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 fficeffice\" />
尽管顿副营长和一连的官兵打得这样英勇顽强,但高地上的敌人还没有全部消灭。向坤山连连叫苦,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刘年光身上。 这时,刘营长在弹雨里穿梭,他不在乎死,出发那一刻起,他就切断了“怕”这根神经,他在硝烟中步入了忘我的境地。 他从莽莽的山林中,从弹痕累累的焦土上,终于找到了二连九个走散了的兵。他们见到自己的上级也很高兴,此时正愁不知往叨阳打好呢?刘年光带着他们往1072高地冲去。 他们顺着山脊前进,走进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表面看来这是—道绿色的屏障,但在战地常常成为敌我火炮扫射目标。 “嘘...”一颗红色信号弹落到竹林里,不一会,“轰”的一声,一颗炮弹炸响了,那么沉闷,爆炸的回声经久不息,轰隆隆,轰隆隆,竹林被炸成残枝碎叶,浓雾似的硝烟把竹林团团裹住。炮战,是敌人的拿手好戏,他们打炮程序少,只要看到哪里树枝在动,步兵把曳光弹往那里一打,炮弹马上飞来,让你躲都躲不及。俗话说,老兵怕机枪,新兵怕炮。而这一仗,新兵老兵都怕炮。 炮停了,9个战士壮烈牺牲了。有的身子被炸成两截,有的四肢飞到一边,有的肠子淌到地上……谁能想象刘年光有个完整的身躯呢?真是奇迹,他被翻到土坎下面,一根毫毛无损。刘年光祖上是不是积了阴德?那炮弹皮比地雷、枪子都厉害、凶狠。阎王爷在跟他耍着玩呐!不,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是我佛如来在保护着他吧? 刘年光并不为自己活着感到欣慰。9个战士死得如此惨烈,1072高地上的残敌还在。他哭了,一个很少掉泪的汉子,一个莽张飞似的汉子哭了。 冲击预备部队已经没有人了,向坤山只好命令枪一连去增援。按说,火力队是用小炮、机枪掩护步兵冲锋的,但现在只有掩护、冲锋的任务都承担了。 枪一连由连长陈小川、指导员陈友川带着剩下的十多个士兵,到达48号高地,遭到敌人密集的炮火袭击。陈连长呼唤士兵快隐蔽。这时,一发炮弹落在他和指导员身旁。这两位连队主官就再也没有起来。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连队再无力去冲击。 事后,有人说他们在出征前蒸馒头的蒸笼呜呜地哭,母猪生下的猪崽有两个头,连队出征不利,灵验了。这当然是迷信说法。但连队还没有建功立业就损兵折将,谁不为他们难过呢! 现在,一营已经没有能上的兵了。向坤山向团里请求支援。团指又请求师指。 师指挥所从预备团调来了一个连。 “老刘,你已经担了很大风险,休息下,这次让我去带!” 向坤山对刚回来的刘年光说。 “说啥子哟?总指挥能随便跑?你忘了分工吗?……少罗嗦!”刘年光话没说完就往前跑。 向坤山让通讯员跟着他。 夜幕降下了。各高地上的炮火仍然不断,我们的,敌人的。红、黄、绿、紫,仿佛除夕之夜的焰火,非常热闹。 刘年光和通信员带着援军在前面走,爬上了一个山背,这里离敌人游动哨的距离不到100米。可这鬼地方象地狱,蜘蛛网一样的树木枝蔓,刀削般的尖石头,被炮火造就的倒木断竹,还有地雷陷阱,要越过这100米,难哪! 刘年光心急,一个人不时地跑到前头,又不时地停下来等后面的士兵。眼下他又跑到前面去了,弄得通信员好苦哟! “垮塌!”像地陷下去一样,他从20多米高的岩壁掉了下去。几乎在同时,又是“哗啦”一声响,通讯员也跟着掉下去…… 刘年光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泡在水沟里。冰凉的水已浸过他的胸脯。 他从几十米高的悬岩上摔下来,竟没有粉身碎骨,正如下午在炮火中九名战士牺牲了,而他竟不损一根毫毛一样,又是如来佛在保护他吧? 通讯员只擦破点皮。他被挂在沿壁而生的一丛树枝上。 刘年光虽然摔得两眼发黑,幸好茂密的树枝减少了他的冲力,加上水沟里有水,才免他一死。但冰冷的水冻得他直打哆嗦,头痛得像针扎一般,整个身子也疼痛难忍——每根骨头都在作痛,舌头似乎塞满了整个口腔,并像火烤似地烤着上颚。他想挣扎起来,但起不来。他想喊,又不敢喊,因为敌人就在附近。 他还记得跌下时的一刹那,天黑黢黢的,飘着蒙蒙细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前赶,只想尽快去到1072高地,看不清脚下是悬岩…… 他还记得通讯员怕掉队,一步不拉地跟着他,结果,也是同样的遭遇。 他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颤动的黑洞中,黑洞是旋转着的。猛然间,他又觉得刺骨的冷水似火在燃。他极力睁开眼睛,周围是浓密黑色的树丛。他想动动腿,却无法挪动,他用力转了个身,剧烈的疼痛使他昏厥过去了。不知什么时候,他被浸泡着的凉水冻醒了。醒来便闻到一股血腥臭味,但又不敢再动。他用手摸摸脸,有粘粘的东西。哦,血腥味就在自己脸上。他的眉骨、鼻子、脸颊、额头都被树枝挂破了,血已经凝固。手触到的部位,更加疼痛难忍。 想到他带的援兵现在不知在哪里,想到1072高地需要增援,他不顾身上的剧痛坐了起来。幸好没再昏倒。 他想爬出小坑,但没有一点立足之地。 刘年光在水里泡了一夜,通讯员也挂在树上受了一夜的罪。不说别的,就让你在软乎乎的沙发上坐一夜,是个什么滋味? 夜色渐渐隐去,在微弱的晨光中,通讯员挣扎着从树上爬下来,搀扶着刘营长爬上水沟。这才发现,离刘年光躺卧的水坑上游不远的地方有一具尸体。尸体倦屈着,右臂反扭到背上,折断的左腿成弯勾状搭在腰上。头颅破碎,脸色腊黄,五官模糊,七窍里流满的血污已经变黑。被扯碎的草绿色军装破片在水沟里飘动。不难看出,这是个年轻的越军,也许是他在我军发起攻击后,夜里逃窜到这儿摔死的。 难怪刘年光在夜里总是闻到一股血腥臭味。“呸!”他吐了一口。 刘年光和通讯员艰难地走出谷底,找到部队,又继续前进……。 他们接近1072高地,准备大干一场,但一步步往上爬,却没见到一个敌人。也许敌人在我炮击中被消灭了,要不然就是剩下几个人带着伤员溜走了。现在,阵地上敌尸遍野,而我们的烈士摆得整整齐齐的。 顿景田没有到达高地。他爬了40多米就昏厥了。这烈士是他和通讯员撤退前安放的。 刘年光数了数烈士,共6位。他们是: 三排长周龙勇; 七班长程江; 二班副王忠勇; 二班机枪手杨恒; 二班长王定海; 军工排长王大权。 “周龙勇——”刘年光克制不住自己,大声呼喊。这位尖刀排长在出征前,教导员曾给他戴了大红花,曾几何时,他就离去了。 刘年光跪下去边哭边给众烈士扣好衣扣,合上眼睛。 同来的士兵们肃立着,垂下了痛苦的头……
自己还啃不下骨头,却去帮了别人
攻打1072高地的人员是零零星星到的。如果上级给够穿插时间,部队不遭敌人袭击,不摸错方向就会象一把钢刀,直插敌人巢穴。向坤山又点燃一支烟,沉郁地想着。比如,四班长陈洪远(后来成为全国著名的战斗英雄)的任务是攻打1072高地,可他迷了路,冲到别的连队要打的山头上。他们要不走错,1072高地会按时拿下来的。真是自己连队还啃不下骨头,却去帮了别人。当然,话又说回来,如果,陈洪远不打错山头,而取得那么显著的成绩,他也许就不会被中央军委授予“孤胆英雄”的称号,这对于他来讲,是因祸得福啊,可苦了一连…… 陈洪远在炮击区找担架迷了路,鬼使神差地摸到敌人的身后。迎面是一道一米多高的铁丝网,铁丝网后,坦露着一条狐形交通壕。 他知道,这不是1072高地,1072高地地形陡峭,周围树林较密,山顶也不平缓。这是战前训练时,他看沙盘后知道的。 “哪里枪声激烈,哪里就是战场。”这是谁说的?战前动员时团营首长都这样说。他们还阐明,战斗中谁要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的连队,可以加入友邻部队作战。现在只有这么办了。可是,这是一个高地,而不是一个火力点,单枪匹马上阵,会是什么后果? 送死来了!陈洪远暗暗叫苦,手心里冒着虚汗。 “不打垮侵略者不是好汉,打它个样儿叫它看一看……”陈洪远在心里唱着,壮了壮胆,跃进交通壕,在壕内爬了十多米,便发现了个黑乎乎的坑道口,叽哩哇啦的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 “哒哒哒……”他对准坑道口,冲锋枪响了,20多发子弹飞进去,没声了。 敌人也许被消灭了。他爬进去战战兢兢地越过敌人的尸体,冷不防枪管被什么东西拽住。本来心里就有点虚,又在黑暗里,陈洪远吓了一跳。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是个越军紧紧地抓住他的枪管,呼呼地喘着粗气。他使尽全身力气,把枪往后拖,没用。胆怯吗?有点儿。但他急中生智,把枪管往上翘,对着那家伙的脑门儿。“对不起,只有送你上西天了,谁让你执迷不悟尸只抠了一下扳机,一个点射就解决了问题。 陈洪远顺着坑道摸回去,七具尸体都还软乎乎的。只身一人在死人堆里摸索,胆量再大,小腿也会打抖的。陈洪远两腿像弹三弦似的颤抖起来。可他还在继续摸,他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他在尸体间摸到两门六O炮和一些零散的弹药,大概这是一个炮班。 他又向坑道深处爬去。拐过一道弯,摸到了几张地铺,心里紧张起来。他不知道里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坑道有多深,自己单枪匹马来,真有点玩命。他停住手脚,准备对付被抓、受伤,甚至死亡的到来。 “叭哒、叭哒……”有人奔跑,象是光着大脚丫子。陈洪远屏声静气地把身子贴在冰凉的坑道壁上,枪口对准由远而近的黑影。近了,近了,一梭子打出去,“吐吐吐”……敌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就一个个倒下了。好家伙,又结果了四个。他从敌人身上取下四个满荡荡的冲锋枪弹夹,插在弹带上。 一旦打红了眼,也就无所畏惧了。陈洪远继续往前搜索,又拐过一个弯,隐隐约约听到“嘀嘀嗒嗒”的发报声。那里露出一丝光亮,已经能看到坑道的出口了。出口处,几个敌人正在发报。他乘乱哄哄的机会悄悄摸上去,甩出两枚手榴弹。顿时,硝烟弥漫,三个敌人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他割断了电缆,砸烂了电台上的天线和耳机。 陈洪远钻出坑道,顺着堑壕搜索。在拐弯处,与一个越军相遇。两个都迅速后退隐蔽起来。谁不想保存自己,打死对方? 陈洪远手快,马上摸出个手榴弹扔过去,不料碰到壕壁,又弹了回来,落在他脚边。眼看这玩艺就要爆炸。这时也不知道怕,他也许已经切断了怕神经,急忙抓起“嗤嗤”冒烟的弹柄又投过去,一声爆炸一团烟,他钻进烟幕里打了个点射,把这个越军击毙了。 陈洪远觉得很累,走了十几小时的路,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他真想停下来休息一会。但这里太暴露,背上随时都可能挨上一梭子弹或几块弹片,这里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成为死亡的一瞬,而任何不慎的举动都会导致最后一瞬的迅速到来。因此,他沿堑壁又走了20多米,发现一个小洞,听清里面没有动静,便钻进去。 不一会,一个越军窜进来。陈洪远沉着地打了个点射。敌人还不明白子弹是从哪里飞来,也来不及想是哪方军队开的枪,便沉重地倒在地上。胸口上被打穿的小洞血流如注。 “又干掉一个。”陈洪远正得意,洞外突然打来两梭子弹,又丢来—枚手榴弹。弹片炸伤了他的左手。他没有还击,倒在地上装死,等着敌人钻进来。 狡猾的敌人没进来,却放进一条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狗比人还厉害。陈洪远记得,有部电影片子,讲边防军抓越境特务,狼犬窜上去咬住特务的手,让特务无法脱身,又无法还击,束手待毙。如果这狗也窜到他身旁,那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他在狗离他还有三米远的地方,打去了一梭子弹。狗狂吠几声便倒地蹬腿。 不能呆在洞里,敌人是不会罢休的,他会把梯恩梯炸药块、手榴弹投进来。要是那样,也许就不能活着出去。陈洪远刚伸出头,猛然飞来一梭子弹。有颗弹头把钢盔打穿。他觉得左眼热辣辣的,一摸,半边脸上尽是血。他用手捂住伤口,作了简单包扎。血还没有止住,头昏沉沉的。“这家伙,还有两下子!”他准备决一死战。在这儿等死,不如冲出去找条活路。他又猫着腰准备往外冲。这时,山下枪声炮声大作,炮弹在洞外爆炸,子弹嗖嗖地飞来。 是敌人的援军在反扑,还是我军部队在发起冲击?陈洪远探出头去,敌人已经逃窜了。 他从指挥人员说话声中,辨出了是自己的部队,便把手围成喇叭状,大声喊:“是我,是陈洪远——陈洪远——陈洪远——。” 陈洪远,这不是一连四班长吗?六连指导员周辉曾在一连当过副指导员。他认识一连的每个官兵,命令部队别开枪,随后带领着战士冲上来。周指导员清点了陈洪远的战果:打死16名越军和一条狗,感叹说: “陈洪远,你把我们要啃的骨头都啃完了,汤都不留一点,好贪心!” 陈洪远这时才知道,他啃的骨头是六连该打的49号高地,这里是敌人的连部。 陈洪远并没有半点喜悦,自己虽然消灭了那么多敌人,但那是在掉队后,没有办法的事呀。他惦记着自己的连队,他们现在打得怎么样了?1072高地拿下来了吗?我的那份任务得由他们去完成了。想到这,他觉得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心里有愧,便想去找连队,但伤势过重,又饥又渴,他走不动了。 他慢慢移动步子往回走,不时昏倒,醒来又走,走不动就爬。半天,才往前移动了两百米。在凹部里,他遇到了来自不同连队的三名伤员,两个烈士。他与一个伤势不重的战士轮换着背起他们往山下移,只因山坡太陡,他们受了伤也背不动,一次只爬几米,而且是交替前进。在爬行以前,总得仔细地啼听好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溃逃的敌人散兵。 “算了……”他耳边传来战友微弱的声音,“我……回不去了,你要……回去……” “不!我…” “不!我们三个都能回去!一定能!”陈洪远鼓励背着的战友。 弹坑帮了他们的忙,因为在里边可以喘息一下,清醒清醒头脑,积畜起力量好再向前爬。这一路上海前进一寸都不容易。陈洪远手里拿着颗手榴弹,为战友们放哨,守了整整三天三夜。这几天,他们嚼草根,饮露水,在水坑里泡,在烈日下晒,饿得一次又一次昏倒。他们搜遍了身上的东西,一样可吃的都没有! “我们生下来后,从来不知道饿是啥味。现在总算尝到了。” 陈洪远叹了口气,声音很微弱: “有的兵在家里吃饭挑肥拣瘦,到连队乱倒菜饭,真不该。” 他还想说咱刘营长就为打过乱倒菜饭的战士而受了处分的,但他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那是在两年前,一连有个兵嫌馒头面黑,就把它丢在地上。营长刘年光见了一时火起,按下那士兵的头去吃馒头。那兵当然没吃,刘年光却因不爱护士兵受了警告处分。那时谁都不同情他,现在想来,那士兵浪费粮食多可惜。要是现在,有个馒头吃,比吃仙丹还管用,那才是救命药。 没有死在枪林弹雨中,眼看就要被饥饿夺去生命。陈洪远只好去翻烈士的口袋,从浓烈腐臭的尸体衣兜里搜出了几块压缩干粮。这干粮,被血浸透,变得乌黑、发臭,莫说吃,闻一闻都要恶心。 然而,由陈洪远带头,还活着的三个兵,每人都啃了两口大嚼起来,似乎嚼得格外香,格外甜。 啃过饼干,本来就干渴的喉咙,现在似乎要冒烟了。干渴又在威胁着每个人的生命。身边的嫩草嚼光了。他们拼死挣扎往前爬了几米,见地上有几个脚印,留着浅浅的一洼洼水,大家趴下去就吸,无奈水太少,吸不进嘴里。陈洪远想起用管子插进瓶子喝汔水的情景,便取下钢笔管来吸,果然有效,一洼洼水被吸光了。 已经是第三天,陈洪远对战友说: “再不走,我们没有生的希望了。” 他的声音非常微弱,张了几次嘴才把话吐出来。 四人爬了半天,前进了100米。这是非常艰难的100米,是从死亡线上挣扎出的100米。由于饥渴和虚弱,大家都昏厥了。 “陈洪远!陈洪远……” 不知什么时候,陈洪远听到有人在附近大声喊,这不是刘营长吗?陈洪远高兴得流下泪,竭力张大嘴回答,“到……,我们在这……” 可惜,陈洪远并没有发出声音,刘营长离他们竟管只有5米,还是没有发现草丛中的战友。 第四天,刘年光又去寻找。不见活人,也要找到遗体。仔细地一处处扒着草丛看,终于发现了陈洪远他们。 刘营长把陈洪远紧紧抱在怀里,陈洪远的脸已经变形,几乎认不出来了。营长把自己舍不得吃的一瓶桔子罐头喂了他们,他们才缓过气来。 这样的战士当然是一营的骄傲和光荣,也代表了一营的作风和素质!向坤山想,在训练中,我曾说过,如果我在穿插中迷失了方向,那么枪声就是信号,哪里有枪声,就往哪里冲。陈洪远帮别的连队完成了任务,我能不给他请功吗?而且在这鬼林子里穿插,谁能担保不打错山头呢? 他和刘年光、陆豪一起为他请了功。 [此帖子已被 xy-sunny 在 2009-12-11 22:07:33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