从来也没见过斯文的小刘哥哥这么心狠手辣。‘别怕,有哥在呢。‘小刘搀扶着方怡宁,走向停在一旁的奥迪A6,方磊面沉如水,方怡宁一见是她爸,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爸,你怎么来了?‘方磊不开话,打开车门,方怡宁只好顺从的上了车。
  闻迅赶出来的服务生,扶起还躺在地上的小马哥,关切的问道‘小马哥,没事吧?‘小马哥被打得眼冒金星,呸了一口嘴里的血,脸上生疼,几颗牙齿松动了,奥迪A6闪着红灯,渐渐的驶远了,隐隐约约中,只看到车牌是京O.XXXXX,‘操,公安局的有什么了不起,妈*的。‘他骂了一句,一脸的沮丧,‘操!‘
  一路上,方怡宁不敢扭脸看,他老爸面沉似水,一声不吭。她的心狂跳不止,偷眼看,小刘从倒车镜里,瞧她笑了笑,她马上就低下头,心中胡思乱想起来。
  进了家门,赵小悦连忙迎了出来,接过方磊手里的公文包关切的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她又看了看身后的躲躲藏藏的方怡宁,‘怡宁,你?喝酒了?‘方怡宁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他老爸一声怒喝,‘你给我跪下!‘吓得方怡宁一哆嗦,扑通一声坐在地板上。方磊二话没说,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吧,直抽得方怡宁眼冒金星,头晕目旋。‘这是咋地啦,有话好好说,你别打人啊,这是你闺女啊!‘赵小悦一把拉过方磊,连忙扶住方怡宁,‘怡宁啊,你这是咋啦,咋惹你爸生气啦?‘这一耳光反倒是打醒了方怡宁,她倔强的昂着头,斜着眼睛看着正呼呼的喘着粗气的父亲。‘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宝贝女儿吧!‘方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烟,哆嗦着连打了好几次,才点着了烟,闷头抽着。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喝酒了吗?我怎么了,你凭什么打我?‘方怡宁有了妈妈撑腰,胆子马上就壮了起来,坐在地板上,一脸的委屈,眼泪哗哗的流。
  ‘你别忘了,你是方磊的女儿,你是军人的女儿。‘方磊呼的一下站起来,又要上前。
  ‘军人怎么了,我还真就看不上大兵呢!我喝酒,我乐意。‘方怡宁昂着脑袋不屑一顾。
  ‘你是放屁!‘方磊一把冲上来,被赵小悦死死的拉住。‘都少说几句,怡宁,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痛快上楼去。‘赵小悦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方怡宁使着眼色。保姆李姐被惊醒了,披着衣服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赵小悦使眼色,连忙走上前来,扶起了方怡宁。‘别走,今天我非揍死她不可。‘方磊想要挣脱赵小悦的胳膊,肩膀一抻,马上酸疼起来,老伤又抻得他筋骨疼痛,疼得他直咧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混身直哆嗦,烟灰撒了一地。
  保姆李姐扶着方怡宁上了楼,方磊看着她的背影,嘴里还在骂着,‘军人怎么了,你别忘记你就是军人的儿女,老*子打天下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只不定在哪里呢!还敢嘴硬。‘说着话,一扬手,烟灰缸砸在墙壁上,破碎了。方怡宁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窜上楼,重重的关上房门。
  ‘唉……‘方磊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沉默不语,胸膛起伏不停。赵小悦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用手不停的揉搓着他的胸口,‘孩子大了不由娘,老方,消消气,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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