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盛宴

又见炊烟

     多少年来,习惯了喝你酿造的米酒,用艾蒿熏制发酵做的黄豆酱,还有切成细丝腌制的芥菜,以及过年时油炸的馓子和各种面食.每年的生日早上都会有专门给我煮熟的热热的鸡蛋.有时仿佛看到你斜倚在门框上,含笑着问下一顿饭吃什么.整整几十年的守候啊,从我的出生到大宝的出生,从故乡到异乡.上个世纪的80年代为了照顾刚上初中的我们,你和姥爷离开了故土离开熟悉热络的乡邻,简单的相随伴随着多少深深的爱意.直到现在我离开熟悉的环境才体会出那一种舍弃的滋味.才能知晓你为啥总是念叨老家谁谁孩子结婚了生子了,哪个哪个熟悉的老友不在了,唏嘘感慨里满是遗憾的口吻,但抱怨似乎与你无缘,从来也没有因为离开乡土而有过丝毫的不安与不满.

又见炊烟

      我最喜欢看你坐在椅子上用拐杖逗弄猫和狗,小狗会一直转着圈旺旺的扭头要咬自己的尾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生活中的点滴细节,都那么生动,仿佛昨天再现.大宝刚出生时我总看见你瘪着没牙的嘴一张一合做口型教他喊妈妈,结果他第一次会喊的居然是爸爸,尽管有些小遗憾,但我很自豪,因为他跟我一样都是几个月就会说话的孩子,我坚信这都是姥姥你的功劳.有次我夸你做的红烧鱼好吃,只见你高兴地把胳膊袖子往上一撸,笑着说等大宝结婚了我来露一手.结果姥姥你食言了,说话不算数了啊.

又见炊烟

         无论生活经历了怎么样的变迁，也不管你内心有多少的哀愁悲伤，时间总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向前滚动。又到了八月，从六月到八月，身体的不适伴随着相机的损坏象一个隐喻的宿命，姥姥，这两个月我很少到那片池塘，身体的伤病更加重了无言的思念。记得以前每年的八月，你和姥爷居住的院子里总是结满了葡萄豆角茄子之类的水果蔬菜，进到院子里便会闻到茉莉花散发出的清香，几乎夏天的每顿晚饭都是在院子里完成，人口总是不断的增长，先是大宝爹的参与再是大宝的出生，桌子周围越来越多欢笑的脸庞，那时候日子就那么一成不变的过，总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天长地久可以天荒地老，却总忽视了你皱纹的加深你脚步的蹒跚，总是搂着你拍着你的背说要给你过百岁生日，并且心底里也是这样坚定不移的念头。可如今再没有人夏天抚着我凌乱的发问我热不热，冬天见我穿宽大的衣问我冷不冷，不管啥时候只要我回到院里总张罗着要给我做饭，我离开时拉着我的手送到院门口总说不完的话。有时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被幸福和关爱包围了这么多年，可是这种关爱在去年的冬天很突然的被上帝收走了，一下子让人变得不知所措无所适从，生活和生命不是再完整的了，从此！多少的遗憾总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最后一次见你是在你走之前的一个月，我开车接你到市里我住的地方，你一路上念叨着车费，那时因为我离家太久的缘故你已不认识我，把我当成了出租司机，真不该开玩笑吓唬你跟你说下车后给我多少多少钱啊，害你一路像个孩子似的总在担心车费。到家帮你洗完澡你好像有些认出我点来，因为地滑小脚不敢行走，我抱着你后腰慢慢挪着前行，最后几步俩人一起哈哈大笑摔倒在沙发上，谁料那竟是我们共同的最后的笑声，当时我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呢，总以为不久还是要回来看你的呀，但上天没有再次给我机会。越是回忆这笑声越是抑制不住的心伤。当我掉着泪说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没了时，你肯定也是在上面偷偷的抹着眼泪的罢。我无法倾诉无法诉说，没有感同身受的人是无法领会这份感觉与感情，所以我时常自个默默流泪，在某个隐匿的地界，有一种悲伤----逆流成河，缓缓流淌。

又见炊烟

老家
侃侃

那年我离开老家
天空中有雨在下
肩上的背包沉沉的啊
装满外婆的牵挂
我看到她眼中有泪花
风中飞着她的白发
拉着我的手啊紧紧的
还有说不完的话
小鸟儿在叽叽又喳喳
催我出发
田间的小路坑坑洼洼
我走走又停下
老家　老家
脚步踏遍海角天涯
心儿却系着她
那年我回到老家
天空仍有雨在下
葡萄架下空空的啊
没有外婆讲童话
恍惚中我又见到她
微笑着对我说话
温暖的手啊轻轻的啊
抚过我流泪的脸颊
小河边的树叶儿沙沙
那是外婆在说话
老广播还在伊伊呀呀
可我再也见不到她
老家　老家
脚步踏遍海角天涯
心儿却系着她
老家　老家
脚步踏遍海角天涯
心儿却系着她
老家　老家
脚步踏遍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