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今日老山和东山人的生活状况

老山之眸

  小坪寨的瑶族在采茶叶

向英雄致敬！

仗打完了，可是边境百姓的生活却没有过好，这是为什么？！这位王清明村民也太可怜、太不幸了！！！同情。
请问：越南的那些老百姓都是什么民族的？？？或者说，那些参加战斗的越南士兵都是什么民族的？？？也和生活在边境上的那些中国少数民族相同的民族吗？？？

老山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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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姑父邹大聪，我父亲的堂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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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老山之眸
这就是我采访的你家亲戚，很巧啊！他叫邹大聪，没错吧？！不过，你可能比我更了解他家，请你看看我写的有不对的地方吗？
个案八  邹大聪
   
我家一共有四人被炸，父亲、大哥、弟弟和我，其中弟弟当场死亡。
我们来到邹大聪家的时候，他那位80岁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晒粮食。他和他16岁的儿子，还有几个村民都在院子里为他挖沼气池，听说是县扶贫基金会给出钱，全村共有22户被炸村民享受到了这项政策。没得到这一待遇的被炸户对县上此次帮扶活动意见很大。
邹大聪说：“我是1966年出生的，小学四年级文化水平，1986年我和外村的周忠葵结婚，生了两个孩子。
“我们全家共有4个被炸的，我父亲是1988年在我家房子后面砍地时踩上地雷被炸的，左腿被炸掉了，幸亏当年侦察兵把他及时送到了县医院救活了，要不然很有可能救不活了。我父亲那次被炸的很重，流了很多血，虽然当时保住了性命，第二年还是死了，那年他73岁。
“我大哥邹大明是1985年6月份被炸的，他当时28岁，是上山砍柴时踩上压发雷炸的。也是左腿被炸掉了，在麻栗坡县医院做完手术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好，1988年病死在家中，那年他才31岁，公家那时还不给钱。”
我问他哥哥的死和被炸是否有关系，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事说不清楚。”
“还有我弟弟邹大平是1986年4月16日那天被炸死的，他那年才16岁。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九点多钟，民兵突然通知要打仗了，十点多钟全村人都往自己家挖的猫儿洞里跑，我们一家快要跑到洞口时，炮声就响了，天空中飞的都是红红的炮弹和子弹，那时我们寨子里住的部队很多，越南不停的向我们这里发射炮弹，他被越南的一发炮弹打中，从胸部打进去穿过了心脏，胳膊也打掉了，当场就被打死。第二天打完仗之后，我们全家上山又把我弟弟也埋掉了。这是我家埋的第三个被炸的，政府只给了500元的埋葬补助。
“我是今年3月1日那天中午一点钟，在东山砍芭蕉时踩上地雷被炸伤的，村里人听到地雷的声音后，他们把我背回了寨子，又用农用车把我送到了麻栗坡县医院。现在的医药费很贵，我这次住院费和生活费一共花了8600元，公家给报了4000元，我自己出了4600元。除了伙食费还有一些药费不给报销，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们也不懂。
“至今我的残废证还没有办回来，也不知给我能定个几等残废，上半年只给我发了600元，说是半年的补助，看来我的定不高，因为我家在县上没有关系，也没有熟人。
“我的腿刚炸了不久，现在还老是发炎，非常疼，600元早就吃药打针花完了。我现在也不能干什么重活儿了，好多事情都落在了老婆身上。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难过，现在16岁的儿子也不读书了，帮家里种田。”
看上去邹大聪很诚实，他说：“过去寨子里有人被炸，我经常是背人的，没想到这次该人家背我了。”
当我们要离开他家的时候，邹大聪的母亲对我小声说：“我们家的男人都炸完了，你回去能不能告诉民政部门的领导，就说我家很困难，看能不能给我们加点钱。”看着她那颤抖的脸庞和渴求的目光，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深知自己无能为力。老人家也许是没有看到我的拒绝，于是，她的脸上显出了微笑，仿佛已经得到了希望。
当我走出他家院子的时候，我的内心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黑明撰文
        　　　　　　　　　　　　　　　　　　　　　　　　2004.09.17

老山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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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巴蜀人家：
给你两篇小坪寨的日记看看！祝好！

个案二十一  冯文芬
   
为了省钱，我们在乡卫生院锯的腿。有些话都不该告诉你。
2000年的一天，盘文军的父亲拄着拐杖用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宰掉了自己精心喂养的一头大肥猪，而且还花去他们多年的全部积蓄600元买烟买酒，并盛情邀请了寨子里80余名亲朋好友和部分连队官兵助兴，终于把百米之外的新媳妇冯文芬给儿子娶回了家。从此，小两口和老两口生活在一起。
潘文军说：“我是1996年在麻栗坡一中毕业的，麻栗坡一中是这里最好的中学，我上高中的时候在班里一直是前十名，我们学校是百分之六十的升学率，如果不是当年我父亲被炸的话，我肯定能考上大学，绝不会还生活在雷区。我们班考到北京、昆明和西安等地上大学的都有，考上清华大学的也有。就是因为我父亲1994年踩上了地雷，所以我家的生活水平急剧下降，我不得不放弃考大学的机会，扛起了家里的担子。没想到我们结婚的第二年，我老婆又被地雷炸掉了。”
冯文芬说：“我是1980年出生的，他是1977年出生的，我俩从小一起长大，都是瑶族。我是2001年11月28日那天和我嫂子一起上山打猪草的时候踩的地雷，我的右脚当时就被飞了，我嫂子先是用围腰的带子给我捆腿止血，马上又跑回寨子叫来了盘文军和11连的几个兵，他们用担架把我抬回了家。11连的卫生员赶到我家用绷带加压的包扎方法给我包好了腿，寨子里的一辆农用车连夜把我送到了猛洞乡卫生院。为了省钱，我们没有去县里住院，就在乡卫生院锯的腿。在医院住了15天，除了国家给报了1700元医药费的一半，我们自己损失了1250多元。
“2002年10月以前我一直拄着双拐。2002年10月底，县里突然通知我去麻栗坡装假腿，去了之后才知道是上海假肢厂为了扶贫，来为我们装假腿，一分钱也不要，没腿的人都很高兴。同一年，公家开始给我发补助，我是因战二类三等残废，每年1200元，等于一天三元零五分钱。
“穿假腿虽然走路方便，但还是和真腿差得很远，尤其是种田很不方便。假腿穿一段时间就要脱掉拄一段时间的双拐，要不然不仅是磨的肉疼，而且伤口还会发炎，发炎了吃药还要花钱。如果不发炎的话，就只是在变天的时候疼一疼就没事了。
“我家现在很困难，现在我也不能干重活了，一切重担都落在了文军的身上。刚结婚的时候我们一个月吃一次肉，炸了之后半年才能吃一次肉。”
盘文军接过他老婆的话说：“吃肉是没有希望了。今年乡上决定给我们寨子的残疾人盖新房子，让我们寨当奔小康的试点寨，刚开始说是国家拨款给修，后来又通知说今年的残废补助不发了，给我们盖房子扣掉了。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家就不要他们给盖了。因为我们现在还欠乡信用社的2500元贷款和私人的400元钱没有还上，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可是碰到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又没办法，只好听从政府的。
“小坪寨这地方和别的地方有所不同，它有着特殊的地位，因为过去这里是有名的老山前线所在地，所以现在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参观，也有各级领导来视察工作，包括中央领导也来过不少。
“其实这里的老百姓本质上还是很穷，虽然最近县上和乡上把我们寨子当成奔小康试点寨来抓，但不可能达到中央要求的奔小康水平。其实你这两天看见的那些很漂亮的房子都是假的，也就是画的。那些房子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土房子，他们这次下来用水泥把墙泥平，然后再刷上砖粉漆，拉上线，把老土墙画成了砖墙。给所有来老山的人造成一种假象，让人感觉到寨子里都是新砖房，这里真是富了。可是外面来的人谁也不会想到，那么漂亮的墙竟然是几十年前的老土墙，里面住的人依然还是那么穷。不过这种做法可能也不算犯法，只不过就是骗骗外地人和上面下来的领导而已。”
盘文军不愧是当地那所最好的高中毕业生，他虽然纯朴憨厚，但看问题和分析问题确实不同于山寨里的村名，在我们聊天的过程中，他总是有些话说半句留半句，生怕我写成报道发表在报纸上影响到自己。
盘文军说：“在这里赚钱很难。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想发财，但从来没有挣过大钱，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前几年我们在山上捡来的爆炸物品能卖钱，而且不仅仅是当废品卖，记得前几年县公安局也来收缴过爆炸物品，当时谁交还给谁钱，所有的爆炸物品都有规定的价格，我一次就交了15枚100迫击炮弹和40个引线，好象还有不少手榴弹和子弹。那次我们还和政府签订了《无爆炸物品协议书》。
“当然那次也没有挣到多少钱，只是国家为了我们的安全鼓励我们上缴爆炸物品，但那次寨子里还是有发了一笔财的人。
“我俩都是少数民族，按说本来可以生二胎，但我老婆的腿被炸掉了，生活条件也上不去，我们只好去领了《独生证》，领《独生证》可以领到1000元奖金，60岁以后每人一年还给1300元的补助，我俩一年就能领到2600元，还有小孩上学每月给10元的保健费，九年义务教育免收学杂费和书本费。不过这只是政府给我们的承诺，那天说变就变也完全有可能，因为政策这东西很难预测。
其实还很想和盘文军再多聊一会儿，但他一再说：“可以了，可以了，说了不少了，有些话都不该告诉你！再说我父亲上面还在盖房子，我要去帮忙。”
于是，我只好跟着他来到了他父母家的院子里。
　　　　　　　　
　　　　　　　　　　　　　　　　　　　　　　　　　　　　黑明撰文
                               　　　　　　　　　　　　2004.09.19

个案三十一  冯文奎
   
我捡过枪、偷过枪、还去越南贩过枪，寨子里一次就收走40多支枪。
寨子里有不少人说冯文奎这几年开小卖部赚了不少钱，也有人说冯文奎这几年卖枪卖炮也没少发财，还有人说冯文奎家肯定藏了不少枪炮子弹。于是，人们对他的种种传言促使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料我先后两次去他家他都没在，只有他老婆守着店铺，直到第三次再去找他的时候，我才见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是满口的普通话，有时还带点儿京腔。无论是他的普通话还是他的气质，都让我感觉到他不像本地人，好象是一名外来人口。其实，冯文奎是小坪寨土生土长的一名瑶族小伙儿。他1973年11月18日出生，1988年在麻栗坡民族中学读至高中二年级的时候触雷辍学。
冯文奎说：“很多人都喜欢88、18、85和这些带8的数字，但我却不喜欢，更不认为这些数字会给人们带来所谓的吉祥。记得我被炸伤就是1988年11月18日，甚至踩的还是85式防步兵地雷，而且11月18日还是我的生日。
“高二那年刚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和表哥去60号阵地砍竹子准备回来围猪圈，大概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我踩上了地雷。踩上地雷后，爆炸声很大，我还以为是我砍响了手榴弹，当时我把砍刀一扔，发现自己双手都是好的，吓的我和表哥拔腿就跑，结果跑了几步就摔倒了，不到十米就摔倒了三次，又准备爬起来跑的时候，我这才看见自己的左脚已经不见了，吓的我连叫带哭。这时，表哥已经跑得很远了，我喊他他死活不肯上来，只喊救命，估计他是以为敌人来了。两三分钟后，距离我们只有200米远27军的一个团部里的解放军跑了过来，他们用绷带赶紧给我止血，又用纱布包住了血淋淋的秃腿，我听见一个当兵的说，这小子命够大的，他踩的是85式地雷。那时我还不懂地雷的型号，我只是放声大哭，当时我哭并不是因为疼，而是被吓的，我生怕自己活不了，让他们赶紧把我送到医院。
“半个小时后我的腿开始疼了，我躺在担架上不停地哭喊着，只听见几个当兵的说让把我送到猛洞乡卫生院去。送我的人没经验，绷带始终捆得紧紧的，路上一次血也没有给我放，按说应该是一小时放五分钟，可是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一次也没给我放。到医院后医生说我的小腿软组织已经坏死，一滴血也不流了，必须把小腿全部锯掉。结果有一个医生是我家亲戚，他用热毛巾不停的抚我的小腿肌肉，一个小时后，我的伤口终于流血了，这才保住了我的小腿，只锯掉了一只脚。
“现在想起来还真他妈害怕，差点儿把我的小腿也给锯掉，真要他XX的锯掉小腿那就惨了，如果没有小腿装假腿的话，一条大腿最少也要12斤重，那么我现在的小腿才4斤重，你说差他妈多远啊！如果一个人装一条12 斤的假腿那还怎么走路啊！幸亏那位亲戚了，要不然肯定给我锯掉了，因为我们这里年年都有被炸的，被炸的人也很多，医生都习惯了，根本不管那么多，他们只图利索。
“我被炸之后再也没有去上学，一直在家休息。1989年8月，县上组织我们去安装了假腿，那次去了不少人，有装假腿的，也有装假手的。那次给我装的假腿我穿了整整三年，最后烂的实在不行了，我自己又去昆明花2000多元装了第二条腿。从第三条开始，又是公家花钱给装的，到现在我总共换了7条腿了。最近几年公家每年都给换新腿，只要通知我，即使我的没烂我也去，我把好的先留着，烂的劳动穿，这东西就和鞋一样，出门才穿新的。今年国际红十字会给换得腿最好，连皮带也不用，是直接穿上去的，又轻又软，而且给配了两条，一条是陆地穿的，一条是种田穿的，还有防水功能，等于陆海都有了，听说这次装的这两条腿最少也要6000元。”他一边说着，一边扶起裤腿象我展示着国际红十字会前不久刚给他换的新腿。
他接着说：“那次战争给我们这里造成的损失很大，听说麻栗坡县被炸伤、炸残和炸死人加在一起高达1600多人。这些年我们寨子就有好几十个伤残死亡人员，包括我爷爷也是被炸死的，还有我二叔冯云开也是当场炸死的，他还是寨子里的老师。
“前几天我在昆明买了一本书叫《地雷极限》，书上说现在造的地雷有效期只有三四年，如果不炸，自己就失效了。现在不像他XX的过去中国人造的地雷有效期那么长，老式地雷有效期都在100年以上，好像是120年还能爆炸。最关键是他XX的一下还炸不死，只要在5小时之内发现就有救，不过活了也是个残废。过去埋地雷是为了炸敌人，现在成了自残，也是给国家增添负担。有资料表明，当年给麻栗坡境内总共埋下100万颗地雷，我们老山就有将近一半，所以我每次上山劳动之前都想地雷的事，想起那次被炸就他妈感到恐怖。
“我们这里大部分人踩的都是防步兵的压发雷，踩这种雷的百分之八十都死不了，但一般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没有腿了。其实最害怕的是定向雷和跳雷，如果碰上一般都活不了，定向雷装有3000多颗钢珠，威力很大，跳雷被踩一般都是自动跳到1.5米才爆炸，几乎全是炸的胸部，碰到这两种雷没有一个能活的。”
我问他是否象别人所说的赚了很多钱，他说：“没有。1992年投资200元开的店，刚开始资金不足，只有很少几种商品。这几年才好一点，现在有5000元的商品，去掉房租水电一天最多也就能赚20块钱。我们家吃饭一个月要100多元，除了孩子上学穿衣再没有什么费用，我的衣服也不用买，都是军装，我有15套军装，全是当兵的给的，连裤衩和袜子都是，也不用花钱去买。我从小就爱和当兵的在一起，打仗的时候我经常去阵地上和他们玩，因为阵地上有吃的，包括各种罐头、压缩饼干和真空包装的米饭、红烧肉都随便吃，那时每天都有10多辆军车一早就上来送吃的，下午又上来送弹药，军车晚上下去一般都是拉的伤兵和死人。”
我问他家中现在还有没有枪炮和弹药，表明自己想看看。他说：“早没了，家里过去有不少都上交了，你要是前几年来的话，我床下随时都会有几箱炮弹、子弹或者是手榴弹，说不定还有枪给你看。不过现在山上有，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老山的77号阵地碑下的一个洞里前两年我还进去过，发现里面有20多箱子弹、10多箱手榴弹，还有很多箱60炮弹和一大堆地雷，地上还摆着上百个手榴弹拴在一起，可能是解放军当时撤退的时候准备毁掉又没舍得毁，这些东西肯定现在还有。如果以后高价回收，我就去背回来卖掉，如果现在背回来，放在家里也不安全。”他很认真地问我要不要上山去看看，我笑了笑说害怕不敢去，他说：“只要你进去不动就没事。”我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去。他又说：“不去就不去，那地方是雷区，万一踩上地雷就麻烦了。”
我问他前几年上交爆炸物品是不是得到不少钱，他说：“2000年之前的每一次回收，只是给点辛苦费，那时一箱子弹才给20元，等于一发子弹还不到3分钱，手榴弹和炮弹一颗才给一两毛钱。直到2001年回收的时候才涨了价，那次一发子弹给一毛钱，一箱子弹750发就可以拿到75元钱，手榴弹和炮弹也涨到了5毛和一块。那次县公安局在这里蹲点收，寨子里大部分人把家中的存货都拿出来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拉走很多车，包括60炮弹、82炮弹、100炮弹、120炮弹和40火箭筒以及手雷、地雷、扫雷弹等很多个品种都有。
“2002年开始又不给钱了，有时候大会小会一次次地动员也没人去交，如果现在一毛钱一发子弹回收，明天就能装两车，这里炮弹、手榴弹和子弹有的是，关键是不给钱谁愿意去冒那个险啊。其实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哪里有货，只是他们现在来收不肯告诉他们，因为你说了除不给你钱，还要让你上山去背，那些地方都是雷区，不给钱谁去送死啊！如果给钱多，今天晚上肯定就都上山去了。
“如今寨子里的人都学精了，也炸怕了，捡到的爆炸物品都藏在山里，因为那玩意弄弄就响，再说家里都有孩子，万一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不像过去，有的家里都是明摆着整箱整箱的炮弹、子弹和手榴弹。手榴弹和手雷都是70枚一箱，子弹是750发一箱，120迫击炮2发一箱，160榴弹炮一发就80公斤，老百姓家里当年都有。
“那时不要说子弹炮弹手榴弹，就连枪都有。1989年收抢，寨子里一次就收走了40多支，半自动、全自动和卡宾枪、无声枪都有。卡宾枪是苏联的，也就是雷锋背的那种枪，打的是圆头子弹，无声枪声音很小，就和关手机的声音差不多大小，有的枪是给民兵配的，有的是自己在山上捡来的。那时打枪很随便，想打去山上搬一箱子弹回来随便打，我1987年和1988年打的枪最多，打了最少也有十几箱子弹。过年的时候很多家都打枪，晚上打热了枪筒都是红的，打得烫手就把枪泡在水里，然后拿出来再打。随你怎么打也没人管，只要不对准人打就可以。
“1988年我在上学回家的路上还捡过一支56式手枪，当时我路过一条小河，有个小姑娘在河边洗脸，她看见我之后说水里有一支手枪，我拿出一看拉了拉枪栓是好的，我把子弹退出装进书包就走了，玩了两个星期后，我300元卖给部队了。
“在猛洞上初三的时候我还偷过我爸的枪。记得有一次去参加夏令营，麻栗坡有的同学拿着汽枪玩，当天晚上我就回家把我爸的半自动步枪拿走了，当时我爸是铜塔乡的乡长，我还拿走了150发子弹，和同学在河边比赛打蛤蟆，结果那个乡的武装部部长听见枪响后骑着自行车来问我哪来的枪，我说捡来的，他们收走后到处去查都说没丢枪，我只好说是偷我爸的，150发子弹打得只剩了11发，那次我爸把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当年我还用老白干酒去越南的寨子里换过枪，那时用一壶四五斤重的老白干就可以换到一支半新旧的全自动56式步枪，回来后上山去猫耳洞捡上一书包子弹玩几天再交给公安局或者部队，他们还给钱，成色好的给200元左右，不好的给100元左右，打不响的也给50元左右，我总共换过5支枪。我还用酒去越南换过一个40火箭筒，其实那玩意是炸坦克和炸碉堡的，但当时打仗都用它炸人。
“还有一次把我给抓起来了，那次是我去越南换回来一支56式铁把冲锋枪，拿回来后我就放在我家床下，当时还有两箱子弹，不知怎么走露了风声，估计是寨子里有人嫉妒我，第二天孟洞乡和麻栗坡县都来人了，他们刚开始是来的便衣，骗我说要买枪，问我有几支，我说就有一支，他们说要有的话想多买几支，一支枪给我出2000元，一箱子弹给我100元，我一听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刚开始我就根本不相信，心想枪和子弹哪有那么贵，说完之后他们没买走了，当天晚上凌晨两点多钟，南温河乡派出所就来人把我和给我送枪的越南人都给抓起来了。他们问那个越南人给我送来几支枪，还问我把枪都藏在哪里了，拷问了两天两夜，感觉我们确实再没有了，说要罚我们每人200元，我们当时没有钱，第三天就把我俩放出来了，放的时候说让我三天之内去送罚款，放出来后越南人也没去送钱跑了，那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我也没去交罚款。那个越南人50多岁，抓进去后什么都不说，他当过兵，和美国人都打过仗，对枪很了解，不过那次他很不高兴，觉得我办事不可靠，从那以后，我们再没有做过生意，我也再没有去越南贩过枪，一直老老实实在寨子里开小卖部。”
冯文奎的老婆比他大两岁，叫盘云美，是附近马嘿寨人。他们的婚事是在冯文奎16岁那年双方老人给定的，虽然不属于自由恋爱，但他们的小家庭依然过得很幸福。
冯文奎最后说：“我们现在有两个女儿，很想供她们上大学，希望她们长大后能够离开老山这个全世界最大的雷区，让她们能够和城里人一样过上平安幸福的生活。”
　　　　　　　　　　　　　　　　　　　　　　　　　　　　黑明撰文
  　　　　　　　　　　　　　　　　　　　　　　　　　　　2004.09.23

老山之眸

回新影像 ：  
我家的姑父邹大聪的爱人不叫周忠葵，应该叫朱忠葵。

巴蜀人家

  谢谢新影像。看到平寨和战区那么多人触雷至伤至残，真心疼。对小平寨我的印象特别深。记得当年第一次上山时，背着六七十斤的物品，走到寨子后面时，实在太累了，坐在地上休息，此时从山上下来几个十五六岁的瑶族小姑娘，我们开玩笑说能不能帮我们背一下东西。没想到几个小姑娘拿起我们的背袋就走，一直把我们送到老山上的住地。我们很感动，但身上都没有带钱，便把发给我们的几袋饼干全送给了她们。可惜当时没问她们叫什么名字。
   平寨的兄妹们，千万不要为了几个钱，再上山去捡枪支弹药卖了。一则太危险，二则也是一种违法行为。我到是有个建议，是不是可以仿照内地办农家乐的方式，搞个“战地农家游”式的旅店，一来为那些怀旧的老兵和到老山游的客人提供食宿方便，二则通过收取食宿费以改变生产生活条件。全靠政府解决问题可能有一定的困难。政府可以牵个头，按市场运作，农民自办的形式操作，或许是一条出路。
向平寨的老乡至敬！，向战区的老乡至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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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引用由老山之眸在 2005/02/11 12:37pm 发表的内容：
回新影像 ：  
我家的姑父邹大聪的爱人不叫周忠葵，应该叫朱忠葵。

非常感谢你的指正，那就是我没有听清，他们的话确实很难懂……
我也给他们拍了不少照片，可惜我的文件太大了，无法上传，我又不会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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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引用由巴蜀人家在 2005/02/11 03:50pm 发表的内容：
谢谢新影像。看到平寨和战区那么多人触雷至伤至残，真心疼。对小平寨我的印象特别深。记得当年第一次上山时，背着六七十斤的物品，走到寨子后面时，实在太累了，坐在地上休息，此时从山上下来几个十五六岁的瑶族 ...

开农家乐目前还很难，一是去那里旅游的人很少，二是那里的人市场意识还不是很强烈。去年九月，我去的时候连队门口正在新建一个宾馆。就是给游客建的，据说是政府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