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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中越法卡山战役 遥祭死难袍泽 李大明 　　从外表看，今年四十六岁的「Ｚ先生」与他在中餐馆打工的同事没有两样。这位家住洛杉矶派拉蒙市（Paramount）的大陆新移民不修边幅、干活卖力，菸也抽得很凶。但在五月中旬的一天，人们觉得他的行为有点怪异，厨房的工作稍有闲暇，他就到後门独自肃立，口中喃喃而诵，趁人不察，还面朝西方鞠躬致意。 　　当然，Ｚ既不是按钟点祈祷的回教徒，也非患有精神病。他是在追忆廿年前发生在中越边界的一场恶战，遥祭死去的近八十名袍泽。 　　要求匿名的Ｚ先生曾在中国大陆解放军服役廿五年，一九九三年以中校军阶退伍。廿年前中越双方为争夺座落於国界线的法卡山大动干戈时，Ｚ先生还在陆军第一三一师第三九五步兵团第八连任职「代理副政治指导员」。这是他从军生涯中首次经历战火的洗礼，也是他首次对死亡真正有所领略。 　　法卡山之役发生於一九八一年五月，当时中越两国仍在互相敌视中。中共於一九七九年春发动的大规模惩越之战，烟硝尚未散尽，漫长的边界依旧摩擦不断。海拔高度为五百零六米的法卡山，其中一处有争议地点。法卡山位於广西凭祥市辖区的南部边缘，其西侧的「叫卡山」、东侧的「百果山」分别立有第廿六、廿七号界碑。如果在两座界碑之间划一直线，法卡山座落该线之南，即越南一侧；但若按分水岭的自然走向，法卡山正好骑在分界线上。 　　在两国相安无事的年代，这座荒芜山头的归属从未受人关注。翻开大清帝国与法属印度支那殖民当局的勘界文件，也找不到相距几公里的两座界碑之间应如何划线的依据。後来中越交恶，当然中方坚持的便是「分水岭自然边界」，而越方则力主「两点取直」。考虑到法卡山作为制高点，有俯瞰越南境内公路之利，越方先下手为强，於一九八○年在那里建立了观察哨。但因山顶地域狭小，难以防守，所谓观察哨也只是每天朝来暮撤。 　　一九八一年初，北京高层作出「中越边界应保持一定程度紧张局势」的秘密决策，试图藉此牵制越南部分兵力，减轻柬埔寨抗越力量所面临的压力。驻守广西与云南的解放军部队，遂分别选择越军占据的凭祥市法卡山与麻栗坡县扣林山为目标，准备以奇袭方式夺取之。 　　Ｚ先生当时任职的步兵第三九五团，本来驻防在海南岛澄迈县的大拉农场附近。一声令下，全团马上完成备战，於元旦後从海口市秀英港搭乘登陆舰，直驶广西的防城港，并很快开拔到凭祥市西北、平而关附近的板绢村一带待命。与此同时，原驻宁明县的广西军区边防第九团、驻贵县（今贵港市）的第四十一军第一二三师，也隐蔽调防至法卡山周围。边界的密林中，一时驻扎起千军万马。 　　因为天气、补给等因素，广西方面发起进攻的时间，从当年元月一再後延。其间，中共总书记胡 －耀－ 邦还曾亲临前线视察准备工作。开战的日子终於订在五月五日。 　　当天凌晨六时，Ｚ先生所在的步兵三九五团八连首先以其四门八十二毫米口径迫击炮向越南境内轰击。接著，几十公里长的边界上百炮齐发。越方不明所以，还以为中方意在发动「第二次惩罚」。就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领受了主攻任务的广西边防第九团派出第二营第四连向法卡山冲击，仅半个多小时就攻上山顶。越军的山头观察哨早已被炸成一片废墟，中方除找到一具尸体外，别无所获。 　　夺取法卡山後，一连四天战线基本平静，越方的反应无非是一些零星的炮击。吃了亏的越南人花了颇长时间，才判明中方的意图，於是调集兵力，著手反击。五月十日、十六日两天凌晨，越军利用暗夜，先後发起连级与营级规模的进攻。坚守法卡山的解放军第二营第四、五、六连顽强抵抗，前沿阵地多次被越军攻占，然後中方又拚死争夺，失而复得。 　　据Ｚ先生了解，这场攻防战的激烈程度简直难以形容。中方第五连阵亡廿九人，第六连阵亡廿六人，先期撤下充当预备队的第四连阵亡四人。战事暂停时，守军往阵前的山坡望去，但见尸横遍野。双方的阵亡者纠缠在一起，多数保持著肉搏的姿态。有的手持匕首插入对方胸膛，有的在人群中拉响手榴弹，周围的死者个个肢体不全。 　　由於白昼冷枪冷炮不断，中方官兵唯有在黑夜爬出去拖回战友的遗体。辨认之法是「摸鞋底」：中国兵的鞋底有齿形的折线花纹，越南兵的鞋底则是直道道。即便如此，还是错拖回来九具越军尸首。 　　因尸体多分布在中方阵地近处，越方未便上来拖尸。不几日，南方的淫雨、烈日就让尸体肿胀、腐烂。中方阵地上臭气熏人，简直无法呼吸。守军只好以高音喇叭向越方喊话，敦促其在规定钟点前来收尸。同时，还请来当年唐山大地震的清场专家，到前线帮忙喷洒除臭剂，才勉强度过这一关。 　　越方处於仰攻的不利态势，在五月十日与十六日的鏖战中伤亡也惨重，死者中最高军阶为上尉营长阮光世。誓言报复的越军曾打算另选一处突破口，力图消灭中方一部分，挽回面子。Ｚ先生在很多年後从广西军区司令部作战处的友人口中获悉，当时越军所指，就是他的连队所在的板绢村外一个叫「浦炮台」的高地。 　　更令Ｚ先生不寒而栗的是，中方高层当时侦知越方图谋，决心将计就计，把Ｚ先生所在第八连留在高地当「诱饵」，而命第四十一军的第一二三师分两路迂回，突入越方领土，包抄其後路，以争取更大的战果。但後来越方见中方长期固守的部署渐渐完成，一次突袭占不到太多便宜，最终未敢轻举妄动，这一迂回歼敌的方案才随之作罢。Ｚ先生说，如果阴错阳差，越军再来一波进攻，他所在的三九五团八连笃定凶多吉少，他可能也活不到今天。 　　廿年前，法卡山战斗打响前，边防第九团团部卫生队奉命在驻地附近的墓园挖好十四个墓穴，用以掩埋阵亡袍泽之用。结果一役下来，全团的损失大大超过预料，共战死七十八人，伤一百零六人。只好临时加班赶挖墓穴，并请战区附近的凭祥市大青山林场协助赶制棺木。根据Ｚ先生所看到的纪录，阵亡者多是十八岁至廿五岁的士兵或下级军官，籍贯以两广、两湖、贵州、河南为主。 　　曾几何时，这些青年军人墓前的芳草已是廿度枯荣，而广西中越边境，竟又是一派和平景象，两个共产国家决定捐弃前嫌，重修旧好，所以当年解放军血战法卡山的事迹也不宜再被提起。Ｚ先生於九○年代退役後，做了几年生意，赔多赚少，接著又发生家庭变故，令他几乎万念俱灰。几年前他以探亲名义来美另谋发展，身分「黑掉」後适逢移民大赦，所以还能站住脚跟。他虽然不喜欢餐馆的差事，但想想廿年前法卡山一役，自己得以幸存，未曾葬身边陲，又觉得应该知足。 摘自：战争之神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1-7 23:38:42编辑过]

兵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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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蚁

没人看啊

alhyxj

现在宣传是跟政治走的，经济要压倒一切！