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镜随笔

simonchan

常言道：秋风起，三蛇肥。对于好吃的广东人来说，秋冬之际恰是进补之时。各种佳肴无一不刺激着味蕾，只是我却兴奋不起来。
入秋，胃疼。去年就开始犯的病，右上腹部肋骨剑突下侧老是疼痛，严重之时坐立不安，轻微之时偶尔给你来隐痛几下。有天在单位和同事检修设备时疼的脸色发白直冒汗，几个家伙在旁边抽烟还幸灾乐祸的给你递上一根，哎，那个时候吃龙肉也没有味道了何况香烟？
由于经常熬夜，我倒是害过几次胃疼，但位置都是在心窝口，所以每次都是几片胃药应付过去，而这次的位置连我也没准了，肝？胆？胃？都在那个地方啊。
“张犁教授，右侧肋骨下隐痛是什么地方啊？”
“肝！”这家伙回答得干脆利落，只是我却吓坏了！
“是肋骨垂直下侧不是水平下侧哦”
“噢，是胃，幽门位置”
“妈的，这可恶的家伙！”
于是，从那时起，胃药成了我居家旅行的必备行装。但药不能常吃啊，如抗战初期，打打停停，于是总不见得好。后来去看了几次医生，都让照胃镜，但一想到那玩意又粗又长要从咽喉沿食道往下捅，太可怕了！我父亲曾经做过，难受得不得了，于是死活不干。我一直都认为，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机械技工，车工、钳工无一不精，就差没在你身体上做电焊了！既然不作检查那医生也无非开些胃药、消炎药并嘱咐注意饮食注意休息。
在整个夏天，没有再疼痛过，我以为已经没事了，夜照熬，肉照吃，和张犁外出活动吃饭，52度的酒照喝。
去年的11月，到深圳吃饭，52度的泸州老窖两瓶两瓶地上，期间我替谢楠挡了一杯，已经三水杯了，但主人家新婚之喜，兴致非常高，当然也是喝得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种，死活给你倒上一杯，喝吧，明知是死路一条，不喝吧，非常不给情面……最后我喝了足足四水杯，两罐红牛依然挡不住酒醉，脸色发青，吐了，难受。那次回广州，足足吃了一个星期胃药。自那以后，见酒就怕，死活也不敢喝了。
今年一入秋，随着天气的不断转冷，那种熟悉的疼痛又开始折磨人。
某天在单位吃了糯米饭，的确很香，非常可口。当时没觉得怎样，晚上就开始后悔了，烧灼感非常强烈……
往后几天，食欲全无，连续调理了几天，好歹缓过来。
冬令进补，多好的羊肉锅、狗肉锅哦，滋滋的冒着热气，广东人说“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很香。
多肥美的烤生蚝哦，在炭炉上吱吱的向我招手呢，很香。
多漂亮的三文鱼寿司哟，红白相间，配上点芥末，冲鼻子的香。
可惜小胃在抗议，现在不能吃！
……
今天终于坐到了医院的胃镜室门前，怕疼，选择了无痛胃镜，尽管耗时长一点，尽管贵一点点。照胃镜的人还真不少，看来不止我一个倒霉啊，呵呵。
看到一些选择不打镇静剂照普通胃镜的人出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断干呕，不禁手心出汗。
在室外的等待是漫长的，有如等待宣判一样，宣判的一刻可怕，宣判的结果更可怕。
轮到我了，入室称重，然后在静脉上打针滴注，血一下子出来了，小疼痛倒没有什么。
护士并不漂亮，漂亮又如何呢？现在正怕着呢。
“来，含着然后喝下”命令式的口吻。我知道这是麻药，麻痹咽喉的。
“侧身躺卧”仍然是命令式。
血压、心跳量好，然后一管镇静剂开始从静脉注入，感觉一种冰凉沿着手部血管开始往上游。随后，眼睛就开始模糊了，这时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些注射死刑的犯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临刑时对生命消失的恐惧，然后是针刺的疼痛，再是意识的模糊，最后……
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当被推醒还以为刚检查完，当意识恢复时才发现已经被推到休息室睡了半个小时。护士让老妈进来扶我离开。
检查就这样结束了，完全是在昏迷状态下完成，我只记得静脉推注的一刹那，后面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晚上问老妈：“鞋是我穿的还是你帮我穿的”，老妈说：“当然是我，你当时还躺着呢”
我忽然又想起那个注射死刑。死亡也许就是那么回事吧，几秒钟的昏迷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死而复生的感觉就是从昏迷然后开始恢复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判决结果如下：浅表性胃炎，胆汁回流，轻微糜烂
根据宣判结果，我决定，以后要变乖：
（1）不再喝酒了。以前充其量就是啤酒或者红酒，白酒是受不了的，现在酒量是练出来了，可是胃部已经在抗议了，再这样下去肯定没命。以后能躲则躲，不能躲也还是要躲。
（2）应酬烟不抽了，尽管我没有烟瘾，多数属于被动吸烟，还是能躲则躲好了。

（3）多运动运动。自行车扔掉近十年了，看来有必要重新“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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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熬夜，以后再说，再说……
（5）夜茶、早酒、凌晨色……老吴教的，要少犯
2007年1月18日 凌晨2：30 单位随意涂鸦

hb-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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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chan

今日又翻开当年写的东西，历历在目，只是已隔7年。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年龄突突的往上窜，不要也不行；

体重和年龄成正比，斗志和年龄成反比，很操蛋的人生定律；

小的大了，大的老了，老了去了，不面对也不行；

上班路过，大妈在跳舞，大叔在打牌，白纸贴一脸，夹子夹两耳，或玩鸟或发呆，人生都要这样么？太可怕了……

胡言乱语一番，继续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