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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最新更新至(84)愿拼热血卫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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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十八) 老山雷神 ——记坚守老山主峰团工兵排长、一等功臣尤建华 张 根 苗 他,到今天凌晨结束的一场战斗为止,上阵地二百一十八个日夜,在隆隆的炮声和滚滚的硝烟中,单独执行任务一百九十八次,排雷一千一百零一棵,创造了老山前线个人排雷的最高纪录,荣立一等功。 他,就是坚守老山主峰团工兵排长、被国防部长张爱萍誉为“排雷英雄”的尤建华。 一天午夜。“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了团首长要工兵连在八连阵地东侧封闭敌人经常偷袭通路的指示。尤建华得知这一消息后,急忙跑到连指向连长、指导员请战,并提出了自己的三条理由:“比条件,我兄弟三个,家庭生活优越无负担;比技术,我当了五年工兵,专业好、有经验;比思想,我是共产党员,理应挑重担,冲在前。”连长那经得住他软磨硬缠,终于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任命他为排雷组长。 于是,他把急救包、止血带往腰间一拴,抓起光荣弹,带着另外掩护的三名战友急奔阵地…… 凌晨,雨雾蒙蒙,视度不良。这里与敌前沿阵地仅一沟之隔,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敌发现,暴露企图。这时,他在前面一边排雷一边匍匐前进,前出三十米后,他发现前面是四十多米高、八十多度的陡坡,陡坡荆棘丛中布满了地雷。陡坡极易触雷、摔伤,可不下陡坡完不成任务。怎么办?他急得出了一身汗。这一急,还真急中生智。 他让战友们用绳子和背包带,拴在自己的腰上,说:“如果遇到敌人火力袭击或其他意外,一定要把我的尸体拖回去。”说完,他就让战友们拉住绳子,自己倒着身子向下爬、一边拨开荆棘,一边排雷。刚爬出两米多,由于完全是拿大顶式的头朝下倒爬,使他越来越明显地感到头胀发昏、胸闷、发呕、呼吸困难,两手抽搐般地颤抖。特别是在排雷时,为了控制下滑的身子,他咬着牙坚持一只手抓住树根,一只手操作排雷。在四十米的陡坡上,他排除了越军MBV绊发雷、NN79式等地雷十二颗。当他艰难地爬下陡坡时,已累得全身软瘫,无力动弹。 这时,“轰轰”,伴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冲起的泥沙打在他的身上。一时,他的脑海了呈现一片空白,好象世间的一切都停止了运动一般。片刻,他感到沉重。于是他用双手撑起,抖去身上的泥沙,在沟底一百多米宽的地段上,又进行了认真地观察和验证,发现了四条越军重要通路。在这些通路上,他用排出的地雷把它封闭起来,切断了敌人的偷袭路线。同时,也为研究敌偷袭规律和抗敌偷袭、反扑,提供了情报。 一次,为了配合完成侦查作战任务,他带领的破障小组又奉命来到了某特供阵地。这个阵地,低洼前出,三面受敌,距敌前沿只有三十多米,是我部防御的前哨。这个哨位在越军火力的严密控制下,粮、油、菜、水各种弹药,都必须由军工实行特别供应。为了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团要求工兵连开辟三条共八十多米的曲线通路,供我侦察兵夜间设伏使用。 天刚蒙蒙亮,阵地上出奇的寂静。这时,他从三号哨位进入雷区,前出了八米。当他蹲着排第五颗雷时,突然“砰”的一声,划破了寂静,惊颤了山谷,一发狙击步枪子弹从他又耳边“嗖”地飞过。他顺势卧倒,紧接着十几发子弹向他飞来。这时,后面担负掩护任务的三名战友低声喊:“排长,小心,敌人发现了我们!”他回过头来,晃了晃手,示意叫战友们隐蔽好,又继续排起了第五颗地雷。 他又向前爬了两步,发现右前方有一处土质松散,并有伪装的痕迹,他就轻轻地拨开松土,一颗苏式防步兵地雷露了出来。再往下看,地雷两侧的螺丝和击针套帽上各有一条线隐蔽在草中,原来是敌雷的“诡计装置”。当他正要顺着绊线认真查看的时候,“轰——轰——”几发六零炮弹打来,落在他右侧二十多米处。这时,他意识到,如稍有不慎,碰到“诡计装置”的绊线,他的整个身子就会被地雷抛起,身后的战友也会受到死神的威胁,更主要的是行动企图将会暴露,给整个作战带来严重损失!于是,他伏在地上,定了定神,任凭弹片和被炮弹掀起的沙石在耳边呼啸,仍然沉着地顺着绊线找到了两侧各设有一枚的防步兵破片雷。 他稳定地插上保险销,剪断绊线……这时,又有一发炮弹在他右后方爆炸。隐蔽在身后两侧的战友们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然而他却不顾敌炮击的危险,继续用左手提住垂线,保持向下的拉力不变,从上切断绊线,用右手分别给两颗地雷插上了保险销,尔后将雷排除。就这样,他在敌火力袭扰下奋战排雷五个多小时,排除各式地雷一百一十八颗,在敌人鼻子底下秘密开通了三条通路。 正当他准备回撤的时候,突然,在前方草丛中传来了“嗞嗞”的声响,他抬头一看,一条一米多长的毒蛇已游到跟前,蛇头直立,两眼圆睁,嘴上的戳毛对着他的脸徐徐颤动。蛇与他对峙着。由于冷不防遇到这一情况,使他当时的心情一阵紧张。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假如动一动,就有被蛇咬伤的可能,也有不慎踩响周围地雷的危险。此刻,他想采用猫耳洞战友抽烟的方法把蛇赶跑,但又一想身上仅有的两支烟都早已被露水打湿了。怎么办?他上体不动。左手摆动着探雷针,在蛇一口咬住探雷针的同时,用右脚勾起右后侧的一根爆破筒,右手顺势抽起猛砸在蛇的七寸部位,使蛇迅速盘成一团。这才使他松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扶起被砸压的杂草,顺利回撤了。 也许有人会发问,象这样的冒险排雷,总是偶遇的吧?!然而,这个部队所有的前沿阵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排雷中,他还和破障组的战友一起险排敌八四单火箭爆破器十具,爆破筒三百零二节、炸药四百余公斤,各种手榴弹二百四十六枚,破障开路五百二十四条。在执行敌火控制下的设障任务中,埋雷一千二百五十余颗,自制自设土地雷四百二十余颗,爆破筒二百五十多节。 也许有人会纳闷:从县建筑工程学校毕业的他,本来可以当一名响当当的技术员,为何偏偏要投奔军营,爱上这面对死神拥抱的专业?而他却要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因为这门技术应属于军营,应奉献给换取人民安宁,祖国尊严的神圣事业!这,才能真正显示男子汉的阳刚之气!这,才能真正无愧于骄傲的炎黄子孙! 有次,一位战友俏皮地问他:你天天和一拨弄就会爆炸的地雷打交道,真是“尖刀上耍把戏——危险绝顶”,难道你就不害怕吗?“害怕?嘿嘿——”。他投之以轻蔑的一笑。呵,假如你要知道:入伍时,他带着三大包七十八本工程爆破书籍踏进绿的王国;在晨曦里、烛光下,他对四个国家五十多种不同类型的地雷,一个个进行拥抱、亲吻;临战训练中,他发动全排战士在山岳丛林中设下诡秘的地雷,然而他又不许他们在“母亲”的腹中潜伏,一个个把他们挖脱;他能辩明各种不同型号地雷的尊姓大名,以及它们藏得多深;为了改变我阵地前沿地雷那种等着越军来踩踏的软弱痹性,他用废电话线、电池、炮弹箱创造的地雷启闭器五十多个,深受前来送命越军的热烈欢迎!……于是你想,那位战友假如早知道他这点小小的经历,就绝不会再提这使人可笑的问题! 然而,“老山的雷毕竟胜过《地雷战》时的冀中平原,谁都知道它是名不虚传的‘雷山’!况且你一千一百多次面对‘死神’的拥抱,难道你就不考虑万一‘挂彩’、‘光荣’了怎么办吗?”一位年轻美貌的女记者这样关切地悄悄跟他聊过。他坦率地承认:“我的女朋友同你一样好心!她说‘我们都是江苏如皋县勇敢乡的子孙,勇敢是我们的本分。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风暴和不行,我将永远陪伴你的精灵,侍候你、侍候你的双亲走完我人生的旅程’。因此,我没有必要去想‘假如’以后的事情。因为,我是一名共和国的士兵,只有祖国尊严和勃勃生灵,我没有必要去考虑一切属于我自己的事情,乃至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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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十九) 她,闯进了男子汉的世界 ——记女军医赵慧的四十天猫耳洞生活 毕永军 王友英 (一) “什么!你要去猫耳洞?开什么国际玩笑。那是男人的世界,你知道不知道?” “我首先是医生、是战士,然后才是女性,你知道不知道?” “那里条件太苦,男人都很难人手,你行吗?” “吃猫耳洞的苦,又不是男人的专利,再说,医学早已证明,女人的忍耐性,比男人要大得多,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某部野战医院院长对女军医赵慧的争辩,不仅没有动气,反而高兴了。他心里说,怪不得人称“假小子”呢,果然有股闯劲。他眯起双眼,赵慧入伍后的一件件往事跳上了他那大脑的屏幕: 一九八五年,赵慧毕业于河北医学院邯郸分院,毕业分配时,她坚决要求参军。到部队医院后,原想分配她做妇科医生,可她非要求到外科不可,她说:“干外科痛快,什么病,把肚子打开,看得一清二楚。”逗得大家都笑了,可她却瞪着眼睛满不在乎。 一九八六年元旦,机关举行五千米长跑,上百人参加,就她一个女性。发令枪一响,她如离弦之箭,超过了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汉,得了小组第四名。从此,她的了个“假小子”的雅号。 在去前线之前,为了适应在山岳丛林中救护伤员的需要,她每天早上都把双腿绑上沙袋,又跑又跳,练的通身是汗。 更使人惊奇的事,来到老山前线后,听说猫耳洞内蛇多,她便主动熟悉蛇的种类和习性及治疗毒蛇咬伤的方法。一天,她抓起一条花斑玉蛇在脖子上绕了两圈,照了一张彩照。别人看了照片身上都起鸡皮疙瘩,可她,却眯眯直笑。 这一幕幕情景,使院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她虽只二十四岁,但成熟了。她就是将要成立的女子救护队队长的最佳人选。于是,一张通往前沿阵地的通行证发到了赵慧的手里。 二 阵地上的生活,枯燥、单调、寂寞,除了咕咕咕、嘎嘎嘎、轰隆隆的枪炮声外,上阵地几个月了,还没听到过一句女人的声音。听说要来个女军医,也要和他们一样蹲猫耳洞,自然会作为头条新闻,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 “我敢打赌,细皮嫩肉的,蹲不了三天,鼻子就的哭丢了。” “唉!我说排长呵,这衣裳可怎么办啊?穿上吧,要烂裆,怪难受的;不穿吧,有女人,又怪难看的。给咱拿个主意吧!” “你小子要敢在军医前撒野,看我不敲掉你的……” “好好好,象保护大熊猫一样,把她保护起来不就行了吗!” 议论总归议论,但大家还是从心眼里欢迎她的到来,这从大家的准备工作就可看得出来。 搭个猫耳洞吧,总不能让女军医和战士们一起住在石缝里呀!于是,军工从后面背来了波纹钢,两块钢板一对,支成个洞的形状,上面又用伪装网盖得严严实实。大家又把子弹箱对到一起,搭成一张床。一切准备就绪,单等女军医住进新居了。没想到夜里一场暴雨,把猫耳洞冲得无影无踪,就连洞边上的一块四米见方的巨石也被冲到了沟底。 挖个厕所吧,条件再苦,也不能男女和用啊!谁能想到,坑还没挖完,就挖出了七枚地雷。战士们也许是想试试女军医的胆量,也许是想在她面前表表功劳,把这七枚地雷整整齐齐地摆在厕所旁边。第二天,赵慧头戴钢盔、身着作战服、腰扎止血带,背着医药包,刚刚走上阵地,就被这些调皮的战士给围住了,他们指着这七枚地雷和那块巨石说:你可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呀,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你这一来,我们的阵地肯定会安宁的。 三 安宁?这只是战士们的愿望。两军阵前,刀光剑影,一会儿也不会安宁的。 没过几天,一个大雾茫茫的深夜,越军的特工就摸上来了。当时赵慧正在猫耳洞内睡觉,突然手榴弹的爆炸声和冲锋枪的鸣叫声响成一片。洞顶的土被震得哗哗往下直掉。她一骨碌爬起来,心怦怦乱跳。她摸着黑爬到洞口,想给同志们递递手榴弹或子弹夹什么的。可是,她刚一露头,一只粗大的手就挡住了她的脑袋:“谁让你出来的?!回去!” 赵慧乖乖地缩了回去,心里叹道:唉,谁让自己是女的呢!再说,战场上,指挥员的命令是最权威的,你不听,他就有权处置你。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照会,这是却坐在洞里干生气,一点辙也没有。 又过了几天,又是一个大雾茫茫的深夜,哨兵发现在猫耳洞侧翼的山沟里,有一小股越军向我阵地移动。同志们做好了战斗准备,赵慧也拿着两颗手榴弹爬出了洞口。她又遇到了一只大手,又听到了一声历喝。可她毕竟是三十多天的猫耳洞人了,也算是“老兵油子”了。“不打仗,还叫什么猫耳洞人!”她心里想着,把身子一扭,从这位指挥员的身后溜了出去,趴在哨位上,对着一个战士的耳朵,悄声说:“我和你一起打行不行?”战士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知道是医生姐姐来了,使劲“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她高兴了,立即打开手榴弹盖,拉出弹环,套在手指上。命令一下,她用力一甩,嗖的一声,手榴弹飞到敌人隐蔽的地方爆炸了。接着她和战友们又把几十枚手榴弹投了出去。她非常开心,因为她把仇恨投向了敌人。可惜这是夜间,如果是白天,当她看到敌人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时候,就她的性格,准会跳起来,放声大笑的。 四 赵慧姐姐、军医姐姐,这在阵地上是叫得很响的。也难怪战士们这样叫她。谁受伤了,她冒着炮火,跑上去进行包扎止血;谁生病了,她又跑去问长问短送药品;谁不高兴了,她就主动找他聊天拉家常,爱抚、安慰、体贴。总之战士们见了她就是见到了姐姐,见到了亲人。 战斗间隙,阵地上静静的,寂寞得让人受不了。这个时候赵慧的电话最多。“赵慧姐姐,小张想家了。”“那怎么办呀?”“请你唱个歌吧。”“那好,我就唱个《唱给妈妈的一支歌》吧!” 赵慧一手拿着耳机,一手拿着歌谱,在电话里轻轻地唱起来:“望北斗,思故乡,我看到妈妈期待的目光,……不是我铁石心肠,不是我不念故乡,只是在我前面还有凶狠的豺狼。” 赵慧知道自己不是个唱歌的材料,不仅嗓音不圆润,而且还经常跑调。如果是在后方,打死也不会在大庭广众面前唱歌的。可在这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地点,面对着这一群特殊的人物,她不能、也不忍心拒绝他们。说也奇怪,这群男子汉们就爱听她的声音。每当她给一个战士唱歌时,其他猫耳洞的战士也都把电话拿起来,跟着她轻轻地哼哼,形成整个阵地或几个阵地的“猫耳洞人”大合唱。 赵慧所在的阵地,四周是高山,一丝风也吹不进来。战士们憋在洞里,潮湿、闷热、腥臭,为防止皮肤病和烂裆,战士们不得不赤身裸体。可是,每当赵慧到猫耳洞去送医送药或看望病号时,战士们都穿起了那皱巴巴、潮乎乎、又脏又臭的裤衩背心。她看到这些,心里十分难过,曾几次大大咧咧地说:“这是什么地方,还穷讲究!少穿点,少得点病,多消灭几个敌人,比什么都强。”说归说,做归做,战士们有战士们的理由,他们说:“赵慧姐姐,你别再说了,我们这样做,既是对姐姐的尊重,也是在维护我们男子汉的尊严。” 由于成立女子救护队,赵慧被任命为队长,她在前沿猫耳洞蹲了四十天后,奉命回到了野战医院。 在这猫耳洞的四十个日日夜夜里,她看到了女性在战场上的作用,也看到了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战士们对女性的尊重和爱戴。 她虽然离开了阵地,但她的名字,她的精神却成了鼓舞战士们冲锋陷阵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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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 活着要象一条龙 雷 铎 陈全钢,广西边防部队某部五连通信员,一九五八年出生于广西壮族自治区灵川县一个教师家庭。一九七八年入伍,战斗中火线入党。 二月十七日,他受命与另一战友穿越敌阵给单独作战的一排送信,归途中,炸毁一敌堡,与战友失散后,藏身于敌阵中一石洞,待机歼敌。十八日一天,陈全钢共毙敌十一名,伤二名。不幸,于二月二十六日的战斗中为人民献身。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在烈士睡过的床上 高一声低一声、近一声远一声的第二遍鸡啼,吵破了山乡春夜的沉寂。我躺在陈全钢烈士参军前睡的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一丝睡意。下弦月把清冷如水的银光从木格窗外洒进来,象是一张黑条纹的白床单从书桌上拖到地板上。板墙隔壁,陈全钢年老的双亲在床上低声交谈着,偶尔杂着一两声失控的低泣。是啊,老两口唯一的儿子牺牲了,怎能不悲痛呢?今晨,我怀着对我们这位年轻的一级战斗英雄的深切缅怀,来到他家采访。进门的第一印象,便猛地震痛了我的心:烈士的瑶族母亲体弱多病,壮族父亲失去了右手,三个妹妹中,最小的只有八岁!我止不住热泪潸然了。白天,四邻五里挤了满满一屋子,老老少少争着向我讲述烈士在家时的往事,老两口时时露出欣慰的笑容;入夜了,万籁俱寂,两位老人追念亡子的心情控制不住了!要知道,他们的陈全钢今年才二十岁啊,模样嫩得像个女孩子:一双讨人喜欢的双皮大眼,两片红红的嘴唇含着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两腮露出若隐若现的两个酒窝,只有眉毛不太象,浓黑的眉宇间露出男子汉特有的刚毅,这是一个柔中寓刚的美少年。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就特别喜欢他,临战前夕我到五连,通信员给我到了半碗凉开水,笑了笑:“首长,野外只有这‘零度茅台’了。”我见他机灵可爱,便问他的名字。“陈全钢。”他利落地回答。“刚强的刚?”连长在旁插话道:“不,全钢——百分之百的钢铁,还是连里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哩。”陈全钢露出雪白的牙齿低头笑了:“您可别听咱连长吹牛。”没料到,过了几天,这个小通信员竟在一次送信的归途中,独自用一杆步枪、一枚手榴弹,打死打伤了十三个越寇。在炮声隆隆的前线,我专门采访了他。 当时连队打完第一仗撤下来休整,我们和敌人只隔着一条山梁。为了防炮,我们钻在一个倒悬着串串蜡烛泪般的钟乳石的矮洞里。陈全钢对着军用地图摆了个沙盘,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战斗经过。有时候防空哨通报说敌人施放毒气,我们只好带起防毒面具、打着手势艰难地交谈,从太阳上山一直谈到天黑。谁料到,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谈话。……现在,躺在烈士先前睡过的床上,对着烈士许许多多的遗物,它那机智杀敌的场面就象电视一样,在我脑中的屏幕上一幕幕地活动起来。 在枪林弹雨里实习 我军发起对越自卫还击的第一天,藏在浓厚阴云里的夕阳仿佛是一轮月亮,照着越南高平——重庆公路交汇点西北侧的八姑岭山区,十来座竹笋般的石灰岩陡山和几座绵延的葫芦形土山间,敌我双方正在炮声和硝烟中激烈地争夺各山头阵地。 战场西面的拇指山阵地上,五连连长焦急地举起望远镜,向耸立在敌人核心阵地西侧的八一五高地久久地搜索着。只见那里飘着一股股被炮弹炸起的灰白色和黑黄色的尘柱。真急死人哪,一排自从中午攻占了该高地之后,就与连指挥所失去了联系。在敌人猛烈炮火的夹击下,他们到底怎样了?刚才派去联络的通信员方炎权刚出阵地十来米就中弹牺牲了,接着,派出二排一名联络员下山,也被敌人的“火力墙”堵了回来。连长急切地思索着。 “连长,让我去!”他身边的陈全钢投来恳求的目光。连长犹豫了,打量着眼前这个战前刚刚从医院溜出来、身体单薄、入伍刚满一年的战士。他行吗?——行!这小家伙是有名的“鬼精灵”,两三天来,又多次跟随首长们到边境实地观察地形,道路熟悉。连长果断地把右手一扬:“好,轻装下山,速去速回。——四班副,你体力好,和陈全钢一块去!” 陈全钢仰头喝了半壶水,然后卸下水壶挎包,腰上扎着装有二百发子弹和四枚手榴弹的子弹袋,抱着半自动步枪,和四班副陈聪一道,在全连的火力掩护下,骨碌碌滚过了“火力墙”。 从拇指山到八一五高地,走小道,只有一里多路,可是必须从敌人的阵地上穿过。暮色中,山谷里弹光忽明忽灭,冲锋枪、轻重机枪、高射机枪和小炮仿佛正组成一部震撼群山的锣鼓大合奏。他俩选择了一条石多草少不便埋雷的迂回路线,绕过一个个明堡暗堡,摸到了十五号高地和八一五高地的峰腰接合部,靠在一块巨石上喘着粗气。 突然间,一股昏黄的亮光从后面向他们照来,几个越寇打着手电筒喊着口令紧追过来,接着,前面也有敌人在叫喊。敌人前堵后追,吹着得意的口哨,缩小了包围圈。看样子只有和敌人同归于尽了……不,不能!联络任务还没完成呢。陈全钢急中生智,拉着陈聪向西跑了一段,又偷偷从原路摸回,在刚才那块石头下脱了鞋,又赤脚爬了上去,趴在顶上蜷伏待机。敌人顺着脚印向西追了一阵,发现上当,又找了回来,在附近反复搜索着。急性子陈聪按耐不住,悄悄举起冲锋枪,陈全钢急忙关住他的枪保险,咬着耳朵说:“扯乱谈到处是敌人,我们的任务是送信。”敌人在这里来来回回搜索了三四个小时。陈全钢警惕了,扳了扳指头,又抬头看看天,悄悄对陈聪说:“今天是农历正月二十亿,再过半个小时,月亮一出来就藏不住了。”于是他俩悄悄从大石上溜下来,向一排阵地摸去。 他们在草丛中爬着,没膝的野草沙沙作响,暗堡里的敌人闻声扫射,子弹“啾!啾——”从头顶飞过,他俩赶紧卧倒,刚一爬动,敌人又扫射了。陈全钢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北斗,心想,糟了,天就要亮了,难道被敌人盯在这里?他想着注意,忽然一阵夜风吹来,茅草又沙沙作响,陈全钢心里一喜,轻轻说了声:“快爬!”便乘着风声爬了好长一段,风一停就卧倒,风一起又爬。 陈聪打心眼里佩服眼前这个新兵的机灵劲。陈全钢在家里就是前村后寨有名的“灵精”,从小爱看《动脑筋爷爷》、《智慧人物的故事》、《英雄侦察员》一类书;他读中学放假上桂林观光时,曾经蹲在补鞋、补锅的摊子跟前默默学艺,回家便置起了修鞋补锅的家什,为左邻右舍免费修修补补;他曾经跟赤脚医生学习,用自己采制的药粉治好了邻居大妈的病;他曾经在农田基建工地上,发明了“三面凿沟撬土法”,提高工效一倍多。入伍后,他写信向家里索取了高中数理化课本刻苦自学,时时憧憬着读大学……在他身上,既具有老一辈的勇敢精神,又有了老一辈所不曾有的文化知识,无畏加上智慧,便是克敌制胜的无穷力量! ……他俩终于摸到了八一五高地,按规定用两长一短的哨音呼唤一排,一连吹了十多分钟仍旧没有回音。他们不知道,与连队失去联系的一排在敌人夺走了周围的阵地以后,便撤离八一五,固守北邻的十五号高地去了。 天已经蒙蒙亮,陈全钢望见八一五山顶明明有带着伪装帽的人影活动,为什么不见回答呢?上去看看!他俩小心翼翼地摸到了接近山顶的陡坡,发现一个仓猝搭成的小草棚里似乎有人说话。正观察着,从里面出来三个戴笠形通帽的人影,叽里咕噜讲着越南话。他俩赶紧趴下,回头寻找下山的路,这才发现,山下的公路上,越军象搬窝的蚂蚁般来来往往。他俩腹背受敌了。陈全钢向后面三四米远的陈聪作了个下撤的手势。可他自己反而往上爬去。多好的杀敌机会啊!看来一排已经不存在了,信无法再送了,可以痛痛快快打一阵子了。陈全钢蹑手蹑脚摸到了草棚后面,从墙缝往里瞧:原来这是一座刚修好的重机枪地堡,三个越寇正在大声说笑呢。陈全钢从腰上取下手榴弹拉着了火,口里默数着“一、二……”敌人听到背后嗤嗤燃烧的响声,正要起身,陈全钢已经把手榴弹塞进去了。陈全钢马上纵身一跃,卧倒在一块石头后面。“轰”的一声巨响,象滚水浇进了蚂蚁窝,满山的敌人顿时乱了套,口令声、骂娘声和冷枪声乱成一片。陈全钢从手榴弹炸飞得泥石块里拱出身来,来不及擦去身上沾着的敌人的血肉和肠子,赶紧趁着混乱向山底飞奔而下。从此,他就和陈聪失散了,他现在只得孤身奋战了。 一杆令敌人丧胆的暗枪 幼年在桂北瑶山老林里长大,外号“小松鼠”的陈全钢,对于眼前这象桂林奇峰般的石头山,爬起来简直象小时候与小伙伴们藏猫猫玩。他一气冲出重围,跑到了山腰。 快到十五号高地山脚了,敌人到底还是发现了他,仅仅追来。一道约七十度的石陡坡光溜溜地横在眼前,二十米下便是山谷,无路可走了,“看来今天只有当烈士了。”陈全钢心一横,抱着枪骨碌碌从巨石板上滚了下去,蓝天……石板……蓝天……天和地在他眼前飞速旋转着……突然,天也不动了,地也不动了,定神一看,石壁半腰一丛横生的灌木挽救了他,小树生根的石缝,刚好可以钻进一个人。嗬,多好的天然藏身之处啊,小树就是绝妙的伪装。透过枝叶,可以看到十多米下的山谷和对面敌人占据的十四号高地。陈全钢舒心地喘了喘气,这才觉得腰部被子弹和手榴弹硌得热辣辣地痛,脸上手上也剐破了好几个口子。小意思,没列入烈士花名册就行! 天已经大亮,敌人的叫喊声消失了,只有炒黄豆般的冷枪声还在乒乒乓乓乱响着。十四号高地山腿一个地堡里钻出了五个越军,鱼贯着向东走去。陈全钢想起伤亡的战友们,眼红手痒了,现在正是“收账”“讨利”的好时机!他急忙瞄准击发,“叭”的一声,只见最后那个敌人就地一滚,追上了他的伙伴,跑了。陈全钢心里很懊悔:陈全钢啊陈全钢,你激动什么呢?沉着点儿,象平日打靶那样,“三点一线,屏息击发”。他于是轻轻将妨碍视线的树叶摘取几片,定好标尺,调整一下射击姿势,静候猎获物。 不一会,两个越军露头了,一个扛着炮身,一个扛着炮架。陈全钢的枪口慢慢地追着前一个的身影,留好提前量,“叭”的一声,那人四脚朝天,炮身从他的胸脯顺着大腿碾过去;后头的扔下炮架刚想跑,也被一枪打倒。陈全钢微笑了,似乎也不觉得困了,兴致勃勃地等候新的目标。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山腰上下来两个便衣装束的越寇,并肩走着聊天。陈全钢心里说:“碰碰运气,说不定来个‘串糖葫芦’呢。”“叭!”果然两个全倒下了。后山沟拐弯处,又一个便衣越寇背着枪走过来,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陈全钢便一枪把他崩掉了。不料就在此时,刚才倒下的那两个中的一个,突然跃起,跑了。乱弹琴,装死!陈全钢急忙追了一枪,没打中,他可惜了好一阵子。 大概是刚才跑的那个回去报信,一会儿来了十几个越军,端着冲锋枪,小心翼翼地在尸体周围搜山。他们毫无目标地乱打枪。战场上本来就杂乱的枪声、山谷的回音和陈全钢的“零敲碎打”战术,使敌人摸不着头脑。敌人做梦也没想到,潜伏在他们心脏里的中国人竟只有一个,并且是个“娃娃兵”。 偏西的太阳斜照着石壁,暖烘烘的使人直想瞌睡。陈全钢终于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在零落的枪声中睡着了…… 这是一个无畏的战士,一条无畏的龙。他的人生路标是:“活着,应当象条龙,不能象条虫;应该象只虎,不能象只鼠。”他从小就崇拜保尔•柯察金、董存瑞、雷锋、欧阳海。他能向伙伴们绘声绘色地讲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故事;他在父亲读过的《雷锋日记》上用红笔特别标出这一段格言:“我愿做高山岩石之青松,不做湖岸河畔之柳,我愿在暴风雨中——艰苦的斗争中锻炼自己,不愿在平平静静的日子里度过自己的一生。”陈全钢把理想和志气付诸行动。桂林一带的农村素有早婚的习俗,结了婚的同龄好友问他:“全钢,该讨老婆了吧?”他一本正经地答:“扯乱谈,十八九岁,一事无成,讨个卵老婆哩!”高中毕业后下决心参军,人家硬说独子不能当兵。好不容易跟征兵的磨通了,又偏偏扁桃体发炎,人家又不要了,他下狠心向队里借了二十块钱,跑到县城医院把扁桃体割了,第二年终于当上了兵。半年后,他练出一身硬本领。战前,他在给父母亲的信中立下了斩钉截铁的誓言: 爸妈,你们没有白生白养你们这个从小就淘气的孩子,您又一个光荣的解放军孩子,它能为人民、为保卫您安心教书,为祖国献身,您应该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我一定在战场上立功,寄一个奖章回去,不入党立功,就不会来见你们!我能把一生投入伟大的战争中,能为党为祖国出一份力量,我这一生确实无虚度年华。再见吧,敬爱的爸妈,再见吧,亲爱的妹妹们,我们打败越寇,为人民报了仇,取得了胜利,再回来看望大家…… “叽叽,喳——”一声悦耳的鸟啼,把陈全钢从昏睡中惊醒过来,一只小鸟站在他眼前的小树枝条上,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用尖嘴梳着身上红绿羽毛。陈全钢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这只小鸟。“啾!”突然一颗子弹打在身边石壁上,小鸟忽地飞走了。“糟糕,被敌人发现了!”陈全钢低姿趴着,手指勾在班机上,搜寻着敌人。 敌人并没有发现他,刚才开枪的那两个越寇追着小鸟,转身向对面山脚的一个草棚走去。陈全钢第一枪打死一个,第二枪打伤一个,第三枪收拾了一个从草棚里爬出来抢救的“敢死分子”,第四枪叫那个在草地里挣扎的伤兵安安静静地躺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十四号高地上下来两个扛着机枪的越寇。陈全钢心想:干掉十一个了,应该凑满一打!他认认真真瞄着,可是饥渴疲劳一起袭来,扶枪的手颤抖着,越来越不听使唤了,连续打了几枪,一个也没打死,敌人带着伤逃跑了。陈全钢心里一急,忽然觉得眼前的夕阳、薄云、山岗,一切都暗淡下去,许许多多银亮的白点子来回穿飞着,许许多多的虫叫声在耳朵里轰鸣…… 一阵轰隆的爆炸声惊醒了陈全钢,一睁开眼,已经是满天星星了。暗夜是秘密行动者的朋友。陈全钢正好子弹袋,攀着石壁的沟缝下了山。他连喊几声“陈聪——”没有回答,只好一个人上路。他不知道,陈聪和他分散后,不幸被地雷炸伤。直到四天之后,才带着上爬回连队。 陈全钢避开道路,在草丛里小心翼翼摸索着。拐过了山口,望见连队拒收的拇指山了。山头那块巨石,远远望去,好像一支高翘的大拇指,耸立在缀满繁星的湛蓝天幕上。两天两夜来,他没吃过一口粮食,只是昨天下午,在阵地上吃了指导员塞给的五块糖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他艰难地爬行着,意外地在一处低洼地的两个牛脚印里,发现了银亮的积水,俯下去吸了两口…… 终于爬到拇指山下了,好像孩子见到了久别的亲娘,陈全钢急急向前爬。一块陡峭的石头挡住了去路,他扣着石槽往上攀,失手摔了个仰面朝天,又昏了过去。 下半夜的寒风把他从昏迷中冻醒了,他向连指挥所的位置观察了许久,竟没有一个人影。人呢?一定要找到连队,回去参加战斗。可眼下的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补充点弹药。陈全钢记起前天战斗间隙,九班有半听没来得及吃完的红烧猪肉,藏在一处石缝里。他把它找出来,用枪通条当筷子,一块一块地吃个精光。他又从弹坑旁边的松土里翻出一块压缩饼干、一枚手榴弹和几十发子弹。肚子里进了点货,有力气了,子弹袋也装满了,他披着喷薄旭日的金光,终于回到了已经转移了阵地的连队。连长指导员拥抱着这“牺牲了”的独胆英雄,热泪滴湿了他那还沾着敌人血污的肩膀…… ……人们万万没料到,当全国人民从《人民日报》上见到这个年轻的勇士的照片时,他已经在第二次战斗中真的壮烈牺牲了。 英魂九泉应笑慰 最后一次鸡啼把我从深沉的回忆中唤醒。烈士的父母为我准备了美味的早餐,可是我实在吃不下去。陈妈妈往我碗里夹了一个荷包鸡蛋:“吃吧,你不吃,我心里更难受。全钢去参军的前一天,我想把这鸡杀了给他吃,他夺过菜刀说:‘妈妈,别杀它,你身体不好,留着下蛋吃。’我心想:也好,那就等他回来探家再杀吧。谁想到,他……就这么去了。全钢没有兄弟,我看见你就象看见他一样,你吃一点吧。”老人家说着,背过脸去拿毛巾。我夹起鸡蛋往嘴边送,眼泪却嘀嗒嗒落在饭碗里。 刚放下碗筷,家里就挤满了山村的乡亲。人们前来劝慰失去独生子的两位老人,又向我介绍整个故乡深深痛惜而失去引以自豪的青年英雄的往事。 烈士的父亲陈家义拿出了国内和港澳同胞寄给英雄和英雄父母的几百封慰问信,又一位年逾半百的志愿军功臣还把他当年的立功勋章寄赠给陈全钢。首都北京二二六中学初二级一班的同学们给烈士父母的信感人尤深: 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 你们的儿子陈全钢在这次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和我们永别了。他是我们新一代最可爱的人。亲爱的爸爸妈妈,请你们不要难过,你们虽然失去了亲人,但我们就是你的儿女,请你接受我们五十六个中学生对你们的亲切慰问吧。我们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我们的心同你们紧紧相连。我们一定加倍努力学习和工作,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到那时,我们的英雄将会在九泉之下,笑望祖国的锦绣前程! 在全国无数不相识的同胞们的深情安慰之下,我们英雄的父母克制了悲恸,决定把全钢的大妹送到哥哥所在的部队当兵。 半个月之后,我在桂林街头一辆披红挂彩的客车上见到了全钢的妹妹陈际玫,在家扭扭捏捏的她,已经成为一名英武的女战士了。 多么可爱可敬的一家啊!自古父母“望子成龙”,今天,我们新一代的父母亲们,希望的是自己的儿女成为造福人民、奋发有为的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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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2 20:4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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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一) 血染的红十字 吕海沐 兰延春,广西边防部队某部六连卫生员,一九七六年三月入伍,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入党,本人成分学生,家庭出身贫农,高中文化程度,二十一岁,广西忻城县人。 在自卫还击作战中,他冒着敌人的枪弹,英勇抢救伤员,当他胸部中弹负重伤后,仍然坚持为六名战友包扎,最后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一名受伤的民工,壮烈牺牲。 战后,中央军委追授他以“战场救护模范”的荣誉称号。 “卫生员!卫生员!卫生员!”六连长李锡良大声呼叫着,他心急如火,两眼含泪,一个劲的呼叫着卫生员。前面,两个战士中弹倒下,急需救护!但是,敌人的火力太猛烈了。有一个救护组好不容易冲出了几步,又被敌人火力堵住,他才呼唤卫生员兰延春。 这场战斗发生在二月二十日下午,越南高平外围果刚的四号公路上。果刚,是一条狭长性的山地,地势险要,构成高平东面屏障,敌人凭借山势,控制着公路和近百米宽的开阔地,企图阻挡我部队向省会高平市推进。激烈的战斗就在这里发生。纷飞的弹雨,爆炸的气浪,四射的弹片,冲击着公路两侧的山崖、房屋。前卫六连经过一场恶战,刚刚突破敌人防线的一个隘口,向前发展,又遭到敌人火力的拦阻。有两个战士受伤倒下,一个是何卫华,一个是袁光文。战斗一打响,他们就象两只勇猛的小老虎,冲在前面,可惜现在负伤了。 眼看伤员抢救不出来,部队又受阻,怎不叫连长焦急?他一面组织火力打击敌人,一面呼叫卫生员。他相信卫生员兰延春能完成这个任务。 兰延春,一九七六年入伍后,一直在连队当卫生员。他年轻而老练,有火一样炽热的热情,能吃苦,业务八件,年年被评为“卫生员标兵”。连长常常跟同志们说:“打仗,有兰延春是放心的。”不错,兰延春把对祖国、对人民的爱,对敌人的恨,全部倾注在履行职责上。为了战友身强体壮上战场,战前,他废寝忘食,培训了一批战地救护骨干,分在各班。战士李运鹏的脚训练时扭伤了,一时治不好,他就拍电报向家乡一位民间医生要来了药方,治好了小李的伤。为了战友,他眼熬红,身累瘦了。二月十七日,战斗打响后,他带着担架组,冒着弹雨,抢救下四位伤员。他宁可喝泥汤,把水壶里的水留给伤员喝;他宁可忍着饥肠,把节省下的压缩饼干分给战士们吃。不论什么事情,他总是先人后己,办得非常完满。此刻,伤员抢救不回来,连长自然而然地呼喊他,指望他想出办法……但兰延春为啥还不来呢? 此时,兰延春正在后面一个土屋护理一名重伤员,给伤员做人工呼吸,直至伤员苏醒过来,他才和民工把伤员轻轻抬上担架,吩咐道:“快后送战地医院,及时抢救治疗!” 这时,他听到前面传来连长的呼叫,知道又有战友挂彩了,汗也顾不得擦一把,立即背起药箱,急匆匆赶到前面。 兰延春赶到了连指挥所,一眼就看见了战友们艰苦奋战的场面:炮手、轻重机枪手、冲锋枪和步枪手,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地物,向敌人射击。炮口送出一颗颗炸弹,倾落在敌人山头阵地上,枪口喷出一股股烈焰,射到敌人的山洞工事,但敌人仍在顽抗。 “噢?来迟了。”兰延春懊恼地自语了一句,在一个小土坡下面卧倒下来,向前观察。连长见兰延春赶来了,脸上马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催道::“快!去包扎他们!”忽而又改口,“唉,等等,现在还不能去!” 文书张楚辉用右手肘碰了碰兰延春的肩膀,指着前面说:“卫生员,你看公路那边……”兰延春顺着文书指点的方向往前望去,眉尖立即扬了起来,心扑扑地跳。他看到了那两个伤员!此刻,何卫华正躺在地上,胸前军衣被鲜血染红一块,好象已经昏迷过去了……必须立即抢救。再看袁光文,离何卫华仅有八九米,正使劲用右手支撑着身子,想靠近何卫华,但刚一动,身子又扑落在地上。他挣扎了几次,也不能移动半步,只好向后面抬了抬手,示意:何卫华伤势严重…… 呵,伤员,伤员!两位伤员紧紧拴住了兰延春的心。顽强的袁光文,更使兰延春热血沸腾。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爬起来要上,刚一抬头,一阵机枪子弹就打了过来,被打断的草叶树稍纷纷落下。文书赶快把他拉住,按下:“当心,现在过不去!”怕兰延春再冲,一只手还拽住他的腰带。 他脸上火辣辣的,他感到耻辱,一个卫生员,看着战友倒下而不能去抢救,怎能不感到是奇耻大辱呢! “不,你快松手,松手!”兰延春向张楚辉要求着。由于过于激动,声音有些颤抖,但张楚辉仍然不肯松手。兰延春急中生智,把腰带铁扣一解,一跃而起,离开土坡向前冲去。敌人发现了,一个劲地向他扫射。 “回来!回来!”“卧倒!卧倒!”连长呼喊着他,战友们也呼唤着他,多少人为他捏着汗。机枪手、炮手不顾危险,跑上山坡,向敌人猛烈地射击,掩护兰延春。 兰延春冲上去了,他迅速向两位伤员接近。 张楚辉手里抓着兰延春解下的腰带,愣住了,望着硝烟中兰延春的背影,思潮翻滚。 忽而,兰延春背着药箱,活跃在伤病员中间,打针,上药,端病号饭;或是爬山越岭去采草药,为同志受尽了劳苦。 忽而,他背着医药箱迎着千里朔风,顶着漫天大雪,艰难地挪动步子,跌倒了,爬起来再走,他不顾别人劝阻,为几个患流感的同志外出取药,回到连队,战友们都被这个满身冰雪的人惊呆了。 忽而,他为练习针灸,寻找穴位,钻研了五十多本书,记了十多本笔记,深更半夜,他拿起长长的银针,对着镜子,向自己头上的穴位扎下去,他浑身颤抖,他满头大汗,他头晕目眩,但他不松手,不歇气…… 现在他又迎着敌人的子弹冲上去了。他仿佛看见战友的伤口流着殷红的血,听见战友心底的呼唤…… 他已全身暴露在敌人火力下。子弹在身边落着,公路被打得尘土飞扬,碎砂四溅。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再没有什么可以利用隐蔽自己,只能一步一步匍匐前进。 兰延春爬到何卫华身边,见何卫华已经昏迷,急忙呼唤:“小何,小何……”他迅速掏出急救包,撕开小何的衣服,沉着而敏捷地包扎伤口。小何从昏迷中醒来,胸部伤口已被裹好。兰延春包扎完小何,又把他转移到公路右侧一条水沟里,然后要去抢救袁光文。就在这一瞬间,一颗子弹飞来,他只觉得有什么在右胸猛击了一下,接着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涌向全身,鲜血已从右胸军衣里流出来——他知道自己受伤了。血,殷红的血,何卫华叫了起来:“卫生员,你受伤了,快回来包扎一下……” 可是,兰延春仿佛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似的,也好象没有听见小何喊叫似的,继续匍匐着接近袁光文。袁光文伤势也不轻,他看见卫生员已把小何包扎好,转移了,自己也尽力向水沟爬来,兰延春靠近了袁光文,把他背在背上,然后一步一步爬回水沟。胸部紧贴着地面,再加上小袁体重的压力,使兰延春伤口疼痛难忍,血外流的也更多更快。他想,小袁还没有包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在公路上停留,让他第二次负伤。他忍着钻心的疼痛,坚持爬到水沟边,又为小袁包扎完伤口,止住血。然后拧开水壶,给两位伤员喝了几口水。伤员抢救出来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胸部一阵剧痛,使他才想起刚才受了伤。他刚想掏出急救包,准备包扎一下,忽然听得有人呼叫:“卫生员!卫生员!” 一看,是配属来的无后坐力炮连班长曾银清和战士武卫平、梁日安在炮架相继受伤,一个倒在血泊里,两个在挣扎着继续架炮。他们在公路那边一个小土坡上,几颗稀疏的茅草遮着他们。敌人已经发现了,子弹不断向那里飞。 “妈的,狼心狗肺的越寇!”兰延春骂了一句,又忘记了自己的伤痛,看准个空子,翻身跳出水沟,冲过一段公路,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刹那,窜上坡背面,又匍匐着接近伤员,把他们一个个背到较安全的地方。 三位战友见到卫生员非常高兴,可是,他们见兰延春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鲜血染红了军衣,就同时掏出急救包,要给兰延春包扎伤口。 兰延春接过武卫平递来的急救包,但没给自己包扎,而是卷起小武的裤管…… 他接过梁日安递来的急救包,但也没有替自己包扎,而是撕开小梁的衣服…… 他又伸手去接曾银清的急救包。伤员已把急救包撕开,小曾没有给他,而是艰难地靠近过来:“卫生员,让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兰延春接过三角巾,去包扎曾银春那还流着血的伤口。曾银春焦急了:“不,不,无论如何,你要先包扎!”边说边推他的手。兰延春严肃地说:“我是卫生员,那有先顾自己的道理……”话音刚落,忽然头顶上空一阵炮弹尖啸,听声音就要在附近爆炸,兰延春赶忙用身体挡住了伤员,炮弹果然在五米外的地方爆炸了,兰延春只觉得右腿不只被什么钻了一下,接着又被泥沙、碎石,盖了一身。他抖了抖身上的泥沙,感到右大腿一阵热辣辣痛,鲜血流了出来。 且不管它!兰延春又抱住伤员包扎起来…… 兰延春知道自己伤势严重。他感到,伤口仿佛刀割一样疼痛,火烧一样难受,流淌的血液,就象是一串火苗在伤口跳荡,燃烧,身上的力气也仿佛随着血液流失……他是卫生员,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伤势,子弹头还嵌在胸里,血还不停地流,如果不及时包扎、处理,后果……他不想了,伤员就在眼前,给伤员包扎要紧。 兰延春的血一滴一滴滴流淌,生命一点一点地缩短。不!他的血,带着体温,滴落在伤员身上,延续了伤员生命的活力…… 伤员已经包扎好了,他又掏出了急救包要给自己包扎,这是枪声骤响,他看见两位民工扛着担架,从土坡上跳下公路,前来抢救伤员,不行,一位刚跳下土坡就中弹倒下;另一个继续向伤员靠拢,又被敌人打中。 兰延春又放下手中的急救包,他要赶快去抢救伤员。他想站起身来冲过去,但右腿已不听使唤了,他只能爬着前进。他用力向伤员爬去,刚爬出几步远,左胸又受伤,他扑倒在地,创痛几乎使他失去了知觉。他用左手捂住胸口,咬着牙,以极大的毅力控制自己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定了定神,他看见那两位伤员在血泊里呻吟,挣扎…… “卫生员,快回来包扎一下。”曾银清看见他再一次负伤,用尽力气爬上土坡喊他回来。兰延春听见呼喊,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伤口随着呼吸正“呼呼”地冒出气泡。他想:糟了,气胸了。回去包扎一下……但是,两个伤员还在公路上,没有包扎,这样看着他们不顾吗?兰延春眼一闪,脑海里又浮现一幕事情: 兰延春刚当卫生员时,指导员找他谈心,讲起了白求恩大夫“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事迹,和连队一个老卫生员的故事:解放战争时,连队有一位卫生员,他热爱自己的工作,勤勤恳恳地为战友服务。行军时他帮战友扛枪,宿营时他给战友挑泡、上药……每次战斗他都不顾个人安危抢救伤员。在攻打安阳时,他抢救伤员负了重伤,仍坚持不下火线继续为伤员包扎,最后牺牲在阵地上。指导员语重心长地说:“当好一个连队卫生员,平时保证全连同志身强体壮,搞好训练、战备,战时在火线上抢救伤员,可不简单呵!” 往事在眼前闪过,白求恩、老卫生员的形象在眼前出现,兰延春仿佛听见先烈们在鼓励自己,又挣扎着向伤员爬去。伤员,伤员!他要去抢救伤员,而自己却又是一个急需别人救护的伤员;小兰呵,你为什么不停下来包扎一下,止住快流干的血液,等待别人把自己送往后方?你这样做,谁会责怪你呢?你有一千个理由这样做。但是,他看了看伤口,觉得自己快不行了,趁现在还有些力气,应该拼命去多多做工作。 他再拼劲力气向前爬去。咫尺之距,却似万里之遥。他伸出左手,扣住地面,用力向前挪动,左胸伤口,冒出的气泡更大了,呼吸十分困难。他又伸出右手,抓住草棵,用力移动身体,右胸伤口的鲜血汩汩流出,头脑阵阵发晕。就这样,他拖着一条右腿,忍受极大痛苦向前爬着。 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这时,部队已夺取了公路右侧山头阵地,正集中火力打击对面敌人,但残敌仍在顽抗。 一颗子弹射来,把兰延春的军帽划破一条口子,然后钻进泥土,兰延春轻蔑地一笑:“瞎眼的!”继续向伤员接近。 有一颗子弹飞来,钻进了兰延春的左肋部。兰延春依然不顾一切往前爬:一米,二米,三米…… 这时兰延春已四处负伤,伤痛已快使他的肉体麻木了,但头脑有时很清醒,他不住勉励自己:爬,爬!伤员等着哩!…… 兰延春爬着,爬着,眼前金花乱飞,越来越多,仿佛夜空的星辰全都聚在眼前,天在旋,地在转,林木、山峰顷刻间也你倒我翻。日光昏黑了,一切都失去了颜色,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此刻,他的眼前只有两个物体是清晰的,那便是两个受伤的民工。 终于,他爬到了伤员身边。 但是,兰延春再也没有起来。 当同志们战胜了敌人,赶来抢救的时候,发现在兰延春爬过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十多米长的殷红的血迹。他伏在受伤的民工身上,用身体挡着敌人的子弹。左手抱着那个民工的头,右手伸向背后的药包;药包上的红十字溅上血迹。他坚毅的嘴角微带笑容,眼睛注视着伤员仿佛在轻声呼唤,然而,他呼吸停止了。 二十一岁的共产党员,英雄的卫生员兰延春牺牲了,但他的名字伴随着隆隆炮声,仿佛一曲生命之歌,飞遍四号公路两侧的崇山峻岭,鼓舞战友们冲锋杀敌……战友们高喊着“兰延春”的名字强渡平江,攻克了高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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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二) 神炮班长刘彦顺 刘初明 从近千名希望用血书和请战书来获得一线阵地资格的战士中走出来;从近百个希望和敌人真枪实弹对阵的炮班群体中走出来,于是,一线炮兵直瞄火力队的名册中便有了他的名字——刘彦顺。 刘彦顺所在的高炮部队只有一小部分在前沿。在集结地域,谁能争取到一线阵地,成了求战心切的战士们议论的中心话题。不过,熟悉刘彦顺的人都知道:他上前沿的可能性最大,他带得班上前沿的可能性最大。翻开他的履历就可以看到:他入伍五年来,曾先后四次立功受奖,二次被评为优秀党员,连续两年被树为班长标兵,并在一九八五年带领全班荣立集体三等功,一九八六年所在部队召开“四有”代表会,他登台介绍了经验;今年上半年又被评为优秀班长,受到了部队表彰。 但是,刘彦顺却不满足于“可能性最大”。他的目标是要“百分之百的把握”。用他的话说:“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来参展,不上一线就是最大的遗憾。” 对于刘彦顺这样的一个尖兵班长,营连哪能不希望他参战呢!但他家沉重的负担却一度使各级领导决定咬咬牙让他退伍。刘彦顺的父母年迈多病,弟妹尚幼,去年初结婚后,由于家中无钱盖房,妻子一直住在娘家,可她一个人却要背着一千多元的债务照顾两家的生活。这其中的情形做领导的是不能不考虑的。可刘彦顺却硬是用两份血书和四份请战书,打消了领导照顾的念头。他的妻子来部队时也找领导说:“家事再大也是小事,国事在小也是大事,你们就让他去吧!” 自己的坚决要求,妻子的大力支持,过硬的军事技术……刘彦顺终于获得了担任老山方向对敌实施直瞄炮击的艰巨任务。 为了尽快掌握前沿友军直瞄射击的第一手资料,他第一个请求领导批准他到前沿友军见习。这期间,他和友军一起作战、站岗、值班,短时间内,他很快熟悉了战区地形环境、气候特征以及敌人的活动规律,为实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战士们刚上阵地有紧张心理。谁站第一班岗?“我熟悉情况,我站!”他向领导提要求、摆理由,连续三个晚上站通宵,将所有的战士挨个带了一班岗。在这以后的半个月时间,他每晚坚持站岗六小时,还主动睡在炮位和猫耳洞口,为战士壮胆。 在暴露地段构筑工事,随时都可能遭敌炮击,一般都要选择在早晚和雾天进行。但刘彦顺考虑,只有尽快筑好工事,才能随时进行战斗。因此,他决定带领全班连续突击。为了保障安全,他组织全班在钢盔、防弹背心上密密麻麻地插上了许多枝条,固定地站好位置,以减少人员活动,传递编织袋。而他每次都是站在最暴露最危险的工事顶部进行作业。就这样,他们只用了一天半时间,就将火炮、人员掩蔽部、观察哨、弹药所全部整修好。构筑工事中,他们还巧妙地利用山势,使火炮既保证了自己有良好的射界,又使洞口在敌人炮火射击的遮蔽角内。 四月的一天,他们首次接到了射击的命令,这是,云雾袅袅,大块的云雾几乎阻断了全部视线。刘彦顺拿起望远镜,冷静地观察者。终于,他发现大块云团之间有二、三秒即闪过去的云缝。“利用云缝瞄准射击!”战士们兴奋起来,过硬的射击本领体现出来了,他们在前一个云峰对目标进行快捕,下一个云缝进行急促射击,打响了整个炮群作战的第一炮。敌人调动各种火炮纷纷向他们射击,后又调动后方间瞄火炮对他们进行覆盖射击,炮弹不停地在工事周围爆炸,但他们没有一个畏惧退缩。这时,我整个炮群全面炮击开始了,敌人的火力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战斗结束后,炮兵观察所报告,刘彦顺所在班毙敌一名,伤敌三名,摧毁敌高射机枪一挺、敌工事一个。 首战告捷,战士们沉浸在欢乐之中,也使刘彦顺更加机智了。使他的眼睛象鹰眼一样明亮。他能根据敌人员活动情况、敌交通壕的分布规律、敌晚上射击的火光、敌微弱的手电和照明火光、敌做饭时的炊烟,判断敌人的屯兵据点、工事和哨位,一旦判明情况,得到射击命令,便给敌人送去沉重的打击。 一天晚上,敌人向我前沿步兵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深夜,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程度,可此时往前沿阵地运送物资的军工道路都被敌人的一挺重机枪死死地封锁着,压的军工抬不起头来。敌机枪正好在他们正面,由他们打最合适。在他们的一再请求下,指挥所终于同意他们进行射击。一阵猛烈的炮火过后,敌人的机枪哑巴了。战斗结束后,从步兵阵地传来了纸条,上面写着:“你们的炮打神了!”“炮兵老大哥,感谢你们!”“炮兵万岁!” 敌人的碉堡工事等固定目标躲不过刘彦顺的眼睛,敌人的人员、车辆等活动目标也难逃他的眼睛。一天黄昏,刘彦顺在望远镜里突然发现敌阵地上有两个白点,在炮兵观察哨的分辨下,发现原来是两名穿白衬衣的越军,旁边还有另外三名。他们正在阵地外面透风纳凉呢。刘彦顺指挥全班一阵猛烈的射击,当场炸死三名,一名受伤滚下山坡,另外一名借助石头的遮挡才侥幸逃脱。 敌人被打怕了,活动更加隐秘,工事也修得更加诡秘。一天,刘彦顺在观察中发现敌阵地山顶有一处草木有些异样,私有人工敷设的痕迹,他立即将这个位置进行了标定。第二天早晨,果然发现有敌人拆除了伪装,准备出洞活动,他立即指挥全班按预先计算好的诸元进行射击,炮弹象长了眼睛一样,接踵飞入洞口。转瞬间,敌工事全部被炸塌。不久,炮兵观察分队报告,敌人仓惶地从废墟中抢走了五具尸体。原来,这是敌人一个极其秘密的屯兵洞,早晚将这里作为一个秘密集结地,对我方进行袭扰活动。但是,在刘彦顺和他的战友们面前,敌人绞尽脑汁,最终以失败告终。 上阵地头三个月中,刘彦顺和他的战友们共击毙敌军十四人,伤敌六人,而自己却无一伤亡。从此,“神炮班”和“神炮班长”也愈叫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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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三) 王成的形象鼓舞我英勇杀敌 某团六连战士韦昌进讲述 我是云南边防部队某团六连战士,一九八四年一月入伍,今年二十岁,家在江苏省溧水县。 一九八五年七月十九日凌晨,越军以两个营另一个连的兵力,向我老山最前沿的无名高地猖狂进攻。战斗中,我们哨位的洞口被敌人的炮弹炸塌,哨位上的四名战友,两人负重伤,两人牺牲,我也负了重伤,在这种情况下,我坚守哨位十一个多小时,用报话机给我炮兵指示目标,打退敌人十二次连排规模的轮番进攻,牢牢地守住了阵地。战后,上级给我记了一等功。 我们排坚守的无名高地,在“李海欣高地”左前方的一个小山包。这个小山包长约四十米,宽约三十米,是我老山地区防御前沿的重要屏障,也是越军进攻我主阵地的必经之路。高地东、西、南三面临敌,敌人的哨位离我们很近,大声说话都能听见。正因为这个高地重要,所以,越军三天两头向这里发动进攻。 七月十九日早晨五点多钟,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啸声,敌人的炮弹在哨位周围“咣咣”的炸开了,成连的敌人朝我们的阵地爬上来。当时,我们班长成玉山和战友苗延荣在洞外观察敌情,我和张泽群、吴冬梅在洞内。吴冬梅守着报话机,负责与排指挥所联系。我和张泽群冒着敌人的炮火,冲出了洞口。猛然间,我的右锁骨和左大腿象被什么扎了一下,接着,觉得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直往下淌,我估计是挂花了。但看到冲上来的敌人,我也顾不上包扎伤口。当敌人离我们只有二十来米的时候,只听班长大喊一声:“打!”我就对准敌人接连扔出了两根爆破筒,甩了十几枚手榴弹。随着“轰、轰”的爆炸声,敌人被打得鬼哭狼嚎,丢下十几具尸体滚下去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四个人就打退了敌人第一次进攻。 失败的敌人恼羞成怒,立即进行火力报复。我们刚撤到洞口,敌人的炮弹就盖了过来。有几发炮弹在我们身边不远处爆炸,战友苗延荣身上多处被弹片击中,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这是,我也觉得左眼被什么猛扎了一下,感觉有个什么东西流了出来,钻心的痛,我用手往脸上一摸,摸到了一个小肉团子,我轻轻扯了一下,觉得一阵疼痛,我意识到是自己的眼球被弹片打出来了。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手托起眼球,咬紧牙关,往眼窝里一塞,拉着苗延容迅速地进到了洞里。一到洞内,我觉得右胸也挺痛,顺手一摸,沾了一手血,原来我的右胸已被弹片穿透,右臀部被削去一块肉,我疼得昏了过去。事后才知道,我全身共有二十二处伤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猛烈的炮声把我震醒了。我爬起来往洞外一看,二三十名越军嚎叫着冲了上来。吴冬梅提着冲锋枪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不料刚到洞口,敌人的几发炮弹在洞口爆炸,碎石哗啦啦地倒塌下来,洞口被堵塞,冲到洞口外的吴冬梅壮烈牺牲。看到倒下去的战友,我恨不得能立即冲出去和敌人拼了,但我身负重伤,动弹不得;再说,洞口又堵塞了,想出也出不去,当时我想,我的左眼虽然被打瞎了,但右眼还是好的,还能观察敌情,向排指挥所报告,给炮兵指示目标,靠炮火打击敌人,守住阵地。于是,我拖着血肉模糊的身子爬到了洞口,一边透过石缝注视敌人的动静,一边用报话机向排长报告。就这样,从上午九点多钟到下午三点多钟,炮兵根据我报告的敌情和目标,一连打退了敌人十一次连排规模的进攻。 在我阵地前,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大片。战斗打得非常激烈,排长从报话机里告诉我,张泽群同志已经牺牲了,班长成玉山身负重伤。由于敌人火力封锁,增援的同志一时上不来。排长深情地对我说:“韦昌进,哨位上现在只剩下你和苗延荣两个人了,苗延荣负伤,双眼已失明,阵地就交给你了,你的担子很重啊!”我听了以后很激动,立即表示,一定坚守住阵地。我想,整个老山前线的战友们都在看着我,上级领导在看着我,我要为部队争光,为祖国争光。哨位上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我充满信心,一定能战胜敌人,因为在我的哨位后面有许多战友在支援,有首长在指挥,我不是孤立无援的。我决心与敌人血战到底,决不给祖国人民丢脸! 黄昏接近了,战斗还在继续,增援的同志还没有上来。我全身已没有多少力气,右胸部还在流着鲜血,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两三秒钟才能喘一口气。我预感到死神已经逼近。我死了事小,丢失阵地事大,必须有人不断和上级保持联系。我挣扎着爬到苗延荣身边,把报话机交给了刚刚醒过来的苗延荣。 当时,苗延荣已经昏迷了好几小时,加上滴水未进,也没有多少力气了。我想,把担子交给苗延荣,得想办法让他活下去啊!于是,我就在漆黑的洞里,摸出两瓶水果罐头,拼力用枪刺捅了个洞,送到了苗延荣手里,对他说:“延荣,我用枪刺在罐头上面捅了个洞,你就喝点甜水吧!你一定要活下去,和上级保持联系,坚持到增援部队上来。” 这时,我们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在这生死关头,我忽然想起了妈妈。记得奶奶告诉过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差点丧了命。为了把我带大,妈妈不知吃了多少苦。我今年二十岁了,还没来得及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我对苗延荣说:“延荣,如果我牺牲了,请你无论如何到我家里去一趟,代我多喊几声‘妈妈’。告诉她,她的儿子为祖国献身是值得的,光荣的,请她不要过分难过。”苗延荣听到我的话,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昌进,你放心,我和你一样,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我在洞内昏昏迷迷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洞顶传来碎石滚动的声音和越军说话声。我猛地意识到,敌人已经爬上了阵地,怎么办?我脑子里闪过电影中王成的形象。《英雄儿女》这部影片我看过好多遍,我决心向王成那样去战斗!眼前的处境,跟王成的处境差不多。如果敌人找到了洞口,不仅我和苗延荣保不住性命,更重要的是阵地要丢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象王成那样,呼唤我炮兵火力,向我六号哨位轰击。这样,我们可能与敌人同归于尽,但是阵地就能保住。 我拚尽力气爬到苗延荣身边,他又昏迷过去了。我迅速从他手里拿过报话机,对排长大声喊道:“排长,敌人上来了,为了祖国,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啊!”排长说:“昌进,你等等,我不能啊!”听着排长的话语,我知道排长当时的心情很矛盾,打炮吧,自己的战友在哨位上,很可能遇到危险;不打吧,阵地眼看就要失守。情况万分危急,不能有半点犹豫,不能耽误一分一秒!我急了,竟对着报话机骂了一句,责问排长:“你还要阵地吗?是我的命重要,还是阵地重要?快,快打啊!快向我开炮,我求求你了!”大约过了一分钟,一阵猛烈的炮火,打得敌人死的死,逃的逃,阵地保住了。 事后我才知道,排长为了既守住阵地,又保证我和苗延荣的安全,指引炮兵对六号哨位环围射击(所谓环围射击,就是炮火在目标周围,一圈一圈地由里向外扩张轰击)。我真感激我们的炮兵战友,感激我们的排长,要不是他们,阵地就保不住了。后来,我在医院里养伤,给党支部写了一封信,请指导员代我向二排长道歉,信中说:“那天,我在报话机里骂了排长,真对不起他,现在给他道歉,请他谅解我吧!” 晚上八点钟,我听到洞口有扒石头的声音,又听到“昌进,昌进”的轻微喊叫。我憋住气静静听,听出这是战友张元祥、李树水在叫我。他们冲破敌人的炮火封锁,增援上来了。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接应,但身子怎么也不听使唤。他俩扒开洞口,我握住他们的手激动地说:“好了……这下子好了……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阵地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守住啊!”说着,我把报话机交给了战友。他们看我伤成这个样子,急着要背我到排指挥所去救护。我想,战斗还在继续,我对阵地情况又比较熟悉;再说,苗岩容双目失明,又已经昏迷了一天,应该先送他下去。于是,我坚决要求他们先送苗延荣。送走了苗延荣,等到又上来了三名增援的同志,我才让战友背下哨位,不久,我被转到了后方医院。 在后方医院里,医生告诉我左眼球马上要摘除。我对医生说:“左眼球保不住我已想到了,我希望能保住右眼,我还要去守阵地,去打仗。我还年轻,我还要为国家作我能做的事啊!”在作了左眼球摘除手术后,医生还从我身上取出了二十多块大大小小的弹片。由于伤势重,流血多,特别是右胸的穿透伤,造成血气胸,我的呼吸仍然十分困难。手术以后,我又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尽管手术治疗,清洗伤口,换药,都疼得我直冒汗,但我都咬牙挺住了。 伤残以后怎么生活?我躺在宁静的病房里,想得很多,也曾苦闷过。我想到自己才二十岁,人生的道路还很长,而现在我的左眼没有了,右眼视力也只有零点二,还很可能会失明,今后的工作、学习、生活以及找对象都不好办;想到父母亲一旦知道一个五官端正的孩子,只剩下了一支眼,心里该有多么难过啊;想到家中爷爷奶奶年大体弱,父亲患肝炎,三个妹妹还小,我是家中的老大,父母亲把我看成家中的“台柱子”。可现在,我却残了。想到这些,我也偷偷地掉过泪,但是,在领导和同志们的关怀和帮助下,我不再为今后的生活发愁、苦闷。我懂得,是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战友们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从阵地上抢救下来,是医务人员日夜精心护理,才使我脱离了危险。 我想,有的战友为保卫祖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这个幸存者,如果再为自己付出的那一点代价而悲伤,那怎么对得起党和人民,怎么对得起长眠于老山土地上的烈士?我振作了精神,愉快地生活。 现在,我的伤虽然还没有全好,左肋骨、右锁骨、左胳膊、左腿上还有四块弹片还没取出来,但我想,作为一个革命战士,不但要做战场上的勇士,而且要做生活中的强者:身体伤残了,革命意志不能垮下来。在医院,我是一级护理,但伤刚好一些,我就锻炼自己洗脸、吃饭、上厕所,还协助护士给重伤员喂水、喂饭、洗脸、擦澡,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我觉得自己作出的牺牲是值得的。我有个退伍到地方的战友,给我来了一封信,我把其中的一段话,念给大家听听: “昌进,我的好战友,好兄弟,当我在《大众日报》上看到你的事迹后,一连几天,激动得我彻夜难眠。我为有你这样的好战友,好兄弟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此时此刻,我恨不能飞到南疆边缍,接过你手中的枪,象你那样去战斗,去冲杀。昌进,我的好战友、好兄弟,从你身上,我看到了理想、信念的力量,看到了人生的真正价值。报效祖国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我要向你学习,决不碌碌无为地度过自己的一生。从看到你的事迹的那一天起,我就定下决心,下三年苦功,自学完大学课程,将来用自己的知识更好地为祖国和人民服务,为四化建设服务,尽到一个炎黄子孙的责任。昌进,我的好战友、好兄弟,你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进、攀登……。” 战友的这封信,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感动得流泪了,这并不是因为喜欢战友对我的赞扬,而是从这封信中。我受到了教育,受到了鼓励,使我更加懂得了人生的真正意义。 我在战斗中尽了一个革命战士应尽的责任,党和人民给了我很高的荣誉。这次,我参加解放军英模汇报团,第一次到首都,看到了天安门,看到了中南海。首都人民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这些来自边防的战士。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反而倒更想念那些战友,吴冬梅、张泽群,他们永远地倒在那里了。我们还有许多战友,他们现在还在阵地上,我心里老是觉得不安。我决心不辜负党组织、和同志们的期望,战胜伤残,多做工作,谦虚谨慎,以实际行动报答党和人民对我的关怀和鼓励。 功劳属于生我养我的祖国和人民,荣誉归于为国流血牺牲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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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四) 随军征战黄连山 ——记云南省河口县支前民兵营“支前模范连”四连 路红彩 上 山 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染红了胶林。搬运了一天弹药的河口县支前民兵营四连的民兵们,正准备端碗吃饭。这时,边防部队某部后勤部政委匆匆赶到连队来了,看他那兴奋的神色,跟随四连的民兵营副教导员樊华春季四连的连长柴家福、指导员赵进银,就猜到了八、九分:一定又有什么新任务了!他们立即迎了上去。 果然,一项紧急任务交给了四连:某部的一支穿插部队已插上黄连山,截断了沙巴的第三一六A师的退路。现在战斗打得很激烈,弹药消耗很大,上级命令四连,火速飞奔黄连山,为这支部队的二营运送弹药、粮食,抢救伤员。 接受任务后,跟随四连的民兵营副指导员樊华春,高声问大家:“同志们,这次任务很艰巨,我们每人要背七十斤,两天走一百二十里路,大家有决心没有?”“有!”全连同志异口同声回答。各班排长也纷纷表示:部队打到哪里,我们就跟随战斗到哪里!保证弹药、干粮送得上,伤员救得下,快下命令吧!这坚决有力地回答,象阵阵春雷在群山回响…… 这天晚上十点多钟,四连跟随增援部队出发了。 黄连山,海拔三千多米,据说是印度支那最高的山峰之一。远远望去,只见雾霭深处,一座座峰峦时隐时现。四连的民兵们情绪很高昂。这个由瑶、沙、龙、壮、汉五个民族组成的支前队伍,几天来,日以继夜地为部队装卸弹药、物资,从未歇息过。 黄连山的越寇在河口一带犯下的罪行,他们都有亲身的感受,为了尽快消灭这帮背信弃义的家伙,几天的疲劳好像一下子都跑光了。每个民兵背着七十多斤重的弹药和干粮,摸着黑,穿越荆棘野草丛生的沟壑,顶着烈日攀登陡壁峭岩,汗水把衣服湿透了,肩膀被背带磨破了。想喝口水吧,沿途水源都被敌人投了毒,发出刺鼻的薰臭;想坐下歇歇肩吧,沿途布满了敌人的地雷,四周都是工兵插下的“危险”标记。并且随时都要防止敌人的小股偷袭或炮击,根本不能停。同志们忍着干渴和疲劳,一个踩着一个的脚印紧随部队前进,没有一个掉队的。 二十六日凌晨,四连抵近了黄连山主峰。越靠近主峰,敌情越复杂,山坡越陡峭,老天爷也偏偏作对,在午后下起瓢泼大雨。同志们用雨衣刚把背上的弹药、物资盖好,突然,前面有人喊了声:“敌人!”只见左侧山头的雨雾中,露出两顶盔式帽。柴连长果断地下达命令:“轻装跑步前进!”口令像电流一样传向每一个民兵战士。可是,能轻装什么呢?大家摸摸弹药,捏捏干粮,掂掂水壶,一样也不能丢啊!但是,不轻装又跟不上跑步前进的部队。怎么办?同志们狠了狠心,把毛毯、衣服、电筒、饭盒都丢了,有的同志甚至连口袋里的刮胡刀都轻装了,但谁也没仍一粒子弹、一块饼干。他们甩掉了这股敌人,穿过了敌人的封锁区。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黑,民兵们泥一身,水一身,互相扯着衣服,一步一滑地向黄连山顶摸着。隐隐约约地听到上面的枪声了,大家紧紧背上的弹药、干粮,不禁一阵高兴。可是,前面没路了。一道闪电,照出一座陡壁,刀削斧劈似的横在队伍面前。柴连长正在着急,一个战士跑来向他报告,刚才那股敌人发现了部队和民兵,一直紧追不放,后卫部队已经和敌人干起来了。 前有陡壁,后有追兵,情况万分危急!前线急需弹药,战士们急需干粮,分秒不能停留!几个干部商量决定,搭人梯,上! 柴连长一人当先,爬上陡壁,甩下一根尼龙绳。同志们把弹药和干粮紧紧捆在身上,一个跟着一个,拉着绳子,扣着石缝,一步一蹬往上爬。拂晓前,雨停了,四连终于全部顺利地爬上了陡壁。这时,对面山头上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枪炮声。大家判断,那里可能就是二营阵地,便马不停蹄地立即向山头奔去。 山头上,扼守阵地的正是二营。敌三一六A师,在我四面包围下,像一群发狂的困兽,以一个团的兵力,白天黑夜轮番向二营阵地反扑,妄图撕开一个突破口。三天来,二营在缺粮断水的情况下,打退敌人整营、整连一次又一次的冲锋。现在,弹药也不多了,有的战士手榴弹打光了,就专拣敌人投来的手榴弹再向敌人投。粮尽弹绝,伤亡在不断增加…… 正在这节骨眼上,四连赶到了。“同志们,我们给你们送弹药、干粮来啦!”这声音象久旱的田野响了声春雷,指战员们见民兵们扛着一箱箱弹药,挑着一桶桶饼干,背着一个个水壶,汗淋淋地跑来了,许多人高兴地流下了热泪。弹药就是生命,弹药就是胜利,大家顾不得亲热问好,立即接过弹药就往堑壕里跑,顿时,二营阵地上的机枪、小炮又吼叫起来了,手榴弹又在敌群中开花了。打退了敌人又一次冲锋。二营营长紧紧握住樊副教导员和柴连长的手,无比激动地说:“你们真是及时雨啊!我们要报请上级党委,给四连的战友记功!” 下 山 四连的民兵把弹药、干粮送上阵地的第三天,他们配合二营将敌人的又一次反扑刚打下去,一个新的任务下达了:有七名重伤员和两名烈士必须马上护送回国。这个任务交给了一、二排,由指导员赵进银和副连长武国礼带领。 “上山不易下山更难”,这话一点也不假。黄连山上一条条直上直下的小道,由于几天大雨的浇淋,简直象抹了一层油,稍不注意,就可能摔下深谷。再则,同志们已经战斗了五天五夜,体力消耗很大。要把伤员、烈士全部安全送回祖国,对七十八名民兵是个严峻的考验。大家只有一个坚强的信念:“就是爬,也要背着伤员爬回祖国!”为了防止摔翻伤员、烈士,大家用带子将他们固定在担架上。上下坡时,为了保持担架平衡,前头的同志就把担架高高举起,后头的同志就坐在地上,半步半步往下溜;许多同志裤子撕破了,臀部划出了血,但从不哼一声;有的同志摔倒了,宁愿让担架撞击在自己的胸脯上,也不让伤员摔在地上。老民兵梁玉珍,今年五十一岁了,在全连年纪最大,前天为抢救伤员,在堑壕里摔伤了肋骨,正生病发高烧,可他谁也不告诉,还悄悄地忍着疼痛给班里的同志每人砍了一根木棍当拐杖。下陡坡时,他就在担架前面,用一根大棍子抵在坡上,让同志们踩着棍子,一步一步往下挪。就这样,一、二排的民兵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辗转周折,走出了黄连山,来到外珊河边。 暴雨后的外珊河,洪水猛涨,奔腾不息。为了不使伤员浸着水,民兵们选择了一段二十多米宽水势较稳的地方渡河。一班的担架过去了,二班的担架也过去了,三班的担架刚到河心,突然,被敌人发现,一阵猛烈的炮火袭来。 “宁肯自己被炸,也不能让伤员再负第二次伤!”一、二班的民兵冒着炮火将伤员抬到石岩、土坎旁隐蔽。一发炮弹落在离二班担架五米远的地方爆炸,民兵居元和、丁光作立即扑到担架上,一个盖上半身,一个盖下半身,严严伏在那个伤员身上。 “就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伤员!”河中心,三班的民兵冒着敌人的炮弹,抬着担架急急地朝河边赶。“轰!”一发炮弹落在他们身后爆炸,巨大的水柱,砰然而起,又落下。民兵王国生的臀部负伤,鲜血流出来,他没有理睬。民兵沈玉龙也负伤了,一块弹片从他后腰打进去,前腹穿出来,肚子上通了拳头大的洞,肠子快流出来了。他摇晃了一下,担架眼看要倾斜了,他咬紧牙关,用一只手捂着肠子,一只手把住担架的一角,象一根钢梁铁柱,撑着,撑着……颤抖地向前迈出一步、两步、三步……当王国生转过身来,急忙去接担架时,沈玉龙用尽最后的力气,往他肩上一推,只说了句:“不要管我,不要让伤员落水!”就倒在了外珊河的激流里。 滚滚的河水卷着烈士的鲜血奔腾而去。祖国人民的好儿子,英雄的民兵战士沈玉龙同志,为了保护伤员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 “向沈玉龙学习!为沈玉龙报仇!”“一定要把伤员安全送回祖国!”这口号,象号角,响彻在民兵担架队里。同志们含着悲愤的眼泪,抬着伤员,抬着烈士,又踏上了征程。仇恨化作前进的力量,艰难锻炼着钢铁意志。一、二排的民兵又经过十几小时的跋涉,忍着饥饿、困乏,冲过了敌人的炮火封锁线,穿过茫茫丛林,于三月三日清晨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当他们看到飘在绿荫中的一面红“十”字小旗时,每个人的疲劳、憔悴的脸上挂满了幸福、喜悦的泪水:“伤员送到了,我们完成了任务!” 坚 守 当一、二排的民兵户送伤员向回艰苦跋涉的时候,三排的民兵在樊副教导员和柴连长带领下,配合二营同敌人展开了激战。 炮弹不停地落在阵地上,敌人轮番向二营进攻。三排的四个民兵在抢救伤员中被炮弹炸伤,但民兵们仍不断地冲上阵地,抢救伤员。 三排长赵洪书和两个民兵正准备把一个伤员抬下阵地,突然,敌人的一挺机枪朝他们扫来,打得他们直不起身。眼看伤员在不断流血,不能再多耽搁了!赵排长干脆把伤员背在背上,低姿匍匐在泥巴里,双手交替抓着地上的草,两个民兵在后面抵住他的脚,一步一步向前爬行,及时把伤员送到了救护所。 在茅草和芭蕉叶搭起的临时救护所里。紧张的抢救工作也在同时进行。沙族民兵、医生梁正荣和卫生员盘文林,在部队卫生员负伤的情况下,全部担起了抢救伤员的重担。敌人的子弹在他们头上乱飞,炮弹在他们周围爆炸,但他们毫不在意,认真为伤员止血、包扎。这时,二营阵地上又缺水和断粮了。 虽然一号那天兄弟民兵连送来了几袋大米,但因缺水和怕烧火暴露目标遭敌炮袭,战士们只是咬一口野芭蕉秆嚼一口生米,一些伤员饥渴得昏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情景,民兵们自觉倒干了所有的水壶,凑出三壶头天下雨时接的雨水;抖空了全部干粮袋,集中了五公斤压缩干粮,交给樊副教导员和梁医生给伤员吃。梁医生将水倒在饭盒里,放上点压缩饼干,点燃酒精灯,熬成稀粥,然后把伤员抱在怀里,一口一口给他们喂下。 夜深了,山峰阵阵,寒气袭人。樊副教导员把大家召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现在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伤员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要和亲人们同生死、共命运,坚持到胜利!”柴连长把全排四十七名同志分成十五个护理小组,指定四个民兵护理一个重伤员,两个民兵护理一个轻伤员。同志们把全排仅有的三床毯子和四十件雨衣拿出来,盖在伤员身上。大家怕伤员受冷,就几个人把一个伤员围在中间,用身体温暖伤员。同志们还摸黑砍来一些木棍,把干粮袋撕成布条,绷成十六副担架,做好把伤员送回祖国的准备。这一夜,为了照护伤员,大家谁都没有合过眼。 三月四日。山上已经一滴水也没有了,有的伤员发高烧说胡话,张着干裂的嘴唇不断呼唤:“水、水……”听着伤员的呼唤,柴连长心如刀绞。他想:“水就是生命啊!必须马上下山沟里取水救伤员!”但是,这时水沟对面的山头已被越军两个连占领,水源和取水的道路都在敌人火力封锁之下。透过那重重的迷雾,还隐约可以听到敌人挖工事的响声和叫骂声。很清楚,下山取水,可能会流血牺牲;但不下山取水,伤员就会有生命危险。柴连长和樊副教导员商议了一番,决定派人去抢水。立刻,干部纷纷要求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赵排长坚决要求说:“我年轻,手脚麻利,保证完成任务!”四十岁的樊副教导员说:“我过去打过仗,有战斗经验,要是碰上敌人,可以对付他几个,我去吧!”柴连长深情地对同志们说:“大家都不要争了,还是我去!如果遇到什么不幸,你们再想办法,一定要让伤员们喝上水,把亲人们安全送回祖国!”说完带着余建国、彭尔洪、陆广三个民兵,背上三十二个水壶,提上两只压缩干粮筒,每人背上一支自动步枪出发了。为了保护战友的安全,保证抢水成功,樊副教导员又派出三个民兵担任掩护,三个民兵在后面接应。 柴连长他们三个人接着晨雾和丛林的掩护,顺着岩壁,下到了山脚。嗬!老远就看到密草下面一池清泉。他们正准备下去饱饱喝个够,然后装满水壶。突然听到泉水附近的几间破草房里有人说话,仔细一听,咿哩哇啦的一句也听不懂。敌人!还去不去灌水?被发觉了怎么办?他们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柴连长望望其他三个同志,说:“你们先在这里隐蔽,我去看看。”三个同志想争辩,柴连长打了个手势,提上几个水壶,向塘边爬去了。水清的见底,水面平稳如镜。柴连长轻轻地把几个水壶都灌满了,又仔细地看了看四周,这才转身往回爬。 紧接着,三个民兵也一个跟着一个,爬到塘边,把全部水壶和干粮筒都灌满水,敌人还是没发现。他们顺利返回山顶。 水,就是生命,就是胜利啊!民兵们簇拥着,庆贺着。但大家一口也舍不得喝,马上在岩洞口遮上雨衣,烧了两干粮筒开水。民兵黄永祥又把全排仅有的半斤白糖倒进水里,然后分给各护理小组。同志们将开水吹凉,喂给伤员。一些昏迷的伤员,喝下几口水后渐渐清醒过来了。民兵们高兴地流下了眼泪。虽然大家连一口水也没喝上,但心里向饮了清凉饮料一样清甜、解渴。 最后,还剩下六壶水。樊副教导员和柴连长看着大家实在干渴得难受,便强行命令:每人喝两口润润嗓子。同志们推来推去,谁也舍不得喝。这时,阵地上又传来一阵激烈的枪炮声,敌人的进攻又开始了。民兵们一致建议,把这六壶水给阵地最前沿的六连送去。 柴连长带着通信员罗玉贵背着六壶水到了六连阵地。六连王连长知道这是民兵们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说什么也不肯药,柴连长急了,他拉住王连长深情地说:“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生死同赴,胜利共庆,这六壶水都不想要,你们还对得起民兵战友吗?”说完,硬把六壶水塞到王连长怀里。这六壶水在阵地上传来传去,战士们让干部,干部让战士。 王连长激动地对全连同志们高喊到:“同志们狠狠地打击敌人,用实际行动感谢民兵战友的关怀!”顿时,只见六连阵地上的机枪、冲锋枪向风暴一样向反扑而来的敌人扫去…… 三月五日上午,我军攻克柑糖、沙巴,二营部队和四连三排的民兵与大部队胜利会师了!根据上级指示,二营继续向前挺进,三排民兵回国休整待命。在岔路分手时,战士们和民兵紧紧拥抱,热泪滚滚。那是多么难忘的感人的情谊啊!这正是:百里穿插惩越寇,鲜血凝结战友情。黄连山上团结紧,保卫四化建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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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五) 从少年犯到老山功臣 张君堂 李铁华 在湖北汉阳当年曹操屯兵的大军山上,有一所与满山秀色不协调的灰色建筑物,这就是在“严打”是突击修建的汉阳少管所。他——柯亨昌,从来到人间的第十四个春节起,就被关押在这里,度过了法定最高管教期的三年时光。 寒暑轮转,春秋交替。如今,这个当年的少年犯参军后还不满一年,就成了一名战斗功臣。然而,人们的世俗眼光和传统偏见毕竟难以改变,喜讯传到了他的家乡,街坊邻里们愣了: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啦,这个当年的“神手老八”果真成神了;当年帮教他的干警们犯疑:怕是传讹错了,这个软硬不吃的小家伙今天怎么立地成佛了;就连他的亲人也满带疑窦,给团领导写信询问:果真有这码事吗? 柯亨昌家住湖北阳新县城里。优越的家庭环境,使他从小养成了任性、放荡的性格。柯亨昌走向犯罪道路是从拜把兄弟起步的。当时,阳新城里有两个出名的“扒手”,一个外号叫“独耳聋”,另一个叫“烂苹果”,他们看到辍学的柯亨昌整日没事干,便向他伸出了“友谊”的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从此,柯亨昌开始了他的“扒手”生活。 柯亨昌明白,当扒手如履薄冰,要么捞一把痛快一场,要么让人抓住痛打一顿。为练扒窃的基本功,他可真舍得吃苦头,很快便练就了左右开弓的“本领”。 就这样,他越干越胆大,越干心越野,掏技也越来越高,很快便被同伴们封为“神手老八”。 正当柯亨昌向更深的泥潭步步迈进的时候,阳新县公安局通过种种线索掌握了他的犯罪事实。一九八三年大年初一,柯亨昌落网了,被送到大军山少管所劳教。 大军山少管所,是国家政法机关直属单位。我们的共和国为了不使这些失足少年将来成为社会的渣滓,挑选了一大批优秀的政治工作者,去驯服这些脱缰的“野马驹”。在生活设施和管教制度上,制定了一系列适合青少年成长、自新的管教措施。三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弹指一挥间,但人的青少年时期能有几个三年呀。这样的三年,对亨昌的人生转折意义太大了。他是在这里脱掉了乳毛,是在这里懂得了人间的善恶与美丑。每当他回顾往事的时候,总是捶胸顿足。他痛恨自己的过去,他想用自己的汗水来刷洗污点、浇灌自己人生的花朵。 “妈妈呀,有妙手回春,残枝败叶又放新花,儿已被扶上骏马去追回失去的年华……”在亨昌被释放的前一天夜里,他没有丝毫的困意。他想了许多许多,也写了许多许多。 回到家乡后,地方劳动部门非常关心这些失足的青少年,不几天就将他分配到县一家车队。可亨昌去报到时,人家一听说是少年犯,便连连摇头,不敢接收。在实行经济承包的形势下,劳动部门又不好下硬指标,最后,只好将他安排在母亲所在的单位,让母亲作担保。 对于自己工作周转的原因,柯亨昌比谁都清楚。当他受到社会歧视的时候,他力图摆脱被人的白眼,寻找爱的怀抱。他已经是成人了,他想找回人的地位和价值,让被人也把他当人看,同样受到人间最美好的理解、尊重;他也在寻求着被人“爱”的途径和天地。 一九八五年底,征兵工作开始了,柯亨昌想去当兵,也此来了结受人歧视的生活。体检时合格了,可是没有逃过政审这一关,最后还是因为“少年犯”被刷下来了。“在我尚未懂事时犯下的罪行,难道该毁我一辈子”。柯亨昌发出了由衷的哀叹。既然社会看不起我,还不如我再去偷,再去抢,再去享受那逍遥的生活。 他毕竟是成人了,头脑里虽然还不懂什么是辩证法,但也能转几个弯,不至于凭一时的冲动,再去干那些傻事。他在极其困忧的情况下,徘徊、犹豫、曲折地度过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在该单位领导的竭力支持下,柯亨昌终于跨进了绿色的军营。 说得确切点,柯亨昌当时参军的热情,并非是因为他有多么高的报国之志和效国之心,而完全是为了摆脱受人冷遇的环境,争得一个人应该得到的地位和权利。柯亨昌跨入军营的第十天,就随着部队开赴南疆了。 柯亨昌虽然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但开始也是在焦虑和不安中度过的。他不敢向领导和战友透露自己灰暗的历史。几个知情的老乡,也被他封住了口。虽然他为自己的背后没人指指划划而感到满足,但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去犹如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该连指导员刘建民,在翻阅一份份战士的档案中,发觉了柯亨昌的秘密。刘建民是个优秀的政治工作者,他走马上任后,连队几个闻名全团的“刺头兵”在他的精雕细琢下,都跃入了先进行列。对柯亨昌他同样报以极大的希望,决心将这个少年犯塑造成老山战场上的英雄,给所有失足者树立一面旗帜。 理解,在当今被奉为最神圣的字眼。有什么比“理解万岁”的呼声更震撼人心呢?成功者希望理解他们的果实和付出的艰辛;迷途知返者希望理解他们的悔悟。针对柯亨昌的问题,连队专门召开干部会研究帮助措施。战友们一个个都向他伸出了温暖的手。全连每个干部、党员都找柯亨昌谈心,向他灌注革命道理,使他懂得了军人的职责和八十年代青年的使命。排长阎栓斗和党员荣二海通他结成帮学对子,引导他走向英雄成长的道路。 一直处于和平状态下的士兵,初上阵地难免心理紧张,共产党员、班长任广庆,为了亨昌的安全,把他堵在猫耳洞的最里面,自己在外处置情况。背粮背水等危险的任务总是党员去。柯亨昌过去也听说过不少英雄人物的故事,但总觉得离自己太远,现在他亲眼看到了英雄就在自己身边。战火净化了他的心灵,亨昌的思想产生了新的飞跃。看着战友们为了祖国的尊严不惜流血牺牲,想想自己过去老是干着给共和国抹黑的事,他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的内疚。从来不爱动笔的柯亨昌,一口气写了八张纸的入党申请书。他要用党员的特殊身份去同战友们争挑重担,他要用战功来赎回自己的罪过,用热血去弥补那些曾被他偷过的无辜者的损失,用生命去维护共和国的尊严。 柯亨昌所在的阵地距敌只有三十米,是老山战场最艰苦的阵地之一。它犹如一把钳子紧紧地卡住越军的脖子,对我稳定防御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越军早把它当成眼中钉,每天都有数十发炮弹倾泻在这里。整个阵地好象采石场一样,白花花一片,山都被炸酥了。坚守在这里的战士们生活保障极其困难,背水背粮要穿过两道“百米生死线”。这些地段被越军的火力控制着,他们的枪口每时每刻都张着血口。随时准备吞噬从这里路过的我军军工战士。再加上这里原被越军侵占,到处都埋设着地雷,稍不留意就会丧身火雷阵。 柯亨昌明知过一趟“生死线”,就对自己的生命带来一次威胁,可背粮背水他总是抢着去。雨季作战期间,他们哨所的其他几位同志都烂了裆行走不便,他就把背粮背水的任务包了下来。一次,他背着两箱罐头向阵地返回,突然对面越军向他打来一发枪榴弹。亨昌机智地卧倒,枪榴弹从他头顶飞了过去,爆炸的弹片把他背后的罐头盒穿了好几个洞。紧接着又飞来一梭子机枪子弹,幸亏亨昌跑的快,阵地上的同志都替他捏着一把汗。小柯见到班长却乐呵呵地说:“我柯亨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后背东西的活我都包了。” 阵地危险,柯亨昌所在的一号哨位更加险上加险。他设在敌对面,既是我前沿的一双眼睛,又是我防御的坚强外壳。别看柯亨昌没穿几天军装,可他作战非常勇敢,点子也特别多。他和战友们设计改革的“空炸障碍物”、“诡计障碍物”等,使多年泡在战场上的越南老油子也一筹莫展。柯亨昌上阵地的几个月里,越军偷袭三十多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九月下旬的一天夜里,细雨绵绵,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几个越军想趁天候不良捞两把。正在哨位执勤的亨昌非常沉着,“有种的就来吧,看老子怎样收拾你”。他几乎能听到敌人喘粗气的声音了。这时,他引爆了定向地雷,当场报销两个,其他鬼子嗷嗷乱叫着往回跑。这时,同哨位的荣二海把预先设好的照明小灯泡通上了电,小鬼子完全暴露了。柯亨昌追踪射击,一枪撂倒一个。四具尸体滚到了下面的深谷里。 由于生活上难以保障,战士们自上阵地后,没有洗过一次脸,没有刷过一次牙,整日啃压缩干粮,喝凉水,口里十分乏味。肚子里饿得叽里咕噜乱叫唤,可一看到饭就倒胃,大家多么盼望能调剂一下口味啊!为了满足战友的企盼,柯亨昌给哥哥写信,让他从家乡寄点油炸咸鱼干和辣椒粉。包裹送到了阵地,他给周围哨位的战友们每人包了一包,而自己一点也没留。在前沿抽烟也是个难题。战士们由于枯燥的生活折磨,都养成了惊人的烟瘾。他们说:“枪是我们的第二生命,烟是我们的第三生命。”烟的价值在猫耳洞里增值了。柯亨昌不会抽烟,可他上阵地的几个月,津贴费全都买了香烟,还让母亲给他寄来四条。他把这些香烟分给了自己周围的通知,分给那些精心帮助自己的战友。他觉得在猫耳洞里,除了多为战友的安全着想,多站一班岗,多背一趟粮,多处理一次情况,还能做些什么呢?这里用不着帮助大家洗衣刷鞋,献上一支香烟帮助战友消除一天的战斗疲劳,也算尽了自己一点心。 柯亨昌在南疆的猫耳洞里悟出了人生的真正价值,他也没有忘记那些昔日同他一起作案的哥儿们,没有忘记同他一起在大军山少管所受教育的少儿们。他不忍心让他们的第三只手在伸向社会,不忍心他们在党的阳光下仍沉着脸。一封封充满炽情的信件从南疆的猫耳洞里飞向了阳新,飞向了大军山……一位署名阮春生的失足青年在回信中这样写道:“亨昌,我感谢你这位拼杀疆场的勇士。你的来信受到了九中队全体失足青年的关注。中队把你的信作为爱国主义的好教材,写在黑板报上,激励我们早日心声,重新做人。每当想起自己的过去,我就恨不得自杀,也曾几次萌发了死的念头,使你给了我希望和力量。我这个如今还在劳教所的蠢哥,又怎能不羡慕你呢。我决心痛改前非,争取早日走上正规的人生道路……” 柯亨昌在迷茫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立足点。他出名了,从一名少年犯,转变为老山战场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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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六) 虎兵雄威 周良彪 石海 刘瑞安 陈武贤,广西边防部队某部“爱民模范连”轻机枪副射手。广东省陆丰县人,家庭出身贫农,本人成份学生,高中文化程度,现年二十一岁。一九七八年入伍,一九七九年三月火线入党。 在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的战斗中,他在反伏击和与部队失去联系情况下,勇猛顽强,机智灵活,先后毙敌十九名,荣立一等功,并获得了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二月十八日夜,人称“虎兵”的陈武贤发了自卫还击以来的第一次虎威。 这天晚上,月隐星没,山岭、田野、村庄全都躲进夜幕深处,到处是黑乎乎的一片。穿插部队大部分已过了宗梅吊桥,桥这边,只剩下负责全营后卫的陈武贤等几个人了。就在这时,两发红色信号弹蓦地弹到夜幕高处,骤然,“突突突!”“哒哒哒!”四周山上的敌火力点一齐闪出了火舌。枪声渐渐冷落下去,山路、小径、草坡响起了轻微的沙沙声,敌人的特工队出动了。陈武贤竖起两耳,冷静地判听着周围的动静。很明显,敌人是想用突然的火力打乱这军的行军序列,然后用特工队分割骚扰。他习惯地想摸抢,可他是机枪副射手,枪被正射手带着呢!现在,唯一能对付敌人的就是身上的几枚手榴弹。于是,他一边掏出一枚攥在手上,准备应付意外情况,一边弓身站在桥边,一把一把地拨拉着随营行动的民工担架队员,催促着他们赶快过桥。 突然,陈武贤觉得背囊带一紧,接着,就有一只手朝脖子插来。不用说,就是特工队摸上来了。正要转身对付,忽地,前面又有一个黑影向他扑来。敌人前后夹击,陈武贤腹背受敌,情况多紧急啊!陈武贤决定先甩掉后面敌人,以便腾出手来和前面的敌人搏斗。他左右扭着肩膀,不料后面的敌人竟象蚂蝗吸血似的,尽管被甩得脚不沾地直荡秋千,却始终扭住背囊死不放手。这时,前面的敌人已到跟前,再晚一步,情况将变得不可挽救!在这紧急关头,陈武贤灵机一动,猛地松开背囊带,屁股一翘,狠劲一甩,后面的敌人抱着陈武贤那四十多斤重的背囊,踉踉跄跄,仰面跌在几米外的沟坑里,“嗳呦嗳呦”直叫唤。借这机会,陈武贤往旁边挪了一步,让过前面猛扑上来的敌人,看准时机,一只手从背后绕过对方的脖颈,肘腕一紧,把敌人勒到胸前,同时,另一只手举起了手榴弹,只轻轻一砸,敌人便脑浆四迸,软瘫在地了。他转身想找刚才甩掉的敌人,却发现已被赶来的班长解决掉了,不由啧啧不已。 突然,一个呲呲冒着蓝光的东西飞了过来,在陈武贤脚下直打转。是敌人扔过来的一颗手榴弹!陈武贤眼明手快,飞起一脚,把手榴弹踢出去老远,同时叫道:“卧倒!”旋即趴在地上。借着手榴弹爆炸的闪光,陈武贤发现又有三个敌人蹿了上来。他拉开那颗带着敌人脑浆的手榴弹弹弦,说声:“吃节甘蔗吧!”嗖地扔了过去。乖乖,这甘蔗可不是清甜的!那三个敌人各尝了一点,就再也不见动弹了。 桥这边的敌人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陈武贤跟着班长,借着飞闪的弹光冲过晃晃悠悠的铁索吊桥。这里,正在进行一场特殊的战斗:在营长的指挥下,战士们分组潜伏,以“小伏击”回敬敌人的伏击。陈武贤机警地摸到土坎下,忽然听到拉枪栓的声音,弹光下,只见两个带凉帽的越军,正与我方两个战士怒目相视,由于距离太近,四只枪的枪口相对,四个人的食指都勾着枪扳机,可是谁也不好开枪,势均力敌,犬牙交错,弄不好就伤了自己人啊。在这危急的一瞬,突然从敌人背后冒出一个彪形大汉来,高举着手榴弹,怒吼一声:“嘎姆龙!”(不许动)两个越军被这从天而降的猛张飞吓得目瞪口呆,这大汉就是陈武贤。就在敌人发愣的瞬间,两个战士猛地扑向一个想逃跑的越军;也在同一瞬间,陈武贤抢上一步,一手从背后抓住另一个越军的裤腰带,一手抓住那人的枪托。右手向后一拽,敌人的半自动步枪就握在陈武贤手上了;左手又往上一提,敌人竟象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陈武贤把他往地上一掼,那家伙边瘫了。两个战友收拾了另个越军,回过头来帮小陈,小陈一把扯下这个俘虏的裤腰带,将他双手反扭在背上,用裤腰带捆住。这时,俘虏清醒过来,用越南话叽哩哇啦乱叫喊,大概是招呼他们的人快些来解救他罢。陈武贤火冒三丈,“刷”的一声撕下他的半只衣袖,塞住他的嘴巴。然后把俘虏丢给临时俘管组,转身又向枪声激烈处冲去……事后,战友们听到这事乐得直点头:“哎呀呀,虎兵,发了虎威!” 陈武贤确实象只虎。他虎眉虎眼,虎背虎腰。说话,带一腔虎气;走路,携一阵虎风。又兼手粗、脚粗、身板粗,还有那才二十一岁就粗的象毛刷似的满脸胡茬,更增添了几分虎威。说起陈武贤的“虎”事,那可就多啦! 他出生在陆丰县一个贫农的家庭。这里是广东著名的渔乡,他从小就下河赶海,捕鱼抓鳅,晒得黑油油的。一次,在村头的榕树下,他听到一个这样的故事:在当年的东江游击队里有一个小鬼队长,练了一手好枪法。有一回被国民党一个连追着,他不慌不忙,左右开弓,一会就撂倒了十多个。吓得敌人不敢再追,惶悻悻地溜回去了!陈武贤打心眼里佩服这位传奇英雄,立志效仿。从此,他一有空就跟爱好打拳舞棍乡人学上几路。升中学那几年,正是教育战线刮“白卷”风的时候,“学好数理化,照样种庄稼”。陈武贤听着当时流行于同学们之间的口头禅,感到自己生不逢时,学习便草草晃过,倒认拳棍为友,还把屋旁的老荔枝树当做对手,每天来上个七拳九棍的。天长日久,荔枝树竟被捅得疙疙斑斑,陈武贤也练得五大三粗,虎力过人了。 一九七八年一月,陈武贤应征入了伍。没几天,部队就传出了一件新闻:一个新兵,一连三个晚上,追着电影组看了三场《奇袭》,你猜这人是谁?对,就是陈武贤。陈武贤真眼红那些在敌人窝里神出鬼没的侦察兵,盼望着有一天能象他们一样。可没想到,一分兵,到了步兵连。他哭鼻子,见人不说话,开会不发言,一顿能干六大碗的汉子居然断了饮食。耐心的指导员看透了他的心事,把他引到荣誉室。嘿,这下可开了眼界啦!瞧,墙上一面面的战旗多招眼呀!那面“长岭山英雄连”是解放战争时期在东北战场二保本溪、攻下敌人一个营固守的阵地夺得的;那面“爱民模范连”十多年前在粤北山区全连奋战十里火海、保护了上万亩林区获得的,对了,这个光荣称号还是中央军委命名的哩!谁说当步兵当不了英雄呢?连队的前辈不是做出榜样了吗!陈武贤真恨自己不开窍。慢慢地,他那虎劲又上来了。 别看陈武贤一身虎力,可训练并不是靠蛮力就行的的呀!第一次投弹,他好不容易才赖上个及格;射击就丢老人了,一个大烧饼撑得他肚皮鼓鼓的。但是,他毕竟是“虎”,那套军服老是莫名其妙地破了一些地方就是一个最好的说明:裤腿破了一个口,那是拉臂打浪上磨的;衣袖头烂了一道缝,那是瞄准揩汗太多蹭的;衣背下部起了一层毛,那是练“三防”换戴装具擦的…… 正象从雏鹰到成鹰有个羽毛丰满的过程一样,陈武贤也经历了一个猛虎添翼的阶段。 那天,班里训练摸哨所,哨所设在一个山上,摸的道路自选。陈武贤依仗着一身虎劲,选择了从哨所后面攀崖而上的路径。这条路陡而险,是蓝军防备较弱的一面。按说,这很合乎实战要求。可他没想到,还没攀到崖顶,和他同时出发的副班长已经摸完哨所回来了。原来,副班长挑了一条沿溪床而上的路线。这条路照样便隐蔽接敌,而且比陈武贤的路线容易攀登。副班长半开玩笑地说:“虎啊虎同,光“虎”还不行。要多动脑筋,才能猛虎添翼。”打那以后,陈武贤就注意遇事思考琢磨。人们都说,陈武贤“虎”得更有板眼了。 可不,眼下,陈武贤在战斗中正派用场哩! 二月二十一日拂晓,部队从高平以西向安乐迅速穿插,队伍在深山邃谷里奔袭,雾很浓,每个人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雾珠,几步开外就看不见人影。部队闯进了敌人的阵地,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风驰电掣般地揳入了敌后。陈武贤离开还击位置,在雾海里探寻着自己的部队。他不能呼喊,因为那样等于给敌人报信啊!这时,他发现自己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 雾慢慢退了,这会儿,陈武贤才看清周围的地形。这是一个山谷的底部。在他身后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上有一栋小屋,小屋后面,一条深绿色的河流湍急地淌着。傍依开阔地的高地上,敌人的火力点正爆豆般地叫着。看样子,暂时只好退身小屋了。 这时,又有六个失散的战士聚拢过来,其中还有三个挂花的。这些来自四个连队素不相识的战士,一齐瞪着威武粗壮的陈武贤,仿佛他那身虎威就能慑住当前敌人。陈武贤瓮声嚷道: “大不了是个死,咱们一步一步走着瞧。先有个建制,选个班长吧。”陈武贤看了看拿冲锋枪的战士,提议道:“这里,就你拿冲锋枪,你就当班长,大胆指挥,我们协助你!” 拿冲锋枪的战士毅然地点了点头。这人就是战斗英雄陈书利。 他们占领了小屋。这才发现,屋的墙壁全是泥糊的,屋顶盖着一层薄瓦。这,根本挡不住炮轰枪击,唯一可利用的就是堆了满屋子的化肥。 陈武贤和战友们一起,把化肥袋垒成掩体,留好射孔。还没侍弄停当,山上的敌人就喧嚣着涌上来了。小屋里飞出了愤怒的子弹,敌人抛下尸体溃退…… 这一天,陈武贤用他从敌人手里缴来的半自动步枪,与陈书利、韦程儒二位战友一道,击退了敌人从三面发起的轮番冲锋。他独挡一面,稳操步枪,用子弹对敢于接近之敌一个一个地点名,他一个人毙敌十四名。 在短暂的停息中,班长捡起一张炸碎的看牛皮纸片,让大家轮流写上自己的名字和部队代号。战友们都清楚,眼下,他们已经打退敌人的八次冲锋了,弹药所剩不多,伤员伤情加重,加上一天的战斗,大家腹中空空,浑身无力。遭到重创的敌人也决不会甘心,局面越来越严重! 陈武贤最后一个接过纸片,他想写的东西太多了。他想告诉连队的战友,他时刻想着自己是“爱民模范连”的后代,绝不会为连队抹黑;他想告诉远方的父母,他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会让亲人心满意足;他想告诉那位壮族阿公,他将对得起他那香甜的糯米庆功酒……可是,纸片太小啊,盛不下那无限的心意,最后只好和同志们一样,只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看到战友们都信任地看着他,便把纸片郑重地放进上衣口袋里。他知道这张小小的纸片,留下了七个战士的手迹,留下了七个战士宁死不屈的佐证。不管情况如何,他也要想办法冲出去,把他交给祖国的亲人。 敌人又发起进攻了。炮弹呼啸,子弹飞窜。小屋子里,椽木斜插,瓦板垂坠,四周的泥墙已变成一堆残垣,一发炮弹打在班长身旁的化肥袋上,白色的烟雾顿时吞噬了一切。 陈武贤从迷雾中伸出枪口,寻找着最佳的射击机会,“叭”的一声,一个敌人倒下了,旁边的伤员高兴地叫道:“好,一枪一个。”“不,这还不够。”陈武贤心里说。他看得真切,又抠了一下扳机。子弹穿过前面敌人的身体,又钻进了后面敌人的胸膛。 “一发两个!一发两个!”伤员嚷了起来。 这不是偶然碰上的事情,其中含着陈武贤的周到心计啊!战斗越打越艰苦,这时,省一发子弹,就多一份战斗力啊!虎头虎脑的陈武贤已经在为更多的敌人留好“花生米”了。 激战的白天过去了,夜,终于来临了,突围的时机到了。陈武贤根据白天的情况,判断河对岸是敌人防守薄弱的地方,便佯向左前方打了几枪,班长又投了几枚手榴弹。尔后,陈武贤按预先的分工,搀着一个伤员,和另外一个战士组成临时战斗小组,涉过水深没胸的河流,向躲在夜幕深处的丛山摸去…… 两天两夜后,被战友们誉为“虎兵”的陈武贤,带着两个战友找到了部队,递交了那份映衬七颗红心的纸片。这时,他已经击毙敌人十九名,俘敌一名,缴获半自动步枪一支,而他自己却皮毛未伤。唯一使人遗憾的是,他那条心爱的草绿色军裤给穿了四个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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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反击战英雄谱(二十七) 无畏战士王高银 任文锁 李张 他充满着江苏人的灵气,穿着运动西装短裤,上身赤裸,汗水沿着油黑发亮的背脊往下淌,右手提着一支冲锋枪,笑眯眯地站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我们在“八十年代上甘岭”主峰见到的王高银——一位在“5.2”战斗中让越军闻风丧胆的无畏英雄。 一九八六年九月,黄海边上一个国营农场的大堤上,一名军人提着行李飞快地走着,他就是某部二机连十班长王高银。就在不久前,小王所在部队接到了参战命令。在出发前的有限时间里,小王返回故乡江苏海安县国营海安农场,再看一眼年迈的父亲和母亲。 他“近乡情更怯”,往事象电影一样出现在他记忆的银幕上。小王服役期满后,同学们几次写信告诉他:父亲十分想念他,常常在夜里一个人起床,走出家门,在河边一个人走动。小王的父亲六十多岁了,身体不太好,他盼儿子早日回到他的身边,照顾他与老伴。每每收到此类信,刚强的小王泪水禁不住往外流。他是有血有肉的热血男儿,他有一颗忠孝的心。但是在他心灵的天平上,国与家的位置是各得其位的。 今天归来,不是解甲归田,返回故乡孝敬父母,而是向老人告别奔赴南疆。为了军事秘密,这一点又不能向老人说明。思绪中,小王来到家门口,父亲正在门口修理自行车。“爸爸!”当小王德喊声使父亲抬起头来时,父亲激动了,儿子似从天而降。转而他又急切地问:“退伍了?”“没有,回家看看。” 小王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住了,可他强忍住了,用母亲递过来的毛巾擦汗的机会,擦去了泪花。 在家几天,小王帮父亲修好了车子,钉好门,整理了院子、买好了粮,天天都在家陪着两位老人。 出发的日子到了,父亲母亲把他送到海安车站,高银望着父亲的两鬓白发,压着嗓子说:“爸爸妈妈我走了,我今年可能退伍不了。你们不要有什么想法。” 父亲流着泪点点头:“好吧,我们在等你一年。” 车启动了,留在车站上的双亲还在摆手,泪水和细雨,湿透了老人的面颊。 在王高银的履历上写道:一九八三年因军事技术过硬升为副班长。一九八四年,被送到师教导队学习,学习期间被评为优秀学员,受到中队嘉奖。同年八月份被留在师教导队当教学班长。他带的班成绩名列全师第一。一九八五年,他回到连队代理四排长。 王高银踏上了南下的军列。 集结地域的一天傍晚,政治处副主任陈雨生走出会议室,听到后山有口令、枪栓的声音。过去一看,原来是王高银带着十班战士在训练。负重训练上级要求每人背三十斤,他背七十斤,他班里的战士每人六十斤。王高银天天带着战士爬山、打靶、埋地雷、投弹、走方位角。 上阵地前,王高银得知连队要分别加强到四个兄弟连队去,他打听到四连的位置最前出、最危险,便三番五次找营长“磨”,最后终于到了四连;他又打听到,四连最前沿的五十四号阵地危险,三面受敌,便又施用了老战术一次、二次、三次……,王高银终于得到了党支部的批准,任命他为五十四号阵地三号哨位哨位长。 五月二日夜里十一点多钟,整个群山一片寂静。 “班长,下面听到有异常的声音,好象敌人很多。”在工事处观察敌情的战士陈因贵与杨自路乡王高银报告。 王高银来到了观察口,听见阵地下雨淋沟反斜面及阵地前平台前均有人拨动草丛走动的声音,石头的滚动声、“咔嚓咔嚓”枪托撞石头的声音越来越近。 “隐蔽!”王高银对小陈与小杨说着,自己走出观察口,头刚伸出去,“咕隆”一声。两名越军特工身体撞倒石头上的响声传了过来,隔着一道伪装网,王高银发现三名特工已爬到三号哨位上来了,小王迅速地抓起两颗手榴弹准确地投了出去,一名越军当场被炸死,另外两名受伤的敌军惨叫着滚了下去。 敌人偷袭不成,对三号哨位猛投炸药包,扔手雷。由于工事被覆简单,王高银被震得昏了过去。 几分钟后,王高银睁开了眼睛,反斜面的通道口被炸出一条口子,四、五名越军端着枪冲了上来。“阵地不能失”,王高银不知从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力量,忽地一下跳起来。一脚蹬到工事上端起冲锋枪猛扫,抓起手榴弹猛投。敌人想不到有这么个“凶神”在这里,嚎叫着拖起尸体滚下山去。王高银立即将哨位上的四名战士分了工,小周装弹药、小陈观察敌情、副班长小卢与上级联络,他与小杨抵挡敌人。 刚布置完任务,听到工事上有声音,王高银呼地冲了出去。原来是一名特工斜背着冲锋枪爬到了工事顶部,王高银一梭子打过去,敌人来不及哼一声就掉下了山涧。 惨遭失败的敌人急红了眼,便架起火焰喷射器,企图报复。阵地前沿的草烧着了,火势往存有几百发炮弹的弹药库蔓延,已经烧着了弹药库前的伪装网,如果弹药爆炸后果将不堪设想。这时二号哨位长宋年贵带了一名战士冲出来救火。 王高银手拿冲锋枪,搬了一箱手榴弹冲出了哨位。在工事顶上居高临下向敌军扔手榴弹。火光中,王高银完全暴露在敌人火力下,越军万万没想到中国人民解放军竟敢这样打,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王高银投出的手榴弹就在他们头顶上空爆,当场炸死两名,其余敌人吓得携着一门游动火炮想逃跑。王高银又是一颗手榴弹,准确地炸毁了敌人的小炮,炸伤了炮手。在英勇的战士面前,敌人抱头鼠窜,火光中闪出他们可耻的背影。 敌人被我击退了,大火扑灭了,王高银与战友们紧紧抱在一起,泪水从英雄们的眼窝里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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