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写的祭文: 我的生命从此没有春天 又是2月23日!
哥,27年前的今天,此时此刻,也许是你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候,你们打到探垄了,你们连续作战,没有休息;由于指挥失误,你们陷入了困境,死亡随时会降临。此时此刻,我的哥哥,你在想什么?想家吗?想你的未来吗? 我想,你顾不上想,你在冲锋,在流血,在掩护别人突围…… 27年了,我没法抹去这样一个念头——此时此刻我的哥哥在干什么在想什么。也许我认为哥哥走的很孤独——没有亲人陪伴,没有人送行,战场还在嘶杀,牺牲还在继续,没有人顾得上一个生命的倒下。 天空啊,请给我打开一扇窗,让我的灵魂穿越苍茫,穿越时空,看看27年前的哥哥,看看现在的哥哥!让我看看吧,哪怕一眼,让我的记忆从此不再空白,让那一刻在我的记忆中永生。 这27年来,无论到什么地方,我都会去寺庙里烧上一柱香,不问功名,不问利禄,我只问哥哥你的来世今生,甚至幻想有一天,你会奇迹般地生还。 哥,你不会牺牲,也不应该牺牲,你是那样坚定、聪慧,你是那么善良、有情有义。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你吃了很多苦,未享过一天的福,老天爷怎么能就这样把你带走呢?不是说好人平安,好人有好报吗? 寂静的午后,阳光缱绻温馨,散落在你的相片上,只有一杯清茶陪着我,锥心之痛、泣血之思一阵阵袭来。那一刻,14点30分的脚步越来越近。我只能站在这里眺望,用我的目光,用我的泪水,为你送别,尽可能弥补你走的时候的缺憾。哥哥,我保证,不再让你孤独…… 1978年底,家里收到你的一封信,你说可能要去打仗,从此就杳无音信。于是,我们等啊等啊,等得大雁跋涉过冬的萧瑟,等得流云模糊了视线,等到天地间刻满了呼唤,也没等到你的归来。可怜我们的老爸,每天搬把椅子,像麦田的守望着,在门口巴巴地守望,守望邮差送来你的消息,守望你那熟悉的身影……这一守,就是十八年,直到他老人家去世的时刻,也不忘把眼光定格在你的相片上。 哥,今天,我在你的相片前,摆上了一支玫瑰,鲜红的玫瑰。你的一生,像沼泽那么泥泞,你的青春是那么忧伤,你年轻的生命中,从没有浪漫的色彩,连走的时候,也是硝烟弥漫。我要用玫瑰为你送行,愿天堂里的你,从此生活在鲜花中,没有战争,没有贫穷,只有爱…… 春天是放飞梦想的季节,可我的春天尽是残缺,没有梦想,只有无边无尽的思念。你走了,在春天;爸爸走了,在春天。 我的生命从此没有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